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言凉语之四 情感或遐思

蓝色枫叶

　　今夜，我聆听着一种宗教的旋律，一遍遍拷问自我——我曾是谁，我现是谁？曾经那个稚真的孩童、懵懂的少年、孤傲的青年，与此时此刻这个双鬓挂霜、恼绪缠心、情智混沌的人，可是同一介生命？我身上还有多少细胞未被岁月涤洗而去？还有多少信念未被年轮旋切而弃？还有多少本性未被人伦搡搓干净？夜籁俱寂，无声无息。

　　家，不只是宅院、不只是门户、不只是床铺、不只是锅灶、不只是橱柜。家是情缘和血脉的储蓄、集结、交融和传继，它可能只是一个女人操劳的身影，不管你叫她祖母、母亲还是妻子，也或是一个男人坚实的脊梁，无论你叫他祖父、爹爹还是夫君。在光阴镌刻的年轮碾压的岁月中，只要情在，家就在，即使茅屋草棚、无谓豪宅大屋、不怕风雨前程、何惧山水一路。家里有正气，满族皆义士，家里有爱心，满庭皆仁厚，家里有诚信，满门皆富贵，家里有书香，世代出英才。反之，家有戾气，福寿皆损，家有病气，难有康泰，家有邪气，晦涩度日。这世界就是这么简单，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修身、齐家、治国、安天下，都需要有一个起点、一个平台、一种胸怀，起点是真情、平台是老家、胸怀是成长的阅历。家和万事兴，古今中外，莫不如此。

　　你有财位不等于你拥有一切，你陷贫困不等于你一无所有。不依世俗成败论英雄，也不酸腐于健康生死之极端，只说时间、只说梦呓，在百年之长、梦呓之短，你如何用万贯家财买一寸光阴？你怎样靠颐指气使叫人梦中叩拜？当然穷困是命是运应分清——生于富家却败家、长于权门而失德，与输在起跑线上却不甘自轻、窘于祖辈拖累而不屈志，不可相提并论。人之贵，贵于立，站着的灵魂永远高于镶钻的宝座。

　　在风险较大、祸福难料的特殊情况下，女人让男人拿主意，大多是因她为感到胆怯犹疑，需要有人分担选择的压力和后果，替她担当。而同样条件下，男人让女人帮拿主意，并非是他自己彻底无主，而是希望女人再给他已决断的心意中添一丝勇气、一分鼓励，而非转嫁责难。日常生活中的凡俗小事，男女之间的商榷，其状态与前述几乎相反。

　　冬夜，天星稀疏，心情不妥的间隙，总习惯踱步阳台，抬头定睛，平息注望，有一刹那忽然发现，那每一颗，都像悬着的心。都说我们每个人都有一颗属于自己的星，引领和照耀着我们的命运和行程，可是，我们为何无法与它对话和互动？是的，就在那一刹那，我似乎触碰到了我与它的维系——都是尘埃，兴衰同在。

　　几千年的那个异常明媚的清晨，那爷孙俩推开柴门，兴冲冲地踏上了蹒跚小道。爷爷的肩上挑着木桶，一只手里提着铁锹，另一只手握着一株幼苗，孙儿的小手轻轻攥着幼苗细弱的枝叶，他想帮爷爷分担。刚出村口孙儿就撒开了小手、蹦蹦跳跳地追着蝴蝶跑远了。山清水秀的半山坡上，爷爷挖好了土坑，孙儿才意兴阑珊地跑回到爷爷跟前，与爷爷一起栽下了那棵公孙树。却不料，一晃几千年轮，那棵银杏树依旧形神矍铄，树伞美若华盖，铺展开来不下十几丈。“七搂八扎一媳妇”，苍干虬枝纪沧桑。树下，你仿佛还能听到那爷孙俩不乏童趣的对话、刘勰酒后放情的歌吟、赶考秀才树下朗朗的读书声。莒帮廓西，浮来山麓，那棵阅尽千年风雨、目睹百代人伦的公孙树，一如见证尘世变迁的尊者，一岁岁、一年年恪守着孙儿对爷爷的承诺：日月映照，血脉继续，华夏风骨，永不萎靡。

