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旮旯里的精灵

彭志兴

岩旮旯里的精灵

彭志兴

有一个美丽的地方，那里的李花开在石头上――题记

普定县坪上乡，一个典型的山区，脚下是石头，山上是石头，房子也是石头垒成。石头在风雨的冲刷下，像树一样一天天长大，泥土一天天地萎缩，变成了一个个的岩窝窝，这里的人们，便在这石头缝里刨食，在岩窝里刨食，时间长了，日子久了，岩石便一寸寸地往上冒，人们的日子却一天天地艰难起来。
坪上村，就是座落在石头上的村寨。一千多人口的小村子，便有三千多亩的岩山，其中九龙坡便有八百余亩。
九龙坡是否真的有九条龙，没人知晓，面积八百余亩的九龙坡，从二00三年开始，一棵棵的李树，便从石头缝里长出来，在阳光的照射下，一片的绿意盎然。一个个的岩石，便羞涉地缩在了树下。
今年的七月，因为工作的关系，我便来到了九龙坡。
走在九龙坡这片地里，我总是害怕这片山里的石头，尖尖的岩石有点像刀，硬得硌脚，让人不敢在上面驻足太久，于是我拿着相机，镜头对准了那些长在石头缝里的李子。
我拍了几张照片，想停下来歇歇脚，便找了个还算有点平的岩板，坐了下来。
我抹了抹脸上的汗水，抬眼看看了看天，眼睛在太阳的直射下，发出五彩的光晕。
我默默地看着这片坡，好像回到了刚有春的气息的那个时节，好像自己置身于一片银白的世界，淋一身盛满花香的花雨，感觉整个心在飞。一轻风儿吹过，犹如看到漫天雪花在飞舞，从翠绿的枝叶间，一朵朵，一片片，轻轻地踏着轻盈的舞姿，飘飘洒洒落入大地的怀抱，却将希望留在了枝头。
星星点点的李花如片片白雪，散发着迷人清香。花开了，绿叶躲在绽放的花间捉迷藏，风漫不经心摘下大把的芬芳，让人醉的飘飘然。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浓烈，怎么走也走不出这无边无际的香，我自己像在进行一场痛快淋漓的清香沐浴，把五脏六腑都洗了个透。那种感觉就犹如乘上芬芳的翅膀，在天空里飘飞。
整个空气中弥漫的是李花的幽幽清香，绿意涌进来，花香涌进来 ，顿时让人的嗅觉领教了一种清新诱人的魅力。白天布下的是浓烈而清凉的香气的迷宫，恍惚在而迷离。夜晚，坐在九龙坡上，又令人一点一点在花香下沉到梦里。
我看到，仿佛这漫天的花瓣变成了一个个穿着雪白衣服的少女，诱人，让人陶醉。伸手一抓，却扑了个空，抓在手中的却是一瓣洁白、娇俏的小李花，我闻着这淡淡的花香，心却飞的很远，很远。
忽然间觉得屁股有点疼，我惊醒过来，才发觉我已经坐得太久了，岩石已经对我提出的抗议，我爬上了一块更高的岩石，岩石在烈日的照射下，火辣辣地烫人，眼前是一片翠绿，远处也是一片翠绿，翠绿色的叶间夹杂着已成熟的果实。
这种果实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冰脆李。
我拿起相机，想把没完成的工作完成，便扔下了同事，走向了那一片李子林，我找了一棵果实浓密的，便停下了脚步，我想慢慢地走近，再慢慢地走些，生怕惊扰了它们，好让美的精彩在我的镜头里再现，可是风并没给我机会，一阵风吹来，把枝条吹的乱晃，我只好停下来，慢慢地舒了口气。
李子在阳光下铺着一层盐霜，在风中散发出淡淡的香味，让人馋涎欲滴。
我醉了，手便不知不觉伸向那些枝头上的果实。
“干什么？”我后面突兀地传来一个声音。
我回过头，同事在取笑我，一个老头在后面看着我。
我脸上现出不自然的表情，就像小偷偷了别人的钱包一样。
“掏吧，多着呢？”老头脸上洋溢着笑。
“谢谢了”我开始有点不好意思了。
“没事的”老头又说。
这个老头姓冯，名叫冯登忠，坪上村人，这片李子就是他家的，种下去已经五年了。
“抽支烟吧。”我递给老头一支烟。
老头便坐在一块石头上，和我以及同事聊起了天。
“家里几口人？”同事问。
