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1日选发袁蕙《夜听蛙声一片》 等

东方远见

风中的小丫   小小说
砌步者
二姨家的麦地在村东头，小丫喜欢去玩耍。这一天，小丫追逐着鸟儿，来到麦地。看到麦子，小丫就想起麦子做的棉花糖。妈妈也是棉花糖，舔舔就没了。小丫心说。
　　春天的时候，经过霜冻的麦地，软软的，像母亲的胸脯，踩在上面，有一股柔软的温暖从脚底直涌到心底。小丫就这样一个人在麦田里来来回回地踩着，一串串小小的脚印就像她的一串串心事。小丫望着这些无忧无虑的小麦，羡慕着。小丫想，这一丛丛小麦有妈妈，小丫的妈妈呢？
　　小丫想到妈妈，就笑了，像歇在树枝上的“吱吱”欢叫的鸟儿。
　　小丫记得她也是有妈妈的，以前在家的时候，听邻家的婶们说过，妈妈很疼爱她，在她二、三岁的时候。至于后来怎么没有妈妈了，小丫不清楚。后来小丫也听到了更多关于妈妈的事，她们说起妈妈的时候，有的人恨，有的人厌，有的人笑，有的人忽然不语，但有一种动作是相同的，就是看到小丫走来的时候，都是用眼光“瞥”她几眼。小丫很懂事，知道她们是在说妈妈的坏话，于是，小丫恨道：这些狼外婆。
　　狼外婆是奶奶告诉小丫的。凡是说别人坏话的女人都是狼外婆。奶奶对小丫说。
　　我妈妈去哪了，奶奶？我要妈妈。许多时候，小丫拉着奶奶的衣襟撒娇。
　　小丫乖，你有奶奶疼呢。奶奶抱着小丫，用手在她小脸蛋上来回地轻轻地搓。
　　前年，不幸的小丫连奶奶的声音也听不到了。奶奶去世了。小丫哭得很大声。奶奶故去之前，来不及告诉小丫她的妈妈去了哪里。哭得很大声的小丫也忘记了问，等到想问的时候，奶奶已经耷拉了那双秋蝉壳一样的眼皮。好在奶奶的去世也给小丫带来了一点好处，她的爸爸回来了，但是，办好奶奶的后事，他就走了。仿佛他是硬生生挤进这时空里来的，又被这时空给挤了出去。
　　临走前，爸爸将小丫带离这住了五年的摇摇欲坠的土坯房子，安排到三十几里远的二姨家里。爸爸说，小丫乖，等爸爸打工赚很多钱回来，像别家一样起新屋，小丫住在敞亮的新屋里读书，好不好？小丫摇摇头，看着爸爸，又使劲点了点头。小丫问，爸爸，那时候，妈妈会回来吗？爸爸说，会有妈妈的。小丫笑了，放心地让爸爸走了。
　　就这样，两年里，小丫再也没有回到那土坯房子里。小丫想奶奶，想爸爸，想那里的小蜻蜓小蜘蛛小青蛙小鸟儿，但想得更多的是妈妈。在小丫的心里有一幅画，画的是妈妈，画中的妈妈是最漂亮的，最慈善的。小丫又想到棉花糖，妈妈的声音像棉花糖一样甜。小丫吃过棉花糖，那还是奶奶在世时给买的。小丫想着想着，就笑了，心也“咚咚咚”地跳。
　　一天，村里来了个卖棉花糖的。“叮叮叮”的声音很好听，也很诱人，很多妈妈都去买了棉花糖，给她们的孩子吃。二姨也买了，但是只买了一串，给了小表哥。小丫也想买，但摸摸口袋，没有一分钱；小丫也想吃，但没人买给她吃。二姨不是妈妈。小丫晓得。小丫就冲卖棉花糖的喊一声：妈妈。卖棉花糖的是个女人，她听到有人喊妈妈，便停下忙碌的手，看看小丫，递过一串棉花糖。小丫摇摇头，没有伸手去接。小丫记得奶奶的话，不能随便吃别人的东西。
　　这以后，小丫就天天跑到麦地边，一次次地对着远方喊妈妈。小丫想，自己一定要记得喊妈妈，等妈妈回来了，自己就会知道怎么喊。一天，小丫照例来到麦地边喊妈妈。喊着喊着，小丫就看到挑着棉花糖的妈妈从麦地那边来了。挑着棉花糖的妈妈说，我的乖小丫，妈妈想得你好苦，跟妈妈走吧。小丫就跟着卖棉花糖的妈妈走了。
　　小丫走了，二姨似乎忘记了有小丫这个人。二姨心慌慌的时候，是快年关时收到小丫爸爸寄来的一大笔生活费。二姨拿着钱的时候，心里很难受。她才真正地想，小丫去哪儿了？怎么向他交代？可是，二姨想破脑壳也想不起小丫是几时离开的。
　　不过，二姨的心慌慌也没持续多久，因为，小丫爸爸在回家过年的路上出了车祸，他再也不能回来，更不可能给小丫找回妈妈。二姨还意外地发了笔财，是公汽公司赔偿给小丫爸爸的丧葬费，他只有二姨这么个亲人。
　　又一个春天到了，麦地依旧酥酥的，风一阵阵吹，麦浪起伏着。