　　冬夜，天星稀疏，心情不妥的间隙，总习惯踱步阳台，抬头定睛，平息注望，有一刹那忽然发现，那每一颗，都像悬着的心。都说我们每个人都有一颗属于自己的星，引领和照耀着我们的命运和行程，可是，我们为何无法与它对话和互动？是的，就在那一刹那，我似乎触碰到了我与它的维系——都是尘埃，兴衰同在。

　　所谓生活，其实就那么几个点、那么几个圈，那么些个人，岁岁年年倒腾来去，爱恨情仇躲不开，酸甜苦辣尝不尽，悲欢离合皆故事，生老病死过一生。天涯缈缈，与你无关，海角遥迢，跟你何干？记着你、念着你、疼着你、爱着你、盼着你的，其实没有几个人，而恨着你、妒着你、咒着你的人，更是稀少。你不过是草木之人、岸摊之沙、风中粒埃，以千年一度，多你不多少你不少。春来发几枝，秋至随霜枯，一茬茬、一代代，周而复始，不过如此。

　　找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让自己完全解脱出奔波的世俗，彻底放态于心灵的慵懒。或抬起下巴以四十五度角看云望天，或依仰木椅读一篇语境闲散的文言。这尘世太匆忙、太浮躁、太贪婪，什么都不愿放弃的人伦，必然失去生命的本意，直至陌忘快乐其实就是自如的思念。做个纯净、质朴和慈善的人吧，如果你已吃饱穿暖，亲近祥和的情态吧，放慢追逐的脚步，撒开紧攥的渴盼，去仔细经验岁月的冷暖。城市与田园、海滩与群山，只是这颗星球上不停变迁的自然，假如你远离抢夺和侵占，你的世界就会明透而静安。

　　深邃的红尘，我不做一株孤单的云竹，也不做一个流浪的旅人，我只愿成为思念的翅膀、斑斓的夜色、快乐的季风和宁静的期待。在注定要与你相遇的时间行迹上，我恪守着自己的姿态、自己的颜色、自己的品性，直到邂逅的温度，酥溶我坚厚的矜持和执着的冷漠。醉红的晚霞与骄艳的晨曦，都不曾让我幻变最是刻薄的远瞻，当漫天的梦呓如仲春的柳絮遮蔽了笃信的目光，当都市与乡村的阡陌被嘈杂的挣扎堵断，我惟有面向心壁，一遍遍默念深刻的诺言，缘生一刹，寻觅千年。

　　妙言巧句叩心动，静思冥想入境远。凡俗肉身安好时，灵性一闪意无边。尘世嘈杂无处躲，花前月下寻恬然。人伦浮躁别随行，冷眼旁观自清涟。内修静寂敛魂魄，不堕贪奢忘本源。时空刹那生途尽，万种芳华浮云烟。

　　忽然为生命感到一阵彻骨的苍凉，也猛地对朝霞有了别样的释解——黎明到来时，未必全是温暖的意蕴，因为那一刻，再美的梦也会飘零和散碎，甚至什么都不曾记得。我不止一次问过自己：在肉身之上，到底是梦中的自己快乐，还是梦外的际遇愉悦？但我却一直无法回答自己，却一直在二者之间半梦半醒地活着。

