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圩乡 孙凤山

叶馨

春雨圩乡
孙凤山

    一茬春雨一茬春。看着圩乡迎娶春雨的兴致，看着春雨嫁给圩乡的景致，我免不了有些得意。倒不是因为我是圩乡人，工作和居住的城市与故乡也是咫尺之遥，而是阡陌交错、鸡犬相闻的圩乡对春雨的不离不弃、无怨无悔，以及春雨对圩乡的缱绻依偎、骨子里的渗透。圩乡钟情春雨和春雨迷恋圩乡，让高原之于雪、大漠之于风、海岛之于雨、群山之于雾不禁动容、生怯。春雨的盖头圩乡掀，圩乡的怀抱春雨挤。多好啊！怀春的圩乡，勃发出盎然的生机。
    圩乡是天然的水做的。祖祖辈辈用泥土硬是筑起挡水抗洪的堤坝，一圈一圈围起十里八乡的耕地和家园，把肆虐的洪水和突兀的灾害拒之门外。这是典型的江南水乡的特质，也是区别于大漠高原、崇山丘陵的显著地貌特征。雨水丰沛的圩乡盛产水稻小麦、瓜果蔬菜、鲜鱼肥藕，是真正的“鱼米之乡”。圩乡的风土人情和收成年景也是少不了水的。多雨溢水，属于平原地区的圩乡会被淹的。缺雨少水，江南别致的圩乡和圩乡的一切向往会干涸的。
    春雨恰在此时如期而至。它似乎是一夜之间梳妆打扮好的。立了春，在料峭的春寒里，雨丝平行着，或密密地，或疏疏地，总是成片得切下来，被家家户户屋檐下红灯笼的光芒，还有门楣下红春联的祝福一染，轻盈、乖巧地触摸着圩乡的灵动和地气，怯生生地直逼圩乡肥沃的魂灵。“柳丝长，春雨细，花外漏声迢递。”是唐朝温庭筠早早地把雨丝漏进了花叶间。是张志和把春雨切入《渔歌子》了：“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是杜甫吟来了喜雨么：“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圩乡的早晨氤氲弥漫，河湖港汊升腾着新春的气息，此时，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圩乡几日喜春晴，几夜愁春雨。圩乡就这么雨着、晴着，趟过“雨水”时节，迫近惊蛰，让人心动。春分时节的雨滴还是凉凉的，但明显多了一份清新和晶莹，或远远地，或近近地，总是成群地砸下来，被无处不在的萌芽和花蕊，还有放飞曲线的鸟儿一接，驯服、豪情地触及圩乡的物种和生灵，羞赧地直抵圩乡亘古的脉动。春心一动，万物复苏。此时，我恨不能变成一条鱼，游进圩乡明媚的内心，做一株庄稼也好。
    “春雨足，染就一溪新绿。云淡水平烟树族，寸心千里目。”春雨，一路落至清明，种子攒足了温暖开始萌发，花草赞足了地气开始姹紫嫣红，圩乡的谷雨总是在不经意间彰显时节的魅力。“千顷绿畴平似掌，蒙蒙春雨动春犁。”清明谷雨间，是圩乡最令人陶醉的诗意时光。仿佛天公一声号令，圩乡躁动起来，田埂交错的沃野，一冬孕育的墒情，完全呈现在新春的明媚中。务实的播种，频繁的农事，滚动的乡音，使无缝对接的春雨圩乡进入神奇的境界，孕育着代代相传的兴旺和新的传奇。柔嫩的春雨，脉脉含情，风情万种，柔软细腻，刷新着遍地的朝气，滋润着所有的生机，雄壮的圩乡能不率性勤劳、知足洒脱么？
     一茬春雨又一春。春雨喜过，春也就春了，明了，长满精神，拥有播种，所有的汗水春雨一样花开。春雨过后，满树嫩晴，遍地生津，满目生辉，我惬意地游走在圩乡，深入圩乡的心灵，哪怕是做一丝雨，滴落的也是清新明媚啊！

赵日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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