水   田
骆 洪 宾

    芒种节气一过，我的故乡——苏北灌溉总渠以南的乡村，就开始大面积地栽插水稻。放水的日子到了，滔滔不绝的大运河水通过大堤地下涵洞流进支渠、斗渠、毛渠里，再流进大片大片的麦茬田里。一夜之间，整个的渠南地区，就变成水田的世界了。从此时开始，水田拥抱着一个个村庄，村庄上的人们也日夜与水田为伴，从初夏走到暮秋。
    走进六月的故乡，满眼帘都是水田那柔媚多情的模样，让人眷念，让人遐想。此时，初夏的阳光热情奔放。一方方水田，犹如一个个湖泊，静静地躺在广袤而平坦的田野上，波光潋滟，清浅明亮。水田里，刚栽插上的稻秧苗，横竖整齐，疏密相间，在微微的晨风中摇曳着翠绿的身姿；水田边，毛渠里的水在舒缓地流淌；田埂上，不知名的野花在尽情地绽放；紧邻水田的荷塘中，蒲草青青，数朵洁白如雪的莲花在盛开。目光所及之处，还有排涝渠边婀娜多姿的杨柳、村庄里粉墙黛瓦的农舍和一个个金黄色的麦草垛、水田上空来回飞翔的喜鹊和麻雀……
    此时的水田，是一幅迷人的画。
    清晨，一只早起的鸟鸣唤醒了沉睡的村庄。于是，村庄里喧闹了起来。母亲坐在灶塘口，点燃一把麦草，让炊烟袅袅升起。父亲走出老屋，扛着一把铁锨，来向水田问好！他赤着双脚在水田里行走，胜似闲庭信步。他时而低头拔去稻秧苗中的杂草，时而躬腰破埂放水，时而挺胸挥手吓走贪食的小鸟……他累了，就坐在排涝渠边的柳树下，点上一支烟，深情款款地地望着水田，盘算着秋后的收成，幸福而满足的快乐感觉在心中流淌。母亲早饭烧好了，送到父亲劳作的水田边。俩位老人席地而坐，一边吃早饭，一边聊家常，一边享受水田里送来的淸新空气，亲切怡然，温馨无比。
    此时的水田，是一首抒情的诗。
    有月的夜晚，水田沭浴在如水的月色中，显得灵动而活沷。此时，水田是青蛙们的乐园，青蛙们是水田这个大舞台上的主角。它们引亢高歌，时而独唱，时而大合唱，蛙鼓声此起彼伏，余音悠远。它们把最优美动听的歌声献给水田，也献给乡村美丽的夜晚。难得可贵的是，它们从不知道疲倦，演唱会会持续到天明。夜晚，水田里的水洁净淸凉，许多鳝魚会从埂边上的洞穴里爬出来，躺在水田里呼吸淸新的空气。而此刻，正是逮捉它的好时机。水田里会见到很多手电筒的光亮在明灭闪烁，那就是捉鳝魚的人在行动。此时，我在水田边徜徉，一边感受乡村的月光之美，一边聆听悦耳的蛙鼓声，心中充满宁静，忘却了尘世间的一切烦恼，感到这是一个最幸福和快乐的时光。
    此时的水田，是一曲优美的歌。

