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墅平：粽子飘香

江山

粽子飘香
向墅平

绿色的粽子叶，包裹着圆滚滚的粽子，在蒸熟后，还未打开，就已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来。

记得儿时，端午节前，母亲便亲自动手做粽子。材料一般有三：糯米，粽叶，丝线。母亲会选用最好的糯米，把水放到盆里，泡上一阵子。泡至软硬合适时，再捞出来，沥干。然后，将糯米比较均匀地包裹到事先洗净的粽叶里，又用丝线细心地一个个缠起来，以起到固定成型的作用。

当然，为了更好吃一些，母亲还会在粽子里加上切碎的腊肉颗粒。那时没有冰箱，母亲便会将包好的粽子，放置到屋里阴凉通风处晾干。

端午节这天，母亲便会将晾干的粽子，一只只放入家里那口大蒸锅里，掺适量水，以能浸没粽子为宜；扣好盖，用柴火煮之。慢慢地，锅里便氤氲出阵阵粽子的香气。

煮到一定时候，粽子便可以出锅了。母亲用筷子像捞宝贝一样，将煮熟的粽子一只只从锅里捞出来，放到盆子里，暂时凉上一阵。那一只只冒着热气的粽子，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让站在一旁的我和兄弟，垂涎欲滴。如果我们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拿，母亲会温柔地嗔喝一声：“别急，小心烫手——”我们便乖乖地缩回手，流着口水，等粽子稍凉后再出手。

终于等到微凉。我和兄弟便齐齐再度伸手，将一只粽子抓在手里。扯开缠绕的丝线，撕开包裹的粽叶，那熟透了的饱满晶莹的粽子肉，便赫然呈现于眼前。于是，张开小嘴，狠狠地咬上一大口。哇，酥软，馨香，十分可口。

忘不了，一家子围在桌边，一块品尝香香的可口的粽子的情景。在那个年月，能吃上那么可口的粽子，算得上是一种莫大的享受与幸福了！

在母亲做的粽子香里，我们渐渐长大。后来，我和兄弟都离开了父母，到了外面谋生。但每到端午节，我们总会回到老家，和父母一起吃上一顿粽子。

如今，粽子已成为一种产业。粽子生产企业，遍布大江南北，并形成了诸多品牌。粽子的种类，也因馅料的选用，而花样繁多。中国人吃粽子，吃成了一种风气，一种传统。

只是，在而今一代孩子意识里，粽子香里散发出的那种浓郁的传统文化气息，已渐渐淡了。

每逢端午节，我们一家子就常在吃与不吃粽子上，有两种态度。当然，我和妻子是吃着粽子长大的一代，对粽子还是有一定感情，也闻惯了粽子特有的香气。可儿子就常常对之持冷淡态度。甚至当我们将蒸熟的粽子端上餐桌，特意搁在他面前，他都有些不屑一顾。

“吃一只粽子吧，可香呢。”我常常主动为他夹起一只散发着香气的粽子，递到他手上，笑吟吟地“诱导”道。妻则在一边吧嗒吧嗒地吃着粽子，营造氛围。儿子或许只是出于礼节，嘟着个嘴巴，不大情愿地接过去，勉强撕开来，敷衍性地咬了两口，就将其弃置一边了。然后，津津有味地嚼起他爱吃的麻辣鸡爪来。看着被他搁在一边还剩了大半的粽子，我和妻唯有轻轻摇头。

儿子对粽子这种有着极深文化沉淀的中国传统食品，兴趣寡淡——与其说，他是对粽子的漠视，不如说是对传统文化的一种疏远。身为人父，我觉得，给儿子作适当的传统文化的教育，责无旁贷。比如，顺便给儿子温习下他在课堂上听过的有关粽子的起源，再讲讲屈原，讲讲伍子胥，讲讲中国的端午节传统。我要让儿子在粽子香里，嗅闻到中国源远流长的传统文化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