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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 梦 云 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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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21 15:00:1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遗 梦 云 南

                                                            张诗群


                                                       又见阿诗玛

           出昆明机场,已有滞重的暮色。飞机上的预报说昆明气温摄氏8度,是春城不多见的低温天气。苍冥的暮色里人流纷涌,戴绣花头帕着对襟彩衣的彝族女子在视线里轻巧地越过,翩若惊鸿般施施然远去。导游对我们喊:阿诗玛,阿黑哥。在阿诗玛的故乡,这是当地人对女子和男子统一的尊称。在阿诗玛阿黑哥的呼唤声里,云南之行的画轴徐徐展开,像梦里无数场景的翻转,顺着撒尼人美丽传说的召引,第一个场景便是石林。
          去石林却是秋雨连绵。从夜宿的金马大酒店早起出门,细密的雨丝淅沥有声,昆明在秋意的裹挟里透出湿寒凝重的色调。春城尚且如此,难以想象雨中的石林会有怎样的萧然冷意。旅游车出昆明向东南,在细雨迷濛的公路上疾驰,下车停靠,已置身昆明一百多公里外的路南彝族自治县。云南石林地质公园,那个传说里阿诗玛香魂一脉化身石刻的地方,那个被冠以喀斯特地理迷宫的石头森林,几亿年来从浅海到陆地再到参差林立的石峰,一座在缓慢溶蚀运动着的石头城堡,此刻在眼前只嵯峨峭立,似一幅铮然骨削的画,静默在雨雾里。
          随着人流前行,穿过绿树夹道的小径,眼前石峰忽然屏障般耸峙,刀削斧劈插地而起,中段嵌一长方形白石,红色隶书“石林”二字卓然其上。放眼望去,天地灰濛,鲜亮的颜色是游人的五色花伞,石头森林在雨中苍苍墨色,在暗沉的阴雨天里愈发显得冰冷坚硬。曾见过图片中的石林,在阳光下呈现明亮的烟灰白,那是明媚秀丽的石林,有着遗然世外的素净和孤高心性。
          导游说,大石林是阿黑哥,小石林是阿诗玛。这话不错。登上望峰亭,大石林气势雄浑,石海苍茫似千军万马飞禽走兽。石峰石柱直指苍穹,像阿黑哥的俊秀矫健;石笋石钟乳圆润敦厚,如阿黑哥的善良淳朴;石头剑峰环合壁立,怀抱中湖泊依洄,似一面情深挚笃的铜镜,满怀柔情把千仞峰林的俊逸身姿铭刻心间。剑峰两侧各有一个天然石洞,后人附会了一段神奇传说。能歌善舞的撒尼族姑娘阿诗玛和智慧勇敢的撒尼小伙阿黑哥相爱,财主热布巴拉的儿子阿支趁阿黑去远方牧羊劫走了阿诗玛,阿黑闻迅心急如焚赶去营救,途中大山挡路,阿黑挥拳打通石窗,抬脚踏出石门。传说中的人物已化作一缕悠悠怀想,只留守了意会中的石窗石门,风过一遭雁飞一回,那段千年不改的柔情和坚贞,任时光辗转徐徐抚摸,日日夜夜直到永远。如果有永远。
          阿诗玛石峰在小石林。小石林是一幅秀丽多姿的图画,石峰变突兀为舒缓,平地连绵镶花着翠,像一座仪态万千的园林,搜罗来精致的山石垒彻了满园。仰起头便看见了阿诗玛。那身背竹篓颀长绰约的倩影,那缠绕着撒尼女子美好愿望的花包头,那轮廓秀美微微侧向前方的脸颊,在晦暗的空中像一轮虹影,折射出夺人心魄的光芒。她站立了多少年,她在仰望谁,她在思念谁。热布巴拉父子眼看着阿黑救走了阿诗玛,在他们必经的十二崖子脚下扒开小河的岩石,山洪暴发,肆虐的洪水把阿诗玛卷进漩涡不见踪影。阿黑挣扎着上岸,他找啊找唤啊唤,找到大河变小河,唤到黑夜变白天。阿诗玛已化作十二崖子上的一尊石像,她背着竹篓孑然站立,忧郁孤独举目苍穹,像是诘问又似凄诉,更是绵绵无绝期的等待,等到海已枯地已平石又生,阿黑哥啊在哪里?
          阿诗玛石峰前数十亩开阔的草坪绿茵如碧。撒尼族是彝族的旁支,每年农历六月二十四,撒尼人在此欢度火把节,摔跤比武篝火连天通宵达旦。传说里久远的那个节日,火把映红了天,阿诗玛和阿黑哥是火把节上一对耀眼的金翅雀,他们歌舞传情,美目盼兮互诉衷肠。那一段美妙而凄艳的爱情用流淌在人世间的余烬温暖着这些冰冷的石头,石头森林因故事的苍凉而愈显低徊深沉。
          在雨中把阿诗玛久久凝望。朋友在短信里调侃:为我捎带十条石林烟,那曾是我的最爱。遂想起多年前的清晨,我伏在桌上用钢笔在白纸上临摹,桌上一只烟盒,烟盒上一个美丽的女子,花包头和彩绣服装明艳生动,旁边是“阿诗玛”三个灿亮的烫金字。那是春天,我画得很美,画面上梦幻般脱俗的女子装饰了那一整天的美妙心情。


