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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乱世烟土王》第一部(一至四)章 作者:木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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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9-18 08:46:4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原创]《乱世烟土王》第一部 全文本 作者:木青                                内容提要
    本书是以1900年八国联军入侵北京为开篇,宫廷銮舆总管鞠三恭谋道反清而展开的故事。他带走了杜家庄的世交朋友杜老大和一些热血青年,“别梁子”砸官府“响窑”,后和清军经过杜家庄战斗隐居狼山发展壮大队伍,联合蒙民抗垦,维护蒙王公的利益,深得蒙人的爱戴。朝廷塔尔湖畔立大本营,派兵与鞠三恭在高阙塞展开大战,清军攻山不成溃败,当清军退至黄河渡口时,遭到蒙抗垦军队和鞠三恭人马的围剿,清军的一万人马全军覆没。后来的狼山之战后发生瘟疫,迫使鞠部向东赛汗山迁居,这以后在红格尔草原,消灭了镇压蒙民抗垦运动的颀勒坞巴颉。1909年鞠三恭在蒙古的十年之威,使肃亲王善耆启奏朝廷招鞠三恭为蒙边境清缴鸦片督头。全书中有八、九次宏大的战争场面振奋人心,最后的乌勒吉沙漠之战消灭了康巴老爷的联合部队。文中有豪俠壮士之气及爱情、反清大业、孩子的失而复得,兄弟的情义,在深邃的语言中延续故事。行文语言诙谐、风趣、幽默、外交言辞有力,故事情节迷人。全书语句耐人寻味,引人入胜,写作独特,是不可多得的一本好书。使读者捧起书爱不忍释,一气呵成为快!








目录
1.          血染京城鞠三恭谋道反清除霸
2.          揣小青惨遭列强蹂躏杜老二震慑宫廷密杀人
3.          备战狼山酒壮雄威
4.          高阙塞和黄河渡口之战
5.          杜家庄之战
6.          竃皋将军归顺狼山
7.          将军夫人救美男毕顺哥俩投狼山娶妻
8.          景墨兰为表妹配夫建蓝龙胆山庄
9.          竃将军惨死夫人痛出铲恶棍
10.      清军和颀勒坞巴颉攻打狼山
11.      鞠三恭获得妻亡悲痛众美女湖中显玉身
12.      三酒云儿初试情蓝龙胆出猎众姐妹情窦开
13.      众头领完婚叶儿飘和杜老大拜师鞠三恭失而复得儿子
14.      狼毒归亲成长毕顺毕成骚扰敌阵
15.      鞠三恭血战红格尔草原塔拉河东赛汗山沙俄偷袭
16.      善耆启用鞠三恭缉毒东赛汗山建山庄里昂将军因儿泄密受牵连
17.      俄军唐努拉山之战里昂投奔东赛汗山毕顺哥俩缉毒忙
18.      蓝龙胆袭击日本武士和浪人三军出师乌勒吉沙漠之战告大捷