拾  大  麦
管建生

    岁月悠悠，虽然我到了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的年龄，却总忘不了那个童年。
    夏收开始，大人们银镰闪闪，热汗涔涔。我们这些公社小社员也忙得不亦乐乎。无论是自发的，还是被裹挟的；无论是光屁股的，还是穿裤衩的，都活蹦乱跳地、争先恐后地到田野去拾大麦。
    一到田间，我们就像小鸭子似的，一边挪动着脚步，一边寻觅着穗头。为了显示自己的能力，为了得到队长的夸奖，为了受到小伙伴们的羡慕，我边拾边窥视着周围，趁人不备，顺手牵羊，从别人的小柳篮中抓上一两把放进自己的黑布袋里。当然少不了受到做贼心虚的惩罚——手被麦芒刺得专心地疼。
    烈日的曝晒，干活的拼命，没一会儿我们就汗如雨下。于是，我们又像小鸭子似的，欢呼雀跃地来到河里，有的“鲤鱼打滚”，有的“鸭子创食”，有的“猫捉老鼠”。我不甘示弱，来一个“泥牛入海”。在岸边先用泥涂个满身满脑，然后朝同伴们狡黠的一笑，再一个猛子扎进河底。痛快地玩了一阵后，我们又重返舞台——拾大麦了。
    我们平桥还有一种说法，看戏把不看戏头、戏中，只看戏尾称作“拾大麦”。无论是蚊子哼天的夏夜，还是滴水成冰的冬日，我们这些“小戏迷”们，只要听说当晚有戏就眉色凤舞，奔走相告。粥碗一丢，我们就像快乐的小鸟似的，呼朋引伴地向戏院飞去。到了那里，与其说是看戏，倒不如说是听戏。因为我们无钱打票，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人进去，自己则可怜兮兮地伫立在门外。也许是我们的执着和可怜，引发了收票员的恻隐，也许是当晚看戏的人太多或太少，往往没等戏唱完，戏院关着的大门就打开了，于是我们就像蜜蜂一样，飞快地钻了进去。我们瞅了一个空隙，站稳脚跟踮起脚尖，全神贯注、津津有味地“拾大麦”，其时虽短，其景虽少，却觉得非常过瘾。曲终人散，我们带着满足，带着惬意回家。
    就是这“拾大麦”，让我受益匪浅，懂得了人生，增长了知识，了解了艺术，获取了灵感。当别人谈论起《杨八姐游春》、《王华买父》……我也能凑上去小侃几句。当别人创作大片时，我也小试牛刀，创作了相声《脑袋》、《发展养猪》，小品《卖毛巾》、《姐弟纷争》，淮剧《夫妻赶集话小康》、《庭院风波》，均受到有关部门的嘉奖。
    “拾大麦”，我人生中的这段经历虽然一去不再复返，却让我刻骨铭心，直至永远，永远。

