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绘中国乡村悠远的生活图景——评《时光简：二十四节气里的寻常生活》

赵日超

二十四节气既是古人在与自然和谐互动中对生命节律的深刻洞察，也是中国人生活方式的诗意呈现。作家胡宝林的散文集《时光简：二十四节气里的寻常生活》（天津人民出版社2023年1月出版）用优美的语言和细腻的笔触记录陕西乡村的人、事、物，将这块土地上曾经或正在发生的故事向读者娓娓道来。

该书分为春光、夏时、秋令、冬季四部分，书写了二十四节气中一个人在关中乡村的生活体验，通过流年四季自然风物之变和人间烟火冷暖，生动描绘出中国乡村悠远的生活图景，展现了中国农民丰富的心灵世界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生生不息。

二十四节气在中国大地上周而复始地循环，因而故乡曾经的岁月也年复一年地在这块土地上演。正是因为这种潜在的循环，使得这块土地上的时间获得了一种永恒。在这里，乡村成了小小的世外桃源，人与物都在这静谧的空间反复生长。在《往西走》一文中，作者写道：“有一回，在人们往西走的时候，我急急地往东走。走啊走，在路上，看到前面一个身影弯腰缓步向前，那是我苍老的背影。”故乡的人与人之间形成了某种微妙的轮回，他们共同栖息在这广袤的大地。

不少描写故乡的散文，一定程度上带有对逝去时光的惋惜和怀念。作者笔下虽然描写的也是曾经发生在自己周遭的事物，但没有刻意强调时间的变迁，反而用一种“现在时”的口吻来记叙乡村流逝的岁月。即使是对往昔生活的怀念，作者表现出的也是适可而止的感叹，没有刻意突出今昔对比，这在《万物生长》《处暑记》《声音》等篇目中都有体现。正因为没有过度强调逝去的时间，作者的文字才有在乡土叙事中轻盈的质感，尽管其中也带有些许惆怅。

作者在描写陕西乡村风物的同时，也在力图展现中国广袤大地上勤劳朴实的人们的生活。除了西府臊子面、五丈原、雍峪沟、石鼓山等带有浓厚地域色彩的词汇外，作者在意象和内容的选材方面，将家乡的个性和中国乡村的共性相融合。作者所描绘的关中平原的乡村生活，也是中国千千万万乡村生活的缩影；作者在叙述自己经历的同时，也是在记叙无数中国人乡村的回忆。如《霜降记》中，喝酒的席棚似乎可以容纳中国村庄中的所有人；《春节》中，村庄的年味是所有中国人刻在基因里的情愫……

二十四节气是中国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人与乡村、人与自然的关系在这里找到了一个支点。该书唤起人们对乡村生活的回忆，也呼唤人们随着节气的变换去感悟生活的美好。（徐舒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