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矿：白马湖土城的传说

赵日超

在我童年的记忆中，从新河头乘邵家邮政帮船到老家岔河去，向西一直到浔河口的白马湖面上，有三个渔岛，当时每个岛上也就一二十户人家，听老年人说，这三个渔岛村庄曾是三个城池，分别叫人城、鬼城和土城。

单听这三个城池的名字，就感觉这里有神奇又美好的传说。

紧靠新河头的第一座渔岛叫土城，相传是三个岛屿中面积最大的，比现在的骆甸岛还要大，最多时曾居住一百多户人家，另外还有好多渔民在停靠岛周围的渔船上居住。据说这岛地处白马湖暴风漩涡中心，因为发大水时大浪的冲击以及日久天长、日月轮回的风雨侵蚀，面积变得越来越小，好多人家的草房被摧毁，渔民缺乏安全感，于是，迁徙的迁徙，上岸的上岸，飘泊的飘泊，后来成了一个荒岛。

这个传说发生在土城岛最繁华的时段，繁华的集镇街道上有商店有澡堂还有酒作坊，远近大小岛屿上的渔民包括近岸的农民都要划着小船到这里赶集，特别是酒作坊特酿的 “菊花酒” 酒香四溢，好多酒鬼一经提到口水都淌下来，远近人家做大事总要用小酒坛子到这里来买。

土城菊花酒，本身就有一段故事。这个岛上曾经自然地生长出一簇簇很特殊的菊花，花形较大，一株两色，向阳的一面是金灿的菊黄，背阳的一面是羞涩的粉红。

有一酿酒人家晒菊花时遇到大雨，把菊花收到酒窖缸的棚子里吹晾，没想到过了几天，那些菊花已沉浸在酒窖里与酒混为一体，飘散出一种特殊的香味，酿酒工人陶醉之后，将这种菊花酒作为定型产品生产，菊花酒问世后，一传十，十传百，居然成了天下第一美酒。

传说这里的菊花原来是天宫的仙女下凡变的，她嫁给土城酒汉为妻，白天是菊花，夜晚是仙女。

据说王母娘娘在天宫里的地位某种程度上要超过玉皇大帝，她非常喜爱参与和多管下界一些不属于她处理的事务，菊花酒的香醇传到天宫后，她显得特别嫉妒和疑心，以为天宫美酒被凡间偷走，决定亲自到白马湖上的土城查访。

王母娘娘夜间驾云而至，哪知发现了天宫仙女与酿酒汉子的情爱秘密，这下了得，这太损害天宫尊严了，天宫的神圣与凡间的平凡界限不能混淆，这是天宫的耻辱。王母娘娘大怒，用比破坏牛郎织女婚姻更残忍的手段，把美丽的菊花姑娘当场处死，还给白马湖畔的父老乡亲带来灾难，一时间，暴雨连天，怨声载道。

尽管天宫有天法，但菊花姑娘并没有严重的罪行，起码是罪不至死。人们痛恨王母娘娘天宫里的权威，她在这一件事处理上太随意又不公平，只是她嘴大老百姓嘴小而已，千里国法有理还是要说理。

菊花既死，土城菊花酒的香醇自然就闻不到了，人们喝不到菊花酒便怨恨王母娘娘，他们要用自己的方式纪念菊花姑娘，表达对王母娘娘的不满。

土城岛每户人家坚持栽植菊花纪念菊花姑娘。只是后来的菊花没有了血红的色彩，那是被王母娘娘扼杀了。

白马湖土城本来有一座娘娘庙，这一带乡民原来是很信奉王母娘娘的，菊花姑娘被害后，娘娘庙的两只窗户在一天夜里被捣毁，再也没人愿意出资修复娘娘庙，也没有人再去敬香，说娘娘庙的主人在土城并没有为民造福，反而为民间做了坏事。现在白马湖一带百里方圆没有一座娘娘庙，王母娘娘的形象在白马湖世代传说中的形象就是拆散和夭折人间美好姻缘的刽子手。

白马湖南岸的文友们很会编织白马湖美好的神话，说白马湖有九十九座岛屿，我相信他们没有经过实地考察，如凭想象，白马湖有两千个岛屿也有可能。几千年过去了，日月盈仄，宇宙洪荒，沧海变桑田，历史上好多次洪水的泛滥，把那些很玲珑的岛屿给冲毁了，那也就是传说了，就像现在只有一亩地大的土墩，早年还是一座很像样的城池呢。

土城小岛充满着无限的神奇，也许早年就是因为菊花姑娘和菊花酒，父老乡亲心里服不下那口气，释不了那个怀，纷纷搬离了湖岛，远离这留下人间怨恨的娘娘庙。

菊花酒销声匿迹后，白马湖岸边也从此没有酒坊了，人们还一直传诵着菊花姑娘和菊花酒这一美丽的传说。这里的真善美更加美好，这里的民风也越来越纯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