             一.血染京城鞠三恭谋道反清除霸

  狼毒草在北方的原野上常见,每每坐上火车向车窗外望去,眼中便可瞧见一片一片的狼毒盛开鲜花。它的厚密圆叶簇拥着白色、粉白色、紫色的花瓣。轻风吹过,向人们频频地点头,似乎在显示它的妖艳并不亚于罂粟花的美丽,在百草中还真有些不同寻常。然而,却没有人顾及它,因它的全身生满毒汁,由其是根部毒性较大,人若食用后定死无疑。东北人一代一代的传说它的毒性,没有人去采摘。但民间也有用它以毒攻毒治疮、疥的,都甚用。1840——1842年的第一次鸦片战争,是外国人促使封建中国成为半殖民地的转折点。1839年林则徐的虎门销烟,及1841年广东三元里人民抗击英倭寇,正是中华民族敢于同外敌斗争自强不息的精神。1841年1月英军攻陷沙角、大角炮台,清政府向英提出割让香港、赔偿英烟款600万元,8月29日与英签订了第一个不平等条约——《南京条约》,总赔款2100万元。直到1860年英、法联军侵华,软弱腐败的清王朝使中国吃了数不尽的大亏,世界上最为瑰丽的建筑——北京的圆明园被烧。第二次鸦片战争又签订了中英、中法《天津条约》和《北京条约》,为国外大开商道之门。这以后,来中国的外国商船仍然不间断地偷运鸦片,毒害中国人,但清政府已经视而不见了,国人只能在“东亚病夫”中痛苦地呻吟。新中国成立后,人民政府消灭了“胡子”、根除了吸大烟、取缔了娼妓业。将大批妓女集中起来,检查身体健康状况,办学习班接受教育,经过一段时间的集训后,送往老家。无家可归的被送往山区、煤矿,嫁给了那里的工人。历史的沧桑见证了中国从封建王朝、半封建半殖民地、军阀混战、民国(满洲国)的这样一个过程。那么,在二十一世纪中国的今天,关于……本书的下文将讲述一个在军阀混战年代成为烟土王的胡子头,从他的发财成功和被政府镇压的故事。
    光绪——这个中国封建王朝中最为不快乐而失意的皇帝,真有些让人感到痛不欲生的悲哀和残喘之气,当你了解了他的一生,也不免产生怜悯之情。八国联军入侵北京的那年,皇室人员出逃前,他的爱妃“珍妃”死的更为悲惨,落井身亡,死时年仅25岁。具说是慈禧推下去的,不让光绪带上她。影片《清宫秘史》里演绎了那个详真的年代。康有为、梁启超、谭嗣同等人的“戊戌变法”虽失败,却为后人留下了当时这些热血青年使中华崛起的进步思想,至今回味,仍是可歌可泣。光绪皇帝身上虽有变法思想的倾向,但难以得到报复,名为其皇,却是“囚帝”被“垂帘听政”。不但如此,他还常遭李莲英的陷害,李莲英做事圆滑、性情乖张,深得皇太后的恩宠。李莲英将其宫廷政事好的归己,坏的方面推给光绪。这是中国历史上较为独特的一个皇权受遭遇者,何谈勇气和威严呢?众所周知。光绪皇帝的身体不健康,1908年光绪驾崩。有医诊断是正常死亡,也有人说是宫廷御医为光绪投保健药,吃了就没见好,每月滑精数次,谁指使下的药,永远是个迷。后期的光绪实属慈禧的嘴垫,常被皇太后奚落,多因珍妃涉政。1900年,清皇宫的一个金舆官(掌管马车的),正在家休假,忽闻北京大乱,外国人打了进来。此人叫鞠三恭,在家伺候月子,妻子为他生了一个儿子,还未来得急起名,外国贼寇已在京城烧、杀、捋、掠,许多义和团将士被围追堵截,英勇就义。一时,京城变成了惊恐血染的世界。好在鞠三恭住在北郊外,这里还未被洗劫,便与媳妇商量:“揣小青,不得了,八国联军打进京城,老百姓传说清宫内文武百官已撤离逃走,我们也收拾收拾,赶紧跑吧!”揣小青大惊失色,说道:“我还没有满月,得了产后风怎么办?”鞠三恭瞪着双眼,着急地说道:“穿厚些,裹上,快点!”傍晚,一辆小马车急行在燕山山脉的东山脚下。
    北京的上空,在阴云笼罩下刮着腥风血雨,清军的防线顷刻之间被联军冲垮,忠贞的将士在浴血奋战中身亡,义和团的仁人志士悉数被杀。这就是历史留给中国人的阴影,在心中刻下的一道一道的伤痕。外国列强敢肆无忌惮地血腥皇字天下,践踏中国的文化名城,原因是国家的落后和清政府的软弱;一向以割让赔款打底的清政府不敢损害外国人的利益,为其开放沿海、港口、众多城市的通商权,来保证外国人方方面面的既得利益,在惧怕外势利下丧权辱国,正是大清的嘴脸。能够这样,坏在谁的手里,老佛爷难逃干系。慈禧带着光绪耻辱南逃,已经意味着清朝的没落和走向灭亡。慈禧以“辛酉政变”得天下,由于咸丰皇帝对她的宠爱,以她的聪明睿智取得“垂帘听政”之中华大权。试想:一个女人总揽皇朝大权,是否违背封建天子的“悖逆”之罪呢?上个世纪的江青就梦想着当“武则天”和“慈禧”,但她没有得逞,以自杀而结束生命。可“文革”留给中国人的伤痛,仍在那些活着人的心中。“老三届”的“上山下乡”知青,似乎不再有人提起,原因是那个时代过去了。慈禧曾以“洋务运动”力图改变中国的面貌,可冗长的大清守旧势力强大,一味地阻隔拨离改革思想,她提出的“自强”和“求富”口号;很难从根深蒂固的封建王朝中脱胎换骨地变为强国之策。以她当时的思想和理论水平是很难打破封建的陈旧观念,不可能起到因势利导。那么,守旧均为封建官宦的一大特点,与家财万贯、买卖、商号、妻、妾、房屋、田地、人际关系密不可分,哪个官人愿意割舍呢?慈禧面对顽固派、清流党的阻挠,虽支持洋务派学习国外的先进经验,并派人出国,渐有推崇“科学”的意识,终因封建王朝机构复杂不认同改革,至使“洋务运动”在她晚年时也没有走向成功,历时三十多年。从辩证的角度看,她热衷于搞“洋务运动”,对保守势力的斗争是正确的。
    南逃的清宫廷车队路经一片小村,疲惫的慈禧掀开窗帘,向外看了看,大路的两旁跪着百姓,他们的两手高高地擎起干粮、水罐,嘴里沉闷地呼喊:“吾皇路经民间僻壤,一路干渴,请皇上品尝农人食物。”慈禧勉强露出微笑,算是对子民最高的礼节了,她由于饥渴难奈,竟下了车。光绪看到老佛爷下了车,怎敢怠慢,也急匆匆地下车。身旁的卫士早都饿得走不动了,没有人去阻挡民情所行之事。他们吃着老百姓蒸得暄腾腾的玉米面窝窝头,喝着老百姓头顶的凉开水,慈禧特有的刚强性格和一向心狠歹毒的权术之威,一下子全没了,她在和着自己的眼泪吃馍馍,嘴角在颤抖。光绪吃着干粮,眼泪不住地向下流,他的心里极度地悲哀。老百姓看到此情,群声高呼:“上天保佑老佛爷一路平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就是当年慈禧和光绪逃难时的一个情景。
    联军对京城内没有来得及逃跑的宫廷人员一律杀戮,并在各城门张贴告示:凡举报未死的清廷官员,有赏。大内高手出身的鞠三恭,武功超强,深被皇太后恩宠,原因是一次太后出游,革命党黑衣刺客向慈禧下手,被鞠三恭打败。他从一个普通的殿御车夫,被提拔为銮舆总管,慈禧把身边的一个宫女揣小青,嫁给了鞠三恭。按说鞠三恭在家伺候媳妇的月子,是皇帝的恩准,这待遇已极特殊了,只因此和宫廷人员集体逃跑出了差错。追大队人马已是不可能了,他带领家人向北逃命,心中默念老佛爷对自己的好处和皇恩。揣小青坐在颠簸的马车上,忧心忡忡,说道:“这是上哪啊!有没有个地方去呀?”鞠三恭此时的心情有些慌乱,并不答话,手举鞭子狠命地抽马,“驾!”“驾!”“我问你话呢!”揣小青又说。“你知道什么叫仓惶逃命吗?现在就是!哪有啥地方,离北京越远越好。这车就随着它的劲悠吧!爱上哪儿去上哪儿去!”没想到鞠三恭给了妻子这样的回答。“我说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这叫什么话呀!”揣小青有些生气地说。鞠三恭缓和口气说道:“再走十几里,有一个村庄,那儿有一个贩马的哥们,和我要好。皇宫里不少的好马都是我从那儿弄的,承德还有他的买卖。”揣小青担心地说:“你说咱们这样的离开了皇宫的人,老佛爷会不会怪罪我们?”鞠三恭笑说道:“迫于无奈不得以而为之,神仙也怪不得。她在南,我在北,没有接到南迁的音信,她怪谁?你别瞎想了,抱好孩子!”揣小青才想到怀中包着的孩子,她用手掀开紧遮孩子头的被角,令她奇怪,孩子怎么没动静呢?“站住!你看看孩子怎么了?”揣小青大喊。鞠三恭“吁”了一声,马车停下来。他回转身说:“大热的天,孩子是不是让你给捂死了?我说咋不哭呢!”揣小青听丈夫这么说,下了一大跳,急忙将脸贴近孩子的鼻孔,发现孩子还有气息。用手掐了一把,婴儿大哭。这一哭就没完没了,揣小青有些慌神。“奶奶他,吃完奶可别捂那么紧了。”鞠三恭在指点。这是一个月圆之夜,远处的山脉隆起黑影,昆虫在低唱,一条弯曲的道路向前延伸。车一停下来,鞠三恭总觉得后面有人马的影子在晃动,他将摽在车辕上的宝剑猛然间抽出来,紧握手中。不一会儿,一个骑马的黑衣人从弯道上闪现。“坐好,快走!”鞠三恭甩手一个响鞭,马车颠起来,又一鞭子甩响,马车加速,后面的影子紧追。马车飞奔,跑了一段路,车速减下来,鞠三恭把马车赶进一片开阔地,对媳妇说:“赶紧抱着孩子跑,能跑多远跑多远,有人要暗害咱们,我会会他!”揣小青听到这些话先是一楞,然后抱着孩子跳下车,两眼望着丈夫恋恋不舍。鞠三恭大声喊道:“还杵着干啥,快跑啊!”这时的揣小青才如梦方醒,抱着孩子慌忙跑起来。瞬间,一匹高头大马已近在咫尺,一黑衣人翻身下马,手握长剑。“出手吧!”鞠三恭说。“哈!哈!你怎么没问问我是谁?就知道我要杀你。”黑衣人笑着说。鞠三恭在打量来人,但看不清楚脸面,那是个蒙面人。便说道:“不用问,来找我算帐的都是乱党贼子,动手吧!”黑衣人严肃地说道:“你先让自己的媳妇抱着儿子跑了,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杀他们娘俩,只杀你!”鞠三恭反问道:“为什么?”“哼!”黑衣人冷笑道:“你身为大内衙役,皇太后身边的护卫使,变法失败有你的原因,你还不知道吧!倘若你不救慈禧一命,也许变法就会成功。”鞠三恭笑说道:“变法成功与否,与我何干?我的工职就是保护皇太后出行安全的。”黑衣人大怒:“你这宫廷死心踏地的鹰犬,革命党人的敌人,我要用你的血来祭奠被慈禧杀死的烈士英魂。”这时的鞠三恭已两手握剑,走起出刃前的剑步。黑衣人说完挥剑向鞠三恭砍来,两个人舞动剑只大杀起来。揣小青抱着孩子躲在不远处的树丛中,丈夫与黑衣人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心里深深地为鞠三恭担忧。两只剑在铿锵的撞击声中,磕碰出火花,月色中飞溅着点点的流萤,向四处散开来。黑衣人力大无比,剑剑拨击有力,封住了鞠三恭的梅花六点剑术,鞠三恭甚觉此人的剑法,并非出自救老佛爷那次所搏的刺客所为,打斗之中有些力不从心之感。但他不敢怠慢,稍有空隙,便稳准狠地剑剑出击,迫使对方退避。这梅花剑术古来堪称剑中一绝,专刺对方头、双臂、双腿和心窝,其剑术变幻无常,对方很难料到剑刺何处,实难防招。黑衣人已被鞠三恭逼近车辆,只见黑衣人后跳一跃上了马车,鞠三恭三步蹿上马背,一个在车板上,一个在马背上,两个人又用剑刺杀起来。马不管那事,在吃草。鞠三恭心生一计,一个瞬间,用剑拍了一下马屁股,大喊:“驾!”这一拍和喊声,马驾着车狂跑起来。鞠三恭倒站在马身上纹丝不动,他眼见黑衣人站立不稳,“吁”了一声,还不等马车停稳,他早已跳到地上,手握剑正准备刺出。黑衣人被马车的骤然停顿,从车上射下来,只这一刹那间,鞠三恭的剑刃已划过黑衣人的前胸,又把黑衣人的剑只打飞,黑衣人瞬间倒地一磆碌,仰面朝天,前胸向外冒着血泡。黑衣人没有死,手捂胸膛叹息说:“大哥,你算得上是一个勇士,再补我一剑吧!”鞠三恭向东面高喊:“揣小青,过来!”他从车上的包袱中找出一块白布,撕扯成白布宽条,去为黑衣人包扎伤口,然后把黑衣人抱到车上,牵过黑衣人骑的那匹马,拴在了马车后面。黑衣人小声问:“你为什么不杀死我?”鞠三恭沉思了片刻,说道:“因为我们都是中国人,干什么并不重要。”黑衣人扯下面纱,有气无力地说道:“我的哥哥和许多革命党人都被慈禧给杀了,我今天也差点死在你这大内高手的手里,你要带我到哪里去,还是杀了我吧!”鞠三恭急切地说道:“不要动,你的身上有伤,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疗养。”揣小青抱着孩子来到车前,有些战战兢兢,看到车上躺着一个伤势很重的人,不觉心里害怕。鞠三恭笑着说:“上来吧!小青,一切都过去了,没事了。”揣小青依在右边一个木箱上,身后垫着包袱,中间躺着半死不活的黑衣人,时而听到他痛苦地呻吟。左边车辕旁坐着鞠三恭在赶车,黑衣人的脑袋顶在鞠三恭的右屁股旁。不过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两个小时),大车被赶进一个大院,看来这是鞠三恭很熟悉的地方。院内的伙计热情地说道:“鞠掌管来了,我去叫店主。”原来这里是一个大车店,专揽四面八方大车的住店生意,店主是杜老大,还不到三十岁,生意做得火红。鞠三恭时年三十五岁得子,这个儿子对他而言来的较晚,所以他倍爱揣小青和刚出世的儿子。揣小青身材苗条,长着一双凤眼,不说话都在笑,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少妇,宫廷的文化修养,使她有着不同凡间女人的作派,令人注目。杜老大走出来,笑脸相迎,说道:“鞠大哥来了,快屋里请!”鞠三恭忙说道:“我多日不来,你这生意是越做越红火。快!车上有个受刀伤的人,抬进屋,找人为他疗伤。小青,过来!这是杜店主。”杜老大疑惑道:“这是……”鞠三恭笑道:“这是你嫂子抱着我刚出世的儿子,还没满月呢!”杜老大吃惊地说:“这还了得!赶快进东屋,让嫂子继续坐月子。”东屋是鞠三恭住过的屋子,条件较好,是专为招待上等宾客用的房间。
