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拭残碑,敕飞字,依稀堪读。 慨当初,依飞何重,后耒何酷。 岂是功高身合死,可怜事去言难赎。 最无端,堪恨又堪悲,风波狱。 岂不念,彊圻蹙。 岂不念,徽钦辱。 念徽钦既返,此身何属。 千载休谈南渡错,当时自怕中原复。 笑区区,一桧亦何能,逢其欲。 文征明作此词时,恰值明朝权阉刘瑾当道,内优外患频发的时候,词人满腔激愤,面对朝政,借岳少保事讥讽当权者,而且将矛头直指最高统治者皇帝。 拂拭残碑句,是讲作词的因由,并且讲了宋高宗敕岳飞的石碑己经模糊不清了,暗指南宋已不愿题起这件事了。但接下耒便尖锐的反问:“慨当初,依飞何重,后来何酷” 当初正个宋朝已被金国的‘金戈铁马’打的节节败退,而当时的康王赵构疲于逃命,靠岳飞东挡西杀来保护他的一条儿皇帝的小命,直到建立了偏安一隅的南宋王朝,将杭州改为临安,成了南宋的都城,康王赵构也当了皇帝,特别是朱仙镇会战之后,在岳家军及全国军民的围剿战中消灭了金国百分之八十的兵力而岳飞仍然竖持“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要坚决的迎回二帝, 对赵构来说,收回失去的北方国土,是可喜的,要迎回二帝是可怕的,那是要失去皇位的,二者相较,宁可不要北方的国土与子民,也不能失去皇位。 词人虽也发出:“岂是功高身合死,可怜事去言难赎”的感慨,岳飞没有功高震主,却一心一意扶保大宋,为什么会如此对待他的精忠报国,其实他的罪名就是坚持抗战,收复北方领土,特别是要迎回二帝才造成罹难的。 先说岳飞他是个军事家但不是政治家,他不懂宋高宗的心事,宋高宗能够以康王承继大统之时,并没得到赵姓皇族的授权与任命,如果接回徽、钦二帝,必将动摇他的皇位,而岳飞却要在以绝对的优势下,“待从头收拾旧河山,朝天阙”坚持要收复中原及北方领土,迎回二帝,岂不是让高宗胆战心惊,深怕皇位难保,岳飞虽然没能惴摸高宗的心事,奸臣秦桧却将赵抅的心思惴摸的一清二楚,为了制止岳飞北进,君臣合伙疱制了“莫须有”寃狱 这段历史不仅仅是鸟尽弓藏,免死狗烹杀功臣的老套,而是出师未捷身先丧在高宗阴暗心理之中。 “岂不念疆圻蹙,岂不念,徽钦辱。念徽钦既返,此身何属”文征明以独到的目光与洞察事物的敏悦以辛辣的笔端,直接问责到高宗身上,这是历代文人墨客很少涉及的。 而下一句:“千载休题南渡错,当时只怕中原复”再明白不过的直指赵构的难以启齿残暴与极端自私的心态。 “笑区区,一桧亦何能,逢其欲”在结句最后指出一个区区秦桧如何能害的了太子少保的岳飞,是昏君与奸臣合伙以莫须有的罪名害死岳飞的,秦桧虽是大奸大恶,如没有高宗皇帝的旨意如何能够办如此大的寃案。 读到此处,不能不佩服古人认识问题的准确性及其艺术才能,一首满江红几乎既括了岳飞与高宗的一生’而且笔法犀利,思惟周密,不愧为江南四大才子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