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9日副刊《坚韧的爷爷》等

东方远见

坚韧的爷爷
郭士金

　　端午节这天，正好是爷爷90岁生日，从九点起，爷爷就端坐在八仙桌上首，滔滔不绝地给孙子重孙子们讲述他年轻时候在战场上的事情，尤其说到他带着13个人一夜连端三个日本炮楼事情时，更是眉飞色舞。
　　过完生日没几天，爷爷就住进了老干病房，我们这才知道，早在一月前老干部局组织的例行体检时，爷爷知道自己得了癌症。爷爷一直瞒着家人。
　　那天我在医院陪夜，试探着问爷爷，你是离休老干部，实报实销，怎么不去大医院看病了呢？爷爷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我这把年纪，就是把病治好了又能多活几年，花那么些钱，不值了！
　　爷爷只在县医院住了20来天，就坚持办了出院手续。刚从医院回来的个把月，爷爷的生活起居一直坚持自己料理，每天除了定期打开收音机听听地方戏，就是跟我们说他儿时和战争年代的事情，甚至还亲自去侍弄院子里的花草，晚上上床前，总让在他的枕头边放一个大口瓶子，每次咳嗽过后，都把痰吐进大口瓶子里……
　　我最后一次去陪侍爷爷的晚上，爷爷的身子已瘀肿得像沾着淤泥的莲藕。我很担心稍不介意碰一下，极有可能挑破皮肤，流出血水。即便如此，爷爷的神情，竟始终保持着平静、祥和……像往常一样，爷爷坐在高扶手木椅上看新闻联播，看着看着，脑门上豆大汗珠直往下滚。我轻声问他是不是很疼，爷爷点点头，跟着又摇摇着。
　　我又问要不要请医生过来看看，爷爷还是摇摇头。我给爷爷擦汗的时候，爷爷双手用力抓着椅子的扶手，浑身打颤。我扶着爷爷的手说，你要是实在疼得难受你就哼出来吧。爷爷吃力地说，打小日本的时候，我们班十一个人，个个都挨过小日本的刺刀吃过小日本的子弹，可我们没一人叫过疼，也从没人哼哼过。我现在这点疼痛，要比打小日本时负伤的疼痛好多了。
　　我急了，说你这是在家里呀。你不要这么挺着，哼几声打打叉，疼痛会好一点的。爷爷仍是摇头，摇着摇着，嘴里的假牙竟脱落出来。
　　爷爷用他的坚强为我树了榜样，我也不想在爷爷面前显得脆弱，可在我给爷爷清洗假牙时，还是流出了我对爷爷的敬佩和心疼的泪水。
　　爷爷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冲我笑笑，说我……想……休息……
　　爷爷的状态和话语，其实是暗示他的生命线即将结束了。
　　上床上前，爷爷颤抖地手指指一张木箱子，说要是在夜里出现情况，你就到隔壁请保姆阿姨。你们两人先把我衣服穿好就行，天亮后再告诉别人……
　　爷爷那一夜睡得很安稳，早晨我离开时，爷爷还跟我打了招呼，可当晚就过世了。爷爷的后事办得简朴、简洁，没搞遗体告别仪式，没开追悼会，连自己的骨灰，也都分洒到他曾经战斗和工作过的地方了。
　　从生病到过世，爷爷从来没对生命流露过贪婪之心，从来没因病痛折磨流露出痛苦之情，更没对死亡，流露出恐惧之色，他的坚韧、刚毅，让我和所有家人叹服，更让我们为拥有这样一位爷爷感到幸福和自豪！
　　(郭士金：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编辑职称)
唱支乡歌给你听
汪国玖