    黑衣人被抬进另一间屋子,处置伤口。经鞠三恭的寻根问底,终于了解了黑衣人向自己下手的原因。此人叫岳武,哥哥岳文被清兵所杀,清政府南逃西安,这仇恨积怨到鞠三恭的身上,原来这岳武秘密监视鞠三恭的行踪已多时了。鞠三恭眼见岳武的伤口重新处置完毕,劝走了其他人,便与岳武再度攀谈。鞠三恭说道:“岳武老弟,你的伤势问题不大,休养几日可好,在这里你就放心的养伤吧!他们会照顾好你的。暂不要吃鱼、蛋之类食物,以免伤口愈合慢,你的用膳,本店会有专人来做。只是……你的伤养好了时,还想杀我吗?”岳武的脸上已没有了痛苦的表情,直言道:“其实,我来杀你的时候,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我哥哥的同党,都被你们的人杀死了,我也没有了去处,只想找你为哥哥报仇,死活并不在乎。但我现在改变了主意,我要活下来,感激大哥剑下留情,不杀之恩。”鞠三恭听了岳武的话,心里一阵高兴,说道:“岳武老弟,你这样想很好。从我逃离京城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我不再是清宫廷的人了。你以为我愿意在那里做事吗?那里就像是人间的一个大监狱,每个宫廷的衙役都要愘守里面的清规戒律,违者杀头。我十八岁被征兵,三十五岁才走出来,在里整整呆了十七年,今天算是熬出了头。我对清宫廷已不敢兴趣了,就是背上背叛朝廷之罪,也不想再回去了。我要招兵买马,干一番比你哥哥他们还要大的事业,你信吗?”岳武严肃地说道:“大哥若能反对朝廷,我今后随你闯荡天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鞠三恭握住了岳武的手,说道:“我们说的话,只能你我二人放到心里,不要向外透露。”岳武激动地说道:“大哥请放心!”第二日晚,揣小青发高烧,怕是路遇风寒,她蒙着被子,脸像一个烧红的火炭。这可急坏了鞠三恭,他去找杜老大想办法。杜老大说:“这可能就是人们说的产后风,你别急,我去找老中医。先拿酒给嫂子擦擦手心和脚心,也会降热。”这一宿把鞠三恭折腾够呛,老婆哼哼,孩子哭,急得鞠三恭直转磨磨。杜老大要来了马奶子,放些糖,给鞠三恭送过去喂孩子。
    第三天,揣小青病愈,照常起来奶孩子,站起时,身姿越发清秀美丽。几日后,岳武出去蹓达,鞠三恭找杜老大秘密商谈大事,他神秘地说道:“你可看到了我屋中的箱子,那是我的全部家当,内有黄金、银两、珠宝饰物。我要用它买马、买枪、拉杆子打天下,你我是多年的世交,又是好朋友,弄马是你的老本行,只是这枪,恐怕难办些,就看你的了。”杜老大郑重地说道:“大哥身居宫廷有所不知,民间的枪支倒卖可接线,那些枪的种类都是欧洲的先进兵器。只是政府有令,倒买倒卖枪支者,按乱党论处。不过,现在正是好时候,趁清政府人员南逃之时,这买卖好做。我和您一起干,出资买枪打天下,我的所有买卖让我的弟弟接手,他对经商蛮精明的。待我们有了武器之时,先砸了‘承德’的官宦响窑,然后去赤峰西走蒙古,在那扩充队伍,东征可打遍东北的响窑富户,启不痛快!”鞠三恭听了杜老大的话,喜出望外,高兴地说道:“我要的就是你的这些话,我们联手干吧!”正在这时,不想岳武走了进来,杜老大起身说:“怎么样?我给你找的治红伤的大夫还可以吧?”岳武笑道:“多谢大哥找人医治刀伤,不出几日啥事都没有了,请杜店主放心!”杜老大脸子严肃起来,说道:“鞠大哥能把你拉来,是想救你化敌为友,还生大哥的气吗?”岳武的脸红起来,说道:“杜店主,从他为我包扎伤口的那一刻起,我已经认定他是好人,他和嫂子都是好人,我发誓要跟着鞠大哥走!”杜老大高兴地说道:“好样的,不过今后不要总叫我店主店主的,管我叫哥哥就行。”鞠三恭见时机已成熟,在杜老大的耳边说了几句。不一会儿,凉切酱牛肉和炒菜端了过来,三个人以德论酒,拜了生死兄弟。喝酒当中,杜老大忙起身说:“哥哥,兄弟稍等,我去去就来……”岳武见杜老大行动诡秘,对鞠三恭说道:“二哥去干啥?很神秘的样子。”鞠三恭举杯呷了一口酒,说道:“他好像去拿东西,我们先喝吧!”果不出鞠三恭所料,一袋烟的功夫过后,杜老大提溜一个沉甸甸地袋子进来,看样子好重,只见他很兴奋地说道:“你们猜猜这里装的是什么?这正是大哥想要的东西。”杜老大把袋子里的东西摸出来,打开油纸包,五把崭新的德国“毛瑟”匣子枪亮相。鞠三恭看到了日夜梦寐以求的枪支,惊呆了。一阵过后,急忙问:“你这些枪是啥时候弄的?”杜老大压低声音说:“不瞒哥哥和兄弟,我的买卖早已被人盯上了,我弄了十五把枪,只是为了看家护院用,现在我等掌握了它,就大不相同了,还有几百发子弹,都在这里。”说着,杜老大把袋子里的子弹都倒出来,撒满了地。鞠三恭摸过一把枪,将弹夹上满子弹,推进弹仓,关上保险机头。他拿过一粒子弹,倒插进枪管中,子弹头塞不进去,他断定这是些新枪和好枪,满意地说道:“我就要这支了,你们也选枪吧!”不过几日,岳武的伤全好了,早起晨练。鞠三恭和岳武在练剑法,清晨的燕山小村,树上的鸟儿叫喳喳,地里的庄稼绿油油,山上的花草树木茂盛,在这里仿佛摆脱了列强的蹂躏。
    鞠三恭看到妻子满月了,并无大事,请了几桌满月酒之后,对揣小青说道:“京城不能回了,八国联军正在那里强抢、奸淫。不少北京的漂亮娘们都自杀了,其中还有管宦人家的女人。就是老佛爷回来,咱们也不要回去了,那些奸臣会给你我扣上脱离朝廷之罪。你今后要隐姓埋名,带着儿子好好过,杜老大已经为你和孩子找了一个隐蔽的老太太家。我最近要出去做买卖,会回来看你的。”揣小青听来,泪如雨下,凄诉道:“郎君与吾结缘值此一年,吾生你骨肉,且不能平生相伴,尔何往妻甚分忧!列强攻占北京,百姓涂炭,民不聊生。陕西灾荒三载,人食人肉,一日千人,大批难民横尸遍野。郎君背离朝廷,不做匡扶正义之事,苟且偷生,尔等罪过,天地诛之!”揣小青哭着说的话,让鞠三恭听来难过,他劝妻子说:“我们只有这样活着,别的方面无路可走,你不要想的太多,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就是在外我也想你和孩子呀!”
    鞠三恭安顿好妻子和孩子,毅然决然地领人打天下,杜老大在本村又找来志同道合的人,都是些虎生生的青年人。他发枪、讲用枪之法,宣布了行动之规。鞠三恭自任大当家的,他又宣布二当家的是杜老大,三当家的是岳武。一日天黑,十几人快马起程。他们在承德的大车店住下来,这里是郊区,在此密谋砸响一官宦人家,此人是看管皇家园林的一个地方官员,叫郎青貌,绰号——狼青帽(一只带帽子的恶狼)。这郎官员依仗清王朝给他的势力,常欺男霸女,吃酒豪赌,家中养了几个美丽的娘子,却夜不归宿,在外嫖、赌、抽。每年接待皇亲度假或大臣与外签约,他都能赚上一大笔钱,在剋扣国拨银票中大发横财。他在整个承德的大买卖都用别人的名义开店,只坐收渔利享其成。这个郎官员,老百姓都恨死他了,但谁也不敢惹。杜老大在承德的马具买卖,常遭郎的勒大脖子,前时期,杜老大敢怒不敢言,只有忍气吞声。当杜老大为大家讲了这些事后,有几个年轻人怒吼道:“崩了他!抢光郎府。”鞠三恭起身,怒不可遏地说道:“中国几千年的封建帝制,都是这些官人逼得老百姓没法活,今天就砸了他,满门杀戮,绝不留情!”杜老大兴高采烈地说道:“据悉,郎府并不是响窑,兄弟们摸进去最好用刀砍,不到万不得以别动枪,以免动静搞大,惹来有枪势力的围攻。这畜牲一般不在家,晚上在外消遣享乐,我带领两个人去烟馆摸他,我要亲手杀死他!”鞠三恭轻蔑地说道:“以我与三当家的剑法,杀死几十人不成问题。摸进后,郎府的大管家先留下活口,待财富到手,宰了他!”
    杜老大补充道:“大当家的,你带领的十个人当中有对承德了如指掌的,你们应把马藏到郎府的后院,用人看管,避开外界视线。事成后,翻墙越货,咱们在城北汇合。”鞠三恭摆手说道:“好,就这么办!”亥时(晚九点以后),杜老大一行三人,骑马直奔一家大烟馆,这是郎官员去的老地方。里面住满了烟客、嫖客、清时期的妓女多在烟馆、酒肆、青楼妓院中窝藏。店堂打理看到来了三个人,鞠躬说道:“三位爷,要包房吗?”杜老大凑在那人的耳边说道:“我们是郎府来的人,找老爷有急事。”那人说道:“喔!郎大人在二楼201翡翠屋。”杜老大抱拳说道:“谢了!”三个人径直上了二楼,向东闯进了201翡翠屋。只见郎官员穿着白色的睡衣躺在柔软的床上正吸着呢!旁边一边一个女子前后半躺着,有一个面对郎官员在挑烟火。郎官员看到进来三个人,先是一楞,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敢闯进我的屋子。”挑烟泡的女子浪声浪气地说:“郎大官人,来这儿的还有什么人,一是抽、二是找女人。管他是什么人呢!是不是走错屋了。”这女人说话,连眼皮都没挑。杜老大走上来,抓起说话的那个女人甩到一旁。那女子娇声说:“你干嘛呀?磕疼我了。”杜老大从怀中掏出枪支,顶到郎官员的脑门上。其他两个兄弟的枪早已举在手中,其中一个说道:“都老实点,谁动,打死谁!”两个妓女不敢说话了,蹲在一边身子骨筛糠。杜老大对郎官员说:“你看看我是谁?”郎官员抬头一瞅,心里咯噔一下直发虚,他终于认定这是以前自己盘剥过的仇人,忽而灵机一动说道:“小老弟,缺钱花和我说一声不就完了吗!,又何必动枪呢!”杜老大用枪管碓了一下郎官员的脑袋,厉声说道:“你想的真美,都死到临头了,还用缓兵之计呢!老贼,你听着!我今天打死你不为别的,你平时作恶多端,草菅人命!只为被你欺压的百姓和你随意奸淫的妇女报仇,这就是你的罪恶归宿!”杜老大伸手拽出毛巾裹在枪筒上,顶住郎官员的脑袋,抠动了板机。一声沉闷地枪响,郎官员的脑门出现了一个血窟窿。两旁的女子吓得大叫,这使得杜老大厌烦,他向兄弟们递了一个眼色,二人飞快上前扑向两个女人,两个女子在挣扎中喊叫,但没有人进来,都以为男女在做爱,他们用同样的办法打死了两个妓女。再看,她们裹身的黑旗袍里连内裤都没穿,撅着雪白的屁股死掉了。杜老大三个人走出房间,大摇大摆地出了烟馆,都心里一阵痛快。鞠三恭一伙人,留一个人后院看马,其他九个人翻墙入室,见人便杀。不管大人小孩,男人还是女人,竭尽杀戮,郎府四五十人全都被杀死,只留下了郎府大管家,他们没打一枪。即使隔壁听到声音,也都以为是有人在吵架。郎府的屋内、过道已是血流成河。他们用枪逼着郎府的管家打开库门,所有的银票、黄金、珠宝被洗劫一空。绺子们很有办法,拽下死人的裤子,扎紧裤腿,向里装钱和宝物,然后再扎紧腰口,运到院外。临行前,郎府大管家被抹了脖子。鞠三恭与杜老大等人汇合在北郊外,都骑快马,连夜向赤峰西的“坝上”高原隐匿。
   