　　情，心之涟漪也。很是玄妙，很是叵测。或许它并非只是人类的专有禀赋，其它生灵也不乏姿态。情，既是天然的基因和灵性，又是后天的厮磨与引动；既是可见可感的状态，又是难以捉摸、疏忽来去的莫名；既是人与人、人与自然、我与我的思绪互动、静蕴，又是记忆与未竟的期待。情，只存在于鲜活的光阴里，只延续在珍惜的胸怀中，只牵连在相遇的长路上。有情人恼苦，有情人也快乐，有情人寂寞，有情人也喜悦。人因为有情而高贵，但人也因为有情而痴狂。情如水，既能载舟也能覆舟，情如双刃剑，既能披荆斩棘也能割杀自己和亲缘。在人世情缘交织缠绵的境界，无论用情、伤情还是离情、寡情，都要把握度量。尘世万里，绝情者极为罕见，他们已超越人情世故，活在别界了。

　　窗外，暖阳晴照，只惜不很清晰。近年以来，已少见水洗过的，那种清澈的光线。幸好，我渐渐学会不被气象影响心情。拉开窗帘，融进明亮的早晨，深呼吸，向着楼宇和尘埃，也不能遮蔽的地平线，默默寄语：远方，也要快乐，心境宽裕。

　　邻居李伯家二姐见我微信短语，问我：你不跟我家老父做邻居了？那以后就遇到得就少了。我随即回话：总有一些人，有一些日子，我们必然会渐渐见得少了，直至再也见不到。言毕忽然就自己伤感了——红尘无涯，缘聚缘散，无论多么亲近、多么仇恨的，后来不都烟雨飘渺无觅处啊？那一刻，耳畔仿佛响起了蔡幸娟的那首《问情》：爱到不能爱，聚到终须散，繁华过后成一梦啊。红尘一笑，和你共徘徊……

　　一友刚从某大都市归来，迫不及待地又赶早去了海边，迎着初生的晨光，他心里不禁感慨：这里的空气真好，这里的天穹真澄净。后来他把这句心语告诉了我，而我也不由被他的这份情绪惹动心思：都说大城市好，医疗资源丰富、教育层级超拔、权力高悬、财富聚集，但如果没有晴丽的天空、芬芳的气息、健康的环境、舒畅的自然、广袤的庄稼和贴心的爱人，那一切都是梦里的泡影、虚幻的迷离、透支的岁月。让人能够安闲自如、从容康泰地生活着的地域，才是最好的居留。生只几万个昼夜，来于自然归于自然，何必要在拥堵和喧嚣中抢夺快感？假如可以选择，何不悠然于靠近山水田园的小城小镇，尽享人间真滋味？

　　某微博平台，总会每天提醒用户察看“去年今日”。而用户我也总习惯去看：那时情绪，令人感喟。岁月虽悄然无声，可我们却能借用某种载体或形式，留下细微的痕迹，不管是情感宣泄还是理性识别。光阴的行程上，有人越活越庸俗浅薄，而有人却越活越仁厚深沉，缘何？相信有心人自会得出一个恰当的研判。

　　两性之间，最美的表情是羞涩，它那么纯净、真实、自然。可许多人不懂得珍惜那份青涩，甚至急切地想早点摆脱那份稚真，奔向成熟、世故、老辣。生命就是样一种充满遗憾、悔忆的情态，总是觉悟迟来追已晚。

　　用我一个人的秋伤，唤起那些久远的回忆，别在乎憔悴的理由，我只不过是年轮深处，被淡愁描出的又一道皱纹。不要驻留你轻盈的脚步，因为春天很远，你需要期望的火焰取暖，方能度过那个孤独寒冷的冬天。南风再起的日子，请迎着明丽的朝霞，给自己一个笑脸，我能看得见你的幸福，因为我们都不愿面向朗天，隐瞒那双直达心灵的眼。

　　不管懂或不懂，无论期不期待，爱就是那样一种存在。若一种能量，如阳光一样，温暖且光亮。爱是一切美丽和善好、仁厚和觉醒的源头，凭着对爱的敬惜、信仰及追问，红尘一路，不畏风雨。其实人世间，大多并不懂爱的本义、爱的真谛、爱的沉实，只以为爱就是喜欢、惦挂、疼惜和温暖，而却不知爱也还有更多形式：冷漠、远离、坎坷和折磨。爱是难以承受之轻，爱是无法负载之重，爱到无我是成全。

