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女人
女人需有风致,男人得有风度,婉约风致与豪放风度恰合阴阳。这是天地间最完美的遇合,是天意。 有这样一则神话,说是远古时期,人本是男女两性合为一体的生物,称之为“男女”。可是这种连体人因触忤神灵,受到宙斯的惩罚,被劈成两半。从此,人为了与原来的那一半相会合,一面忍受着痛苦,一面不断地寻找。这则神话看似有些惨烈,却道尽男女之本初,原是一体。所以,纵横千古,我们看到那么多神话的演绎,天上人间,人间地府,六道轮回,莫不如此。希腊神话《双鱼的浪漫》《处女的冬天》《伊和海伦》《天秤的心愿》、中国神话《伏羲和女娲》《舜帝和湘夫人》《干将莫邪》等等,无不是男女一体的圆合。 这种圆合,被人类称作“爱情”。 神话作为人类永恒的幻想,似乎比红尘凡俗中的痴爱情缠,更为绚烂多彩令人神往,无论世间几番变迁,浪漫凄美的传说却代代相传,诉说着先民对美好爱情的渴望与珍惜。走出神话的绚烂,红尘恋恋也是真爱在斯,不眠不休。梁祝化蝶、长恨悲歌、凤求凰兮,哪一个哪一种哪一出,不是心心相印、生死相随?都是决然而刚烈的执着。在这样的爱恋面前,身份种族之别、空间距离之遥、生死轮回之隔,显得多么苍白无力。 如此,男女本一体,女人如水,男人如山,亘古山水相依,凝固成不老的传奇,山环抱着水,水依傍着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水之灵动、柔美、绵延,缘于青山之稳健、包容、呵护,才汇聚成一脉柔情,山在哪里转个弯,水便在哪里转个弯,仿佛山是水永远的家,水是山永远的牵挂,缠绵为山水相依的模样。 所以,红尘依旧有爱,千古如一。男人的雄浑、壮阔、阳刚,需要女人的轻柔、曼妙、迷人来应和,才可谱写出天造地设的奇迹。茫茫人海,总是有那么一个人是为着他才做女人的;也总是有那么一个人是为着她才做男人的。他们早已在几万年前有约,今世到凡尘再续一段情缘,红绳系足,开始一生一世的牵累,任红尘累累,再不分开。 台湾诗人洛夫有这样一首诗: 浮在河面上的一双眼睛仍炯炯然 望向一条青石小径 水来,我在水中等你 火来,我在灰烬中等你 洛夫以感性的、令人泫然欲泣的诗句,把一个古老又古老的传说,鲜活地再现:水来,我在水中等你;火来,我在灰烬中等你。这简单铿锵的誓言,似乎穿越时空,与远远的《上邪》相对接: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其实,《上邪》也是一则神话,以悖离自然规律的海誓山盟,极言男女之脉不绝不休,感天地泣鬼神。 大概就是那一句话了:“问世界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元好问的这一句词,曾经让多少痴情男女找到了沉甸甸的依靠和力量,为了最初的相依相偎,他们不惜用生命去画一段生死追寻的弧度。 可是现今,有太多的人在说:这个世界情薄虑淡,现代人的爱早已圆寂。是否只因太爱自己,所以爱人不起? 影片《天道》有一段精彩对白: 他说:“有招有术的感情,招术里是什么不去论它了。没招没术的感情,剩下的该是什么?” 她问:“是什么?” 他答:“就该是造物主给的那颗心了。” 这段对话让我想起曾经看到过一幅图:一尊雕塑,一整块的大石头,被凿成两个人体,身连头分,但他们环抱着一颗石心。独特的艺术构思,抽象的人体造型,朴素而浪漫的心性意境,浑然天成,完美如初。 也许,男人女人原本就是石头,是“造物主给的那颗心”点化了石头,赋予了心的鲜活,而这颗心,才是人类最有效的终极心灵安慰。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不论是个体还是群体。 如此,男人女人必得合而为一,他们三生三世,合抱着造物主给的那一颗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