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伯翱：美哉淮扬菜 伟哉周公仆

赵日超

1月12日淮安区报用稿:
美哉淮扬菜　伟哉周公仆
万伯翱

　　我这个从小生长在山东河南的北方汉子，吃惯了山东的煎饼、鸡蛋卷大葱，喝惯了河南的黑乎乎的胡辣汤和大海碗羊肉烩面，怎么今天一下子就爱上了这里精巧的淮扬菜了呢？！
　　淮安市被人称为“漂浮在水上的美丽城市”，这次受邀参加首都作家诗人采风团，第一次亲临此地看到了她的风采，确实名不虚传。她是一座大小河流环绕而又穿过的名城。中国的“四大名菜”、“八大名菜”或“十大名菜”，除了淮扬菜外，都是以省份名开头的，如排在前三名的川、鲁、粤菜，唯独排列第四名的淮扬菜是以省以下城市命名的，是淮安、扬州和镇江三个地级城市的总称。淮扬菜系应以著名的扬州菜为核心代表，我家乡鲁菜是以孔子故乡曲阜孔府风味代表整个齐鲁大地的。美食家们早已把淮扬菜和鲁菜并称为国菜。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诞生时，毛、周两位开国伟人把淮扬菜为主定为北京饭店庆宴的“开国第一宴”。如果你真有兴趣，当年的菜谱还在，而且如果你提前预订，还可以在北京饭店品尝一番“开国第一宴”的全部美味佳肴呢！
　　淮扬在历史上是由京杭大运河、古黄河、盐河和淮沭新河穿城及五大湖之一的洪泽湖等湖蜿蜒流绕而形成的，是当年水上黄金时代的总指挥部。这里记载着丰富无比的运河和漕运文化。历史上这里呈现过千帆竞发、百舸争流的十分繁荣的景象；是我国著名的集南北粮、盐、商品货物等的集散基地，素有“南船北马、九省通衢、运河之都”等等美誉。所以淮安的文化、经济、语言……更有我们今天称之的食文化，大有南北并蓄、开放包容的历史传统特征。我们由诗人、作家组成的此采风团，到了这里的正式宴会或大小饭馆，初来的北方作家都惊奇地发现：我们北方人喜用面食如饺子、包子、面条等确在淮扬屡屡显身手，无论色味香都不亚于北方的面案功夫，而且在精细无比的“淮点三绝”饺子皮上，竟能一斤面擀出800张薄如蝉翼的面皮！并且包出的饺子个个不渗出水和油，据说透明度可观看报纸，还可点火即燃。这大概和北方面点师一斤面拉出千丝万缕细如发丝的面条、且不断不粘连，有异曲同工之妙吧！当我再品尝到又香又不腻的清汤狮子头，咬开用手工打成肉的微现粉红的鲜肉、细碎的马蹄入口时，则清香脆甜，此佳肴只有中华食文化中的淮扬菜才有呀！
　　我脑海中即浮现出上世纪六十年代开国总理周恩来在中南海西花厅几次招待宾客。如招待中国乒乓球世界冠军庄则栋和邱钟惠率领的国家乒乓球队全体运动员教练员时，宴请的“四菜一汤”中，就有总理钟爱的他家乡的这种“清炖蟹粉狮子头”。敬爱的总理都是自掏腰包宴请这些国手的，还特别强调：“我请客，但粮票你们诸位还都得交啊，我是总理也不能搞特殊呀！”庄、邱两位冠军和之后国乒总教练张燮林都告诉过我，总理是用“除狮子头外，番茄肉片、平桥豆腐和青菜炒香菇这四个菜外加萝卜丝鲫鱼汤”招待为祖国在国际上争得荣誉的乒乓健儿的，主食是米饭加馒头。
　　周总理和邓妈妈没有子女、没有房产、没有金银，也没有任何存款；他就是这样一位清廉的人民好总理。他1976年1月8日去世，逝世前嘱咐把骨灰撒向无垠大海。故居的解说员对我们说着：周总理每天工作16个小时以上甚至24小时，还有连续工作30多个小时的时候；“文革”中“四人帮”对党和国家及总理本人都加紧了破坏、欺凌和捣乱，使总理更加忧国忧民、忍辱负重。“文革”中一次他下车走进西花厅家里时，竟站不住了，双腿一软、眼前一黑地倒在了卫士和秘书身上，他们将他连背带抬进了屋里。他默默承担着浩繁的工作、委屈而又违心地检查，使他如残伤老牛负重。在他心里没有自己、唯有祖国和人民，他最后十年在胸前佩戴的“为人民服务”像章，正是他一生的写照——他是中国人民的公仆，在中国人民心中是座永远的丰碑！