　　头枕青莲岗的珠宝，耳听废黄河的波涛……
　　这就是我们宋集乡的乡歌。
　　宋集乡是淮安区的“北大门”，“北大门”本是个穷地方。地是低洼的盐碱地：青蛙撒泡尿，庄稼就淹了；春天白如霜，夏天水茫茫，小船撑到门槛上。人是穷人：住破草房，穿破衣裳，逢到春天就逃荒……
　　宋集乡北接涟水城，临近淮安市涟水机场，具有5000年历史的青莲岗文化的发源地在其境内，234和235省道纵横其间，它文明古老，交通便捷，是个美丽而具有独特风貌的好地方。
　　废黄河环绕宋集乡37华里。以前是37华里风沙，一眼望不到头的荒凉，如今是37华里绿色长城，怡情养眼的天然氧吧。望之蔚然而深秀，身临心醉而神迷——那是何等靓丽的风景线呀！
　　当年的渡口上大桥飞架，一座比一座雄伟；寸草不长的河滩上高楼林立，一幢比一幢壮观。一个个新建成的住宅区，不仅被本乡的富裕户相中，还把涟水城里和城外百里外的人吸引来落户安家。于是，废黄河畔便有了个新型的桥头集镇。
　　好个桥头集镇。白天车水马龙，夜晚灯火璀璨，酒店客满，商旅盈门，满目繁华，难分城乡……端的是“北大门”的小北京！
　　沿235省道向南二里许，便是“北大门”的工业集中区，全乡大部分企业都荟萃于此。200亩土地上耸起5万平方米标准化厂房——那是蓝天白云下的又一道风景，是绿野上的一幅图画，是宋集乡人的希望和骄傲。十年河东转河西，穷困的“北大门”终于有了自己的工业！上千名工人都是附近的村民，他们是宋集乡农民中的首批上班族，每天骑着崭新的电动车，出入厂房，穿行乡路，去天南海北漂泊打工已不再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再向南三四里，便是万亩高效农业产业园区。占地八百多亩的“恒美花卉”和占地二百多亩的“黄道成花卉”分布省道两侧，其间道路纵横，田块井然，除了短暂的寒天冷日，数十种花木花繁叶茂，绿意盎然。省道西侧、高家巷前面的三百多亩土地是一个种田大户经营的蔬菜基地，平时是绿茵茵的菜海，收获时便见菜岭菜山。塑料大棚远望如云，瓜荚茄菜应有尽有。东侧的垂钓休闲中心和西侧的畜禽养殖场，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建中……
　　最显眼、最诱人的是陈庄的90亩葡萄园。那椭圆形的提子，也称美国葡萄，果脆，个大，酸甜适口，不仅有补气血、益肝肾、生津液、强筋骨等功效，还是解暑的美食。葡萄虽然并不少见，但以前见到的只是一棵一棵的。大雨过后，你到我们宋集乡的葡萄园来瞧吧！那一球球、一串串的葡萄，就同汪曾棋老先生笔下的葡萄一样：白的像白玛瑙，红的像红宝石，紫的像紫水晶，黑的像黑玉……真是饱满，挺括，不吃就要流口水了！葡萄园里的陈锋老板慷慨得不得了，只要有人光临，不用掏钱，他就会送几串，你不吃也得吃！
　　宋集乡的西南角是兔子不拉屎的三里墩。“三里墩”是旧称，以前，这里曾是“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如今的三里墩是堂堂的三里村。一个不足五百户的小村竟然办了门窗厂、手套厂、化纤厂和铝制品厂4个厂；一百三十多亩的花卉基地上除了多种花卉，还有好多风景树，花朵从春开到秋，树苗一年青到头；一盏盏路灯排列成行，交错成网，一到夜晚，从远处看，既像夜明珠，又像天上落下的星星，把乡村的美景衬托得更加温馨，更加宁静。
　　占地一1500平方米的村部里除了办公室和会议室，还有卫生室、图书室和老年活动中心。休闲广场虽不算大，却是全村人的乐园。每当“夜明珠”放光时，广场上的人就满了。有人在键身器材旁锻炼，有人在跳舞散步，有人在谈心谈情……
　　还用再列举吗？由于特殊区位和人文资源，宋集乡已被淮安区确定为重点建设的乡镇之一，并作为以生态农业为主要特色的乡镇优先发展。宋集人并不因已获得“工业经济先进集体”和“绿色乡镇”等光荣称号而陶醉，他们还想天蓝想地绿想水清，他们怀里还揣着个更加美好的宋集梦。
　　因为那个梦——讲究卫生爱护环境的人多了，乱抛脏物破坏生态的现象少了，垃圾箱倒了有人扶，一花一木有人护，人人都是环保宣传员、保洁员……
　　因为那个梦——门前屋后的树已植成荫，道旁的树已植成景，田间已植成网，堆边渠边已植成林。农田不仅林网化，而且方正化，污水管网建好了，垃圾中转站运行了，死水河变成活水河，天上的白云又飘到河中心了！
　　条条水泥路，修到家门口。尤其是从宋集街到青莲岗那条路——不但临河傍树，而且宽敞笔直。公交车、送货车、蔬菜车、小卖车以及来自四面八方的生意人和手艺人的车……来来往往，穿梭不绝。
　　乡政府大院、中小学和医院扩建改观，“短吃缺烧饿肚肠，逃荒要饭一大趟”的宋集乡，如今是“高楼别墅平地起，开出小车一大趟……”
　　宋集乡好景一处处，好画一幅幅。不过名闻遐迩的还是青莲岗。为了弘扬青莲岗文化，国务院已将青莲岗由省级文物保护单位提升为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随着中央财政拨宽的下达，青莲岗的土地上不久便会出现一片迷人的景观。等到国内外观光者纷至沓来那一天，“北大门”就不再是现在的“北大门”了，我的乡歌也一定会唱得更加响亮更加动听！
没有规矩就是最好的规矩
王小力