                                                  被时光遗落的琥珀

          从大理到丽江,海拔一路高了上去,大丽公路仿佛一条灰白的云梯,正把我们渡向碧空里白云的裙边。两侧山势渐陡,枝干挺拔的桉树在坡上次第地散落开来,椭圆形淡绿色的叶子在窗外醒目地掠过。高原气息扑面而来,天蓝得狂野澄明,黄土地充满雄性的厚重古朴,灰褐的山峦裸露着坚硬的岩石,白云在山体上投下大朵大朵焦黑的阴影。阳光很烈,纳西人的民居在高原秋天的阳光下泛出古意,门前廊下悬挂着成串的玉米和辣椒,炽烈怀旧的颜色像把陈年往事静静追抚。在邈远神秘的高原情怀里,丽江像一枚被时光遗落在尘世的琥珀,在我们的臆想中充满了诱惑。
          香格里拉大道,把我们引入琥珀的心脏。
          眼前是无法描绘的纯净高远。这座迫近白云蓝天的高原古城,一定是远离尘俗通往天堂的驿站;她的前世,一定是千百年前从时光沉睡的脸庞悄然滑落的湛蓝泪珠,最原始的古朴洁净最纯粹的美丽圣洁被遗忘在人间。玉龙雪山在前方苍苍横卧,银白素裹的山体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山尖在白云的拥吻下缥缈深邃若隐若现。在雪山的庇护下,丽江城又像休憩在臂弯的千年新娘,一朝梦醒,浪漫已成隔世的经典。
          丽江纳西族自治县是一个以纳西族为主体的多民族聚居地。古老的纳西族以自己独有的文化让丽江散发了神秘悠远的芳香。丽江古城又叫大研镇,1997年,古城因充满生命力的玉河水系,风格统一的建筑群体,亲和宜人的空间环境以及独具风格的民族艺术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古城入口,水车悠闲转动。水是缠绕古城的脉系,从玉龙雪山汩汩而下的雪水一分为三三分为九,条条水路在古城区纵横交错。关上西河闸门,倒逆的雪水涌上街区,丽江人就用这种方式冲洗街道。五花石街面清亮整洁,垂杨婆娑,花影斑驳,游鱼点点,脚步和杂音熨贴着古城的幽然闲散,却把闲散衬得更加幽然几分。
          四方街保留了茶马古道商贸驿站的最初形态,一排排红墙木楼的客栈从四条主街鳞次而去,穿街过巷辐射成若干条繁华又古朴的街市。大研镇是中国历史文化名城中唯一没有城墙的古城,据说丽江世袭统治者姓木,因忌讳筑城后围木成“困”,便创意了这种开放的古城格局。站在四方街,商铺繁忙游人摩肩,仿佛时空轮回,恍惚又闻马蹄踏踏铃声叮当,依稀又见两队马帮在此汇聚,驼走了茶叶和盐巴,运来了山货和皮革,他们穿梭往来走马贸易的历史开辟了茶马古道的神秘商旅,也造就了丽江当年盛大的商业繁荣。
          在古城观赏纳西老宅。老宅雕梁画栋翘角飞檐,两层的土木结构已坚固了三百多年。三坊一照壁,四合五天井,走马转角楼是纳西民居的特色。镶花嵌柱的木椽木门木栏杆泛出古旧温暖的色调,从楼上的廊子间垂下两串红椒几径青藤,阳光从天井漏进,老宅便幽幽地着上了光泽,像古陶上擦洗不去的釉彩。
          上到二楼,纳西导游沏上雪山毫针,开口说话,爽朗幽默中张扬着原始的粗犷。“我姓木,木蝗虫。纳西女人不漂亮,却是家里的顶梁柱;纳西女人脸皮黑,却有一副热心肠。来到丽江,别的本事没有,让你们瘪肚子来大肚子走。”端起一杯茶,双手抱握呼噜噜吸入,那分寸那姿态不是女人品茶,分明是男人抓起海碗在喝酒。女人当家男人赋闲是丽江最具民族特色的生活习俗,宰猪杀羊锄地拉车织麻卖布,纳西女人样样精通;纳西男人琴棋书画烟酒茶,陶冶性情唇舌论道,对艺术的领略情趣盎然造诣日深。关于纳西男女的地位分工有一段饶有风趣的传闻:到四方街赶早市,女人背着竹篓风风火火来去匆匆,竹篓里烟雾缭绕,纳西人明白,竹篓里坐着抽烟的男人,那是纳西女人背在篓里捎带赶集的自家汉子。母系社会的遗脉或多或少濡染着纳西人的习惯和传统。来时在临近丽江的路边,一个撑伞的纳西男子背上系一个棉布兜,棉布兜里是熟睡的婴儿,他向不远处的农田凝望,农田里是戴头帕穿彩服正在秋收的纳西女人。纳西女人的服饰宽腰大袖羊皮披肩,黑白蓝三色图案组成弯月星辰,纳西女人给自己的服饰取了个美丽智慧的名字:披星戴月。披星耕耘戴月织布,披星戴月守望超然世外的安宁。
          丽江,在女人的辛劳里古朴凝重,在男人的品味里飘逸出尘。时光睡着了,丽江便遗落在人间,轻轻唱起世外远古的歌谣。