情系来时　莫愁前路
——田千武散文集《怀念是一种温暖》读后
　　邵念荣


　　岭南暑热。收到了田千武洋洋十几万字的文稿，如捧茗茶。我需要慢慢地品读。
　　品读千武的书稿，我感到特别亲切。二十年前，我做过千武两年班主任。千武是勤奋的，没想到是一种执着、坚守和一以贯之的勤奋。我相信，这种勤奋的背后，一定有一种情怀。在俗世的当下，生活不会仅仅“为稻粱谋”，金钱和地位也许是衡量个人成败的主要价值取向。因此，能保持一种情怀是不简单的。情怀是稀缺的，能保持一种情怀是值得肯定和令人尊敬的。我没有想到，在我财经专业的学生中，竟也有像我一样的，保持对文学的眷守，听从内心的呼唤，坚持写着充满情意和感念的文字。我不能以评论家的姿态对千武的书稿做出合乎“规范”的评介，但个人感受是有的，权当是“文无定法”的尝试吧。
　　总的来看，千武的散文，取材广泛，内容丰盈，语言质朴。脚下的土地带着泥土的气息，身边的人事弥散生活的味道。作为一位业余写作者，他眼睛向下，聆听周遭，体味生活，关注社会，倾注了一份热爱和真情，表达了一份怀念和感恩，传递了一份进取和向上的力量。每个人的写作初始，作品都有自己的影子。也唯有如此，才能心手合一，循序渐进，登堂入室。同样，千武的文章绝大多数与“我”有关。像《队屋》《打鼓墩》《水做的故乡》这样的文章，记忆是独有的，情感也是专属的，所以便会有一些独特的味儿。比如《打鼓墩》：“记忆中的打鼓墩是一个像山一样高的大土堆，在家西北不远处，上面长满了青草和一些不知名的小灌木午丛，中间有一些黄色可爱的野菊花、淡紫色的牵牛花和其它许多叫不出名字的花儿。”质朴的语言，平淡的叙述，展现了鲜活的乡村场景；比如《水做的故乡》开篇：“我的家乡在苏北大平原上，这里湖泊河流纵横，有洪泽湖、骆马湖、京杭大运河、废黄河，还有数不清的池塘......”接下来，“我的家乡被水围绕，水是故乡的灵魂。无论在哪个地方，只要你挖个小井，不一会儿，里面就会渗满清清的水。你可以直接用手捧起水直接喝下去，会感到清爽无比，并且不用考虑水质问题。”他说的故乡——泗阳，不能说是水乡。可是，不是水乡，胜似水乡。这样的描写，情趣兼有，让人心生羡慕和向往。像《队屋》这样的篇什，满是故旧的情义和泥土的气息，是对“大集体生产方式的最后印象”的回望，不仅是一种难能可贵的情感反刍，也会引发一代人的慨叹和追思。
　　至于人物与故事，千武的叙述，笔触细腻，娓娓道来，有些虽有新闻通讯的写法，但字里行间流淌出至真至诚。不管是写亲人、友人、爱人，还是写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作者都用深情的笔墨去赞许、尊崇、怀念和感恩。像《货郎老陆》《轮椅上的追求》《历经沧桑志弥坚》等篇什，尽管表现手法有所不同，但情感表达如出一脉。像《奶奶》《父亲》《外公》等写亲情的文章，都在平淡诉说的文字背后，涌动着情感和爱的力量。文以情感人，而有所克制的表达更显艺术张力。在这点上，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千武做得不错。散文的写作需要丰沛的情感，优美的文辞，也需要理性的思考和思辨的表达。生活永远是一座宝矿。艺术可以高于生活，但也只能源于生活。平凡可见奇崛，就看作者如何挖掘。《铺路》这样的文章，颇接地气，非常值得肯定：
　　“路终于动工了。这个数百年的农庄终于有了水泥路。施工期间，在家没事做的劳动力全部主动到施工现场劳动，老年人则守在搅拌机旁边，说是防止偷工减料......大家心往一处使，秋天的阳光照在新铺的路上，暧暖的，如手放在心窝上。”
　　作者秉承朴实的文风，用散文诗的形式和笔调，把原本枯燥和平常的乡村事件写得有情趣、有韵味，再现了新农村建设中出钱出力出汗、合力修桥铺路、“众人划桨开大船”的精彩场景。
　　千武的散文还有一些打磨的空间。比如，有些游记类的作品，远离了“自己”，难脱一般游记写作的窠臼；有些人物类的篇章，显得平铺直叙，属于文学的细节描摹不够；有些随笔小品，挖掘提炼欠火候，还需要更深更广的学养支撑。如果能够保持自己质朴的行文风格，注重创作的情感体验，在细节和内涵上更多挖掘，我相信，千武的散文写作是值得十分期待的。

