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望着雨窗,透过一层薄薄的纱,一阵阵恐惧感印在雨窗上。我眷恋着故乡。我一直想,祖国怎么了,还好吗?我一边想,一边拿起旁边的报纸,看到——“我军阀屠杀华人很过瘾。”我一时耐不住寂寞,再看看图片,一股酸涩涌上心头,不禁潸然泪下。我正用手拭干眼泪时,被旁边的长官看见了。 “野瑞君!你怎么了?有什么值得你流泪?难道你是间谍吗?”
我用轻蔑地跟他说:“不是,我不是间谍,只是我不喜欢战争,战争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利益。”这句话正好掩住了长官,可我就以为自己了不起。
后来几个月,我辞掉了工作,又回到我的小山村。望着蒙蒙的天空,恨与愁交相辉映,难以言表,一股鲜血涌进我颓唐的心狭隘的屋子容不下我的冲动。
8月中旬,我走出乡村,来到东京的某一街道上,会见我的好朋友。我与同胞好友约定在一座小桥边的樱花树下。也许是夏天吧,我穿着腰带长褂,脚穿一双长木屐,掀起袖子,露出黝黑锃亮的双臂,早早来到樱花树下。在这颇受青睐的樱花树下,竟是一片萧索之地。这里很少人经过,静谧的很,暮霭下更是盈满了一层阴影。
“航一!航一!”我的好朋友欣然地拿着一张报纸看见我就呐喊。“木村君!”我诧异地看着他说,“你怎么才来?”“不要叫我木村君啦!我们不是日本人,我们是中国人!我们之间就别再叫日本名字了。你叫回我阿荀,我叫回你小野吧!——呀,对了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胜利了——”“我们什么胜利了?”他喘息地对我说:“我们打败日本了!” 我听到这句话,觉得原来没有盎然生机的地方,却飘来了阵阵的樱花香。
“我还要介绍你一个朋友,他也是中国人,只是他很早来到日本,日语说得比我还好,他叫福原先生,他会帮助我们的。”阿荀说。
我听罢:“这好……”突然,我的说话声被震耳欲聋的声音打断了。一群游行反抗的人从街道上不知觉的出来了。我们警惕地站在一边,生怕出了什么事,事情一下子变得盘根错节。而阿荀吓得报纸也丢到地下了。
但一群人走在我们身旁时,一个像军官一样的日本人把我们抓起审问道:“你们俩是谁?,怎么在这里?”军官看到地下的报纸,好像明白了什么,大声呵斥:“你们为什么不游行?”“因为我们是中国人,不游行。”我得意、口直心快地说。
“间谍!间谍!”军官听罢,更加愤怒,把我狠狠地打了一个耳光,还把我抓起来,但没有杀我,因为中国胜利了,但不敢杀我,他是不敢杀我的。
一群人游行了整个东京街,似乎反抗中国,不满中国,但毕竟中国胜利了。他们把我捆起来,关在一个狱子里,似乎不想杀我,但想折磨我。他们用鞭子和板子鞭笞我,说他们最菲薄的是中国人。他们打到我皮开肉绽,越看我越讨厌。我痛苦地呐喊,不一会儿就把我打昏了,他们把我拖到冷冻室,慢慢折磨我,但没有杀我。 寂静的东京街,在风的带动下,飘来了一个响亮的音符——那是小鸟的歌声。现在,每一条街上,都有许多中国军人,来保护当地华人,难怪他们没有杀我。阿荀找到了福原先生,福原先生是一位很大的官,他帮助中国军人,因为他也是中国人。
福原先生找到抓起我的军官道:“你把野瑞君关在哪?难道你不想活了吗?”那位军官神色茫然,嘴里翕动:“他,我把他……”福原先生以为把我杀了,狠狠地抽军官一个耳光,说:“这个官你别做了,等死吧!”“福原先生,他,他在冷冻室。”听罢,福原先生急忙赶到冷冻室,他见到我上身赤膊,露出累累的伤痕,还瑟瑟发抖的样子。他赶紧帮我披上衣服,搀扶我,背我出去看医生,还悉心照料我。
后来,我醒了,看到福原先生,顿时我徒增了几分惶恐:“你是?”我听到他用地道的日语说:“我是福原君,阿荀的好朋友,你应该认识阿荀的。其实我也是中国人,只是会说流利的日语。之前是我救了你。”
我说声“哎哟,痛!”他见我脸色苍白,又赶紧跟我说:“我把你和阿荀送回中国,我也回去,因为我们都是中国人。”听罢,我顿时觉得绝处逢生。我瘦削的脸上增添了几许希望。 第三天,我们早早搭上轮船,回到久违的中国,我们诀别了那个有樱花天堂的地方,那个地方随着轮船的驶向消逝的无影无终。我们把青春和激情挥洒在祖国,讴歌着大地的希冀,东方的太阳落下了。
这时,正当我们欣然时,有几艘船在后面追着我们,我以为是自己人。可是一看竟是拦截我们的日本军官,似乎想要赶尽杀绝。不远处,一块广袤的土地呈现在我们面前。远处,看着天空海鸥飞舞的身影,在风中飞旋翱翔,像飘逸的雪花。偶尔,有一片云悠悠地与海鸥共舞。那儿才是个好地方。
我不知道自己多少岁,我再也看不到太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