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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栋:红军长征路上的三位独臂将军

发布者: 赵日超 | 发布时间: 2025-9-7 19:19| 查看数: 17180| 评论数: 0|帖子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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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军长征路上的三位独臂将军

      陈国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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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55年9月27日下午5时,中央军委在北京中南海怀仁堂隆重举行的中国人民**首次授衔仪式上,在众多被授衔的将军中,有十位衣袖空飘的将军格外引人注目。其中三位是在长征中痛失手臂,且都来自红二方面军——没有右臂的上将贺炳炎、没有左臂的中将余秋里、被炸弹炸断右臂的中将晏福生。此刻怀仁堂的暮色正从他们身上流过,如同历史在丈量山河重塑的尺度——那些被战火熔铸的断臂,生长出比肢体更磅礴的力量。当授衔仪式的快门声定格永恒,三位将军的残缺身影已化作共和国丰碑上最深邃的刻痕:不是缺失,而是以血肉浇筑的星辰坐标;不是伤痛,而是用断肢丈量过的光年,正在新中国的晨昏线上一寸寸舒展成不朽。

  贺炳炎与余秋里的传奇人生

  1935年12月,时任红二军团第五师师长的贺炳炎在率领部队随贺龙、肖克领导的红二、红六军团为突破敌军围剿,向黔西北转移建立新根据地,在湖南省瓦屋塘的战斗中,贺炳炎的右臂被敌军的枪弹击中,当时伤情很重,为了保全他的生命,军团医院院长贺彪在没有手术器械,没有麻药的情况下为贺炳炎做截肢手术。手术的器械是一把原始的木锯,在贺炳炎的嘴里放进一条毛巾。手术完成后,贺炳炎含在口中的毛巾都被咬烂了,这需要多么坚强的毅力啊!

  长征路上,红二、红六军团总指挥贺龙几次掏出用手帕包着的几块碎骨,眼含着热泪无限深情地给官兵们讲贺炳炎在没有打麻药的情况下,医生用木锯为他截肢的故事。

  贺炳炎曾经担任过红十八团的团长,在得知贺炳炎失去了右臂的消息后,时任红六师十八团政委的余秋里心里十分难过,并用贺炳炎师长在没有打麻药情况下截肢的事例教育引导官兵,向贺炳炎师长一样以坚强的意志对待伤痛。

  1936年3月12日,在贵州省赫章县哲庄坝战役中,红六师十八团担负阻击敌七十四团的追击,掩护主力撤离的任务。

  掩护红军主力撤退的阻击战打响后,敌七十四团,凭借着重火力的掩护,一次次向红十八团阵地发起攻击。趁着敌军重新组织进攻的空隙,团长成本新从掩体中站起来,观察地形,以便优化火力配置,站在掩体中一旁的政委余秋里,发现对面山坡上的敌军正举枪瞄准,他站起来,用力将成本新拉倒在地上,就在他拉成本新的瞬间,敌军的一排子弹扫过来,其中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左臂。在简单包扎伤口后,余秋里又投入战斗中。

  阻击战一直持续到黄昏,红十八团掩护主力的任务已完成了,为顺利撤离阵地,余秋里在带领红军战士向敌军发起冲锋时,被敌军的机**击中左臂,而且是已负伤的左臂上,打断的骨头都露出来了。

  余秋里左臂受伤后,由于当时的医疗条件,加上部队每天都在打仗行军,故未能及时实施手术。贺炳炎得知余秋里左臂负伤后,专程去看望他,并劝告余秋里,干脆把手锯掉算了,像我一样,当个“一把手”多省事,我现在不照样干革命,一点儿也不比别人差。

  直到1936年9月,红二、红六军团到达甘肃徽县时,余秋里的左手五指已肿胀坏死,再不做手术就会危及生命,军团卫生部部长候政为他做了截肢手术。手术醒来时,余秋里对守候在身旁的贺龙总指挥说:“老总,自负伤以来,我还是第一次睡了一场好觉。”贺龙心痛地说:“这一觉不合算啊,少了一只手臂啊!”

  美国记者哈里森∙索尔兹伯里撰写的《长征——前所未闻的故事》一书中这样描述,听了余秋里的断臂经历后,我耸耸双肩,惊奇地赞叹道:“余先生,你真是一个典型的军人,可敬可敬!”

