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 抵达一座春天的城

杨木华

                     四月， 抵达一座春天的城
                     杨木华
  　抵达一座城，本是寻常事。可对我而言，每一次抵达，都不仅仅是抵达，更何况，我抵达的，是一座春天的城。
　　多年前第一次抵达时，我曾说过，这一次的抵达，值得一辈子铭记！果真，那个第一次，多年后的今天，依旧清晰异常……那是沾了盛世的光！那年，99世界园艺博览会在春城举办，校长带着我们乡村老师组成的大队人马，先汽车再火车，有幸在八月抵达春城。第一次乘火车，对习惯了乡野风尘的我，遭遇空调车的闷，加上窗外的一片漆黑，睡不着也坐不住，就在走道上徘徊彷徨。天亮，火车终于抵达春城。抛开一身疲惫，在摩肩接踵的人流里，在七彩鲜花的绽放中，世博园、圆通山、石林、翠湖一路走过。这次抵达，我的那个“大学情结”终于开解——我自学考试专本科的毕业证上盖有云师大的章，可那“母校”，却一直朦胧在梦里。我专程到一二一大街，找到师大，一番仰望后，进校园默坐很久……
　　这次抵达，完成了到过春城的夙愿，我以为，在乡村学生面前吹牛的借口可以一直绵延到多年以后。哪料飞速变化的世界，让抵达无需等待。第二年，我调入乡中学，再后来调入县一中。教中学后，中考研讨会每年在昆明举行，学习培训机会也增多，于是，抵达不再遥远，还多了曲折的故事。某次因为学习网络管理，县内几个老师约着一同前往。本来要乘高快，在车站，同行的一位被承诺“直接送到培训酒店”的黑车（非法运营的轿车）司机打动，可以，于是大家就上了两辆黑车。车到中途，开上岔道的司机就把我们换到另一辆昆明下来的黑车上，据理力争无果后，我们无奈换车继续前行。快到昆明时，这辆黑车干脆把我们甩在收费站附近，眼巴巴看他扬长而去，好在他叫来接我们的车真的来了……这次抵达，虽有惊无险，但教训深刻：黑车，就是黑车，高快，才是真正的高兴快乐！
　　吃一堑之后的抵达，终于重归安全快速的正轨。可每一次抵达，日新月异的春城，让偶尔的抵达的我们，寻觅不到曾经来过的痕迹，没有任何承载的抵达，空落的过客感弥漫心间。前几年，中考改由地州自行命题，我失去了一个抵达的借口，连过客，都很长时间没有当成！
　　直到这个四月，好消息在度传来——中考收归省命题！于是，在这个春天，我再度出发！
　　这次的出行，因某一段高速路修整需并道而拥堵异常，四小时的车程变成了六个多小时。但我并不寂寞，一直保持坐高快最后一排临窗座位的我——一路开窗透气，一路居高临下饱览沿途风景，在高快入城后，那条“春天在哪里，昆明告诉你”标语一下子温暖了我的双眸，消解了心中泛起的一丝丝拥堵。学习之余，专程去了一趟大观楼，在“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的风情里，岁月的沧桑感慨涌上心头：这次抵达，对这座春天的城，我依旧找不到一种心理上的认同与牵挂。
　　一路同行的马老师，是正宗的高校生，在春城，不急不躁的他如回家般从容。后来，我终于明白，他的从容，来自于对这个城市给的牵挂——他有五位大学同窗在春城！华灯初上时，他与同学聚到一起。觥筹交错之后，不是他们同学的我，先陶醉了！酒壮怂人胆，我打电话给阿文——他是我在昆的唯一的同学，初中毕业后，各走一条路，境遇不同，自然极少联系。读中等师范学校的我，同学大多身居乡村从教，身处小城的我，内心深处潜藏着一种自卑，担心清华毕业的他气场大太压抑。第二天见面，却出乎意料，阿文依旧是的那样淳朴本真！一杯清茶，二两小酒，遥远的距离瞬间消散……
　　正是人间四月天啊！
　　离开前，我在QQ上发了一条说说：用什么样的方式抵达，还用什么样的方式离开，再见，春城！当然，内心坦然多了！不管外面的世界如何变迁，某些与生俱来的感情，永远不会改变——只要放心抵达，你就会豁然开朗！
　　有了牵挂，从此不再是过客！
　　此后，我也一定能多一份从容——原来，那条标语是真的：春天在哪里，昆明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