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 珠:高原的回声

江山

高原的回声
　　朱 珠

　　沉睡千年的冰川、雪山脚下的童话小镇，还有湿地上温顺的牛羊，这些景物，总令游人着迷。他们不知置身何处，心灵与目光匍匐在新疆的山水之间。

　　去年深秋，赴南疆旅行途中，听到一首赞美新疆的歌曲：“我们新疆好地方啊，天山南北好牧场。戈壁沙滩变良田，积雪融化灌农庄……”欢快、灵动的旋律，瞬间打开了美丽、动人的新世界。

　　著名诗人艾青，曾在新疆生活了15年。当地最璀璨的明珠——石河子，欣然接纳了这位“大堰河的儿子”。艾青笔下的《克拉玛依》真挚动人——“最荒凉的地方，却有最大的能量。最深的地层，喷涌最宝贵的溶液。最沉默的战士，有最坚强的心。克拉玛依，你是沙漠的美人。”

　　距离克拉玛依不远，就是帕米尔高原紧挨国界的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深秋时节，瓦罕走廊与盘龙古道，居然飘起了雪花。世人笃信，帕米尔高原地广人稀，很难碰到什么商贾名镇。殊不知，位置偏西的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就是一座千年古城。雪花纷飞，驼铃响起，房舍围墙依然执着地守在四季当中。

　　石头与泥土堆砌的古城，赫然矗立于河谷西侧。古城名“葱岭守捉”，唐代安西都护府所建，属于唐朝驻兵管辖朅盘陀国的确证。古城西北，横亘着连绵丘陵，还有绵绵银柳。此时，银柳金黄、透明，像要瞬间融化一般。这种深秋银柳，让人不由想到李商隐写柳的诗句：“曾逐东风拂舞筵，乐游春苑断肠天。如何肯到清秋日，已带斜阳又带蝉。”

　　转过古城残存的高墙，是一条摇晃着金黄草甸的河谷。急赶下去，河流酷似明艳、清纯的巨大玻璃，直抵人心。曲曲折折的木栈道，延伸至草滩深处。远山缥缈，明的是白雪，暗黄的是雪水冲刷的沟壑。山顶模糊不清，雪与白云缠绕，阳光在云朵间时隐时现。牛羊、骆驼，仿佛放牧在广阔无垠的蓝天里。一眨眼，又幻化为雪山古城。山顶洁白，色泽耀眼。山越深，天空越蓝，而且是深深的蓝、冷冷的蓝。上古神话，照进有血有肉的现实生活，目之所及，一切都披上了圣洁的光。

　　游走在神话之中，蓬发戴胜的西王母，曾在哪座山峰瞭望应邀而来的周穆王，几千年后，却看到了徜徉于昆仑山的远方游客。丝绸之路，一度繁盛，丰富的货品传递出汉唐的文明底蕴。当年，法显、玄奘等佛学追求者曾携带经卷，在崎岖的山路上踽踽独行；唐朝将领高仙芝有勇有谋，率军在葱岭出奇制胜……步入新世纪，马路更通畅、更宽阔，汽车奔驰，更快速。科技与时代，犹如功夫独特的魔术师，神奇地改变着现实生活，谱写出血脉畅达、筋骨坚韧的西北风情。

　　落足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难免乘坐出租车，司机是位塔吉克族小伙子。塔吉克族人被称为“帕米尔高原雄鹰”，他们的民族图腾就是不畏艰险的雄鹰。他们大都脸庞黝黑，这恰是长期生活于高原的特殊印记。

　　高原地域，培育起与众不同的民俗与文化。当地的各种美食，也鲜香四溢、深透味蕾，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最著名的吃食莫过于烤包子了，还有羊腿面包、爆炒羔羊肉等。烤全羊人气颇高，只在庞大、隆重的场合露脸。经过特殊的腌制与烘烤，一只硕大肥美的羊，便肉香四溢了。

　　站在帕米尔高原上，远观雪山之巅的雄伟壮阔，一次次热泪盈眶。广阔地域、高原情怀，只有身临其境，才能触摸到有呼吸的文化、有希望的未来。

　　刊发于2024年8月16日《河北日报》


    朱珠，石家庄作协会员。作品散见于《当代人》《河北旅游》《中国旅游报》《燕赵晚报》《廊坊日报》《北海日报》《天津工人报》等报刊。有作品登上学习强国平台。曾获工商银行总行“回乡见闻”征文二等奖。

毛三

广阔地域、高原情怀，只有身临其境，才能触摸到有呼吸的文化、有希望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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