       二.揣小青惨遭列强蹂躏杜老二震慑宫廷密杀人
    鞠三恭带人走后,揣小青心里一直不安。孩子刚刚满月,娘俩被人送到一个老太太家,老太太姓管,听说这是杜老大的干娘家。她让人帮忙,把箱子、衣物搬到了管大娘家。鞠三恭临走时没有拿走多少银两,那个沉甸甸地箱子中可真有丰厚的金、银、珠宝,有许多还是老佛爷赏的呢!仅这些值钱的东西,足以让揣小青娘俩过大半辈子的了。可鞠三恭并不感激朝廷,对老佛爷也只是一念之时,过后,还不是去干自己的事情去了。原因是不被重用做高官,整天围着老佛爷和娘们的屁股转,干些卑贱之事,伺候不好,被冷眼对待,他最厌倦的就是这种束缚手脚的宫廷生活,还有官宦之间在玩弄权术中杀人,他看不惯。所以他趁机揭杆而起,马蹄扬尘,宁做刀兵相见下的无名之鬼,也不愿让人扔赏钱活着。揣小青与鞠三恭大相径庭中,又有所不同,她在受到皇宫封建的礼仪栽培之后,总认为皇恩浩荡,老佛爷体贴下人,是在世的活佛菩萨,所以对慈禧百依百顺,觉得自己的一切福份都是老佛爷赐给的,对背离朝廷的所做所为,那就是叛逆不道,更别说拉人造反打朝廷了,她不容许鞠三恭这样做。可鞠三恭没有听她的,灭了大清郎官员全家之后,当豪杰作罢。
    由英、法、德、意、奥、美、日、俄指挥官组成的一支游猎队,二十几个人骑马来到了杜老大的村子,他们没有抢到什么好东西,气得放火烧了大车店,杜老二持枪骑马跑了出去,店内有两个小伙计被八国联军杀死,其余的都被吓跑,躲了起来。列强的指挥官们沿街骑马转悠起来,忽然望见了揣小青在院内凉尿布,这个中国标致的女性,思想还没有从旧世的王朝中脱胎换骨地蜕变过来,却惹来了被蹂躏后的杀身之祸,她美丽的身段和漂亮的脸蛋,早被野兽们盯上了。一个德国军官勒马前行,回转身向后呜哩哇啦地叫着,他们很快地冲进院中。揣小青见到此情,慌张地跑进屋内,气喘吁吁地说道:“不好了,八国联军的野狼们来了,都进了院子。”管大娘回身抱起了襁褓中的婴儿,递到揣小青的手中,说:“快跑!”这一折腾,嗷嗷待哺的孩子大哭起来,揣小青哪管那些,拽出奶头喂孩子。与此同时,野兽们进了屋,那个德国军官从揣小青的怀中抢过孩子,扔进了悠车子里,他用生硬地中国话说:“你在这屋里脱了衣服,她到那个屋去!”这名德国军官手指管大娘说。揣小青怒说道:“你们要干什么?这是中国的土地,不容许你们作恶多端。”那军官说:“什么?胡说!”列强们围上来,把揣小青推倒在炕上,野兽般地扒掉了她身上的所有衣服,揣小青大喊大叫,无济于事,在列强们的撕扯当中,揣小青的反抗能力还不如一只小鸡。揣小青用两手护住下身,立刻有两个外国人跳上炕,一人拽起一只揣小青的手,单腿跪压揣小青的两只胳膊,列强们开始解衣。揣小青大骂:“野兽,畜牲!”列强们狰狞大笑,钢针已刺进。他们排着队,焦急地等待,由于等不及,屋外的管老太太也没能幸免。揣小青在狂燥羞涩的不安中扭动着身体,妄图摆脱外力的挤压,她犹如泰山压顶下一棵柔弱的小草,任风吹雨打,泥埋。中国封建礼教下的一夫一妻制女人的贞操,将被外国野兽践踏,面对强大的外来入侵,何谈去操守,如此洁净的维纳斯丘圣地,被污染成垢。一股股烧灼的钢水浇注冷模中滋啦声响,硬铸模成型,仿佛是强食下弱肉生灵不认可的接受,在暴露人性源流罪恶下释放着粘液。事毕,一只大脚踏在她的腹部,那只兽脚上下踩动,一股泉水混浊地淌出来,差流中饱含着冺灭人性的搅动,一朵美丽的牡丹花被揉碎了,这位典型的封建淑女被蹂躏时,年仅二十岁。她在极度的悲伤愤恨中身体麻木,成了一具活生生的木偶,野兽们的双眼盯住了她,目光定格不移。孩子的啼哭声,惹怒了德国军官,他伸手刚想去抓小孩,出外一名换空气的列强猪,突然遭枪击,一个骑马的人打完枪就跑,此人是杜老二。这一声枪响,使德国军官摆手,这伙淫贼强盗冲出房门,都骑上马去追杜老二。揣小青躺在炕上赤身裸体,两眼痴呆,孩子哭叫,她已经听不见了。管老太太五十多岁,从外屋爬进来,脸上划着伤痕,被外国猪糟蹋得不成人样了,她伸手扒着炕沿站起来,找了一个被单给揣小青盖上,有气无力地说道:“这帮畜牲,作孽呀!姑娘,不要犯傻了,快起来穿好衣服,抱着孩子逃命吧!”管老太太对揣小青说了千言万语,劝了大半宿,也不管用。清晨,外屋的房梁上吊着一具女尸,被外国列强集体强暴,使揣小青感到了莫大的羞辱,她含恨上吊自缢,冤屈地死去。
    外国列强们兽性过后,各个满足惬意,连上马的姿势都优美起来。杜老二骑马引开了这群野兽,在山道的拐弯处,又一枪打响,一个外国猪栽于马下,他趁机连续打了几枪,回身夹马逃避。这里的山路他很熟,几个甩弯把列强的马队丢在了后面,视野清楚时,就回身打枪,外国猪紧追。杜老二在山上找了一个制高点,躲在岩石后面打击贼寇,他频频举枪向外国猪发射。山高,列强马队的马已经走不动了,他们跳下马用枪向杜老二还击,杜老二被打得不敢探头,他越发觉得难战群敌,骑马逃向后山。那名德国的军官见杜老二已经不见了踪影,摆手撤军。当他们又来到小山村,本想再去遭蹋揣小青,却找不到那个小屋了,见天色已晚,列强们回了京城。管老太太找来村人帮助,掩埋了揣小青。在地瓜窖中取出少许银两,把那个窖用土埋上了。抱起揣小青留下的苦命婴儿,向别处躲藏起来。
    鞠三恭等人路经赤峰时,第二日晚,又砸了一家富户,是杜老大的仇人。他们吃过饭后,不敢久留,连夜向蒙古高原进山隐蔽。蒙古地大物博,人群稀少,动物种类繁多。高原山丘连绵起伏,树木覆盖,草原开阔,河流众多,那里易于藏身和发展队伍。鞠三恭在蒙古地盘招兵买马,不过数月,绺队已由原来的十三人发展到三百多人,内有汉人、蒙人和回族人,汉人中有一大部分是山西人和东北人。鞠三恭带领队伍在隐蔽的山中建造木房和地窨子,三十个人为一个小队,一百二十个人为一个大队,已有人马三个大队。这个绺队深居浅出,大劫清廷官舍,杀富济贫,在蒙古和东北一带搅得官人惶惶不安。1901年,慈禧派李鸿章等人在北京与外十一国签订了“辛丑条约”后,与1902年回到了北京,为消弭革命,推行“新政”,以维护统治。回来时当她坐了一段小火车后,同意修建铁路。在换乘銮舆时,慈禧的脸上充满了光彩,已没有了当年逃跑时的仓惶神色与愁容,但她一瞬间想起了鞠三恭。在理朝政当中,老佛爷想起来,没有来得及通知鞠三恭一起南迁,她的媳妇正在坐月子,对外国“议和”后,北京已天下太平,她回首往事,一个武功高强的身影在她眼前晃动,还须把他找回来。慈禧沉下脸呼道:“小李子……”李莲英双手佛袖抱拳,应道:“嗻!奴才在,老佛爷有什么事,请吩咐。”慈禧说道:“去把毕顺、毕成找来,我有要事。”毕顺、毕成哥俩来到了老佛爷的面前跪下,嘴里连连说:“老佛爷身体健康,老佛爷吉祥!”慈禧威严地说道:“都退下,我有要事对他们说。”众官退朝,慈禧说道:“你们哥俩武功好,做事心细,去为我办一件事情,把鞠三恭找回来进宫。”二兄弟齐声说道:“请老佛爷放心!按您的旨意,一定把他招回宫,奴才去了。”慈禧听了这些话,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杜家庄的山坡上走下管老太太,她采摘了一篮子野菜挎在胳膊上,正往家走,忽见山道上走来两个黑衣人。毕顺上前问道:“大娘,我们是朝廷派来的,这里可有个叫鞠三恭的在此居住吗?他的媳妇叫揣小青,还有个孩子两三岁。”毕成正下蹲提鞋,管老太太看到了他腰间的枪,前年那帮外国禽兽的身上挎的就是这东西,一幕幕为非作歹的野兽轮奸场面出现在管老太太的眼前,都听说鞠三恭和杜老大带着人当胡子去了,朝廷来人找,定死无疑。管老太太冷言道:“他的媳妇被八国联军逼死了,扔下个孩子也饿死了,鞠三恭这两年根本就没有回来过。”毕成站起身又问:“最近有鞠三恭的音信吗?”“没有!”管老太太说着挎小筐走了。毕顺对弟弟说:“这老太太一定知道鞠三恭的很多事情,跟踪她!”管老太太回到家,打开门锁,把门插上,抱起一个在地上玩耍的三岁孩子,拽着小男孩的两只胳膊扔进了地窖,情急之下说道:“坏人来了,在里面不许出声,你要喊,他们就杀了你!”管老太太盖上地窖,装作没事。有人在敲门,管老太太打开门,见是刚才的那两个人,不耐烦地说:“还跟上来了,要在我这里查个究竟?”毕顺说:“大娘,我们走渴了,是到您这儿讨点水喝。”管老太太手指厨房的水缸说:“喝吧!水缸里的水满满的。”两个人佯装喝水,他们的眼睛向四周环顾。管老太太进了正屋,不理他们。毕顺跟进来说:“大娘,我们走累了,在您的屋里歇一歇。”“进来吧!你们是皇宫的人,我们穷人家可没有什么好招待的。”毕成说:“我们坐坐就走!”他的眼睛看到了炕上的小孩衣服,问道:“大娘,您这么大岁数还有小孩子吗?”管老太太早已看到了没来得急藏的小孩衣服,就顺水推舟说:“那是别人家孩子的衣服,落这儿的。”哥俩看老太太这么说,也不再问了,毕顺说道:“谢谢大娘,我们走了。”毕顺、毕成回到皇宫,把情况如实地向慈禧禀报。老佛爷脸色不悦,说道:“你们走后,内线人来报说,鞠三恭已做了山林贼党,杀了许多大清官员,实属罪大恶极。继续刺探鞠三恭的行踪,如查到他留下的种,灭了……”“灭了”两个字,慈禧是拉着长音说的。
    管老太太看到来人走后,从地窖中拽出小孩,带上穿戴银两,锁好门,领着小孩四处躲藏。当毕顺和毕成再一次来到杜家庄,已不见了老太太的身影。毕顺说:“这个老太太和鞠三恭有很大的关系,刚才经打听,她姓管,真收养过一个男孩儿,找到她,不要忘了老佛爷的吩咐。”毕成说道:“大哥,我看这老太太一定在附近的村庄躲避。”朝廷追杀乱党贼子的后裔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那么,人类保护弱小生灵的性命是否人的本性呢?管老太太为什么要护住这个孩子活下来,因他是干儿子杜老大朋友的亲子,视他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如果这个孩子被朝廷杀死,她无脸再去面对杜老大,所以她要让这个苦命的孩子活得好好的,给人以交代。她抱着孩子,头顶凄风淫雨,脚踏泥泞的道路,有时甚至是在连滚带爬,再支撑着身子漫无边际地走着,她要带着这孩子逃命,逃向哪里,她不知道。