金猴自述
张映泉

　　银羊背载硕果，笑踏青坪回仙境。
　　金猴肩承重担，喜驾彩云下凡尘。
　　2016年是中国农历丙申年。申，猴也。明年又逢猴年，这是我们猴类的年份。我金猴心潮澎湃，兴奋不已，特献上《金猴自述》一文，来个毛遂自荐吧，以扩大猴类在地球上的知名度，促进人们更好地了解和保护我们，从而进一步维护生态平衡，让人类与动物及大自然更好地和平相处，和谐发展。
　　我们猴类是哺乳类、灵长类动物，家族很多，如猕猴、狐猴、蜂猴、指猴、长尾猴、僧帽猴、金丝猴、黑叶猴、卷尾猴、食蟹猴等等，遍布全球各大洲呢！我们外形有些像人，但全身有毛，长年生活在高山丛林之中。我们的臀部因毛细血管发达而呈红色。是缺点？是优点？不好说，算是特点吧。我们更有一条长长的尾巴，借助它的缠绕力，可以攀登、爬树、倒挂着睡觉，还可帮助站立、摘取果实等等。它远远超过“马尾巴的功能”哩！人们经常把“猿猴”连在一起说，其实猿是猿，猴是猴。无尾者为猿，有尾者为猴。
　　我们乖巧、机灵、活泼、勇敢，这是智慧、灵气的表征。我们与人类友好相处，深受人们的欢迎、喜爱和保护。从古至今，事例举不胜举。
　　1980年，中国发行了首枚生肖邮票——猴票。30多年过来，每枚8分钱翻了一万五千倍，这样的升值幅度，在中国和世界邮票史上都是绝无仅有的。我们猴类受到人们欢迎的程度，由此可见一斑。
　　大家可知道，不久前中国辽宁沈阳有个别人私自猎获、贩卖世界濒危的一级保护动物——蜂猴，又称懒猴，它们比熊猫存量还少。幸被专职人员截获，把它们从沈阳乘飞机送到广西南宁，在动物自然保护区放归大自然。
　　我们猴类是人类的近亲，在生理上有许多相近之处，一直是医学实验的首选对象。为了人类的健康，我们甘作试验品，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中国科学院动物实验研究所为了纪念猴类的奉献精神，还特地在大院内立了一块“慰灵碑”呢。上列数例，都是人类关爱、尊重我们猴类的佐证，我金猴表示由衷的感谢！同时呼吁人们进一步保护和善待猴类。须知，爱护猴类和关注一切动物，其实也是在爱人类自己！
　　中国的《西游记》自问世400多年来，我们猴类的声名更是雀然跃起、与日俱增啊。因此，我金猴要特别感谢作者吴承恩老先生。他把我塑造成美猴王——齐天大圣孙悟空的典型形象，并称我为“金猴”、“神猴”、“灵猴”。我在这部神话小说中，居然成为神通无比、高超绝伦的角色。我的本领和功劳，其实是吴老先生对猴类的信任和期望，也是中国劳动人民对美好世界的祈祷和向往！
　　已故的人民领袖毛泽东写过“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的诗句，盛赞那些敢于斗争和扫荡恶势力的正义行为，我深深地感谢他老人家！淮安人民在淮城镇府市口西边还为我建造了“大圣桥”哩！顺致谢忱！中国科学院国家科学中心2015年12月16日宣布，将中国暗物质粒子探测卫星命名为“悟空”。如今我已从酒泉卫星中心被发射升空，现正在太空遨游，我的使命就是用“火眼金睛”去寻找暗物质存在的证据哩。
　　我金猴诞生在花果山，此山在天上、在地下、在海里已无从考证了。中国江苏连云港倒有一座花果山，是我经常落脚的地方，旅游者常到那儿的水帘洞寻觅我的踪迹，那里就算是我的第二故乡吧！近几年，我已安家落户到吴承恩先生的老家——淮安市淮安区河下古镇打铜巷内的“吴承恩故居”了。这里已是国家5A级旅游景区了，环境十分幽雅，我住得舒服极了。
　　人类对我们的赞誉之声不绝于耳，这是事实。但是，我们当有自知之明，猴类身上有许多不足之处啊！如，有时恶作剧糟蹋庄稼，损人不利己；有时吃东西，扔了这个咬那个，咬了这个扔那个，轻率浮躁，浅尝辄止；有时竟抓伤游客，抢夺食物，贪心不足，不知进退，等等。这些不文明的行为，简直有损“猴格”的尊严！不像话，不像话！我们一定要知错、认错、改错，老老实实地向人类学习！