　　我怀着宝宝的时候，买过很多育儿书籍，但后来都被搁置一边。一是我没有时间没有耐心细细读书；二是它们自己都有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比如，甲书说如果宝宝哭就让他先哭一会儿，免得以后他会养成以哭来要挟大人的习惯。而乙书又说，宝宝一哭，就要马上安抚他，否则他弱小的心灵会受到伤害，觉得大人不爱他，慢慢失去对这个世界的信任。这样的自相矛盾是那么的多，让我这个毫无经验的人头脑一团浆糊，不如不看。
　　成长不是竞赛，不要比。我真的痛恨“不要输在起跑线上”这句话，人生为什么一定要跑？一定要争个输赢？终点线又在哪里？跑得快的人是不是就比跑得慢的人成功，路上的风景，又看到了多少？我家宝宝两周岁了，晚上睡觉还需要用尿不湿。为了这件事，我和她爸爸狠狠地争吵过，他的意思是“孩子都这么大了，还在用尿不湿，真丢人”、“你看看别人家的孩子都不用了”。他坚持不许再用了，如果她尿床了，就打，多打几次就长记性了；而我却认为：孩子又没有什么原则性的错误，只是晚上睡觉还需要用尿不湿，怎么就“丢人”了？为什么我的孩子一定要和别人家的孩子比，别人家怎么样，她就一定得怎么样吗？想想我们自己吧，从小就在父母营造的“别人家的孩子”的阴影中。再者，什么问题都是“打”来解决，让孩子“怕”父母，到底是值得称道的教子法则还是只满足了家长的控制欲？
　　没有那么多的“不许”、“不准”、“不可以”。有很多父母，特别喜欢对孩子讲“不”：不准哭、不准闹、不准不听话、不可以打人、不许这样子……可是，那么多的“不”之后满满的全是否定的意义，是否真心地理解过孩子？比如，他心心念念地想出去玩，做父母的不愿意带他出去，他急了哭了，父母就吼“怎么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哭哭，不准哭。”但是，可否想过在孩子的世界里，出去玩是他再正常不过的小愿望。所以，首先得理解孩子的这种情绪，耐心地接受它、安抚它，而不应该粗暴地回击。还有，成人的世界里那么多的法则，不许这样，不许那样，有很多社会性的因素在里面，孩子一时半会理解不了所以，大可不必为孩子吃独食而动怒，一定是先有自我的物权概念，再慢慢明白分享的意义。这一过程中，家长要引导、要做榜样、要有耐心。我始终觉得，孩子自己心中的法则，是最牢固的。内心的“明礼”要比卑微的“惧法度”要高尚得多。
　　请不要把成人的势利教给孩子，让他自由自在地成长吧，顺其自然地发展吧。家长孜孜不倦地教，孩子机械地接受，毫无乐趣，只会暗暗滋生孩子对这些知识的抗拒。在适当的年纪，让他自然而然有兴趣地学习。所谓欲速则不达，过早的开发，恐怕会造成孩子后劲的不足。我宁愿我的孩子在她幼年时期，毫无拘束，毫无压力，顺着她的本性，对世界充满好奇，不知疲倦地探索大自然，对所有的生物充满友爱。
　　孩子成长的过程，也是父母成长的过程。每一个孩子都是与众不同的，不要过早过多地用“规矩”束缚了孩子。老子说，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其实，同理，没有规矩，就是最好的规矩。
摆茶摊的小老板
章来福