　　清晨你坐在惺忪的曙光里，听尘世又开始纠缠一天的故事。揉一揉干涩僵硬的眼皮，你竟然刹那就忘记了昨夜大串的梦呓，而这并非刻意，约是你的心灵从不愿留恋另一隅的悲喜。吹开漂浮在水杯上的茶叶，你大口品啜浓苦的滋味，那一刻的光景，你是谁的谁？

　　以冬日最是明媚的阳光，问候最是美丽的心灵，如果寒季的凝重不允许沸腾热情，请允许清冷的风为遥远的惦念，送去一缕纯净的驿动。相逢在有梦有泪也有笑容的尘世，每一个邂逅的缘分，都值得格外珍重。永远有多远？昼夜不息，漫漫世代，芸芸众生。

　　坐在阳台的一隅，眺送夕阳隐入地平线那端，那些等待晨光的境界，定然有梦渐渐醒来。世界有多大？其实早已不是无垠的猜想，如果有一天人们有能力凭着个体的心愿，一直追着阿波罗的战车驰骋的行迹，绕着这个星球转一个昼夜，就会对这个狭窄的尘世有个清晰的直觉——我们都在这里：山水、沟壑、沙漠、森林，我们只是些散落在丘陵、平原上的生命，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却不知这个星球的每一次抖动、这个星球之外的每个不速之客，都会扰乱我们平静的繁衍、寂寞的情怀和狂妄的梦想。而我们自己也是不安份的，每一天每一夜都有人祸伤及无辜、有辜的群众，人为划隔的种族、国度、地域、信仰，让蒙昧的族群战战兢兢、抓耳挠腮，让虚伪的文明左右摇摆、语无伦次。大家不过是一群穿着衣装遮蔽羞怯、维系体温的裸猿，我们只有这样一处宽容的所在，收留了那久远的年代在宇宙穹空中一簇流浪太久的尘埃。我们为何不珍惜共同的记忆、智慧和生机呢？直到我们有能力再次启程，或追根溯源，或探问新天。天色沉暗的一刻，路灯霎时亮起，今夜，梦魇依然还会造访人间，那是一种遥远的启迪，还是固执的记忆，抑或那只是上苍在我们的基因里种植的灵气。下一个早晨，黎明又要唤醒意识，看似平常，却都是奇迹，每个人都要用心惜之。

　　善待别人有时真的就是在善待自己，因为你不知哪块云彩会下雨，这话并非基于功利性思考而得出的结论，正好相反，非功利性善待才可成为称为“善”待，那是源于性情柔软的选择和言行。善待也包括植物、动物和水土，及自然界的一切。当然善待也不是盲目的，因为善待者绝不是傻子。

　　站在时尚的高端，你才能看清欲望的起点。其实这世界很简单，但却未必就是一个卯一个榫。如同色彩斑斓的孔雀，美丽只是表象，进化的初衷却是炫耀，炫耀的目的终归繁衍。今天的人类已不需要为了繁衍而扮妆和隐藏，而是径直奔向了欲望——性、财富和享受。在走向灭亡之前，任何细节的变化都通向挣扎，昙花一现的生命个体与前途未卜的人类整体，也许殊途同归，也许各有轨迹。

　　又是晴丽冬晨，却是冷冽侵肤。岁至此境，常见厚衣胄裹，万般消停。大自然可以让众多生灵蛰伏眠梦，却一直无法安顿喧沸的人心。无论你是清心寡欲，还是竭力求达，难免炎凉遍尝，幸好时间之末，皆了然。

