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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沅陵三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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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10 23:14:1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散文

沅陵三记

                                                                                                            少鸿

                            明月山传说

   2006年5月16日下午,我站在五强溪镇的码头上,向下游望了一眼,只望了一眼,就看到明月山静静地峙立在沅水拐弯处,头顶浅蓝色天空,身上披覆着绿树青藤,山顶寺庙隐约可见,山腰以下裸露出赭褐色的岩石,小巧玲珑,临水照影,仍是十七年前的模样。
   是的,十七年前我就在此眺望过明月山了,不过那时此地还叫麻伊洑,五强溪其实是上游十公里处的地名,因为那里建了一座著名的水电站,人们为了攀附其名,才改成了现在的名字。但我还是喜欢叫它麻伊洑,古色古香的,况且还点出了它的地理特征:洑,书面的意思是指水上的漩涡,而沅水边的人们则说,洑其实就是河转弯的地方。当然两种说法并不矛盾,河流一转弯便会有漩涡。那一年,我就是以麻伊洑为起点,乘机帆船溯沅而上,开始一个人的旅程的,所以,对心仪已久的明月山,我只是远远地眺望,还没有来得及登攀。
   而现在,我可以遂我的夙愿了。我登上旅游船,船头顺着我的目光笔直而去,将一匹巨大的绿绸一剪两开。河风扑面,清爽怡人,浪花溅上面颊,留下点点的凉意,而明月山,在马达声中渐渐地大了起来。
   对明月山的心仪,其实不仅仅因为它盆景般的优美形态,还因为一个流传已久的故事。据说若干年以前,有一张大木排在上游撞上了礁石,被洪水打了个稀烂,排上有一个三口之家,丈夫、妻子和年幼的儿子全部跌落在沅水汹涌的波涛里。妻子与儿子随波逐流,冲到了明月山下,被人救了起来,在山下的村子里落了脚,而丈夫却从此没了踪影。妻子不相信自己成了寡妇,每天都到河边去苦苦等待,还跑到山上的明月寺烧香叩头,求佛祖保佑丈夫平安回来。寡妇的痴心与虔诚使得庙里撞钟的和尚动了怜爱之心,便背着住持悄悄地给寡妇一些斋米,接济她们孤儿寡母的生活。慈悲为怀的住持也默许了和尚的行为。来来往往,久而久之,凡心不死的和尚便与寡妇相好起来,在享受着红尘情爱的同时,也帮着寡妇养大了她的儿子,更给明月山留下了一段风流佳话。
   船在山下抛了锚,导游领我上岸登山。只有一条小路上山,又窄又陡,弯来绕去的,不过还好,都是石板铺成的台阶,刚刚修整过。各种灌木掩蔽左右,每走几步,就有野花冷不丁地闪出,它们的五颜六色将小路点缀得生趣盎然。空气中流淌着河水、泥土、野花和腐叶的气息,令人陶醉。攀爬了一会,膝盖便有些发酸了,便不禁想,当年的寡妇每天爬上爬下,真够辛苦的了。或许,路上的每一块石板,都被她的汗水打湿过吧?