　　小孩就读南京的一所高校，暑假回到家中。整天足不出户，不是看电视，就是打电脑。既不去接触社会，也不亲近人群。再询问其他大学生的家长得知，这些80后出生的学生群体的暑假生活，多数都是这样的。
　　笔者不由想起童年上小学阶段，暑假期间，便为自己的“学费劳碌起来”。七十年代，毎个家庭都会有几个子女，暑假结束，每个小孩都要几元钱去交学费，对父母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革命现代样板戏《红灯记》男主角李玉和，在戏中唱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懂事的小孩便为父母分忧解愁，大孩子出去寻找门路，做“暑假工”，还有些大孩子背着冰棒箱，走街串巷大声吆喝“卖冰棒”。那时还没有矿泉水、易拉罐听装饮料，路上行人口渴起来，便寻找路边的茶摊子来喝茶解渴。所以暑假期间，“经营路边的茶摊子“小老板”，几乎都是清一色放暑假的小学生。”
　　一个茶摊子全部家当，也就是一只小饭桌，几只小板凳和几个玻璃杯，茶杯盖子是用玻璃划成的，再用一只带木盖小陶盆存茶水，一只舀茶水的搪瓷杯。不可缺少的是个随身带，存硬币的深褐色玻璃小瓶子。开水是家里煤炭炉烧的，茶水就是茶叶末子泡的。
　　每日早上，左邻右舍的孩子便端着桌子、板凳，拎着装茶杯的篮子出摊子。有时候，为了招揽过路人来喝茶的，同时能有几个茶摊子大声吆喝道：“喝茶，一分钱两杯”。也许是吆喝声起到效应，拖板车的工人、骑车的行人便驻足下来喝茶。这时便有“尖闹的小孩”抢先一步，把茶水端到行人面前。当行人刚要接过茶水，处在行人面前茶摊子小孩站出来不答应了，说道：“喝茶人，是我喊来的，你强抢我的生意。”
　　已快进入知命之年的我，想起当时喝茶的行人解决问题的方法，用一句话来概括起来“就是息事宁人、皆大欢喜”！
　　暑假结束，我们便把集中存放，挣得卖茶钱，取出来淸点，再去交学费，不足部分再由家长补齐。
致青春
朱丽菁

