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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里生下的我
文●苏宝大
去年6月30日的临晚,儿子从上海用手机发来短信:祝爸生日快乐!哎,倒真是的,要不是儿子用手机发来短信提醒,我准会又忘了一回自己的生日。 但对于像我这六十年代初出生的人来说,那时苦日子过惯了,现在过上了好日子,生日记得与否,倒也觉得无所谓。再说了,我过了大半辈子了,连我母亲都不能准确我的生日到底是辛丑年5月25日生,还是26日生,这个生日过得总不是个滋味。即使难得被人提醒或许记得一次,我也只当平日一样淡然度过一天罢了。 记得79年夏,我刚高中毕业的那年,母亲看到我整天闷闷不乐,她挺着急的,觉得该找个算命先生来算一算我日后的命运如何。当算命先生一脚跨进到我家的堂屋门,将拐杖倚在门旁,再一屁股坐定后,就要我母亲报出我的生辰日期和时辰来。母亲先愣了一下,再慢慢回忆道,说:“那天是农历5月25日,天很热。我吃了晚饭上了床,迷迷糊糊睡了一大觉后,突然觉得肚子剧疼。大概是大半夜吧,就生下了我这个三儿子。”母亲边说,边用手比划着,说我生下来像个茄子,头小,肚大。算命先生又问我母亲,到底是在亥时还是在子时后生的我,家中那时没个钟表,农家人过日子全凭感觉度时光,问这样准确的时辰,实在是为难了我的母亲。 算命先生只好将我喊到他的跟前,伸手摸起我顶上头发里的圈圈儿,摸得我头皮发麻。算命先生发现我头顶上的圈圈儿偏在了一侧,断定说:“唉,你这三儿子生的时辰早过了亥时了吧,生日不应该是5月25日。”母亲无奈一笑。 从那一年起,我的生日就从原先的5月25日过生日改成了5月26日。也就是说,在我18岁之前,我过的每一次的生日都是错误的。当然啦,亥时与子时,不就相差那么一两个时辰吗?我倒是很佩服我母亲的记性,她都能记得5个子女的生日。我的岳母大人就不同了,一溜子生了五个女儿,后面的两个早就记不清是哪月哪日过生日的了。再说了,那时的农村家家孩子多,也从没把每个孩子的生日当回事。不识字的母亲,能记得我们的生日就不错了。对我来说,早一天晚一天过生日也就更无所谓了。记性特好的母亲,从没忘记过她每一个孩子的生日。要是我们兄弟姐妹哪一个运气好,遇上鸡生蛋的季节,母亲偷偷瞒着我们其他兄弟姐妹,从剩鸡蛋的篮子里小心摸出一两只鸡蛋,煮熟,让在过生日的那天大早,躲着三口两口偷偷吃了,这个生日就过得非常的舒服。 19岁那年进了部队后的六年中,我每年也总会忘了我的生日。但每到了这一天,我又准会意想不到的在中午或晚上的餐盘子里,比别的战友多了两只鸡蛋或几样不同的荤菜。每次生日那天,吃到而为我外加的菜,我心里头总是热乎乎地激动,然后一块一块分发给同桌的战友们共享。 记得2011年,我50岁生日前几天,儿子、儿媳,妹妹、妹夫和几个连襟们纷纷提前用手机与我联系,准备回来好好与我庆贺一番,我千般地谢绝了他们。小时候盼生日,图只鸡蛋,长大些盼生日,图改善一下伙食,现如今生活条件好了,每天都过着幸福的日子,天天值得我们珍惜,也就不需要在生日那天,讲究排场铺张浪费了。50岁生日的那天大早,我带上相机独自出外游玩了一整天,蛮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