    杜老二开枪打死了两个外国的侵略者那天起,拉起人也做了土匪,他没有再回村子,原因是产业都没了。他在这条道路上竭力寻找哥哥杜老大,连边都摸不着。有时也想管老太太,心里惦念揣小青娘俩的死活,他明明看到了那天八国联军的猪们在糟蹋干娘和揣小青,所以朝外国禽兽开枪。今天杜老二带领一路人马回来了,他看到被外国列强烧毁的房屋,还残留在那里,院中长满了杂草,不免让他心寒痛恨,便对绺子们说:“兄弟们!大家看,这就是我当年的买卖,被八国联军给烧了,我并没有惹他们,洗劫却未能幸免。这是为什么?原因是大清的腐败和屈辱,我们反了朝廷,做豪杰启不快活。我要重新打造营垒,让兄弟们在这里安家。朝廷来剿灭,能打就打,打不过就跑,这里自古就是我的家,不要让它荒废,大家动手干呀!”七十多人的匪绺人员开始重建家园,铺院子,搞围墙。村里人看到杜老二带回了队伍,感到为百姓撑腰的人来了,都纷纷前来帮忙,仅三天的时间,杜老二的大院中已面貌一新,围墙的四角高高地筑起四座炮台,大门外高挑“幌子”,上写“四海大车店”。庆典那日,鞭炮锣鼓齐鸣,杜老二大摆宴席。杜老二去找干娘,门锁着,不见人影。他带人骑马寻找百里方圆的二十几个村庄,没有找到,扫兴而归。
    鞠三恭的人马以杀、抢清廷的腐败官员为主,广交蒙古王公贵族的头领。他的马队驰骋在蒙古地盘,已发展到二千多人,威震鄂尔多斯,科尔沁、呼伦贝尔盟大草原。他游说于各盟、旗之间,公开反对清廷对蒙人的“移民实边”放垦政策。他声称:“‘戊戌变法’失败后,我等没有气馁,正为中华再度崛起铺垫力量,摆脱耻辱必做英雄豪杰。朝廷在蒙古地盘移民放荒,是拿着你们手中的土地来得钱,你们答应吗?向广大农民垦丈荒地,便从你们手中掠夺大量的押荒银两。巨大的压力顶在了老百姓的头上,你们传统的民族经济将在自由泛滥中成灾,在管理混乱中渔翁得利,大量的农民赋税白银将被清廷拿走,这是在你们的土地上得到的,实属对蒙王公的盘剥,对蒙古农民的压榨。诸公有志,应联合起来抗衡大清,砸了包头西盟垦务局,杀死贻谷(清廷理藩院的垦务官员)。”蒙古王公听了鞠三恭的话,纷纷起来抗垦,这使得朝廷百官大怒,派各垦务区域的清官兵镇压抗垦者。理藩院有奏折曰:“蒙古垦丈之阻碍者,亦朝廷銮舆总管鞠三恭等反叛贼子所为。他们在蒙王公之中煽动抗垦,力量之大,后果将不堪设想,贻害无穷。理藩院垦务局请求朝廷出兵,剿灭乱党贼子忤逆朝廷之罪,以稳大清江山社稷。”慈禧听罢,容颜大变,说道:“没想到一个赶马车的都敢背叛我,我对他们不薄啊!现如今竟在老佛爷的头上动土,兵部尚书,派兵两万,捉拿鞠三恭回来问罪!”此时的毕顺和毕成正拿着老佛爷的密杀令牌四处寻找管老太太,一旦找到,鞠三恭的儿子就没命了。哥俩向北找遍了山山水水,路经几个市、县、一百多个村庄,均未发现要找的人,无奈回宫。毕顺、毕成跪在慈禧的面前,毕顺婉转地说道:“老佛爷,您说这管老太太领着个三岁的孩子,像在人间蒸发了一样。我等跋山涉水,路遇山洞都搜查仔细,那里不便生存,野草荆棘纵横,野兽多出没,无粮断水怎么活。我们在所到的村庄,每个村子都花钱买通了一个‘点子’,有情况向我们汇报,广大的地区已让我们控制起来了,只等发现人捉拿。”慈禧笑道:“我就没看错,你哥俩是好样的,办事心细,疏而不漏,继续查办,直到处死为止,连那个老太太一块儿。小李子,拿赏钱来!”毕顺哥俩拿了老佛爷赐给的二百两银子,身骑快马,连夜出城。毕顺对毕成说:“咱俩直奔杜家庄,你看没看到路边的那个大车店,住进去摸情况,准能有些消息所获。”毕成提醒说:“大哥,那里人多嘴杂,是能讨些风头,不过……那里像反大清的黑店。”毕顺笑道:“你我就是为朝廷办事的,先摸摸这黑店的底细,也许和咱们要办的事有瓜葛。”他们说完手举马鞭一阵抽马,两匹马狂奔起来。亥时,毕顺和毕成在“四海大车店”门前下马,店小二急忙上前迎候说:“两位爷住店吗?院内有高间客房。”毕顺和毕成并不答话,略显皇朝衙役的尊贵,哥俩把马缰绳递给了店小二,径直向院内走去。店小二牵进马,立刻有人接过来牵走马饲养。毕顺对店小二说:“我们是买卖人,钱挣得不容易,住大房的通铺就行了,再给我们弄点好吃的饭菜。”店小二笑回道:“行!两位爷。院的西边有饭庄,可随意点菜。”毕顺和毕成进了饭庄,只见室内卫生干净,十六张方桌的四周摆放着长条板凳,这饭厅还真不小。一个厨子在灶房里切菜,一个小伙计迎上来说:“二位客官,吃点什么?菜谱上的都能做。”毕顺拿起菜谱用眼睛捋了个遍,然后说道:“来一个鲶鱼炖茄子,两碗米饭。”一盘京酱鲶鱼炖茄子量大,哥俩望着菜来了食欲,每人叫了一壶二锅头酒,两人喝起来。他们只顾闷头喝酒、吃菜,品味菜的味道,并不言语。小伙计走过来,笑问道:“二位客官,这菜做得可口吗?”毕顺抬头说道:“那还有比,好吃极了。”小伙计说:“请慢用。”杜老二的大车店,表面上看来与人和气友好,其实都是同绺帮兄弟掌管每一项生意。杜老二大约有一百多匹马,被分散到各家各户饲养,都由绺帮的人来做。大车店内的一切事物,组织分工严密,一些脑瓜好使的绺子在这里做事。毕顺和毕成还不等吃完饭,小伙计把一壶热茶和两只茶杯端上来,热情地服务,使人怎么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哥俩酒足饭饱后,出了饭庄的门,毕顺对弟弟说:“一会儿进客房,多听、少说话。”毕成急说道:“咱们身上的家伙可怎么办?”毕顺很稳重地说道:“和衣睡觉,就是让人看见也没什么,这年头都用它防身,只要不露我们真正的身份就行。”小伙计惊慌地对厨师说:“大哥,刚才我看到那两个人的身上有家伙。”厨子诡密地说道:“你赶紧告诉大当家的。别怕!咱这盘子都暗藏枪支,又有这么多兄弟,来了两个生溜子砸不响。”毕顺和毕成进到大客房,各地来的老板子、商人都睡了,满屋子里是呼噜声,他们也很遵守规矩,自动自觉地躺下休息。还不等睡着,有人推醒了他们,店小二说道:“两位客官,本店老板有请。”毕顺和毕成被人叫醒,不大情愿地起来,店小二小声说:“客官,这边请!”店小二用手向前指。三个人走出大客房,来到西厢房的一个屋子,店小二的声音比刚才大了,说道:“大掌柜的,两位客官请到。”杜老二谦和道:“两位客官请坐!”他伸手让座。毕成沉不住气地问道:“店老板,我们刚刚躺下休息,又叫到这里来干什么?”杜老二有意指点的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本店有店规。凡朝廷规定住店禁带的物品,本店不接受为客官服务。听清了吗?”毕顺笑道:“我当为什么呢!原来是我们身上的家伙,我们摘下来放你这儿保管行吗?”杜老二严肃地说:“我店不招待持枪官客,除非有大清的持枪证,方可住宿。”毕顺犹豫了片刻,从怀中掏出一个证件递了过去,嘴说:“你看这个行吗?”杜老二打开证件一看,觉得和自己判断的没错,他们是大内出行的两个杀手。杜老二赔笑道:“这个证件管用,至少是在这个年代,以后能不能行得通,那就不好说了。”毕成气说道:“你这个掌柜的怎么这样说话呢?”杜老二冷笑道:“你以为大清还能维持多久?再有个十年八年的满不错了,做事要给自己留条后路。”毕成急说道:“我看你正是朝廷没有剿灭的乱党!”毕顺看到要坏事,拦住弟弟说:“走!回去睡觉。”杜老二也很认真地说道:“你看我哪儿像乱党?”毕成回头说:“你院中的四角炮台,是干什么用的,那是对抗大清的铁证!”“哈!哈!”杜老二大笑说:“两年前,八国联军到我们这儿抢劫,烧了我的房子,这是准备防御外来侵略的,有没有武器?确切地说,有!但都是老枪和鸟枪。中国人历来有抗击外来侵略的光荣传统,民间有些大刀、长矛、猎枪,也都犯法吗?那是看家护院用的。”屋门呼啦一声被人拉开,闯进来一伙人,他们手举大刀、长矛、老枪,拥了进来。有一个人说道:“掌柜的,这是两个大清的奸细,拿了他!”毕顺和毕成看到怒不可遏的一群人,傻了眼。杜老二摆手说道:“都退下,到外面去!”然后话有所指地说道:“二位老弟,请原谅我的人没有礼貌。其实这个屯子的人都这样,脾气不大好,如果有人损害他们的利益,他们动起手来能把人捏成粉沫。他们不管你是干什么的,也不管你是从哪儿来的,一律出手。这儿的老百姓有个生活的准则,你不惹我,我也不惹你,要是压着他们来,那准反天。”杜老二一番旁敲侧击的话语,真让毕顺哥俩倒吸一口凉气,这儿的事不好探啊!毕顺诡谲地一笑,说道:“大哥是说这儿的人不服大清管了呗?”杜老二摇头道:“那倒不是,他们只是不大欢迎朝廷中来的人,尤其是带着密杀令的人。”毕顺有些心虚地说道:“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是那种人呢?”杜老二直言不讳地说道:“不瞒二位,前些日子,你们骑着高头大马进村,早有人监视你们了,你们把马藏起来,去了管老太太家,你们到那儿干什么,是在打听鞠三恭的下落。可你们骑的马是带标号的,没看到数字的下面有个小小的‘杜’字吗?那些马都是在这儿买走的,只有皇宫里才有,乾隆年间我的老祖宗就给皇上买马,这里被乾隆爷赞誉为‘御马钱庄’。今天,你们佩带枪支,骑着皇宫里的大马,不是杀手,是什么?你们在寻找什么,这里的老百姓都知道,本店主就更清楚了。一个六十岁的老太太和三岁的小孩子都不放过,慈禧让你哥俩步步追杀,真是丧尽天良。你们哥俩到这里来打探是徒劳的,也是枉费心机的。鞠三恭的行踪已不是什么秘密了,老佛爷有本事,怎么不让你哥俩到蒙古高原和大草原去找。”杜老二的话揭穿了朝廷和杀手的嘴脸,毕顺哥俩的脸上流着汗,毕顺用手抹了一把说:“我们是为朝廷做事的,公务在身,不得以而为之。”杜老二嘲弄般地说道:“喔!是让杜家庄的人理解你们吗?他们最看不起的就是你们这样的人,使着老佛爷赏的子儿,专干伤天害理的事。目前,各党派纷纷起来反对大清的统治,有学识的仁人志士奋笔疾书,在拯救中华的命运,国人人心所向,清朝的气数已尽,你们哥俩为何还要如此地为清政府卖命呢?不能再执迷不悟了。本来,今天这里的人要杀掉你们,量你们二人还未对杜家庄构成威协,所以我打算放了你们回宫,何去何从,你哥俩好好地想想吧!还带着枪,打开门看看吧!”毕顺推开门,哥俩被眼前的场景吓得惊呆了,又退进了屋。“怎么,外面不热闹吗?”杜老二讽刺地话和外面的情况,使毕顺和毕成胆战心惊。大院中整齐地站了四、五百人,他们手持枪械,最后排是马队,骑马人的腰间斜插两把匣子枪,威风凛凛。杜老二稳健地走到人群前,高声说:“兄弟们,乡亲们!一切都没事了,请大家回去休息吧!”人群陆续地撤走,毕顺和毕成的腿有些发软,杜老二见状说道:“店小二,去给这两个人换个好房间,宿费免了。”
        