   到了山的上半部,遇到了一道深深的罅隙,约五六米宽,十几米深,一道石拱桥横架其上,将山路连接起来。如果没有桥,必须下到深沟里,再沿着对面石壁爬上去,才能到达山顶的明月寺。其实,当年的寡妇在很多年里都是这么爬的,只是后来儿子大了,懂事了,晓得母亲的心意了,为方便母亲上山烧香,特意请人修了这座桥,并取名顺母桥。所以,这座桥是这个故事的后半部。我走到桥头,抚着石碑上阴刻的桥名,仿佛摸着了这个故事本身,我感到了它粗砺坚硬的质地与无可争议的存在。
   继续往上爬,便到了一堵悬崖下。由于岩壁的内凹,悬崖下形成半个洞窟,干燥的地上有三个椭圆形的脸盆大小的石坑,导游介绍说,当地人叫分别叫它们盐凼、油凼与米凼。它们也有传说,一个传说是每天晚上,它们都会被盐、油和米填满,是神明送来给明月寺的和尚们用的,有一次,一个和尚嫌其份量不够,便擅自将三个凼挖大了一些,谁知得罪了神明,从此之后三个凼就空空如也了。还有一个传说,则与寡妇的故事联系了起来,说是和尚接济寡妇的食物其实都是从这里拿的,而这三个凼中的东西都是香客们的施舍,因为以前香客们的斋物都只能存放在此,不许直接送进寺院里去的。后一个传说显然更具真实性,这样看来,养育了寡妇与她儿子的不光是那个和尚,还有香客们的宽容与善意。
   山顶昔日的寺庙,早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被作为“革命”的对象而付之一炬,现在的明月寺建在原址上,简陋得令人失望。它不过是一幢普通的木屋,狭小且不去说,所谓的观音殿连门都没有,菩萨们也要像凡人一样忍受雨打风吹。好在有两个老人,抛弃了山下的日常生活,常年累月地厮守在此,打点有关事务,照顾着寺里的香火。我没有烧香,不是不虔诚,是没有这个习惯。我更感兴趣的是那个寡妇的故事,我询问了两位老人,他们也饶有兴致地做了补充——我发现,这个故事至少有三种不同的版本,所以它是如此的丰富多姿,与我在别处遇到的故事截然不同。我寺前寺后地转了几遍,试图找到那个故事的遗迹,当然不能如愿,可我并不气馁,我完全可以想象,寡妇与和尚的脚印布满四周,岩石上古老的苔藓聆听过他们的私语,而树林间吹过的风,就是他们爱的气息。
   夕阳西下,弯弯的沅水波光闪闪,明月山沐浴在金色的落照中。我沿着想象中的故事下山了。我从明月寺前的第一个台阶开始数数,我想知道当年那位寡妇上山来,到底要爬多少级台阶。我边走边数,感到自己正从那个故事中退出来。可是返回到顺母桥时,我觉得有必要透露这处故事的另一个结尾了。这个结尾出人意料,有些残酷,但它有更复杂的人性内涵,也许有助于认识人,认识我们自己。它说的是,那个孝顺的儿子修好了顺母桥,送了母亲的终之后,就将与母亲相好的和尚杀掉了,并且在桥上刻了一幅对联:修桥顺母意,杀僧报父仇。可谓爱憎分明。不过,我并没有在桥上找到这幅对联。也许,它只是刻在传说里吧。
  我下到山脚,台阶数是616级,我有可能数错,所以它只是我自己的数字。从台阶数可以看出,明月山并不高。你如果感兴趣,可以自己来数,只要你拾级而上,就会遇到那个几种结局共存的寡妇的传说,当然,你可以选择你喜欢的那种。

                            借母溪

   若干年前,这里山高林密,两顶轿子如同两只蜗牛,在细若牛绳的山道上蠕动。前头轿子的帘子不时地被轿内人掀起,露出一张忧郁的脸孔。这是一个官人,他来自永顺,携母去长沙府赴任,没想到路有这么难走。树枝和藤刺不时挂住轿子与轿夫的腿,让轿子打个趔趄,使轿夫铜色的腿杆流出鲜红的血。峡谷深不可测的幽静中,轿夫的喘息急促而粗重,汗水不仅浸透了他们的身体,还从他们颤抖的下巴上滴落下来,打在岩石上,噗噗有声。
   终于,轿夫们再也走不动了,他们放下轿子,倒在了路边。他们不知走了多远,更不知还有多远要走,他们已经精疲力竭,无法对付余下的路程,官人的酬劳再优厚,他们也不肯前行了。官人措手无策,举手加额瞻望前途,但见层峦迭嶂,森林莽莽,无情地阻断了他焦灼的目光。进退两难之际,官人心生一念,既然母亲身体孱弱,无法行走,何不将她暂时寄养在此呢?瞧这地方风景有多美,一道色彩斑斓的绝壁耸立西北,屏风般围出一个翠绿的山谷,山谷里有参天古木,也有茵茵绿草,鲜花盛开,锦鸡啼鸣,还有一条溪水潺潺流过,不正是一个颐养老人的天然去处吗?