伯伯交待的特殊任务
宋舜同


　　一场大雪过后，北京的天空特别深特别高。就要过春节了，路上的行人手上拎的，车后驮的比平常多了好多。相比之下，一个青年军人手上的行李就简单了一些，只有一个军用挎包，但他的心情是满满的，高兴的，兴奋的。再过十多个小时就要见到母亲了。自当兵以来，这是第一次回家看望她老人家。这次回老家淮安还要完成一个特殊的任务，是伯伯亲**给他的，他感到完成起来有点难，但他又不能拒绝伯伯，伯伯在他心中的位置太重要了，他非常尊重伯伯崇拜伯伯，伯伯是了不起的人，是他们家庭的骄傲，他把这份骄傲一直珍藏在心中，暗暗发誓要向伯伯学习，做一个有益于社会有益于国家的人。
　　一路上母亲—伯伯—伯伯—母亲，就这么交织地在他脑海中盘旋。
　　踏进驸马巷的石径小道，两边人家蒸馒头的，炒花生的一股股香味引得他脚步加快了许多。母亲在来信中说，为迎接他回家，这些年货早就备好了。
　　到了家，母亲左看看右看看，怜爱地说高了瘦了。晚饭后，他说出了从北京带回来伯伯交给他的特殊的任务，他本以为这任务在母亲这就要花费好些口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刚一说，宽厚仁慈的母亲就说，我相信你伯伯的，他说的肯定没错，你就照你伯伯说的办吧。
　　已经是腊月二十八了，青年军人就迫不急待地给县委王书记说了伯伯的意见。王书记沉默良久后说，小周，明天县委开常委会研究，你也来吧。
　　淮安县委小会议室。
　　沉默，死一般地沉默。王书记把今天的议题一说，大家都没表态。这是常委会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每次不论讨论什么议题，大家都是畅所欲言，充分发表意见。可今天他们不好表态。
　　列席会议的青年军人，虽已二十几岁，但还是一脸稚气。他眉清目秀，不善言语，坐在那里有点紧张有点局促，他有许多话想说，但又不知怎么说，就一直用恳求的眼神看着在座的几位领导。
　　伯伯在北京交代的情景不时浮现在他眼前。伯伯说：“今年春节你回去看望母亲，同时我交给你一项任务——平掉我们家在城郊的祖坟。我们国家人多地少，耕地面积更少，还有许多人吃不饱肚子。人死了，不做事了，还占着一块地，这是封建思想的表现。平掉坟墓，不但节约了耕地，增加农民收成，也是破旧俗，立新风的一场革命。你这次回去，一定要代表我，先把你妈妈的思想做通，然后，再向县委汇报。任务不完成，你就不要回部队。”其时，青年军人是空军某部一名飞行员。他见大家都不说话，只得把伯伯对他说的几乎是一字不落地间或重复着。
　　主持会议的王书记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因为就这一议题已经是第三次讨论了。这次看来没有结论是不行的了。他首先表态：“我们还是分头动员地方社员，将棺木就地深埋吧。”
　　刘副书记说：“我不同意。我们这样做不仅我本人想不通，群众那儿也通不过啊。这样做，我们将成为淮安的罪人，成历史的罪人啊。”
　　“在我们这个地方，棺就是官,自古就有棺只能升不能降的风俗。王书记，这样的决定，你要三思啊。”五十多岁的张副县长连续吸了五根烟后，语调沉稳，一字一句地说了这句话。
　　又是沉默，会场气氛沉重得要凝固一般。几位常委基本上都是从前方战场上九死一生走过来的，他们面临着从未有过的压力。
　　青年军人急了，他又一次哀求道：“各位首长，各位父母官，我完不成任务，伯伯不仅批评我，他还不让我回部队，请你们平掉我们家的祖坟，就地深埋吧。”
　　几位未发言的常委，渐渐意识到这样挺下去不是个法儿，便先后表态，同意王书记的意见。
　　会议最后形成决议，分头动员地方社员，将周家七座坟墓十三口棺木就地深埋，然后平掉坟头。
　　青年军人嚯地起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任务完成后，他立即给伯伯写信作了报告。
　　数日后，淮安县城郊公社闸口大队收到北京寄来的七十元汇款，说明用于支付平坟劳力工资和偿付青苗费,落款：周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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