                                                      圣洁的玉龙国

          从香格里拉大道往前,丽江的容颜还在殿门里深锁,玉龙雪山已在眼前矫健地拔地而起直上云端,像玉龙蜿蜒在碧空,转瞬间雪光璨然冰天佛国。在丽江,第一眼看见的是她,最清晰的是她,最不真切的也是她。如果你知道得更多,比如说还知道殉情在雪山魂魄里的恋人们,知道传说里的神圣国度和无忧天堂,她会让你难以忘怀。
          清晨六点,旅游车已至雪山脚下。高原气候变化无常,出太阳烧灼般炙烈,早晚又冷得彻骨。一行人穿得单薄,瑟缩着身子在入口处排队。天色不甚明朗,玉龙雪山在雾气缭绕的云影里像蒙着一层透明薄纱,暧昧,又凛冽。寒气游丝一样从地底从高空从雪白的峰峦漫溢开来,吸入肺腑沁入骨髓有冰凉却纯净的感觉。在长长的队伍里一步一步往前挪动,验票上山的小房子用铁栏杆围成回形走道,曲曲弯弯仿佛总也走不到头。小房子简陋,却有神秘远古的气息。靠近出口的墙壁铺开柜台,里面坐着一个面色黧黑目光炯炯的老人,身穿蓝色印花缎面长衫,罩一件虎纹绒布背心,红边圆帽上插着数根雉翎、两面小旗和黄铜色驱邪的宗教饰物,他伏在案上给缓慢经过的游人签署古老的东巴文字。他身后的矮墙上悬挂着纳西族的著名图腾——神蛙八格图:十二生肖的包围里一只青蛙带着诡异的气息头朝下倒立,远古时期的纳西人就是依此占卜吉凶预示生死决定婚姻。小房子里醒目地张贴着介绍东巴文化的字句和条幅。东巴文化是纳西族的原始宗教文化,出自东巴古籍文献的东巴文被称为目前世界上唯一存活着的象形文字。在这些画图般古朴的文字里,古老的纳西人描绘了一个高度自由的神奇乐土:玉龙第三国。纳西族的东巴老人是这些记忆遗产的传承者,他们接钵世袭,保留了古老的祭祀仪式,通晓了原始的文字符号,是接脉远古的使者和桥梁。
          从索道上山,顺着山峦的斜坡缓缓凌空,树木草叶带着深绿浅黄在脚下清晰地掠过,那些熟悉的植物和生长在江南的同伴并无二致,如果仅此而已,高原秋天也只是异地的秋天。下索道,经过牧人的马群,沿木板铺成的小径穿过一片潮湿荫郁的原始丛林,前方忽然开阔,人声在寂静的丛林尽头嘈杂开来,穿各色民族服饰的男女围着草甸招揽游客。衬着草坪的舒缓,玉龙雪山似一幅图画在草甸背后横空而起,圣洁凛然之下仿佛天堂在那里,雪国在那里。数百米草甸已在秋色里把碧绿洗褪成绒黄,周围是高大粗壮的云杉树林,像一堵茂密苍翠的绿色壁垒,把云杉萍笼在怀中,守护着那些在此了断前生壮烈坚贞的魂灵。
          古老的纳西族流传着一个美丽传说,雪山深处的玉龙第三国是一片自由的乐土,那里“白云织布,甘果挂树,斑虎当坐骑,白鹿做耕牛,凤凰当晨鸡,冰雪酿甜酒”,是纳西人梦寐以求的理想王国。在占卜婚姻的远古年代,年轻的纳西男女为了逃避难以违抗的婚约,便携同心上人怀着对自由国度的向往,在云杉萍吞食剧毒草乌后相拥死去。相传另一个殉情地是玉龙雪山的摩鲁纳悬崖,恋人手牵手从悬崖跳下。纳西人将这种殉情方式称为“游舞”,老东巴会超度“游舞”的灵魂直达玉龙第三国。六月火把节,雪山附近村寨的男男女女聚集在云杉萍,纪念纳西族第一对情死的恋人开美和于勒排,自此后云杉萍又被称为“游舞阁”和锦绣谷,即情死之地,是传说里恋人的灵魂抵达圣国的驿站。
          阳光倾泻而下,草甸上的牦牛和枣红马在暖阳的沐浴下悠闲甩尾,雪山一片炫目的银白。从山顶涓涓而下的雪水在山脚汇聚成两条河,一条白似哈达,叫白水河,一条黑如缎带,叫黑水河,两条河流又从云杉萍跳跃直下合成一体流入金沙江。白水河黑水河,像相拥的恋人在玉龙国里欢唱情歌。
          玉龙雪山被视为爱情的圣地已引来无数情侣在此游赏,他们也许是慕名雪山的圣洁,也许是知晓“游舞阁”的古老遗俗,或者是感叹纳西男女生不双宿宁死双栖的至爱忠贞。他们会在小房子里举着纪念卡请东巴老人翻译那些象形文字,纪念卡上涂满了来自远古的符号:上方画着耸立的山峰,山腰处祥云笼罩彩虹飞跃百鸟齐翔,它代表的文字是“玉龙第三国”;左边一圈椭圆,椭圆里画着窗户,窗户下是两行引向远方的脚印,恍若谁家女子倚窗遥寄惆怅;右边的图案形象生动,简画的男子迈步向前手执鲜花献给心爱的女子。
          古老的文字透露了纳西人的刻骨恋情,左为“相思”,右为“相爱”。