夜听蛙声一片
袁蕙

    乡村的夏日，当最后一丝晚霞隐进天际时，水田里的青蛙们就开始粉墨登场了，大大小小的蛙们开始歌唱不停，那种声音，如千军万马在奔腾而来，铺天盖地“呱呱呱呱”不断叫着，听着蛙声唯我独尊的姿态肆意的包围在房屋周围的空间不停回荡。我忽然感觉青蛙的力量也是一个无穷的群体！
    青蛙停下叫声要直到凌晨四点左右，东方的日出升起第一道霞光时，蛙声会“忽”的突然全体停下来了，听了一夜的叫声，这“忽”的停住，又一下子不能接受了！在乡村长大的我，托福于失眠，所以才得以知道青蛙的敬业精神是很有耐力的！
    当我迷迷糊糊开始想要再小睡一会儿时，不料，屋前屋后便开始了鸟鸣的合奏！大大小小的各种鸟声又彼此演绎着不同的嗓子，“咕咕咕”“啾啾啾”“唧唧”在清晨的欢呼雀跃中天光渐渐大亮！
     其实 这种声音在这样特定的环境中村民们已经对此成了一种习惯，也就我这个失眠的人，才会去注意这种“呱呱”“咕咕”“啾啾”的声音！这些声音在乡村实在太平常无奇了！有声无声都在人与自然水乳交融相处的日子里，几百年下来早已互相包容缠绵磨钝了耳朵，就像城市里汽车的噪音，久了，成为习惯无碍的平常！
   我的失眠是无法回归正常的，这是一种习惯性的失眠，也是无奈的！若不是失眠，我也不会去听这些小精灵们的多情夜歌，我会呼呼一觉到天亮的！
   有时，我在睡的着的时候就一直认为，乡村夜晚的寂静如坟墓一样死寂，没有多少红尘恋歌可以去咏叹的！可一夜的失眠让我明白，乡村并不如我所说的像坟墓一样死寂，伴随这寂静的还有那些可爱的小精灵！原来，有生命的乡村不会这样死寂如坟墓一样！正是这帮精灵打破了死一样的宁静！为我这失眠的人唱了一夜的欢歌！
    我在聆听这些蛙们一夜的大合唱时，发现，蛙声也不都是同一种声音的，大的青蛙声音比较低沉，叫声也不是一连串不停的，低沉的一两声“咕咕”，停一下再“咕咕”。有的还像母鸡下蛋的那种声音，也不是一连串的叫法，它似乎运足了气功，鼓足了力气所发出低沉而又深厚的叫声，虽然在象声词中难以表达，但是那“咕咕”的叫声，足以让你回味想象，它绝对是一只青蛙王子！具有王的风范、气势！其余，所谓铺天盖地不停的叫声，是有点那尖细的清脆，似夏日树上的知了不停地“呱呱呱吱吱吱吱”这是一种麻灰的小青蛙！和灰色的泥土浑然一体的那种，正是这种繁殖很快的灰蛙占据了整个村庄的领地，扰人清梦的时候有点令人讨厌！
    万物生灵给了人们无限的生命启示，失眠也不是万生万死的怪病，无非是一夜未睡而已！失眠引起白天的精神不振打起了哈哈，可是却让人在夏夜听取了蛙声得到了生命的启示，如不是生命唱响得如此充实，又焉知蛙儿鸟儿歌唱相知的快乐呢！
    不是身临其境的生活在乡村的旷野中，你是不知道青蛙们在晚间对月高歌是怎样的缠绵兴奋，如你不是一个地道的村女，你也不会知道青蛙会在凌晨四点突然全体停下声音接着又迎来鸟儿的欢唱！
    至此，外面豆大的雨点又在“哒哒哒”地敲打着，蛙们喜欢这梅雨带来的湿润，受了这雨水的洗刷，它们又要对着上天心生感激感恩回馈了，今晚，青蛙定是又要唱响寂静的乡村来个万蛙奔腾，轰轰烈烈不息于声了！

