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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戏闹洞房
鞭炮齐鸣锣鼓响， 人群蜂拥奔楼上。 两个洞房一处闹， 主角小芳和老方。 杨阳受围站门外， 小芳被推进洞房。 边推边唱《十进门》， 领头是位老内行。 前面九段他省略， 只把后面一段唱： “十进门，进新房， 房中生下九个郎： 大郎镇守海关岛， 二郎领兵押草粮。 三郎南关领人马， 四郎巡抚在湖广， 五郎进了翰林院， 六郎朝中为栋梁， 七郎又做扬州府， 吏部天官第八郎， 九郎生来年纪小， 蹲在房中读文章。 府上子孙多兴旺， 恭喜万事都吉祥！” 一段唱完嘘声起， 没有一人肯鼓掌。 大家都嫌老掉牙， 应该改词翻新唱。 楼上楼下人潮涌， 观看热情在高涨。 等到嚷声平静点， 闹房头儿开了腔： “各位看客让条路 有请方老来登场。” 人群立刻分两边， 老方被人架进房。 你叫公媳啃苹果， 他喊公媳共吃糖， 刚提公吻媳的嘴， 又倡公抱媳上床。 老方起先暗欢喜， 表面假马装愚相。 现在吓得心慌乱， 两腿哆嗦筛细糠。 先将公媳头靠头， 拍张彩照录段像。 接着头儿掏红本， 一边打开一边讲： “大家提议也太多， 一一做到时间长。 现在只听我指挥， 老老实实不要犟。 这是一本《扒灰证》， 交给方老来收藏。 要问内容是什么， 上面已经写清爽。 我先把它读一遍， 您老洗耳听端详： 儿子今日娶媳妇， 老子扒灰理应当。 肥水不流别人家， 东坡先人树榜样。” 读完红本递老方， 要他按印或盖章。 老方高低不听从， 两手握紧袖中藏。 大伙终于不留情， 立即动刀又动枪： 先把脸上抹黑灰， 再把花帽戴头上， 红纸捻子拿在手， 掏灰耙子肩上扛， 要他对着媳妇说： “心肝宝贝贼漂亮， 此刻很想亲亲你， 心里就像猫抓痒。” 老方哪肯说这话， 任你摆弄口不张。 为了适时解解围， 菊香上楼进洞房。 看到眼前这场景 又往门口急退让。 大伙只好再命题： 公媳来段对口唱， 《十八摸》和《小五更》， 还有《高邮西北乡》。 老方死活不采纳， 推说一句哼不上。 “爸爸你就快答应， 省得闹成狼狈相。 真不会唱也好办， 我唱您来拍拍掌。”
正被闹得没章程， 小芳忽然开了腔。 老方听了吃一惊： “小芳你可真开放！” 眼看公公陷尴尬， 只好出面打圆场。 小芳边说边站起， 不顾全福奶奶挡： “《十八摸》的词儿忘， 《小五更》儿有印象， 什么《高邮西北乡》， 这首情歌早会唱。” 轻咳一声清清嗓， 开口唱起不用想： “有个多情小大姐， 家住高邮西北乡， 相遇一位才郎哥， 家住那个六里庄。 才郎哥是小老板， 得了相思病在床， 写了一封情书信， 带把高邮一姑娘。 姑娘拆开信一看， 两眼二目泪汪汪。 ......’’ 小芳唱得很动听， 众人喝彩又鼓掌。 有人叫唱《小五更》， 小芳摆手笑推让。 只是主动伸出手， 挽起老方左臂膀。 老方急忙一躲闪， 刚好倒在小芳床。 大伙顺手脱掉鞋， 花被盖在他身上。 老方使出浑身劲， 爬起拼命朝外闯。 大伙奋力拦住他， 小芳笑着把情讲： “恭请诸位放一码， 爸爸确实已够戗！” 老方这才喘口气， 迎接下面新花样。 小芳是个民歌手， 百首民歌肚里藏。 忽然灵机动一动， 计上心来变花样： “我们生活在歌乡， 不如比赛把歌唱。” 闹房头儿不示弱， 自己主动开了腔。 原来他想讨便宜， 唱的《大姐会情郎》： “乌油伞儿烁烁亮， 我拢姐家张一张。 一脚踏进姐家门， 不见姐姐心发慌。 庄上邻居问个信， 说在南园忙栽秧。 