                                                        在音乐中穿行

          一直喜欢葫芦丝的声音,裂帛一样的悠扬中潜伏着淡淡的忧伤。在云南,从昆明到大理到丽江,从云贵高原的滇境一路穿行,若有若无地,耳畔总有这种竹管里流淌出来的音乐。音乐在云南,就像雪山在丽江一样纯净和谐,像白云在苍山一样随意自然。
          行程中的首站在昆明。秋雨连绵,疲乏和寒气像粘在身上的湿膏药,出游的兴致被它捂住一再隐忍。晚餐在“过桥园”吃过桥米线。也许是寒冷,大厅内十余张桌子只寥寥地落座了我们这一行人,明晃晃的灯光显出几分清淡和落寞。服务生端上来大盘大碟、切好的生菜配料和滚烫的浓汤。把米线下到汤碗,音乐响了起来,前方的小舞台亮起顶灯,民族特色歌舞在稀稀落落的掌声里开始表演。三个女孩一个男孩贯穿了一场演出的所有角色。彝族的男孩瘦弱忧郁,有高原民族特有的健康肤色和深邃眼睛,他手指轻弹,葫芦丝的声音华丽又忧伤地弥漫开来,《月光下的凤尾竹》拖着缠绵清越的质感从竹管的音孔里跌伏、起扬、缓慢流淌,男孩子面色宁静,白底镶彩的民族服装在灯光和音乐中有飘离般的梦幻色调。再次出场,手里的乐器换了一管巴乌,竹笛一样横在嘴上吹奏,顷刻间乐音徐徐,低怆深沉如咽似诉。席间多了欢笑和喝彩,音乐仿佛一道忘情的屏风,把夜雨和不快悄悄阻隔。从长江之滨来到遥远的云之南,在经历了同江南一样郁闷的秋雨之后,彝族男孩的音乐是一张门票,开启了七彩云南的大门。
          在西南边陲,在离天很近的红土高原上,26个民族像一束幽蓝的孔雀翎,翩翩舞动着神秘悠远的色彩。这片土地的魅力在于把雄浑和柔美溶合到极致,红土高原的刚强粗粝,民族艺术的纯粹多姿,张扬和盛放弥合共生。云南又被称为歌舞之乡音乐海洋,劳作也好,娱乐也罢,相思爱恋对歌问答,都能用音乐舞蹈来诠释。高山之巅流水之畔,芦笙悠悠,乐音缠绵,纯净高远有如天籁。娓娓相随的音乐铺垫了一种格调,让行走云南有了飘然尘外的疏淡感觉。