         三.备战狼山酒壮雄威
    在蒙古各盟、旗王公的联席会议上,鞠三恭被邀请成为了列席代表。他讲道:“从汉大学士范浩正被请清宫辅佐,与多尔衮打天下的那天起,满、汉之间有着牢不可破的深情厚谊。随着手工业、轻纺工业和农业经济的发展,使满、蒙、汉之间复杂的关系发生了变化。大清贻谷等人跑到蒙古的土地上贩卖土地,其弊端层出不穷,会使‘揽头’、地商、外国奸商趁机倒把,致使蒙古大面积的草原流失,多年以后沙化,后果将不堪设想。清廷官办放垦收取押荒银,是在层层盘剥中丈地到农人的手中,直接损害了蒙古王公的利益,大大加重了蒙、汉老百姓的经济负担,而大量的白银将源源不断地流入清廷贪官的腰包。为挽回形势紧迫的局面,必得抗垦,方可保住蒙古的大面积土地。办法是以村成立抗垦队,以盟、旗组建抗垦团,来抗衡大清。”他的话引起了蒙古众多王公的高度重视,并合议决定对大清抗垦。离开盟会,杜老大担心地说道:“大当家的,这样一来,朝廷会派兵一面镇压抗垦,进而对我等围剿无疑。”鞠三恭说道:“这里是朝廷放垦的重点地区,只有把这里的农民号召起来,让这把火烧得清廷退步。咱们带领兄弟们越过乌加河河套地区,向西进大狼山,在高阙塞上与敌血战。”岳武说道:“大当家的,咱们的弹药不大充足,还应做补充。”杜老大灵机一动,说:“大当家的,我有一个苏联的朋友,以前和他贩马时,他什么都倒腾,**、烟土、珠宝、布匹、他都整,在苏联神通广大。此人叫‘里昂切夫’,不到四十岁,我可以去找他,蒙苏边境就暗藏他的配货栈,听说他的父亲是一位沙俄的将军。”鞠三恭笑说道:“好!你带上十万银两,找几个精干的兄弟,现在就起程。**弄来后,决胜权必在我们的手中,因我们有各盟的支持。如果不能战胜清官兵,战斗失利,退路我已想好,向西北的阿尔泰山地区撤军,在东赛汗山休整部队。”

