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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撕裂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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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0-10 22:33:1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被撕裂的村庄
皖枞阳县铁铜中心学校鲁赤 邮编:246706
东边,那个叫王庄的小村庄,就是我的故乡。我从小在那里生活、长大,直到上了初中以后,才转学到父母单位所在的外乡。虽然,间或着也曾回去过几次,可自从老房子被转让,我从来就没有深入过村庄。由于工作单位离老家很远,清明节我也是偶尔回去,来去匆忙,只径直打庄前走过。
村庄给我的印象是:村头的那棵有着几百年历史的老枫树,小河口那杨柳依依、十里荷香,村子里绿荫如盖,一口水井静静的卧在村旁。听父亲说过,那个叫枫树嘴的老枫树旁,曾经还有几十棵古枫,那里曾是一片枫林。每到秋凉,红红的枫叶飘落,不到一天就填满了沟沟坎坎,女人们就用青青的竹篓往家背那经霜的红叶做引火的柴薪。那时,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晒满了棉被那么厚实的红枫叶,行走上面,软绵绵、嗦嗦响,孩子们竟能躲在成堆的枫叶里玩捉迷藏。隆冬时节,枫树上吊着满树的墨黑的枫果,老人们捡拾来生火,做火桶、手火炉的燃料。这玩意儿长刺,捡拾得轻捏,燃烧后的火性旺,要经过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能化作灰烬,有木炭一样长久的余热,因此,它成了村里祖祖辈辈烤火取暧的最爱。我小时候常随外婆筢枫叶,捡枫果。最美的还是枫叶飘落下来时荡荡悠悠,在秋阳下熠熠生辉,有的红绿青黄相间,像一只只色彩斑澜的蝴蝶。孩子们往往雀跃着跑上前,抬头仰望,张开红红的小手去接,谁接住了谁就会很自豪、很神气,就会受到众多小伙伴的抬举。为了接住枫叶,我曾多次绊倒在了沟坎里,哪怕摔了个狗吃屎,也没有哭过。不像现在的小皇帝们放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那时候的物质十分匮乏,上了学的小伙伴们连演算的草纸也没有,常见有用树枝在地上演算、写字的。想想现在的孩子,条件好得不得了,没写完的纸张随便丢,令人心疼。我们村里的大哥大姐们占着了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很早就发明了在这半风干了的枫叶上演算、写字,居然非常好使,又经济又实惠,而且还可以用来做书签。枫果儿只有等到有大风的时候才肯落下来。秋冬季节,寒风嗖嗖,不用抬头,的一声,那便是枫果儿擦着红红的枫叶发出的声响。遇到久晴,摔到地上竟的腾起尘浪飞扬,那情境,很纯美。不像如今的北京香山,连一片枫叶也要用钱卖。有些东西一用金钱去衡量就未免太俗,也就不纯洁了。现在,村头的那棵老枫树竟没有了、被锯了,令人很是悲伤。我想深情的一瞥,企盼那个皓齿明眸的红孩子的倩影能再次浮现在那棵老枫树下,可只能几回回梦里寻见……
前年,应长兄之约回老家做清明。车到村前才发现,我家的老屋由于高速公路的征用被埋在了路基底下!