  在革命生涯中,贺炳炎、余秋里都有着十分相似的传奇经历,他们同年参加革命,都是贺龙的爱将,都是在长征途中参加战斗受伤断臂,都有着钢铁般的意志战胜伤痛。抗战时期,两位将军共率一二〇师三支队——这支部队因“双独臂”指挥官被称为“一把手”部队。他们默契配合,将300人的队伍发展到5000余人,在冀中屡建奇功,连敌人都闻风丧胆。

  解放战争时期,1947年5月,贺炳炎、余秋里二人又再次并肩战斗,参加了延安保卫战、青化砭、羊马河等战役,并取得了空前大捷。

  1949年2月,西北野战军第一纵队整编为中国人民**第一野战军第一兵团第一军,贺炳炎任军长,三五八旅整编为第一师,余秋里任师政委,6月,升任第一军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二人再次搭档,指挥第一军参加陕中、扶眉、兰州等战役,随后,第一军进军青海。1949年9月5日,解放西宁后,贺炳炎任青海省军区司令员,余秋里任省军区政委。直到1952年9月,贺炳炎调任四川省军区司令员时,两人才分开。

  牺牲了两次的晏福生将军

  晏福生的从军生涯却有些传奇,他的传奇在于牺牲了两次,所在部队两次为他默哀三分钟。

  早在1923年,晏福生就加入了安源路矿工人俱乐部,曾任安源煤矿工人纠察队队长。192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28年参加红军。历任排长、湘东南独立师第三团副官,红八军第二十二师四十九团特派员,政委。乌蒙山回旋战时任红六军团第十八师政委、第十六师政委。

  晏福生的第一次牺牲:

  1935年1月,蒋介石调集十一个师,10万人,分六路对湘西根据地进行“围剿”。2月,中共中央和中革军委及时向红二、红六军团发出反“围剿”作战指示:“应利用湘鄂敌军指挥上不统一与何健部队的疲惫,于敌人离开碉堡前进时,集中红军主力,选择敌人弱点,不失时机地在运动中各个击破之”。4月,晏福生指挥红四十九团参加了陈家寨战斗。正当晏福生指挥二营冲进村寨时,发现一股敌军突破红军防线向西逃窜,他来不及调动部队,带着警卫员尾追而去。

  战斗结束后,部队撤离阵地进行总结时,发现政委和他的警卫员都没在,派出人员四处寻找未果,大家都认为政委牺牲了。在总结会开始时,师长吴正卿提议:“为晏福生政委默哀三分钟”。就在全团指战员万分悲痛的时候,晏福生和警卫员扛着缴获的长枪、短枪,押着几个俘虏走进会场。听说战友们已为他默哀了三分钟,晏福生风趣地说:“敌人还没消灭,革命还未成功,阎王爷还不忍心收咱们呢!”

  晏福生的第二次牺牲:

  1936年10月7日,红六军团从甘肃天水罗家堡对面的南山下山,渡过西汉水进入罗家堡和盐官之间。担任前卫的红十六师先头部队在杜家窑附近的川坝里正准备埋锅做饭,等待后续的红六军团到来。此时,事先埋伏在杜家窑的**军,突然向红军发动袭击,紧接着,埋伏在高楼、罗堡的敌军也同时向红军发动攻击,红十六师仓促应战,敌军在飞机的支援下,从三个方向对红十六师先头部队构成夹击之势。当时,红军主力由于不明情况,正陆续进入敌军的包围圈。如果不及时杀出一条通道,整个红六军团就有全军被歼灭的危险。

  面对这一严峻的态势,随先头部队行动的师政委晏福生,一面指挥一个营向刘家斜坡发起攻击,一面率领突击队从敌**力较弱的刘家窑一带向北突围。

  晏福生带领红军突击队突破敌军第一道防线时,**军的飞机俯冲对红军阵地进行扫射、轰炸,许多突击队员倒在了阵地上。危急关头,红六军团模范师赶来增援红十六师,红军战士一鼓作气攻占了敌军的毛牛墩、簸箕湾阵地,杀出了一条血路,突破了敌军最后一道防线,保证了红六军团主力的成功突围,并经将军梁向北转移。

  红六军团主力突围后,负责掩护任务的晏福生及战士们已经弹尽粮绝,这时,敌军又向阵地扑来,晏福生的右臂被敌军的机**击伤,鲜血直流。看到敌军就要冲上阵地了,晏福生将贴身的密码本交给警卫员,命令警卫员和其他同志撤离,自己纵身从山坡上跳了下去。

  红六军团主力突出重围后,军团政委王震接到晏福生身负重伤下落不明的报告后,立即命令军团模范师师长刘转连派部队去寻找晏福生。刘转连即带领二个营返回罗家堡战场。当时**军还没有完全撤离战场,刘转连率领部队边打边找,寻遍了整个阵地,也没有找到晏福生,只好返回驻地向王震报告,大家都以为晏福生政委牺牲了。

  红二、红六军团胜利渡过渭水后,在总结罗家堡战斗经验时,王震在干部大会上沉痛提议,为晏福生同志默哀三分钟。

  然而,生命的顽强总是眷恋于不轻易向它低头的人。晏福生就属于这样的人,他并没有死。他从阵地上一跃跳下陡坡后,被长在悬崖上的酸枣树、粗篱草阻绊,落在山坡下的一个土窑洞边上,他便顺势进到窑洞里,躲过了敌军的搜查。因为流血过多,他昏迷过去了。直到第二天清晨,当地的一对父子发现了他,将他背回家,这才将他从死亡的路上救了回来。