　　女人，且别奢望做男人掌中的宝，因为他一旦松手你就不知跌落何处；女人，应做男人心头上的肉，每碰一下都会痛不欲生，更毋用说切掉了。当然，女人最好做自己的主人，在任何类型的男人面前都是平等、自立与温和的，只许可爱之人亲近，不允可恶之人觊觎，来去自如冷热立现。不管时代、世道、生态进入何种情势，女人，只有凭着敏锐的智心、自主的热望和独活的能力，才能把握生命的趋向，才能惬意地游山戏水，才能动静由心朝夕随情。女人，若是既不自知又不识人，恼苦一世无人能拯，这符合“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辩证法，更没脱出“你自己不勇敢没人替你坚强”的谶语定义。在个体意识日渐觉醒的年代，女人，必须重新确定自己身在何处、心在哪里、情归何方。

　　血本江水染秋意，肉骨曾是岩土塑，魂魄如似风云会，心智霜天竟始初。夜阑听聆梦花醉，诸神万变皆虚无。尘世原本空荒界，人气袭来画浮图。苍穹极远唤吾类，遥遥刹那落寂古。琴音袅袅月下客，弹拨一曲亦超度。

　　忽然一闪念：那些神话传说中忌讳莫深的禁地，根据宗教文本揣测的所谓凑齐密码也不敢释放的禁锢封锁的恶鬼邪神，也许并不是人格化的东西，而可能是远古时期的某种病菌或核辐射之类的物品的埋藏地。所以，现代人开展科学探险、理性求索此类线索时，切要十分小心。

　　我们每个人都要学会娱乐自己，包括自嘲。不可小看幽默感，它标志着一个人敏思自信、心态豁达及生性乐观。矜持若是常态，做人必然拘谨；端庄成了习惯，定会拒人千里；人前背后阴阳两面，性格往往隐晦乖张、令人生疑和警惕。阳光下也有阴影，笑面内未必坦然。只有幽默，才是愉悦自我、透亮心灵、消解僵持的上佳方式。幽默感是人际关系的润滑剂，是一个族群的宽松生态。但并非人人皆可习成这种能力，需要不断地锤炼性情、丰沛内涵、储厚阅历，方可渐渐养成，绝非一日之功、一挥而就。正因如此，常见有人不以为然、敬谢不敏，且最终放弃。

　　叶子最终无法拒绝那阵狂风的邀约，毅然松开了千年虬枝的紧握，带着跨越夏秋的梦憬，向着暮光明亮的地平线飘然而去......它没能跟得上夕阳西落的速度，夜色下它乘着明月的光辉，与浓重的雾气一起浮沉——它似乎听到了一阵阵的呢喃，也听到了隐约的呼喊，它知道那是人间的梦呓，那是陷入泥淖的伙伴。它也知道自己飞不太远，可它绝不愿意自己像一张废弃的纸巾一样，滑入垃圾池里任人打碎搅拌，它期望飞过天涯、飘过海角，到达它无法想象的最远——那里没有春夏秋冬，没有昼夜轮换，更没有距离和时间，一切都进入静止或永恒的状态。它飘啊飘、飞啊飞，如是一位风雨无阻的行脚僧，恰似一去无悔的探险者，仿若义不回头的刺客。又是一个暮晚，叶子被一根枯枝拦住了去路，那是野营者架起的一堆篝火，熊熊火苗舔噬着它细弱的纹脉，如同识读它的心思，灼烫的感觉让它觉得十分痛快——它忽然禅悟：原来那个遥远的境界就在这里，静止与永恒不过如此——放弃自我，归于涅槃，则万般具寂。

　　蓝对红说：梦境里有你吗？红对蓝说：回忆中有你吗？风对雨说：太阳上有你吗？雨对风说：树根下有你吗？生对死说：还会再见吗？死对生说：此生了断吧。老者对孩童说：别急着长大啊！孩童对老者说：您的皱纹是笑容吗？白云对河流说：你知道前方就是峭壁吗？河流对白云说：安静的冰川才是故乡。天空对大地说：悬空才是真理啊！大地对天空说：凝固是逆向的膨胀呀。我想对你说：它们都在我们的思想里。你对我说：我们都在它们的怀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