  马鸣横刀峰回路

  铁蹄飞溅乌加河

  酒神震漠青山荡

  林海深处放豪歌

  明碉暗堡连环阵

  幽谷岩洞藏战车

  长城助起英雄势

  血染旌旗惊魂魄

  弹尽粮绝厮杀紧

  白刃相间天地搏

  成吉思汗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一手打下的土地,竟会落入满人的手中折腾。他的后人已料到在满清政府的统治下,一个被奴役意味的前景将呈现在蒙古草原。在各蒙古王公的号召下,蒙民和汉人偷偷地拿起了刀、枪、弓箭,一场大规模的抗垦运动,将席卷在乌兰察布草原的伊克昭盟一带。伊克昭盟地盘的农民抗垦队伍,首先围攻各盟、旗的垦务牧场局,砸了办公设施,迫使清官员逃跑,致使清廷“移边实民”的垦丈工作暂时停办。清军一支部队,两万人马已抵达包头,重新唤起避风的垦务官员,回来坚守岗位,例行公事,使已瘫痪的垦务局再挂招牌。总兵督头甄葳已获鞠三恭向西北逃窜,从包头出发,部队开向白彦花。鞠三恭把部队从杭锦淖带出过黄河到了西山咀的时候,清军在后面紧紧地追赶。鞠三恭所部经过西小召、五原站、复兴等地,他下令让部队进入河套,直奔狼山。狼山依山傍水,暗藏着鞠三恭的堡垒,地形易守难攻。三里方圆有八个暗堡,呈八卦图形,不论敌人从哪方面上来,都会遭到袭击。外敌若进入三里方圆境内,那就等于自投罗网。复兴西北的河套地区,沼泽水域连成片,江河支流错综复杂多变,树丛迷乱路难寻,鞠三恭要让清官兵淹没在河套中。鞠三恭的马队披荆斩棘,日夜兼程,扎向狼山。甄葳的部队面临千难险阻,由于不了解淖尔之地,多数战马深陷泥潭下沉,被烂泥沼泽吞噬。狼山的三百名炮头为鞠三恭掀起鄂尔多斯风暴,大摆酒宴为大当家的庆功。绺子们袒胸露背,高举酒碗向鞠三恭跪拜,齐声高呼:“为大当家的联蒙马到成功,摆脱清军追杀,峰回路转归来,请受小的们一拜,干了这碗酒。”鞠三恭望着英雄义胆豪爽的兄弟们,仗义执言道:“我等不要掉以轻心,清军正在泥水的迷魂阵中瞎摸呢,一但出来,就要直逼我们的盘子,那时,我们必得走古城屹旦,越过乌加河主航道到石兰计,再进大狼山,囤兵高阙塞,与清军展开大战。我方已与乌加河岸蒙船工打好招呼,只等到时渡船过河,一切还来得及。今儿个兄弟们就痛喝吧!我请大家也干了这碗酒。”三当家的岳武说道:“各位兄弟且慢!大当家的与我们一行,走蒙联谊已运筹帷幄,燃起抗垦烈火,清势遭燃将影响世界。大当家的足智多谋,心生一计,使得清官兵身陷泥潭而不能自拔。我等轻车熟路,凯旋归来,时属天时、地利、人和之征召。想尔等怨声载道中入绺,同心所为大业之至筑钢铁长城立屏,量那清军难破,实乃天意显威。灭了清军,我等再筑扩势,大刀阔斧地驰骋天下。兄弟们,为我等干杯!”绺子们酒用大碗干,手把羊肉、野味猛造,一会儿便有人大喊大叫,打闹过后开始划拳,他们醉了吗?没有!绺风酒气时常如此,这个时候打仗他们是不要命的。有人唱起了酒神魂:

  高粮酒

  二锅头

  把住水瓢

  接正流啊

  掐住流啊

  是好酒啊

  过了那波

  酒梢子候

  扬起脖

  干一口

  不噎嗓子

  是孬酒

  干一口

  荡神悠

  抓过妹子

  亲一口

  别害臊

  这边留

  良辰美景

  记心头

  要做好汉

  撇掉情

  打天下

  不停地走

  到处都是

  庆功酒

  醉卧沙场

  撼千秋

  众绺欢呼高歌,声音响彻洞外山谷。
    异口同声唱妙曲,经久豪情礼为先,英雄义胆侠壮士,酒魂神威震狼山。中军指挥岩洞内,鞠三恭从前桌站起身,手端酒碗兴致说道:“兄弟们,酒神魂是我们的军魂。两年来,我们有许多兄弟死于清官兵的手下,这不共戴天的仇人就是大清。他们所说的乱党贼子,都是有学识的青年壮士,被朝廷所杀。推翻大清的统治,我们与那些热血男儿一样身负重任,只有靠兄弟们的发展和壮大,有一天我们也打进京城,杀了老佛爷,金銮殿我等也坐一坐,这是个大目标,还望兄弟们进一步的努力。眼下,清军甄葳率部已从东南方摸了过来,接捻子的兄弟回来后,便知分晓。我们要做好反击的一切准备工作,以防不测。今晚,大家好好地休息一下,明早向大狼山运炮车、火药、粮草,各部做好准备。人员要陆续地转移,这里先放弃,让清军扑空,他们若敢到乌拉山和大狼山口,把他们消灭在山坡下。我说的话,望兄弟们要记牢,这也是战前的一次动员令。今儿个这酒,我最后请大家再干一碗,酒宴将结束。来!兄弟们,干了这碗酒!”岳武等人站在鞠三恭的两旁,他们高举酒碗同声说:“兄弟们,干了这碗酒!”三百名炮头共同举杯,先饮为快。其他八门的绺子们也在小宴,其形式稍有逊色。三百名炮头喝得高兴,喝得痛快,有人大声说:“大当家的,给兄弟们讲一讲老佛爷的故事好吗?”鞠三恭听来沉思了片刻,只见他笑说道:“好,我给兄弟们讲一段老佛爷的事,大家都往前靠一靠!这慈禧晚年哪有爷们陪伴,只是李莲英身前身后的围着她转,老佛爷叫他‘小李子’。此人有一手专梳理女人头发的绝活,人送‘篦子李’的称号。有一天,小李子给老佛爷梳头,他用手掌从左向右托起老佛爷的白发,在左耳根开始篦发,李莲英故意用梳子的背儿轻轻地磨擦了慈禧的耳朵,然后说,‘老佛爷的头发越发光滑了,龙头端端正正,身子骨正值硬朗的时候。’这一磨,这一说,老佛爷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对身旁的侍女说,‘都下去吧!我和小李子有话说。’她见宫女们都走了,把头向后靠了靠。谁知?女人的耳朵若被男人磨擦,尤其是将脑袋靠在了男人怀里的时候,那个劲就快上来了。小李子明知老佛爷在暗自弄情享受,又故意地用两手拢着慈禧的长发,两个小拇指时常刮动慈禧的双耳,这样一来,她把整个脑袋都扎在了小李子的怀中。小李子在老佛爷的头发上梳下来许多脱落的头发,偷偷摸摸地塞进了自己的衣袖,然后乖张地说,‘老佛爷的头发真是越来越好了,光溜溜的。’”众绺高呼:“大当家的,您讲得太好了,再来一个!”只见鞠三恭沉闷地说道:“今日到此,哪天再给兄弟们讲。”大伙在鞠三恭的脸上,看到了一付愁绪的表情,有的绺子感悟到了什么,立刻大声喊着说:“大当家的是想嫂妇人了,还有孩子,哪天咱们把嫂子接来,为我等做压寨女主人。”他对揣小青的情思日夜在想念,还有那刚刚三岁的儿子,一直挂在心上。这最连心的事情,让兄弟们捅了出来,他眼睛中的泪水顺着脸庞滚落。可如今,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娇妻曾被八国联军蹂躏,已为贞洁死掉。绺子们看到鞠三恭在流泪,都默默不语,一个惊天动地的场合,变得沉寂起来。

  英雄挥洒热泪

  莫为情爱悲伤

  驰骋风靡世界

  飞旋暴土扬场

  横扫人间黑暗

  砸掉贪官牌坊

  无须青史垂册

  何惧地老天荒

  内线绺子来报:“大当家的,甄葳的清军已退回到塔尔湖畔,正在那里休整部队,不见一辆炮车,有一万多人马。”这个消息使鞠三恭听来振奋,他对众绺说:“我料定会是这样,他们的重武器都扔进了烂泥塘,陷下去了,我等用炮狠揍他们。”第二日凌晨,狼山响起了号角声,一个时辰过后,这支部队向石兰计出发。六日后,到达高阙塞,这里自古是兵家重地,山口的两面高山威武险峻,易守难攻。鞠三恭在宫廷里听大学士讲过蒙古的高阙塞,他今天把部队拉向这里与清军作战,占领了有利地形。六天来的行军,蒙民听说要打清军,为鞠三恭的人马捐助给养。鞠三恭兴奋地说:“向北面那座最高的山运炮车,火药、给养车绕到后山隐蔽。”炮队人员拿出棕绳,人拉、肩扛、套马拽,陆续地将炮车运到了高山上。甄葳率部逃离险恶的河套地区,已折兵损将,有三千人马和大炮,不知走向何处,无奈,东驻塔尔湖。又过了两个星期,鞠三恭不见清军打来,正在揣摩当中,有绺子来报:“二当家的回来了,有蒙人赶着十一台马车而来,拉的都是马草。”鞠三恭听了大喜,对岳武说:“岳武老弟,快组织兄弟们卸车。”岳武不解其意,纳闷道:“大哥咋这么高兴,拉的都是草。”鞠三恭开怀大笑道:“哈!哈!二当家的很有心计,草中便有武器弹药。”在要塞下一个狭长的地段,鞠三恭兴高采烈地骑着马,与杜老大相见,两人跳下马,一阵拥抱过后,鞠三恭手指北面说:“让他们把车赶进后山,兄弟们在那儿建立了大本营。”在后山,车上的草被卸下来,每台车板上露出了一个大木箱,有火药和枪支,还有一些轻型的火炮。只见杜老大说:“大哥,这些**都是欧洲最先进的兵器,有德国、奥地利、俄国、意大利、西班牙的。”杜老大说着,在自己骑的那匹马上,从马背的兜子里拿出一包东西来,看样子沉甸甸的,他打开纸包,鞠三恭惊呼:“这不是双筒望远镜吗?以前只知道有单筒的,这回是长了见识。好!真有你的。”杜老大拿起一只望远镜,笑说道:“这是里昂切夫送给咱们的,大哥用吧!”鞠三恭接过望远镜,向远处照一下,高兴地说:“这远处的景致都跑到鼻子底下了,看得一清二楚,真是个好东西。快!说说你们这些天的情况。”杜老大饶有兴趣地说道:“这回去我和兄弟们见着里昂切夫的妇人了,有二十多岁,长着黄头发,脸色粉白,是个洋美人。他们有个七岁的小男孩,生着卷曲的头发,眼睫毛很长,活泼可爱,整天拿着他爸爸给做的弹弓子打鸟玩。那天,里昂切夫夫妇俩宴请了我们,有土豆烧牛肉、蘑菇炖野鸭和不少的小菜。喝酒当中,我和兄弟们唱着酒神魂,他的夫人很高兴,一起和我们干酒。里昂切夫非常能喝白酒,我和兄弟们有些应付不了。我想着整**的事,没敢喝太多的酒。第二天,里昂切夫把我等带进一个山林,那有一个秘密的山洞,洞门口有沙俄的士兵在把守。山洞里好大,**箱子堆积如山。里昂切夫带着我们,对守卫在那里的士兵眼皮不了,我们径直走了进去。他翘开了木箱,让我随便地选货,那些武器弄得我眼花缭乱,真是不知选哪些为好。他就用生硬的中国话,向我介绍这些武器的产地和先进性,后来我就选了这些。”鞠三恭听完这些话,显得异常地高兴,对身边的一个炮头说:“去!让伙房烧几道好菜,我要为弄**的兄弟们庆功。”
    甄葳让河套地区搞得懵头转向,他为何按兵不动,是在潜心研究军事计划,他派出去两个心腹的士兵,去摸鞠三恭的情况,人马未归。他在想:“辛丑条约后,洋人两年内不准朝廷购买武器,京城的武器弹药都被洋人当年抄走,这大炮一沉,围剿鞠三恭与之作战,实属不利。况且将士们手中的那些破枪,早都陈旧落后,多数士兵还在使用刀、剑、长矛。目前,给养有理藩院做后盾,还是在塔尔湖养足精神再说吧!最可怕的是鞠三恭的人马如果抢占了高阙塞,对清军的威胁构成了天大的屏障,三十九年前,石达开率部在南企图北越大渡河,困守紫打地二十七天,进退两难时,已陷入绝境,最后全军覆没。历史的教训惨痛啊!”鞠三恭、杜老大、岳武等人招集三百名炮头议事,高阙塞上,鞠三恭说:“甄葳是个老将军,很滑头。他带领的清军,首先在河套地区吃了大亏,又怕我们占领了高阙塞有利地形。他非得派探子来看个究竟,所以要做出个假象,调出五百弟兄,前打军旗,后跟车,步兵在前,骑兵在后,远离防线一里地。甄葳的探子一来,由我线人骑马通知,假撤人马向西挺进,把我军要塞前沿用树枝隐蔽好,引清军上钩。这样一来,甄葳以为我等惧怕他的军队,在向千里要塞纵深而走去逃避战场。”一天的下午,监视清军探子的绺子,正用望远镜向东面的要塞路口了望,几里地开外,见两个骑马的清军驰骋而来,连帽子后的红羽翎都看得见。绺子们下山,骑马回报:“大当家的,清军的探子已到,让兄弟们行动吧!”鞠三恭的五百人马开始起程,走得非常地缓慢,人马显得十分的疲惫。两个清军的探子被放进狭长的山路,当他们追上了鞠三恭的人马,车队、不敢靠前了,生怕被捉了去,有一个探子说:“他们在向西行,也可能就剩这些人了,恐怕也都陷进去了。行了,咱哥俩回营吧!”绺子们看到清军的两个探子已原路返回,把这一情况报告给鞠三恭,鞠三恭等绺头听了大笑,鞠三恭笑着说:“这两个傻小子,包括甄葳已经中计了。”一个星期过后,甄葳带领一万七千清军人马,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塔尔湖,三日后,清军已离高阙塞不远了,甄葳眼望两面的高山巍峨聳立,有些胆战心惊。突然,一只没有飞过高山的小鸟坠下,在甄葳骑的马前摔死了,甄葳不寒而栗。他勒住马,心在想:“这不是什么好兆头。”他让部队停下来,就地休息,然后午餐。