“不多了，儿子都分出去了，就我和老伴”。
“种了几亩李子？”
“十多亩，就在这一片，叶子比较绿的都是，我年年都施肥的”老人指着我们面前的那一片李子树。
我往前面看去，的确，这片李子树是比别的长得好，碧绿碧绿的，果实密密实实地挂在枝头上，小树承受不了果实的压力，无力地卧倒在裸露的岩石上。
“今年能收多少斤？”我问。
“大概三千来斤吧”老头回过头来回答我。
“那要卖三千多元了？”我一脸的惊诧。
“前几天安顺的亲戚来了，准备给我一千五百元，我没有劳力掏，已经答应他了”。
“那你不是太吃亏了？”
　　“钱嘛，一个人找点”。老头笑笑，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我。
说话间，老头转身从树枝上摘下一大捧李子，送到了我们面前。
我嘴上谦虚着，手却急不可待地拿了几个，放在嘴里大嚼起来。
冰脆李在我的嘴里散发出阵阵的甜香。
我大嚼着冯老头的冰脆李，品味着冯老头丰收的味道，那种味道甜甜的。
要走的时候，我发现冯老头的眉头间泛着笑容。
离开了冯老头，嘴角还留着冯老头给我们的李子的味道，我和同事便上了坡，坡上还有一大片也是李子，同事是林业部门的，要实地看看冰脆李的长势。
其实我也更迫切地想到处看一看。
山路崎驱不平，我不时低头看着路，这条小路是一条古老的路，铺路石上留下一个个的小坑，是最原始的安织路，那就是长年累月走在上面的马帮留下来的，现在已经荒废了。人走在上面一定要留神，一不小心就会跌入路边的刺蓬里，长时间没人走了，路上便长满了阎王刺。
我一面走，一面想着上面那片岩山和那片李子。
　　阳光一点一点地西移，我看了看天，便加快了脚步，在一阵气喘声中，我终于跌跌撞撞地爬上了山的中央。
山上，碧绿一片，山下，也是碧绿一片，汇成了一个绿色的世界。
一个个的石头，从少得可怜的泥土里冒出来，一棵棵的李子，在少得可怜的土地里倔强地生长，那些枝头上的果实，便拼命地压着李树的枝丫，枝丫不堪重负，便楚楚可怜地伏在岩石尖上，像体弱的母亲背着壮实的婴儿，虽然步履艰难，脸上仍然浮出开心的笑。
阳光透过茂密树叶的缝隙，在岩石投下斑驳陆离的影子。在这炎热的夏天，像个忠实的卫士遮挡住了强烈的太阳光的炙烤和紫外线的照射。微风吹过，枝头的树叶轻轻颤动，仿佛身着绿纱的少女在向我点头微笑，枝头的李子，如少女头上的珠饰，圆润发亮。
我拿着照相机，不顾气还没喘匀，急匆匆地对准了一株果实丰盈的李子。
李子在我的镜头里笑着，像游荡在岩石上的精灵。
我瞅瞅没人，不知不觉再次把手伸向了那些可爱的精灵。
同事却在催促我下山了。
一时之间，我的脑海里涌现出许许多多的东西，一个个像老电影般从在我的眼前晃过，这就是阳光、岩石、冰脆李和一大群辛苦地在这片地里劳作的人们。
我看着这一大片李子园。想像着在春天来时，李花吐蕊绽放，而现在是夏天，丰盈的果子挂在枝头。
我又想到了另外一个村――和平村，坪上乡的两届李子花节就这那里举行，我仿佛听到《梦醉苗乡李花下》的歌声又响起来，粗旷的卢笙舞又跳起来，那块冰脆李之乡的招牌画在向路人微笑，坪上乡总面积12000余亩的冰脆李在向人们微笑。
阳光下，冰脆李在我眼前又幻化成一个个的小精灵，悄悄地飘向远方。
作者：彭志兴
单位：贵州省普定县坪上乡党政办公室
电话：13508534307  08538675246
电邮：pdpzx@126.com

楼兰

文章写得不错.

胜日寻芳

好！

瀚海流沙

流畅舒情的笔调，写出了山区李子树与种李人的风采。

许多句子很精彩，比如：“李子在我的镜头里笑着，像游荡在岩石上的精灵。 ”

热情讴歌了农村和农民的顽强生活精神。值得细读。

要是在文章的谋篇与剪材上能多花点功夫会更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