图/朱红辉

写给摄影的你
咸高军


端起相机
你就端起了世界

镜头
是你的眼睛
光圈
是你的眼睛
快门
是你的眼睛

虚实
阴暗
明快
你的世界
是瞬间的美丽
是流动的美丽
是定格的美丽

抓拍
摆拍
抢拍
你拍尽人间百态
情感镜中收
风云卡里藏

自然之美
人性之美
空灵之美
你的镜头
记录瞬间
凝固永恒

晨曦时分
一线红色
太阳跳出襁褓的瞬间
正是你心怡的时刻
静静守候
静静等待
追随霞光
追赶潮涨潮落
在朝霞的光辉中
你诵读着大自然的梦

夕阳西下
一抹黄色
驼铃跃出沙砾的瞬间
正是你心醉的时刻
静静守候
静静等待
沿着丝路
沿着胡乐
在戈壁的涵烟中
你传递着大中国的梦

夜幕降临
一路彩色
霓虹闪烁的瞬间
正是你心动的时刻
静静守候
静静等待
踏着古朴
踏着繁华
在大运河边
你摄下最美的影子
端起相机
你就端起了世界


桑葚
李梅芳

　　桑葚，小时最常见的东西，如今在水果摊上相见，竟然恍如隔世。一颗颗黑紫色的桑葚，被存放在精致的盒子中，八元一斤。这还是现在的价格，前段时间，刚上市时还贵一些。看着精致的桑葚，有点疑惑，这桑葚可还是小时看到的桑葚？
　　乡村中，有这样一说，前不栽桑后不长杨，因而桑树多植在屋后。每到桑葚成熟之际，果实挂满枝头，只要爬到树上，伸手可摘，张口即食。酸酸甜甜的滋味，吸引着乡村的孩子，常常成群聚集在桑树下，一人上树，一群孩子围绕树下。树上的孩子边摘边吃，下面的孩子吵着挤着闹着，等待着上面的抛掷。再等再接再吃，不一会儿，手紫了，唇紫了，舌紫了。等到家人喊着名字，叫回家吃饭时，才一哄而散，摇着紫色的手，张着紫色的嘴，做着鬼脸，一溜烟跑远了。一连多日，都会流连在桑树下，日日涂着紫色的记号，出没在乡村的小道上，出没在童年的记忆里。
　　乡村的孩子，田地里长什么，就吃什么。甚至于找到什么吃什么，只要不苦不涩不难吃，都是零食，都是美味。而桑树的果实甜，一般无人看管，又多在屋后，更无人干涉，所以桑树上下，就成了孩子们的乐园。跑累了，玩腻了，饥了饿了渴了，都来摘桑葚吃。在桑葚成熟的时节，也是村上孩子到处招摇的岁月。
　　小时候我异常淘气，唯有一件事让我遗憾到今：不会爬树！为了练习爬树，蹭破了肚皮，也终没有成功，两臂无力。每每看着别的孩子三下两下上了树，都极羡慕，而我只能眼巴巴地在树下看。有一次，在桑葚成熟的时候，三叔见我在树下着急，就助我一臂之力，将我举上了树。这一下可得意了，坐在树桠间，晃着两条腿，边摘桑葚边吃，还不时地扔给小伙伴。这感觉太棒了，好像得胜还朝的大将军，可以俯视众生，被人仰望，结果连午饭也不肯下树，最后还是妈妈端来饭菜，在树上吃完才肯下来。
　　长大后，再看到桑树，就是上面结有果实，也没了小时候的热情，更无吃意。只是树下斑驳的路面，会想起围着桑树吃桑葚的时光，会想起一起玩耍的小伙伴，想起赖在树上不肯下来的糗事，想起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幸福而快乐的时光。
　　一年年过去，今年突然看到小时吃到随心所欲地的果实，被明码标价地陈列在水果店里，有种不识真面目之感，这种乡间野果，居然可以出售，价格还不低。再想想童年，我们过得多奢侈啊，这么贵的果实，我们可以想吃就吃，吃到不想吃为止，不是一天，而是整个果实成熟的期间。也不是一年，而是一年接一年。
　　我们叫桑葚为桑树果，而书上叫它们桑葚、桑椹、桑果、桑泡儿。《本草纲目》上有桑树果的价值与用法，说它性味甘寒，补肝益肾，乌发明目等等。这样一种不起眼的小果实，不仅有好听的名字，好吃的味道，还有这样大的药用价值。小时不甚了了的东西，在时间的作用下，渐渐发出光彩，把身上不一般的气质发挥出来。夹在一堆大小不同的水果中，夹在五颜六色的水果中，桑树果一点也不逊色，甚至还显出小巧玲珑来，仿佛真的与小时不同，如今才识的一种新水果。
　　买一盒，尝尝岁月变迁的味道，尝尝童年快乐的味道，尝尝人生酸酸甜甜的滋味！