               四.高阙塞和黄河渡口之战
    甄葳招集将校议事,只见他老奸巨滑地说道:“此次征战鞠三恭,给我的感觉是所遇之事都对我方不利。过乌加河时,蒙船工不愿意让我们过河,这是鞠三恭早以和他们串通好了的,我军将士若不施加压力,乌加河难过。我料定鞠三恭的人马,肯定是占领了高阙塞险要山口在做隐蔽,我全体将士如果闯进去,等于白白地送死。我军要在进入高阙塞之前,建立大本营,派少许人马进一步试探,弄清虚实,再度揣摩作战计划。”有一员大将说道:“总兵督头说的极是,况且我军战炮不足,只剩下十三门,攻山力弱,必给大部队出击造成严重伤亡。”又一员大将说道:“我军可同时入高阙塞山口,兵分四路围山。据我方侦察得知,鞠三恭的人马已剩下五百多人,若是假象迷惑,也不妨,他总共不到三千人马。我军和他小打周旋,用粮草和他靠,把他们困死在山上。”甄葳的脸上有了笑容,说道:“此法可取,本帅赞同。”与此同时,鞠三恭、杜老大、岳武和各队的领打炮头也在研究战术,鞠三恭严肃地说道:“大敌当前,我们要做好各方面的准备工作。甄葳带领一万七千人马已经逼近这里了,我方得知他们只剩下十几门大炮,我们现有五十九门大炮,新弄来的欧洲轻型炮还没算在内,据说威力无比。如果甄葳所部采取围困战术,对我方不利。北山后有小河,是我们的水源,一定要掐住北山口,保护大本营。他们离南面的小河较远,有些够不上,所以他们要和我们争河水。重武器北山口要多放些。西山口是要塞之路,为防止清军向西围山,这里要埋伏重兵,来了把他打回去。正面虚设防线,那是断崖。不过几日,他们因缺水而撤军。我们只有十万斤粮食,只能坚守一个月,所以这场大仗打得不宜时间过长。”杜老大满有信心地说:“从目前的武器装备看,我们的要比清军的优良,兄弟们的士气较高,又在要塞上,肯定打胜仗!”岳武补充道:“清军的士气不高,甄葳从当前的情况来看,并不愿意作战,所以,他的军队战斗力是不会高的。”一个炮头高声说道:“他奶奶的,来了都让他见阎王!”甄葳派一员大将,领兵三千,骑马而来。鞠三恭等人站在山上,正用望远镜了望,忽见一支部队旌旗飘荡,从东方的狭长山路走来,他收起望远镜,说道:“清军已经上来了,做好战斗准备,重火力掐住东西两头,山上竖起我方军旗。”杜老大对身边的信使说道:“吹号角,升战旗!”一阵功夫,鞠三恭盘踞的要塞上,围了一圈红色的战旗,风吹猎猎声响。清军围住了三面山,正面摆放五门火炮,东西两头各摆四门火炮,那员大将靠在南山脚下,骑马观看,身旁的护卫队手持洋枪,林立成排。只见那员大将手舞旗令,十三门炮火向山上轰击,多数炮弹在半山腰以上的位置爆炸,有一枚炮弹炸倒了中军旗旁的一面旗帜,几个护旗的绺子被炸飞,血染军旗。正面的一百名领打炮头大怒,正要挥枪便打,鞠三恭急说道:“先不要开枪,距离太远,都躲避炮弹。”清军一阵炮弹轰击,不见山上有动静,清军大将手舞指挥刀下令:“上山围攻开始!”他连喊带摆旗,清军三面的人马向要塞围过去。山上,又响起号角声,鞠三恭的五十九门大炮已三面瞄准了敌人。鞠三恭看时机已到,一声令下:“开炮!”要塞中军的炮火首先打响,接着是东西两側的炮弹打出,五十九门大炮居高临下的向清军轰击,炮弹连绵不断地打下去,清军大片的士兵被炸飞,血肉模糊,碎尸万片。清军一阵大乱,被打得懵头转向。清军大将骑马上前,大喊:“都撤回来!”士兵们连滚带爬地撤了回来,集结在南山脚下。鞠三恭在山崖边,架起一门欧洲的轻型小炮,放进炮弹发射出去,“嗖”地一声,这炮弹在清军大将的耳边擦过,落在南山脚下爆炸,山石崩裂,火光冲天。清军大将被这枚炮弹吓破了胆,知道这是个威力无比的玩艺,他夹马便逃,清军丢下炮车和死伤将士,狼狈回营。鞠三恭心里一阵痛快,他意识到:“像这样的军队能打仗吗?大清军队衰落的景象已暴露无疑。”山上的绺子们高呼:“打的太好了,都被打成了瘪茄子。”山上的硝烟还没有散去,清军已仓惶逃向离高阙塞大约七里的一片开阔地。高阙塞夜晚的血腥味,引来了成群的野兽,它们用血口利齿撕扯着清军的尸体,第二天,一片白骨散乱地撒在高阙塞山下。在阵地上了望的绺子向鞠三恭报告:“大当家的,清军的方向来了二十辆水车,正朝这儿赶来。”鞠三恭料到会是这样,对岳武说道:“岳老弟,你带上一队人马,把他们截回去!”岳武忙说:“是!大哥。我并且要对他们说,小河在我方的防区内,来拉水的人都会被打死,连车也回不去!”鞠三恭听了很高兴,说道:“对!就这样说。”岳武带领二十个兄弟骑马而去,他们荷枪实弹,截住了清军的拉水马车,硬给撵了回去。一个时辰过后,一名清军的信使给鞠三恭送信,鞠三恭用手指捻开信纸,看到了如下的字:“鞠三恭,我要与你谈判,情况如何,放回信使告之。你若同意,我只带两个侍卫去你处。”鞠三恭对身边的一个绺子说道:“下去,告诉那个送信的,说我同意甄督头来谈判。”鞠三恭也带了两个兄弟骑马下了山,站在要塞的山口等候。东面的路口,甄葳带着两个兵骑马颠过来。两伙人相见,谁也没下马,如果是朋友早都下马了,因为是敌人,双方处在戒备状态。甄葳把马向前拉了拉,绷着脸说:“鞠将军,让我这样称呼你可以吧?咱们一起在朝中共过事,我是什么出身你也知道。如今我军中缺水,必得在你处借道拉水,望你见拉水车放行!别的没什么好谈的。”甄葳说的话很硬,使鞠三恭勾起一肚子的火,他说道:“甄元帅,你以为你管我叫将军,你就低三下四了吗?好像有失了你的自尊和地位。确切地说,你的人马攻山,被我的兄弟们打得狼狈不堪的溃不成军,那不是纸上谈兵。我少年时就看了不少兵书战策之类的书,现在用上了,我还感到挺自豪的,你没有同感吗?”甄葳有些生气地说道:“你虽有些小才气,可没有用到正地方,成了一方山林乱党的头目,朝廷正派我前来捉拿你是问,并把你所有的人剿灭。”“哈!哈!”鞠三恭大笑说:“从我保护了老佛爷那一回,我就后悔了,为什么不和那个蒙面的黑衣刺客,一起把老佛爷杀死,让这屈辱、软弱、腐败的大清拖这么久。你还想把胜利寄托在清军中,都可笑死了,八国联军一万六千人能打进京城,清军三万人都没守住,这样的军队你还在指望,我都替你害羞。我知道你拉来了一百万斤粮食,企图用粮食困死我们,再答应你们每天上这儿来拉水,好事都成你们的了,你以为这是京城呢?都受你们的控制,真是在想美事。”甄葳听来震怒,说道:“好好的銮舆总管你不做,拉起人谋反大清,还蛊惑蒙人抗恳,都是你在煽风点火闹事,你的罪恶深重难赦,朝廷必拿了你囚车游街,凌时问斩!”鞠三恭嘲讽道:“就凭你们拿我,你的一万六千多人已经名存实亡了,没有什么战斗力。人是能力、马是口(牙口)、牛犊子上阵老虎都不怕。像你这把年纪,早应该回家益享天年了,你上火时牙不疼吗?都老掉牙了,还领兵出来打仗。你军中的马也都是老马了,近年来我就再没弄过马匹。况且,你的军中还有不少人是吸大烟的,烟瘾一上来,还能打仗吗?你还不赶紧回去吸两口,硬在这儿挺!”甄葳被鞠三恭说得面红耳赤,免强问道:“这水是不让我们拉了呗?”鞠三恭瞪眼说道:“这么半天说啥呢!让你们拉,早都说‘让拉’两字了。请回吧!甄老元帅。”甄葳无可辩驳之下,带着两个骑兵回营。这样一来,清军的拉水车,就要上南面乌拉山的一条河去拉水,往返一趟二百多华里,三天拉回一次水,仅供军营食堂专用。清官兵的脸上污垢满面,极不舒服。他们的嘴唇干裂起皮,有的士兵接自己的尿喝。这种条件下,有的官兵趁上厕所时,还在吸自己偷偷摸摸地带来的大烟。一日,七十几个官兵,进到甄葳的中军帐,“扑嗵”一声全跪下了,让甄葳赏给他们点大烟抽。甄葳大怒:“来人!把这些人拉出去,砍了!”事后,他在想:“这帮吸的没了,我的货眼瞅就抽光了,还能熬几天呢?”他犯起愁来。过了两天,天降大雨,清军全体官兵在接天水,接满家巴什,都脱光衣服出外沐浴,他们大喊大叫,有了些享受大自然的快乐。雨过天晴,士兵们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活,在闷热中口干舌燥。甄葳在中军帐吸足了鸦片,活动了一下身体,打出了一个过了烟瘾的喷嚏,他招来文武百官下令:“众将听命,起兵围了高阙塞,看我旗令进军。枪队在前,弓弩手、刀、剑手在后,冲上山去,活捉鞠三恭。”众将面面相嘘,怎敢违抗军令,都出帐招集队伍,准备出发,塔尔湖畔人马一片混乱。谁知,伊克昭盟各旗的马队都在向高阙塞发兵,要组成一支强大的队伍,配合鞠三恭的人马,彻底消灭甄葳的清军。甄葳的清军三面围住了要塞,鞠三恭对杜老大、岳武和领打的炮头说:“甄葳这回是被逼急了,要来拼老命了,我这儿留四十名炮头和五百个兄弟就可以了,其它东西两面,杜老大、岳武各带走一百三十名炮头,凭咱们的枪法和武器,定能守住阵地。甄葳就是恋战,我等也不怕他们,咱们给蒙各旗王公送信的人早都到了,他们的队伍正在路上。清军攻山前,咱们先用炮轰,他们退下,我等停止打炮,再上还放炮,直到把炮弹打光,甄葳的清军能抗住这顿炮火,那真是战场上的奇闻了。炮弹打没时,用枪打,一个也不让他上来,子弹打没了,用刀、剑砍,守住阵地就是胜利。”甄葳第一手旗令摆动,三面的清军手端洋枪,猫着腰向要塞摸去,鞠三恭的旗令摆下,七十二门大炮直轰三面的山下,被鞠三恭缴获的十三门清军的大炮,正在回头打清军,这些大炮的炮弹在清军的人群中炸开了花,山下的火球频频地绽开,高阙塞的上空浓烟在升腾,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清军在一阵又一阵的鬼哭狼嗥中,倒地死亡,受了伤的士兵在四处乱爬,他们的身上和脸上淌满了血污。没死的爬在山坡上向山上开枪,要塞的上空子弹纷飞,但很难打中鞠三恭的人,他们的前面都有岩石挡着做掩体。鞠三恭摆旗大声喊:“继续开炮!”这炮火是越打越密,清军伤亡惨重,一些清军退了回去,冲到要塞跟前的,都被绺子们用驳克枪打死了,鞠三恭拽过一挺奥地利的机枪,嘴里说道:“这还真有上来的,让你们尝尝这个。”说着,向山下一阵突突,准备冲上来的清军一眨眼的功夫,都倒地不动了。东山、西山的战况也是如此,对要爬上来的清军,绺子们手端匣子枪和卡宾枪,一阵扫射,山坡上的清军士兵一个也没跑了,都被打死在山坡上,山上作战的绺子死了二十七个人,清军五六百人又没了。甄葳战场上招集将领前来议事,他对众将领说道:“山上炮火猛烈,此山难攻,现在应扔掉东、南两块阵地,全军向西围过去,打开一个缺口冲上山,我军可胜。”清军铁骑一万六千人马向西扎去。鞠三恭一看,只感大事不妙,对身边的信使说道:“赶紧去东山,告诉三当家的,把炮车和火药运到西山,清军想从那里打开缺口,冲破防线。”信使走后,鞠三恭对身边的人员说道:“中部防线的人把炮车和火药都运到西山去,增援那里,快!”要塞的东部和中部,只留了少数人在守卫阵地。清军在要塞的西部占领了有力地形,甄葳大手一挥旗令,一万多清军手握洋枪向山坡推进,后面跟着拿刀、剑和弓弩的士兵。杜老大在西面指挥战斗,他看到清军黑压压的人爬了上来,大喊:“开炮!”炮手们将炮筒调低,炮弹直打了出去,没有弧线,炮炮命中人群,清军在一片嗞哇乱叫中倒下,但大多数的清兵都卧倒向山上开枪,激烈的枪声不停,射到山上,许多绺子重弹身亡,旗杆被打断。杜老大看到后,声嘶力竭地喊道:“炮火猛烈地给我轰,其他人拿枪打!”绺子们的炮弹装添手一阵忙活,炮声隆隆。两军对阵开枪射击,一场恶战真正的展开。鞠三恭和岳武把人调到西边,眼看清军冲上了要塞,他掐住中部地形作指挥,让岳武带人到防线的北面去,他手指着说:“西线的北头,清军马上就要上来了,快过去打掉他们!”七十二门大炮的炮弹倾泻到清军的人群中爆炸,满天飞舞着被炸碎的人肉和胳膊腿,血污像淫雨般地飘下,一股极难闻的血腥味,弥漫在要塞的西防线。鞠三恭大喊道:“把轻型炮都拿过来,调底角度,狠狠地发射!”这种炮发射速度快,威力大,每一炮打出去,便穿倒一溜人,然后再爆炸。鞠三恭和一些炮手架着轻型炮,频繁地发射,清军死伤大片士兵,但丝毫没有减弱清军向上冲锋的士气。鞠三恭看到清军将士已近在咫尺,高声说:“兄弟们!我们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架起机枪,狠狠地突突,拿起卡宾枪、合子枪瞄准近前的敌人猛扫吧!”山上的炮火继续轰击,枪声开锅般地响起来,绺子们抖动着双膀在使用奥地利的机枪,发挥着很好的威力,前面的清军都被打死。手端卡宾枪的绺子探出半截身子在打枪,清军士兵一个一个地倒下。双手持合子枪的绺子,两手轮番点射,眼前的清军士兵都被打死。鞠三恭大喊:“好!兄弟们,就这样打!”炮弹、子弹打向清军,向上冲的一万来人,被山上猛烈的炮火和密集的子弹打了回去。甄葳手举单筒望远镜,向山上了望,这惨烈的败局场面,使他不得不中军摆旗收兵,清军约六千士兵都死了。清军撤下山,鞠三恭让人清点死亡人数,不多时有人来报:“大当家的,兄弟们今天被清军打死了五百一十九人,其中有炮头六十一人。”他听了这个数字,心里一阵震痛,眼中落泪,最后泣不成声。甄葳重整旗鼓,在作新的战斗部署,忽见信使来报:“总兵大人,西山口杀来一队人马,约一万五千人。”甄葳听了大惊失色,急忙手举单筒望远镜了望,他看到了两面蒙人的旗帜,的确是一万多人向高阙塞杀来。又有信使来报:“总兵大人,不得了,东方来了三万多铁骑,踏着尘土在飞扬。”甄葳又向东了望,七种颜色的旗帜迎风飘扬,他的脖颈上冒出了冷汗,下令道:“向南翻山,夺路而走!”鞠三恭一阵悲痛过后,正看到清军慌忙地开进南山,心里明白了,是蒙人的援军到了,他的精神大作,对集结在要塞上的众绺说道:“甄葳要跑,留下二百兄弟打扫战场,然后去塔尔湖待命,事后回狼山盘子。其他两千铁旗配合蒙援军围剿清军,后山备马,准备出发!”乌拉后旗和杭锦后旗的抗清队伍,从阴山东进入高阙塞西部。乌审旗、鄂托克旗、伊金霍洛旗、准格尔旗、古拉特旗、乌拉特前旗、乌拉特中旗从阴山东向西进入高阙塞。五万多人马向高阙塞围来,鞠三恭部正在万分危急的紧要关头,被解无忧。十支人马近六万人,追剿清军,逼至太阳庙,进入乌兰布和沙漠,清军企图越过贺兰山,向东迂回进京。可惜呀!甄葳的如意算盘没有实现,清军出了沙漠到达渡口时,全体被歼灭。甄葳吊死在河边的树上,临死前他只想了一个问题:“大清的气数已尽。”渡口之战清军与抗清部队打的最为惨烈,激化这场民族矛盾斗争的首要分子是慈禧。当时的清政府不在蒙古搞“移民实边”的政策,以押荒银添补国库的亏损,不对蒙古民族盘剥、镇压,也免不了有对抗大清势力的存在,以腐败走向衰亡,正是大清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渡口之战敲响了清王朝走向灭亡的丧钟。甄葳率领部队翻越狼山进入沙漠地区,常遭抗垦农民的干扰和破坏,他们避开和蒙人发生口舌之争,速速脱离窘困境地。一路被围追堵截成了家常便饭。甄葳在路上与将领们议事,他心情沉重地说:“众将听曰,我军正面临危险境地,身后有六万人在追杀我们,部队给养短缺,不能翻越贺兰山了。要避开沙漠,选旱路行军,路遇河水可救我们的命。应直奔太阳庙,到渡口过黄河,再走清水河,进山西回京城。”大将们说道:“主帅说的极是,我军应尽快地摆脱抗清队伍的追杀,回京有望。”三日后,溃逃的清军已到达了太阳庙,经探问;离黄河渡口还有二百华里。甄葳下令:“水我军将士已经灌满水壶,马已饮足。我们不能停下来,连夜向黄河渡口进发,饿了吃点炒面,喝些水,完全可以应付过去,继续走!”十支抗清的队伍已经汇合在一起,离清军只有三十华里,在马不停蹄的追赶清军。一日后,清军来到黄河渡口,面对涛涛的黄河,不寒而栗,不见一只渡船出现。原来杭锦旗的王公早对渡口船工下令:“清军来了,把船隐蔽起来,不许船载清军渡河,如发现有人帮清军渡河,格杀勿论!”清军万人在放马饮水,士气低落。清军正坐在岸边的沙滩上休息,信使来报:“总兵大人,抗清队伍已杀来,我们赶紧过河吧!”甄葳反说道:“不!我们要与敌人血战到底,誓死忠于朝庭。”所有的将领都坐在了甄葳的身边,只见他们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军装,手试剑出鞘。甄葳的脸上有了一丝苦笑,说道:“众将听命,枪手在前,弓弩手在后,刀、剑者压阵。一万人分三个方阵,看我的旗令行动,以死相拼,杀死敌人,我们便有机会过黄河,部队开始行动!”还不等清军列好队形,十支抗清的队伍已把清军包围起来,直到黄河边,人马围了一个大半圆圈。沙土地上长着矮草,甄葳手拿军令旗站在方队的中间,前排的军旗林立。甄葳望着前方半圆的抗清队伍,他有些老眼昏花,掏出望远镜照向前方,第一眼便看到了鞠三恭在向他怒视,他无法回避这双喷火的眼睛。他不容再玩忽军阵了,收起望远镜,摆旗下令,大喊一声:“目标正前方,杀!”清军万马奔腾杀了出去。正前方鞠三恭的人马两边撤开,露出了一排手端机枪的人,卧倒在地,正严阵以待。清军前方马队的骑兵首先开枪射向趴在地上的机枪手,鞠三恭的人把机枪打响了,几十挺机枪扫向清军,清军大片人马倒地,没死的继续开枪打鞠三恭的机枪手,双方都有伤亡。清军的骑马枪手把子弹都打光了,他们扔掉枪支,抽出战刀向前冲去,遭到一阵机枪的突突,清军的士兵纷纷栽于马下。清军第二队的弓弩手,骑马向鞠三恭的机枪手放箭,射死了许多机枪手。两面的抗清队伍杀过来,清军两面放箭,不少抗清的勇士被射下马。抗清的人马开始向清军围拢过来,他们手举战刀,大喊杀声冲过来,马速之快。一阵功夫,圈子越来越小了,五万多抗清的人马围住了不到一万人的清军,一场白刃战开始了。清军将士手抱大刀,握长剑,与抗清队伍杀将开来。鞠三恭、岳武和众盟旗头领手握长剑、蒙古刀杀向清军,五万多人与清军展开血战。混战中,他们穿着不同的服装,一眼就能看清自己的敌人,白刃相间中杀红了眼,举刀便砍,被砍的脖腔血喷出来,人仰马翻,他们杀作一团,惨烈之至。没有被杀死的人躺倒地上哼哼,立刻有人上来补刀。受伤的马流着血躺地,四蹄乱刨,随着马头的颈动,哀鸣地死去。厮杀声,惨叫声、马蹄声,金属的碰撞声,响彻云霄。飘逸的血丝和进了沙土地中变得粘乎乎,直粘马蹄子。战场的上空飞来了一大群食肉鹰,黑压压地遮住了天。甄葳骑马回到黄河边停下来,下了马,用手摘掉了官帽扔到一边,双手捧起一把江水,抹向老脸,然后拢了拢自己的头发,他用双手抚摸着马头,将脸贴近,许久过后,老泪纵横。他解开了马缰绳,朝一棵大树走去。渡口战役,甄葳的清军全部阵亡,他们为大清朝卖了命。鞠三恭只剩了七百多人,清军以死相拼,也可算是忠烈英魂,他们杀死抗清队伍人数七千人,这就是中国几千年来,民族矛盾中发生的战争,其中大概不乏正义和非正义的涵义吧!


          

[ 本帖最后由 muqing_666618 于 2007-9-23 23:13 编辑 ]
发表于 2007-9-18 08:52:52 | 显示全部楼层
好长啊。先占座,慢慢看。欢迎木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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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9-23 19:30:4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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