   于是,官人花了一笔银子,在溪边的山坡上修了一幢小木屋,将老母亲安置好之后,就放心地到长沙府戴他的乌纱帽去了。官人之举被轿夫传开,这蛮荒之地便破天荒的有了一个自己的名字:寄母溪。然而,这还只是它最初的地名,没过几年,人们又叫它借母溪了。原因是,官人一走,就没有了音讯,独居深山的老母亲思儿心切,时常以泪洗脸。附近山上有一茅屋,住着一个孤零零的土家汉子,他看在眼里,怜在心中,要拜老母亲作自己的干娘,一来代替官人儿子尽孝道,二来自己和老母亲就都不会寂寞无助了。老母亲欣喜异常,却又顾虑重重,要是做官的儿子回来知道了,发起官人脾气来,那如何是好?土家汉子就说,这好办,就算我找他借了个母亲来行孝吧。他走了几十里地,从山下找来一个识字的先生签字作证,正经八百地打了张借条,交与老母亲保存。从此,土家汉子便与老母亲相依为命,恪尽孝道,直到老母亲百年之后。至于那个老母亲的亲生儿子,不知做官做到哪里去了,老母亲的坟头长出了小树,他都没有回来。
   若干年后,这里仍然山高林密,某种命定的机缘,诱使我钻进这片原始次森林,来到了借母溪。虽然借助于现代交通工具,但这一趟旅程并不轻松,我与一帮游伴先从常德坐车到五强溪电站,再乘快艇到沅陵县,住宿一晚,然后坐上一辆猎豹经酉水上的乌宿、高滩,再沿酉水的支流明溪溯流而上。其实,明溪也就是借母溪的下游。猎豹摇摇晃晃奔跑了三个小时,到了简易公路的尽头,一个叫陈家溪的地方,就只能弃车徒步了。所谓的路,只是草丛中山民们踩出的隐约的脚痕,只是溪流中省略号一般摆放的踏脚石。我们时而攀岩而行,时而涉溪而过,见识了溪底五色杂陈的卵石和水中树叶般飘动的鱼影,邂逅了高耸入云的楠木、银杏、岩栎和横倒在路边布满苔藓的朽木,听见了瀑布的喧哗和啄木鸟的叩问,闻到了清新空气中流动着的野花与蒿草的芬芳。无须像轿夫一样负重赶路,所以我们时走时停,尽情欣赏城里没有的风景。我与幽谷中的绿色深潭合影,跟草叶上的露珠亲密接触,给一条花纹精致的小水蛇照了个特写,还用一概细竹枝钓了一只大螃蟹,与它嬉戏一阵子又放它回了溪中的家。渴了就饮溪中水,累了就在树荫下的石头上小憩片刻,就这样走走玩玩,玩玩走走,二十里路走了五个半小时,夕阳西下时,拨开树枝一看,才知到了心仪已久的借母溪村。
   这个深藏不露秘而不宣的小村子注定是要碰亮我们的眼眸的。它静静地座落在峡谷中,两层或三层的吊脚楼飞檐翘角,屋顶蓝色炊烟无声地缭绕;屋旁树木掩映,零星的几丘水田刚刚插下秧苗,像是印上了绿色的网格;几头黄牛在溪畔甩尾吃草;一只大雄鸡带着一群母鸡和小鸡在路边刨食;在一片宁谧的气氛中,绕村而过的溪水低吟着一支唱了一万年的歌……而在村子后面那屏风似的山崖绝壁,呈现出变幻莫测的灰白色图形,如同一幅抽象派的油画,那是千万年以来从石灰岩中渗出的钙质水的杰作,是典型的岩溶地貌。
   我们借宿在村支书家,支书是个面容端庄而又不失清秀的中年妇女,非常能干,知道我们要来,早把食宿都安排好了。而她的婆婆是个年近八旬的老人,神情慈祥,身体健朗,见面就亲亲热热地拉起了家常。饭后我到村子里转了一圈,又碰到了几个鹤发童颜的老人,我总疑心,支书的婆婆,还有所有见到的村里的老婆婆,都是传说中寄居在此的官人的老母亲。
   第二天一早,我们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借母溪。我们不是轿夫,但我们要回到自己的生活里去,担当起自己的责任;我们也不是官人,没有母亲要寄,没有母亲可借,可也有孝道要行。那么借母溪,就将我对美的向往寄予你,将我的忧思借给你吧:造访你的人是越来越多了,但愿你有所接纳,也有所拒绝,可能只有这样,才能永葆你美丽的原始和原始的美丽。

