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的路有多远

范彧

          天堂的路有多远
                                  范 彧
       朦胧的夜空中一颗星陨落了，没留下一道浅淡的痕迹，倏忽消失得无影无踪。你走了，我的好兄弟！在赞美诗的韵律去了天堂，不知道天堂的路有多远，我只知道，你一个人孤零零在殡仪馆冰冷的柜中躺着，等待着春暖花开去大海。
       知道你注定要走，但噩耗传来还是觉得有点突然，是后悔对你的关心太少，还是自责没有尽到兄弟义务？只记得逝去的几十年时光中，我们在一起相聚喝酒时候几乎都是你下厨，我们狂饮大嚼陶醉在美味佳肴中，这一切仿佛就在昨天，转眼已数十年。
        当第一次听说你得了牙龈癌的时候，我们都是很震惊，震惊的不只是你的病情，更是你的年轻。那个时候我正沉浸在一个好友早逝的悲痛之中，这个坏消息更是击中了我的脆弱。我们去看你，你消瘦得有些脱相，但你的乐观仍然让我觉得死亡离你很远很远。谈到病情和治疗，我们都心如刀绞，你囊中羞涩拿不出几十万元治病，怕拉饥偿还不上连累别人你决定不治疗，只能靠一些偏方熬中药维持余生。
       不知道你是怎么熬过那些疼痛的，后来知道你去了北京，我们都是抱着很大希望的。突然听到了你的噩耗，我们还是像第一次听到你患病时候那样震惊。我们几个商量怎么去送你最后一程，因为鞍山殡仪馆只能下午两点到四点探视，有的朋友就无缘送你最后一程留下一辈子的遗憾了。
        经过辗转，我们赶到殡仪馆的时候，不敢想象你的容颜是什么样。当那个冰冷的抽屉缓缓拉开，感觉你是那么的单薄，那么的廋弱，匆匆的一瞥，就是阴阳两界的诀别，这样的残忍很难让人承重。想象着你的老妈妈已经是八十二岁的高龄，她是怎样承受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我不敢想像。
        知道你的灵魂已经皈依天主，想多给你烧点纸钱留着在那边积蓄，免得因为没钱治病含恨九泉，就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我们都难以实现。看到你的那些教友们平静的表情，他们会为你诵读那些赞美诗，让你的灵魂抵达天堂，真的有天堂么，去天堂的路有多远，你何时能抵达啊？
        当我们走出殡仪馆的时候，我们几个文友还在谈论你，谈论我们三十多年前因文字结缘，说着每一次在聚会喝酒吟诗唱歌。时间就是这么悄悄地流逝，当年的文学朋友陆续结婚生子，你还是孑然一身。聚少离多的日子越来越多，你曾经的一段不幸婚姻后把仅有的房子卖掉了，你经历了怎样的痛楚，你总是自己一个人扛着。我们有时候也曾偶尔想到你没有了儿女是不是会有些寂寞，想到这些我们的心就像被针扎似的隐隐的痛。
        这些天，辽宁文坛上一个名人去世了，和你几乎同龄，铺天盖地惦念的文章，有真切怀念的，有借光炒作的，寂寞的文坛一下子喧嚣起来了。你的离去就是那么默默无闻，除了我们几个知己朋友，没有人记得，太阳还是那么鲜亮，生活还是那么美好。你的脚步还没走远，霍金去世了，又一波悼念潮喧嚣文坛，你还是在那里默默地等着，等着春暖花开，等着黄海之滨的那朵浪花带着你去远行。
        那是怎样一条漫长的路啊，前方是否有尽头，不知道，没有人告诉我，也没有人告诉你吧？或许那里边真的有天堂，不然怎么没看见有去的人返回来呢，或许这对你也是一种解脱，在鲜花的陪伴下，你融入了大海，不留下一点痕迹，免得八十多岁老母睹物思人伤心，难道真的不留一丝痕迹，那些刻在心上的记忆能随着你的离去抹掉么？
        这么多年来，我无法想象你一个人的时候是如何度过的，那样漫长的夜晚你忍受了怎样的熬煎，逢年过节别人都在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你面对着老母是怎样的一种无法逃避。当你的病痛折磨的你痛不欲生的时候你如何走过来？但我知道，要不是万念俱灰怎么会走进教堂寻求解脱。你走了，无论天堂的路多远，你义无反顾地走了，或许你的走是一种解脱。
        天堂在哪，路途多远，一路上你还是一个人走，一切还是你一个人抗。你抗得起所有的一切，你扛不起老母的失子之痛，扛不动朋友的牵挂。你走了，走了。当我们在电梯上去你住处的时候，就有几个民工在议论，说昨天走了一个，才五十多岁，太早了。我们不知道如何应对，连一个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人都如此惋惜，让我们这些人该如何面对，让你的老母亲该如何面对？
         赞美诗响起来了，我们期待你与鲜花相伴，与大海同行，走进天堂，无论路途多么遥远。

苏宝大

清明的思念。

李瑞权

希望在天堂，一切安好

2465571492

深情的怀念！感人的文字！愿你友人在天国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