站在曾是老屋的公路中间,任来来往往的长途大奔从身边呼啸而过,几丝清寒,几许惆怅在心中荡漾……
我在寻找我的村庄,我知晓我现在就站在它的身体上,不,准确的说,是站在已经不属于它的身体上。我发现这条高速公路竟然把整个村庄拦腰斩断,并毫不留情的撕裂开来,分为南北两半,中间只留有一条隧道将村头村尾连通。举目四顾,原来那个绿树成荫、花香鸟语、静谧安祥的小村庄,如今已见不到一二棵超过楼房的大树了,受惊的小鸟也飞得无影无踪。整个村庄能见到的只是座座青灰色的水泥楼房,在晴空下闪射着清冷的光,令人好一阵子目眩,仿佛那一辆辆急驰而过轿车穿透我的阵颤的心房……
恍惚中听到大哥说:你站的地方十拿九稳应是我们的老屋场。我醒悟过来,深吸一口气。按大哥的比划,我们确定公路旁的那个花坛应是当年我家土院子的门,花坛对面才是我家的柴房。我终于大致分得清哪是我当年睡着的小房间,哪是门前靠右的桅子花香,哪里应是屋后的五月红,而且想像着:这个时节,桃花儿开了,映红了院落,槐花有香飘四野的浓情……可惜,如今,这一切都幻作沉香碾作尘,惟有从心底里的声声叹,像那远处悠长的鸣笛。
为了不让我永久的在家乡,那也确实不太安全,在众姊妹的催促下,我才恋恋不舍的离去,经直来到不远处唯一连通村南村北的隧道旁。我们一行戳在哪里,注视着村庄,引得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好奇的张望,她们竟把我们当成了外人。也莫怪,我们家姊妹七人、还有父母亲长年都在外地工作,少小离家老大回,我也确实认不得这眼前人群里的任何一个了。想问问那位时髦的俊媳妇,可又似乎无从说起。这时,从村外菜地里蹒跚走来了一位老人,老人一见到我们就大声热情的招呼着,大哥赶紧率领我们迎上去,原来是本家大娘。大娘招呼我们去家里小憩,可我们因雇了人家的小车,怕司机等不及,便要匆匆赶回,何况还有几处老祖宗正等着我们去发饷呢。
辞别了大娘,又遇亲大哥。他住在县城,也是回来做清明的。他是我县某局的局长。据说当年修这条高速公路时,按图纸连接村南村北的是一座立交桥,是他高瞻远瞩,说服乡亲们建隧道,这样,乡亲们就可以开着拖拉机来往村南村北,也不用着挑个稻把子爬上爬下的了。可建隧道的土方量大,图纸一改,国家就得多掏几十万元。但乡亲们铁了心要求建隧道,设计人员只得改图纸。从此,众口称赞我哪亲大哥办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在此之前,他还曾为村里建了一座排灌站。我们家兄弟姊妹基本上都在事业单位,老三在部队,虽然是个处级,可远水解不了近渴,小妹家的那位虽是市里的公务员,可偏偏又是管计划生育的主儿,弄不好还得连累亲戚族人,因此,对村子的贡献不多。其实,就我本人而言,我对面前的这座小村庄的感情很复杂,尤其是村头的那棵老枫树被锯了以后,感觉上总有点疙疙瘩瘩的。想起过去的有些人、有些事,说不清,道不明。比如说这枫树嘴,它确实给了我童年快乐的时光,美好事物的温馨怀想,所以,那些筢枫叶儿、捡枫果儿、追彩蝶儿我至今还清楚的记得,但还依稀的记得小时候老辈人说过,枫树嘴的那片枫林里也曾发生过日本兵轮奸邻村大姑娘的事,而且,我还依稀记得老枫树下停放过我儿时的好友二球父亲的棺材。他的父亲是行船大沙河时落水淹死的,他的母亲由此整天忧郁着脸,我也从此没有去过他的家,因为我怕闹鬼,更怕他母亲那看人的眼神。有一年,村边水塘里闹水鬼,我怀疑与这事有关。当时全村人都行动起来了,大人小孩齐上阵,手操各种各样的农具,围住水塘齐声呐喊,惊天动地,乱石齐发,惊搅得那水鬼在水塘里乱窜,直至被铁锄击中脑袋,乱棍打死。拖上岸来一瞧,原来竟是一条碗口粗的巨蟒,身长丈许。可当时的人们还是相信巨蟒有附体,以至于没有人敢去吃了它。
这些都给了我生活的阴影。还有一点,就是我家当年是私属户,即父母都在外地工作,家里没有主要劳动力挣工分,每年还要倒拿一部分钱贴补生产队亏欠的那种人家。原因就是我大哥、外婆以及随外婆从百里之外投奔我母亲的小姨三人的户口是农业户口。我们家从我开始的姊妹六人才是城市户口,但因长年不随父母,便常住我父亲的老家,也就是这个叫王庄的小村庄。由于家里一整年都缺主劳力,年轻的小姨只得和本村的男人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异常的辛苦。小姨是读过初小的,后来由我父亲托人找门路,给安排了个赤脚医生,并一度还进了我父亲所在的医院工作。再后来是出嫁、随军。那年月,我和大哥还小,外婆一人操持着这个家。外婆往往为了自家的屋场寸土不让,好事的高邻也寸土必争,父母又不在家,我和大哥确实受到了村里一些不明事理、受蛊惑的人欺负。最为深刻的是年少的大哥被打,我家的柴屋常不明不白被人拽去盖着的稻草,上下学路上,我们兄弟常受到白眼和歧视,父母的名姓常被涂在厕所的外墙上等等。我那时根本不懂事,只感到受压抑。记得大哥常对我说的一句话便是:一定要出人头地,活出个样儿来让人家瞧瞧!