                            凤凰山之签

   第一次到凤凰山是在1989年8月。
   那是一个忧心忡忡的夏天,我的大脑负担过重,植物神经发生了紊乱,每天夜里头晕目眩,难以成眠。不得已,我遵从医生的劝告,丢下了书本与笔,不读也不写任何文字,背起牛仔包,溯沅水而上,开始一个人的漂泊之旅。搭一艘机帆船,沿着荒凉河谷走了两天之后,我来到了沅陵县城,正如无产者可凭着《国际歌》找到自己的同志一样,凭着对文学的爱好,我去县文化馆找到了写小说的向本贵。在此之前,我和向本贵并不相识,只是都看过对方的小说。不需要更多的介绍,通报姓名之后,两只手紧紧一握,便构成了一见如故的画面。巧得很,向本贵正主持着县里的一个文学创作班,于是,他顺水推舟地安排了我的食宿,并且于次日叫上一个女作者小姚,一起陪我上了凤凰山。
   凤凰山在县城对面的沅水南岸,不高,也不起眼,不过树木茂盛,远远望去,绿蓬蓬的一团。三个人都不善言语,再加上那个夏天特有的压抑,登山的大部分时间里都沉默着,除非有必要,向本贵才以寥寥数语对凤凰山的某些掌故作蜻蜓点水的介绍。我的游兴不高,天气又炎热,思维混乱,心情浮躁,以至于他说到大名鼎鼎的张学良曾软禁在此近一年,我也懵懵懂懂,没太当一回事。直到走进凤凰寺里的观音殿,对慈眉善目的观音菩萨拜了三拜之后,心里才稍许沉静下来。这时小姚怂恿我们在观音面前抽个签,还说凤凰山的签是很灵验的。我并不信佛,此前也从未抽过签,命运从来就是个变幻莫测的东西,没有谁能先知先觉。但我是个随和的人,抽就抽吧,人们不是常说信则有,不信则无么,权当一个游戏。于是,双膝跪到蒲团上,捧起那个被信众摩挲得油光闪亮的签筒摇了几摇,让一支签掉到地上,再拾起交给待在一旁的尼姑。签是编了号的,尼姑说这是一支上上签,并根据号码查到了一首签诗,她将那张写着签诗的黄草纸给了我。签诗内有“蟾宫折桂”之句,尼姑进行了细致的解读,好好地恭贺了一番,我却没当一回事,我又不是进京赶考的秀才,即无蟾宫可进,又何来桂可折呢?我随随便便地将那张巴掌大小的黄纸塞进了裤兜。向本贵也抽到一支上上签,尼姑煞有介事地说,他的文运在北方,只要往北边发展,将来他会取得大成功。小姚是最后抽签的,也是神态最虔诚的,功德钱也是给得最多的,偏偏,她抽了一支下下签。尼姑念了一首意思模糊的签诗后,面无表情地告诉她,她这一辈子遇不到贵人,且文路不通,言下之意,她搞文学创作不可能成功。小姚强自镇定,脸却慢慢地白了,瘦弱苗条的身子还晃了几晃。小姚是一个乡供销社的营业员,为伺候文学,把职也辞掉了,她的小说在《北京文学》发表过,并且还得过一个奖,但是,总是写得多,发表得少,正处于一个创作不顺的苦闷期,在这个最需要精神支撑的关键时候,哪晓得菩萨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和向本贵连忙安慰她,说这只是一种游戏,不必当真的,不要信它。小姚嘴里说,我晓得当不得真呢,我要信才是傻瓜,可从她表情看,她已经成了傻瓜。这也怪不得,即使你是个真正的无神论者,也难以承受这种心理打击和情绪摧残。人毕竟太渺小,太无助,没有力量左右自己的命运,所以才祈求神明指点迷津。下山途中,小姚一直闷闷不乐,我和向本贵只好负起男人的责任,轮番对小姚进行语言按摩和精神抚慰。