  苏醒后的晏福生,换上了便装去追赶红六军团,一直追赶到通渭,也没找到部队。这时伤口恶化生了蛆,他就用树枝条将蛆一条一条掏出来,继续赶路。由于体力不支,加之伤口恶化,当他走到大水头一带时,便晕倒在路旁。一位过路的当地老乡将他救回家,等他醒来问明情况后,就用家里的门板将晏福生抬到驻扎在水暖堡地区的红四方面军第三十一军所属的一个师部。师长并不认识晏福生,但知道十六师的政委晏福生已经牺牲了。于是便问晏福生,你们红二方面军的副总指挥是谁?晏福生答,肖克。师长说,那就好,二、四方面军会师后,肖克同志调到我们三十一军任军长了。

  晏福生一听这消息,就请师长给肖克军长发电报,说晏福生还活着。肖克接到电报后十分惊喜,马上派人将晏福生接到军部。两人见面后,百感交集。肖克扶着晏福生受伤的右臂,让医生赶快处理,医生检查后说,只有做截肢手术了。肖克立即将晏福生送到红四方面军卫生部请苏井观部长为其做了手术。

  1936年10月,红军三大主力会师后,晏福生参加了西路军,担任西路军总部教导团政委。1937年3月,晏福生在镇原与肖克军长意外重逢。不久,晏福生到了延安,进入军政大学学习。在延安学习期间,晏福生独臂参加南泥湾大生产运动,两次被评为“生产英雄”,毛泽东主席曾两次题词称赞晏福生。

  抗日战争爆发后,晏福生先后任八路军一二〇师三五九旅七一七团政委,陕甘宁留守兵团警备第一旅副政委,八路军南下第二支队政委,三五九旅政委。解放战争时期,任东北民主联军第一师政委、第二十八师政委,第四野战军四十七军副军长,四十七军南下到湖南时,当他得知贺龙的女儿贺捷生已找到的消息,就赶来看望有12年未见的“长征女儿”,并给予“长征女儿”精心照顾调养。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晏福生先后任湘西行署主任,湘西军区司令,湖南省民政厅厅长,湖南省军区副政委,**副政委。1984年4月7日在广州逝世,终年80岁。

  在三位独臂将军的雕塑前

  九十载岁月在纪念碑的纹路间静静流淌,湖南省桑植县刘家坪白族乡的纪念馆浸透历史烟云。中国工农红军第二方面军长征出发的号角声穿透时空,在纪念胜利的礼炮声中,青铜雕塑上的霜色愈发苍劲——贺炳炎、余秋里、晏福生三位将军以断臂擎天的姿态,凝固成民族脊梁最悲壮的弧度。
暮色漫过红二方面军长征出发纪念馆的飞檐时,三尊青铜像正将夕阳熔成战火。贺炳炎将军的右袖在风中悬空,却似攥着当年截肢时的木工锯仍在铮鸣;余秋里将军失去的左臂处,凹陷的青铜褶皱里仿佛还洇着乌蒙山突围时的血渍;晏福生将军残缺的右肩微微前倾,恍若仍在陇南战役的炮火中为战士抵挡弹片。他们的伤口不是被岁月风化的缺口,而是山河裂变时迸射的星光。

      青铜深处传来1935年的回声:贺炳炎躺在担架上咬碎毛巾,任军医锯断残臂时迸裂的骨屑溅落成湘鄂边的寒星;余秋里带着溃烂的左臂穿越金沙江,腐肉与绷带冻结成冰川时代的琥珀;晏福生右臂中弹后独自爬行七天七夜,草根与信念在腹腔里酿成续命的苦酒。他们的断臂处生长出比骨骼更坚硬的信仰,将残缺熔铸成开天辟地的利器。


      穿堂风掠过将军们空荡的袖管,携来金沙江的呜咽与雪山草地的咆哮。夕阳为青铜镀上血色,那些被截断的臂膀在纪念馆地砖上投下修长的阴影,恰似九十年前蜿蜒西去的长征路线图。此刻我忽然懂得:他们失去的何止是血肉之躯?那是献给神州大地的祭品,是刺破黑暗的骨刃,是用残缺身躯为后来者筑就的渡桥——当新时代的朝阳漫过武陵山脉,三位将军的断臂仍在青铜中生长,化作漫山遍野擎起丰碑的苍松,永远守护着他们用生命换来的山河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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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陈国栋,中国自然资源作家协会主席、中国作家协会第十届全委会委员,《大地文学》主编,中国地质大学(北京)高级研究员、中国地质大学(武汉)客座教授。先后在《人民文学》《中国作家》《北极光》《北方文学》《中国自然资源报》《中国矿业报》等报刊发表报告文学、散文、评论二百万字。报告文学《地球印记》获2022年度《人民文学》奖。

  选自《北极光》2025年第四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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