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欢喜和笑容，我记得

淡然涵凝

那欢喜和笑容，我记得
作者：刘成彬

　　我从小和姥姥长大，只有过年才能见到老家的爷爷奶奶。

　　记忆中的爷爷，是高高的个子——1.9米，是的。就是这样的一个高个子的爷爷，每回从老家来我家，都要低着头才能进入房间。那么奶奶呢？她多高？呵呵，1.5米多吧。他们是父母包办的婚姻，婚前两个人从未见过面，从未说过话。

　　爷爷威武俊朗身材挺拔，奶奶娇小甜美。母亲说奶奶很美。人家不都说婆媳天生为“敌”吗？连母亲都这样夸赞，说明奶奶的确标致美丽。  奶奶梳着一个发簪，圆圆的小小的，头发全部光溜溜的梳起来在脑后，发丝是丝毫不乱的。

　　每当过年我们回老家时，我那个小小的奶奶和大个子爷爷一准在村边巷口站着迎接，也没准是堂叔什么的在巷口接应着。爷爷奶奶早就准备了饺子或者大锅菜，摆上几个碗几个碟，一家人团团坐在暖和的炕上，吃着喝着，奶奶笑着不停地打量着我们姐儿俩，然后不停给我们夹菜，不停地下炕去忙活着。

　　可惜，在我12岁，可爱的小小的奶奶就因病去世了。从那以后，每过一段时间，父亲会把爷爷接过来。家里小小的平房，一间是父母的，一间是中厅，一间是我和妹妹的闺房。爷爷来了，住哪里呢？舅舅帮着我家在院落里又搭盖了一间更小的屋子，然后支上一张占多半空间的大木板，当成爷爷的床。

　　爷爷有文化，曾在老家大队当会计，会打算盘，会写毛笔字。我记得每次我放学回家，都能看到爷爷坐在他的小屋子前，戴着老花镜，拿着各种报纸，还有我们的小儿书，或者父亲的各种书，在看。

　　白天，父母上班，我们上学，只有爷爷一个人，他就看一天的书报。母亲每天晚上都派我和妹妹去小屋子里甜甜地喊着爷爷吃饭；父亲每晚都去小屋子和爷爷唠嗑说话，爷爷总是一脸好脾气地呵呵地笑着。

　　奶奶的欢喜，我是记得的；爷爷在我家每个晚上的笑容，我也记得。我亲爱的大个子爷爷，在我16岁那年，永远离开了我们。

　　那种割不断的血脉亲情，一直扎根在我的心灵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