   离开凤凰山,我告别了沅陵的文友,沿着沅水支流酉水继续流浪,大约十来天后,才回到沅水下游我寓居的桃源县城。年底,在我将凤凰山之行忘记得差不多的时候,突然得了一个由湖南作家协会颁发的不大不小的奖:湖南青年文学奖。此奖一年一评,一次只评一人,这不就是“蟾宫折桂”么?想来,凤凰山的签还真是有点灵。至于后来的后来,在向本贵身上,就更为灵验了,他不但走出了沅陵,他的小说在北京得了奖,还因此出了国,到美国玩了一趟,这不就是大成功么?惟一不太相符的倒是小姚,她并没文路不通,仰仗着自己的写作,她从深山沟里走到了城市,当了报社记者,她的作品不断见诸报刊,也算是成功的了。
   一个多月前,在沅水上游辰溪召开的一个笔会上,我遇到了小姚,便又提到凤凰山抽签之事。小姚神秘兮兮地告诉我,她之所以后来比较顺利,是因为到凤凰寺还过愿,圆过签了的。呵呵,原来如此,只要你对神明恭敬,也是可以疏通关节改变初衷的。这样看来,凤凰山的签还真是小觑不得哟!于是,散会之后,我特意途经沅陵,再次来到凤凰山,首先就到凤凰寺里烧了一把香,还了一个愿,算是对菩萨的感谢。不过,我没敢再抽签,我怕万一抽到一个下下签,把心情给败坏了,那又何必呢?坏运气要来就来吧,不如让我蒙在鼓里。烧完香,也就了却一个心愿,就有心情仔细地逛了一遍凤凰山。我参观了与凤凰寺相连的张学良居室,目睹了张学良既钓鱼又放鱼的养生池,还见到了为了保卫他也为了软禁他而修在山头上的碉堡。虽然有红颜知已赵四小姐的陪伴,既失去部队又失去自由的少帅在此的生活无疑是寂寞而孤独的,他也许想有某种改变吧?于是某天,他化装成一个老板,到沅陵街上去闲逛,不料一个旧部突然出现,对他啪地一个军礼,叫声少帅,泪如泉涌。身份由此暴露,被特务汇报上去,他便又一次被转移,向西,向西,去向遥远的贵州,去向自己尚不可知的归宿。我禁不住猜想,少帅说不准是在凤凰寺里抽了签才有此举,他是在按照菩萨的指点和命运的昭示行事吧?
   十三天前,我又陪一帮朋友来沅陵采风。既来沅陵,凤凰山是不能不去的,凤凰寺是不能不进的,菩萨也是不能不拜的。朋友中有位身体虚弱而仁心笃厚的贺大姐,早早地就准备了可观的功德钱,烧香、下跪、闭眼、许愿、作揖、嗑头一丝不苟,而最后的节目,自然又是打卦抽签。这一次,我们算是开了眼界了,居然,她抽到的签诗里有“官至副省级”的句子!不禁哑然失笑,看来,世俗的尘雾无所不入,官本位的观念竟渗透到佛门圣地来了,也是与时俱进的表现吧。细细一想,也不奇怪,这就是中国特色嘛。只不过,如此一来,那些刻有宗教符号的竹签,人情味有了,人间烟火味有了,神圣味却没了。它不再显得那么神秘,它一不神秘,就跟俗物差不多了。
   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来凤凰山,但即使来,我是不会再抽签了,哪里的签都不会抽了。
                                                                            2006.5.30
发表于 2006-10-11 13:29:56 | 显示全部楼层
先提上去。晚上回来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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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11 17:07:32 | 显示全部楼层
营造意境、氛围,是神的一种。同意水菊编辑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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