当年我们村的一位大队干部与我家起争执的那位邻居是宗亲,好像没出五伏,所以,按宗法观念他理所当然的支持了他们和我家作对,就连他们家的的儿子也是高人一等。记得有一年,我已经读到高中了,大哥好像已经辍学,那个大队干部的儿子考取了一所师范专科学校,那个轰动哟在整个村庄的历史上是空前的,拍马逢迎的人很多。最可气的是他上大学时,他的奶奶竟难得那双小脚,特意赶了个大早,在我们家的人还沉睡在梦中时就扯着大嗓门喊魂儿一样:乖乖孙,慢慢走……。我感觉全村人都能听得见。其实,我和那位大学生明儿私下里没有长辈们闹得那么僵。也许都是读过几本书之故,对他也没什么成见,倒还佩服他是块读书的料,温温尔雅的,也不曾有冒犯过我的事儿。
我私下里还跟他讲过民国时关于我们村的一则小故事:说有一位大儒,八抬大轿抬着路过我们村的枫树嘴,突然要小便,下轿一看,大惊失色,忙问此庄为何名?答曰:王庄,又问打柴的村姑,百姓多姓啥?得知没有一个王姓的,便尿也不敢撒了,竟扑通一声跪倒,向着老枫树行了三个大礼,倒退着离去。众人不解,这位大儒便指点村庄说:此乃风水宝地。别人的村庄大多坐北朝南,这座村子竟坐南朝此,三面高塬,一面临水,龙座也;另有一棵百年老枫,似乎十多人才能合拢,擎天一柱,侍立村旁,华表也。其霸气凛然必有乱世王侯横空出世。众人皆恐。
我说这故事时是诚恳的,用意他明白。只是大儒有所不知,本庄前清时确也出过王侯级大官,名叫周大酞。据老辈人说,皇帝特许他荣归故里时可建九进的厅堂。按封建礼制,十进的厅堂只有皇家专享。他还娶了九房姨太太,整个村庄不见尘土,都铺有大青砖,琉璃碧瓦,檐角如林,子孙辈辈,绫罗绸缎,享尽荣华。直到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因战乱纷争,他们家的晚辈中有做了国民党的大官的,也有当了共产党新四军的,还有呼啸山林当了土匪的,甚至还发生过国民党的父亲要捉共产党的儿子,共产党的兄弟要打当了土匪的哥哥,一家人闹得不可开交,终于枪械走火,酿成事端,烧了这连片的华堂……因此,我从心里来说还是有些醋意的,因为本庄确已出了个大王。这结末的故事没有讲给明儿听,大儒说得灵与不灵,我当时心里特别的没有谱,何况从现在的情形说,明儿终于没有做过什么大官。我们家也没有,三弟也只是混了个区区处级。亲大哥对村子的贡献最大,但也还是个科级。从潜质上分析,他或许还要更上一层楼的,只是与大儒的王侯还差一大截。他们家的孩子曾是本县的文科状元,又上了全国的名校并考取了研究生,他或许能践行大儒的预言。
只是,只是明儿的那个弟弟有点仗势欺人的味道,就因为他是大队干部的儿子。我那时肯定过于敏感这些人和事了,以至于平素还能偶尔想起来,比如今晚的夜半梦醒时分。直到我工作时,我和明儿没有见过面。直到如今,我也很少听说过他的近况。他的父亲,也就是那个大队干部,听说早已去世了,年纪竟不大。我工作后曾在家乡的一次集市谋过面,他那时已变得苍老了,懦弱了。我看了他一眼,他的嘴里嘟哝着,似乎要说出什么来,可终于没有。我也终于没有叫他一声大伯。现在想想,也是我的不对,按辈份,我虽与他平辈。可他毕竟长我几十岁。这事到现在一想就有点心痛,不为别的,还为那时的环境,那个好斗的时代。
我们家搬家是在八九年。那一年,小弟考取了技校,急需一笔钱。家里的老房子已是人去房空,外婆也早已仙逝,可怜那随军湖北宜昌的小姨也因病毒性脑炎瘫痪在床十几年,终于在一个春节里因思念远在他乡的一双女儿、心积难返,抱憾离世。想起小姨的死,我到现在还时常泪水涟涟。小姨临死也没能见到她十几年都没有见过面的一双女儿,那时,她的大女儿琳琳远在湖北的荆州上银行中专学校。后来,她的女儿们回老家扫墓,哭晕了好几次,我才不怀疑人间骨肉至情。那一年,我已养了十六七年的狗儿阿黄也终于寿终正寝。于是,家里人决定卖掉老屋,连同满院子的树。这些树见证了我的成长,多少有点不舍,好在买主是本家亲兄弟,父亲的亲侄子,没的说,只象征性的收了五仟元钱。