　　一直将立夏前后的日子视作“暮春时节”。春天太短暂了，早春还没来得及料峭个够，一下子就入夏了。一年四季在于春，“暮春”让我的春天延了期，可多些时间享受“双双瓦雀行书案，点点杨花入砚池。闲坐小窗读周易，不知春去几多时”的意境。周易难懂，春光易逝。
　　这时节，坐落在南京东郊的校园早已校树青青、繁花烂漫了。最爱那一路的水杉树，有白杨的挺拔、银杏的古典，齐刷刷的伸出青绿枝叶，尽情触摸朝露、风雨，感知复苏后生命的鲜活。老教室门前的野花也已竟相开放，面朝阳光展现美丽欢颜，让路过的人们感叹并敬畏这微小的生命绽放的热情与勇气……一年年春色，一寸寸光阴，我们离开那里已二十年。
　　没有去影院观看《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就在家里静静看了。很喜欢影片的开篇，青春就是那个样子，明晃晃的阳光透过繁枝茂叶一直照进心里，轻盈的脚步合着渐变的琴键跳跃着一步步走向恋人。身后，空气中隐约的洗发水洁净清香的味道，和男生们大惊小怪的起哄与欢呼……
　　“何日功成名遂了，还乡，醉笑陪公三万场，不用诉离觞……”毕业前的小酒馆里那场景，看着看着，我的眼泪就掉了下来，记忆的潮水汹涌而至，撞得心生生的疼。毕业前夕，我们伤感的送走一拨又一拨的同学，年轻的心告诉自己美好的青春岁月将随着远离校园而一去不复返，心灵相通的挚友也将天涯相隔。二十年来，同室的女孩和要好的同学除一二人偶有联络外，其余各自在南北奔波，至今未见。虽各自的事业颇有成就，但离当初的梦想差池千里。那个夏天，我们带着梦想整装出发，激扬高调的青春在被冷峻的现实碰撞得支离破碎之前，我们无所畏惧，勇往直前。
　　喜欢片中的郑微、张开和施洁，他们是青春的代表，敢爱敢恨、勇担当。青春的往事让许多人在垂暮之年仍对之念念不忘，是因了一份初心，看世界、悟人生、待爱情的赤子之心。片中同学间的友情，让坐在影院追忆青春的人们唏嘘，这样的情谊在走上社会以后已难以触及，躲闪深思的眼神、敷衍功利的行为让我们时时如惊弓之鸟，不愿走近另一个灵魂、不愿触碰另一颗心。郑微对陈孝正、张开对阮莞、施洁对林静付出的爱情纯洁得像花瓣上的晨露、坦白得忘却了自己。现实中，太多的人爱自己胜过爱感情。张开在阮莞墓前：“你知道满天星的花语是什么吗？是甘愿当配角,没有人知道我一直爱着你,我怀揣着对你的爱,就像怀揣着赃物的窃贼一样,从来不敢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陈孝正相比，张开是幸福的，因为他此生单纯而温良地爱过。
　　影片与原著比注定是让人失望的。青春往事又岂是一个多小时的影片可以详述的呢。片尾曲《致青春》，有压抑与抗争的味道和浓浓的“社会”气息，或许是制片人有意安排，让观一场青春盛宴后的成年人再多些感叹与无奈吧。
　　同学老章请了半天假专程、独自去看了这场电影，观后觉得有些失望。我们谈了些感慨的事，他趁兴发来一组毕业前的照片。看着旧照上的老同学、老地方，那些年的笑语喧哗、那些人的音容笑貌忽地跃然眼前——
　　片中除了张开被称作“老张”算是绰号外，其他的似乎都是直呼其名。这与当年的我们差别可就大了。当年，邻班有个文质彬彬的奶油小生，被我们室友称为“表弟”，很有些“自家人”的感觉，我们人前人后堂而皇之的呼来唤去，当事人概不知情；脸型特方正，喜欢在课前直着嗓子唱“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相遇相知互相琢磨”的男生，我们以“四方城”这一南京著名景点冠名；肤黑牙白的被称作“黑妹”；我们的老章因出乎意料的剃了平板头，被称为“刷子”，而与之闹着“绯闻”的室友被我们称为“刷嫂”……呵呵，创意无限的喷饭佳作呀。
　　在阶梯教室，也有一段经典让我难忘。1993年夏天，班长买了身很女人味的黑色长裙，像模特一样在宿舍里走来走去，感觉十分到位。但因上装太过性感（与现在大行其道的“吊带”比，算是相当保守的了）一时拿不定主意是否适用于公众场合。在室友们一致坚定首肯的激励下，她穿了去上公开课。我们一伙刚进教室，早到的男生竟然又是鼓掌、又是口哨，当时我是怎么走到坐位上的已不记得了，但是班长肯定是挺直了腰杆、目不斜视、从容地在起哄声中安然坐下。如今的她，已是颇有成就的心理咨询师了，超强的心理素质的确非她人可比。
　　晚饭后的女生坐在窗边翻书、谈心，窗外有一男生在院外的水池边专心地洗一双白袜子，表情投入、声线忘情的高歌：“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怎么飞也飞不高……”昕友举起握成枪状的右手，瞄准洗袜男：砰，打死这只飞不高的鸟！那淡定、沉着的表情，是我至今不忘的搞笑一瞬。
　　……
　　青春的岁月、走过的时光如此丰富生动，哪是一场戏可以诠释的呢。毕业前，老章拍了一组留念照（胶卷，非现今的数码），当时我们还暗地里笑他太“自恋”，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照片成就了我们最最珍贵的记忆；像是周末收拾旧物，搜出了压在箱底的卡带，拍拍上面的灰尘，放进陈旧的卡式录音机，咿咿呀呀地唱着怀旧金曲，听着听着，袖口高挽忙着家务的我们会不知觉地愣出了神……

江山

毕业前，老章拍了一组留念照，当时我们还暗地里笑他太“自恋”，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照片成就了我们最最珍贵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