夏日薄荷香
骈国华

    老伴从乡下老家回来，没想到她冒着酷暑背回来结结实实一蛇皮袋薄荷叶，望着那一堆翠绿的叶片，打小在城里长大的孙子满脸困惑，而我知道那些薄荷叶经过老伴的一番料理后，可以做出不少消暑的美食。
    薄荷，味辛，性凉，喜湿，多生长在靠近水边的阴凉处。每到盛夏时分，故乡的河道、沟渠边有许多枝叶青翠的野生薄荷散落在杂草之间。儿时，我经常和小伙伴们一起去摘薄荷叶。薄荷很好识别，它的叶片椭圆形，边缘呈锯齿状，最主要的是你一旦走近它，就能闻到一股浓郁的清香。据说薄荷经日晒后体内的精油会有所蒸发，所以采摘薄荷叶最好在早晨。早晨的草叶上挂满了露珠，未等竹篮采满，我们的裤脚衣袖就都被露水湿透了。回家后，将薄荷叶洗净晾干，收藏在通风干燥的地方，以后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用薄荷叶泡茶，特别提神。取几片薄荷叶放入杯中，再加入适量的蜂蜜或白砂糖，然后将开水徐徐倒入，叶片打着转儿随水漂浮，最后缓缓沉入杯底，仿佛是一池春水中醒着几片碧绿的生命。待到茶水慢慢冷却下来，抿一口在嘴里，口齿生香，喝一口下肚，直觉得腹中凉风嗖嗖，神清气爽。
    煮一锅可口的薄荷粥，是防暑不错的选择。小时候，三伏天母亲常煮薄荷稀粥给我们喝。我感觉冷透了的薄荷稀粥比什么冷饮都好喝。煮粥前，母亲先把洗净的薄荷叶放入锅中用文火慢熬，待到薄荷叶汁液尽出，失去绿色时，用勺子将残叶捞出，然后放入淘洗干净的绿豆和粳米煮粥。粥煮好后，揭开锅盖，豆香、米香夹杂着薄荷的清香，一起扑鼻而来。薄荷粥淡香不腻，粥汤被沁人心脾的薄荷汁染成浅绿色，让人食欲大增，若再放些白糖，则更加可口。
    薄荷蛋花汤既解渴下饭，也防暑降温。将汤锅里的清水烧沸后，往汤锅里打进两个鸡蛋，待鸡蛋稍微断生后立即用勺子搅开，迅速放进事先准备好的新鲜薄荷叶，稍许，再放入食盐和鸡精，滴上几滴麻油，搅一搅，即可起锅了。薄荷叶经沸水一烫，颜色碧绿如玉，黄白相间的鸡蛋花点缀其中，麻油香味扑鼻，形色味俱佳，让人垂涎欲滴。
    除了食用，薄荷叶还可驱蚊。枕芯里填些干薄荷叶进去，既清凉，又驱蚊。在农场工作时，老伴所在的副业队每年都种有大几百亩薄荷，熬薄荷油时，薄荷清香随风飘进场部大院，蚊虫望风而逃。
    不管今年夏天如何炎热，有了这一蛇皮袋的薄荷叶，我们心中已经有了挥之不去的清凉。

雪子

祝贺各位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