我那亲兄弟在买了我家的老屋后,又在旁边盖了一幢小楼,没想到刚建好没几年,就因高速公路要搬迁,被撤迁的还有我家那老屋。
从此,村庄就被一分为二,活生生的被腰斩、撕裂,叫人怎能不心痛?我们家那老屋,不偏不倚,正处于路基的中心,正是那的锋刃留下的伤口,似乎能见到我的心在滴血。当年两家发生争执的那块土地,已随着一辆辆车轮轧过幻作尘埃,弥漫在眼前的袅袅饮烟之中。遇见那位高邻,我竟能心平气和的主动递上一支烟,替他打上火,聊起他的家庭,他的子女近况,他的退休生活。他竟也能主动和我聊起这路的中央有我们的家,语气平淡,就像聊别人的家事一样。原来,许多人、许多事都不是令人难忘,时间是打磨一切的疗伤。或许,这条公路不应是这座村庄的疤痕,岁月悠悠,只有心存感念,撕裂了,仍是故乡,仍是灵魂的避风港。即便是我们将来以另一种形式回归故乡,回归这座被撕裂的小村庄,故乡的小村庄一定还会释放着温情,接纳、抚慰受伤的游子归航。
站在被撕裂的村庄上,冥冥之中,当年村前的那棵老枫树仿佛依然屹立村头,令人怀想,那或许就是希望。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向这路基底下的断垣残瓦敬个礼,向长眠于斯的先民、长辈道个安,这不仅是为了求得灵魂释放后的一种坦荡,更是基于小我与大我拼死博弈后的一种彻悟。村庄还是那座村庄,所不同的是一辈辈人在老去,村庄也在在变,变得好与坏,还得依赖时光。
渐离了村庄,我的故乡,我又一次把它回望。虽然我不在此出生,却在此长大,何况这里是父亲魂牵梦绕的地方,地底下躺着我的奶奶、父亲的白发亲娘。站在土岗眺望,我看到村头小河口的春水涣涣,在晴空下泛着晃眼的白光,只是还少见青绿,多见褐黄。记忆中,小河堤上曾有柔柳轻扬,河面水藻碧绿,菱角花开,荷叶青芬。那水域或深或浅,或险或坦,我熟悉得如同婴儿的身体。草长茑飞,鱼雁从那里的一声飞去,白颧的一下在那里停栖,不知名的水鸟呢喃私语,一眼瞥见一丝人影掠过,便一个猛子扎入水底,也不知会在很远的什么地方探着个小脑袋,机警的向四野张望。也就是在那个季节,我和三弟常常可以像泥鳅一样钻入水中潜游,去拽水底的鸡头(芡),鸡头紫红的花儿、带刺的叶面漂在水上,我们就捋着水中的径沉入水底,将它连根拔起。如能憋住气,一个猛子下去能挖二三棵,留下白嫩嫩、脆生生的芽儿人吃,其余的喂猪。鸡头果儿更是长成刺球,须小心翼翼的剥开,露出白牙齿一般的鸡头米,抠一颗放进嘴里,清凉甘甜。菱角更是美味,但必须用牙咬开,因而吃得辛苦,吃得嘴唇发紫。最兴奋的莫过于挖藕季节,我们用一根铁钩在藕田里探藕,铁钩往深泥里一插,如果听到的一声响,那便是有藕被刺破,于是,就用铁锹来挖。有时挖到与人等深,三弟站在里面竟盖过头顶,弄得浑身上下尽是泥水,可每当挑着雪藕满载而归时,心里的那份充实比藕还甜,笑意写在脸上,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这些温暖的记忆,不知小河口可曾为我留存?
看到我在怅望,大哥轻声告诉我,那儿已承包给了我儿时的好友二球,现在已是河堤上养猪,沙河里养鱼,粪水横流,再也找寻不到我那清澈见底、鱼虾悠游、蚌儿吐沙的大沙河,还有我的荷塘。
于是,更惆怅,不再回眸。
车行路上,回老屋,过村庄,不禁泪洒衣裳……点点滴滴,就像今晚的雨点敲窗,心茫然……
还是听一曲《月亮之上》,敢问,那儿可有我的天堂?

ahzyzyh@sohu.com
发表于 2007-10-11 09:08:25 | 显示全部楼层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朋友的文章与诗的意境有些接近啊。但更多了惆怅和无奈。

如果那些古枫还在,秋天一片火红遮盖古色古香的村庄,该是一副多么美的图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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