找到秧田不好喊， 扇子敲在伞把上。 ……” 小芳大方又机灵， 改了词儿忙接唱： “没有敲到三五下， 姐姐抬望是杨阳。 秧把一撂洗洗手， 十字路口会情郎。” 杨阳听了心痒痒， 接唱一首《姐儿香》： “栀子花开心里黄， 摘朵戴在姐头上。 蝴蝶围着鲜花转， ……” 一旁有人插一杠， 挨着小芳做鬼脸： “情郎偎在姐身旁。 在姐耳边悄悄语， 姐也标致花也香。” 杨阳假装去打他， 他忙告饶求小芳。 有人点了木匠睛， 老方这回不推搪。 说是其他都不会， 就来一段《喜上梁》： “手执板斧亮堂堂， 我给主家盖新房。 黄道吉日喜竖柱， 紫气东来巧架梁。 上方盖的金银库， 下方盖的米粮仓。 仓里米粮年年满， 库里金银动斗量。” 有人又出馊主意， 拖来石柱闹闹场。 因是小祥堂大伯， 也曾想过娶菊香。 今晚应该闹闹他， 岂能让他冷一旁？ 石柱肚里也有货， 人很厚道眼又亮。 民歌《十二月情思》， 正好表达己心肠： “正月里来是新春， 欢声笑语响耳旁。 路上情侣结伴行， 唯我难牵那美娘。 二月里来草萌芽， 往事历历在心上。 车辆穿梭人如潮， 人海难寻妹菊香。 三月里来桃花开， 翩翩蝴蝶一双双。 朝夕期盼美人来， 迷人风景无心赏。 四月蔷薇香满院， 思念如鸟展翅膀。 妹妹何故心肠狠， 郎不负妹妹负郎。 五月石榴开红花， 千家飘溢花芬芳。 脑海时浮美倩影， 叫我怎不把妹想？ 六月荷花缀池塘， 情侣观赏我彷徨。 双双笑谈我孤单， 人人摇扇我心凉。 七月夜空星光灿， 痴郎仰首观天象。 牛郎织女七夕会， 何故不见妹登堂？ 八月中秋月儿圆， 家家户户赏月亮。 千里寻芳不见影， 何时与妹效鸳鸯？ 重九登高看飞雁， 心上美人在何方？ 藕虽断来丝犹连， 美人关是难过往。 十月芙蓉花儿开， 数日不见妹模样。 茶饭不思夜难寝， 愁肠百结心血淌。 冬月里来雪花飞， 形影孤单犹凄凉。 早知今日相思苦， 何必当初赴情场？ 腊月里来梅花黄， 妹妹可知哥心肠？ 期盼能有下一世， 哥为女来妹作郎。” 他唱来兮你唱去， 吓走本分张菊香。 劝来劝去不肯回， 小芳圆场体贴娘。 主动代娘唱一段， 古老情歌《姐打场》： “太阳下山黄又黄， 赶条黄牛去打场。 黄牛恋着豆荄草， 姐姐我恋小情郎。” …… * 欢欢喜喜喜事办，
热热闹闹闹洞房。 高高兴兴兴难尽， 快快乐乐乐无疆。 新娘房里无大小， 今夜尽情来放荡。 闹过张三闹李四， 别出心裁多花样。 祝贺两对幸福人， 你刚唱罢他登场。 好梦成真结良缘， 同心携手奔康庄。 喜得嫦娥动情舞， 闹得吴刚醉吟唱： 还是人间多美好， 幸福伉俪又两双。
尾 声
喜气洋洋桃花庄，
锣鼓喧天鞭炮响。
鳏夫父子成夫婿，
寡妇婆媳做新娘。
老少两对喜牵手， 恩恩爱爱进洞房。 天赐良缘结伉俪， 命运注定成鸳鸯。 封冻爱河复涌波，
平静情海再腾浪。 枯树逢春枝重绿，
死灰复燃火又旺。
人间情缘春常在， 世上真爱万年长。 奇缘今世广传颂，
谱成金曲千古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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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24 08:5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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