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叙事民歌）《今世奇缘》（10）第九章 月夜劝婆

许双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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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月夜劝婆

十五月亮团又圆，
小芳邀婆同欣赏。

两把藤椅一木桌，

摆在清静院中央。

桌上放着两杯茶，

还有瓜子水果糖。

婆婆喜爱两盆景，
百合花和夜来香。

修枝剪叶浇透水，

端来摆在桌子旁。

飞来几只萤火虫，

一闪一闪发绿光。
婆媳相依并肩坐，
边吃边聊边观望。
一谈嫦娥奔月宫，

离别红尘上天堂，

舞姿翩翩天天练，

仙境比赛稳得奖。
二扯吴刚真好客，

桂花美酒年年酿，

神仙凡人都相陪，

肯定是个大海量。
再叹月宫太寂寞，

冷冷清清空荡荡。

虽然闲逸无烦恼，

不及人间烟火旺。
又猜嫦娥多情女，

可能暗暗恋吴刚。

若是二人成婚配，

相依相偎相互帮。

婆媳谈得有趣味，

开心乐意笑声朗。
小芳关注婆心态，
寻机劝婆找伴当。

提到吴刚砍桂树，
巧妙扯出方木匠。

没提见面做媒事，

假说耳听他人讲。

伶牙俐齿会说话，
口口声声皆褒奖：
“前日我到集市去，
听人夸一方木匠。
岁数未到花甲年，
长相如同关云长。
精神焕发雄赳赳，
老当益壮气昂昂。
木匠手艺呱呱叫，
圆凿技巧响当当。
十里方圆有名气，
得过鲁班大赛奖。
老伴去世好几年，
身怀一技走四方。
带着三个小徒弟，
自比唐僧大和尚。
近来有心再找伴，
请人四处多张望。
木匠的确很不错，
般配只有我老娘。”
小芳轻声问婆婆：
“与他做伴怎么样？”
菊香听了忙摇头，
耳根热烘脸发烫：
“好了好了不瞎说，
不提什么方木匠。
去年有人来谈过，
我已回绝戏不唱。”

小芳心知又肚明，

故意作出惊讶状：

“原来老娘认识他，

还有人来做红娘？

这事我怎不晓得，

从未听过老娘讲？

这样好人哪里找，

与他为伴有福享。

既然有人搭鹊桥，

草草回掉为哪桩？”

婆婆叹了一口气，

说出内心之所想：
“娘是半截入土人，

白菜干子枯又黄。

二十几年都守寡，

五十多岁谈对象，
丢人现眼笑掉牙，
老失贞节值不当。”
小芳抓住一话柄，
立即反驳不相让：
“什么贞节不贞节？
封建礼教旧思想。
过去社会太黑暗，
女人很难见阳光。

男人娶妻又纳妾，

喜新厌旧性放浪。

女人失夫不改嫁，

忠贞不二守空房。

生是夫家人为奴，

死是夫家鬼守堂。

世人视为大美德，

官方极力推崇尚。
多少寡妇失幸福，
就为贞节立牌坊。

受尽压迫和奴役，

心甘情愿不反抗。
既然娘也这么说，
叫我再嫁又怎讲？”
菊香晓得已失言，
赶快改口变了腔：
“你我两代不可比，

娘成枯树老木桩。

可是你还很年轻，

青枝绿叶小白杨。

又是生在新社会，
当然要按新风尚。
嫁人不会被人笑，
守寡反遭恶语伤。”

小芳态度缓下来，

往婆嘴里揣块糖：

“时代不同观念变，

不嫁二夫勿弘扬。

女性美德应具有，

爱情专一当提倡。

我不再嫁非守节，

而是为夫孝敬娘。

娘不找伴为贞操，

思想还是没解放。

今晚斗胆大言语，

祈请老娘多原谅。

老方大叔是好人，

还望老娘再思量。

……”

*
心急难吃热豆腐，

再想高招劝老娘。

不信老娘心如铁，

铁棒磨针看小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