          在大理,地接导游是一位清瘦的白族女孩,一身秀丽的白族装束,鱼尾帽上垂下流苏般的白缨穗。“缨穗长,情丝长,长缨穗是白族女孩纯洁情怀的象征,不要轻易碰触。”女孩的嗓音细而腼腆。车在苍山脚下奔驰,女孩的歌声夜莺一样在车内回荡。《蝴蝶泉边》、《小河淌水》,熟悉的旋律流水般悠扬清澈。“大理三月好风光,蝴蝶泉边好梳妆,蝴蝶飞来采花蜜哟,阿妹梳头为哪般。”“月亮出来亮汪汪,亮汪汪,想起我的阿哥在深山。哥像月亮天上走,天上走,哥啊哥啊,山下小河淌水清悠悠。”眼前是巍巍横亘的苍山,山腰处白云如缎似带,耳际是白族女孩婉转的歌声,那是高原风光中质朴自然的风情,不用凝望不需凝神,多情的云南把画卷不经意地铺陈在音乐中,缠绕在情丝里。
          丽江的音乐带着复古的风向。大名鼎鼎的宣科和纳西古乐创造了不死的音乐神话。在丽江风尘仆仆,来不及寻访那弥漫着淡淡松香味的古乐社的两层院落,无法见识那些高寿的古乐传人和年代久远的乐器,无缘聆听创自一千多年前的古老乐曲。在古城走马观花,夜幕初临,灯火错落,玉水河畔笑语欢声。在古城喧闹的底色里忽然有音乐汩汩流动,不知源头不明方向,时而雄浑时而委婉,有大唐时代的辉宏气度又有江南丝竹的柔美悠扬。脚不停歇地在音乐中穿行,想着那位有着贵族血统的纳西族音乐怪才,历经几十年的复原和搜救,终于用宣科和纳西古乐的名义让大唐古乐的活化石重现光彩。每次演出前他都要郑重宣布一下最近仙逝的老艺人名录,他用一种奇特的方式哀告活化石的最后余光。古城的夜色在音乐中辉煌又深沉,转到音乐广场,音箱里播放着响亮的民族乐曲,来自四面八方的游人手挽手,在雪山脚下,红土地上,伴着音乐跳起欢快的拉手舞。
          广场一侧的街区开着一家乐器坊,竹笛、葫芦丝、巴乌、芦笙挂了满墙摊了满柜。店主是个不上二十岁的小伙子,他娴熟地摆弄着那些乐器,随便哪一件在他嘴里都舒畅地流出一串美妙的音符。看中了一个葫芦丝,竹管青幽,色泽温润,音孔洞开像有音乐袅袅而出的样子。小伙子从墙上取下来递给我,说好好学,学会了把音乐带在身上。
          想把云南的音乐带在身上,可以一直一直地,在纯净中穿行。

作者:张诗群     邮编:241200     地址:安徽省繁昌县广播电视局
发表于 2006-10-21 19:01:30 | 显示全部楼层
欣赏,好文!美丽有韵致,向往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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