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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7日伍元杰《消逝的年事年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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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2-3 09:51:0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写 春 联 的 回 忆
高尚友

  一年一度新春佳节快要到来了,不禁怀想起“迎新春写对联”的岁月。
  农历腊月送过灶,也就是小年一过,许多人就提前打招呼:春节帮忙写几副对联。我总是笑着答应:没事,没事。除夕那天,我要从早写到晚,忙上一整天。
  写一户对联,裁纸要花不少时间。我首先要问:你家有几付大门、几付小门,要几个横批、几个福字,尽可能在他买来的几张红纸里,全部安排好。
  来写对联,人少时立等可取,人多就不行了。我就按顺序把他们的红纸写上名字排好。写好的对联要铺在桌面、地面上晾干,怕风吹又必须在纸上压东西。晾干后又一对一对折好、卷好,用细绳子把一户一户的对联扎好,写上名字,离我家不远、路较近的、孩子们又都认识的,我就让他们送过去。凡是对联写好后高高兴兴拿走的人们,都免不了说一大堆:难为!难为!谢谢!谢谢之类的客气话。有一些人,明知道我不会抽烟,却总要抽出一枝来敬我,要表示表示谢意。一些纯朴、憨厚的人,一面等对联,一面帮我家烧火、理菜,做些碎事。现在想起来都感到很愉悦。多好的邻里关系,我的辛劳付出得到了大家的赞扬和尊重。更有一些人看我忙得辛苦,当面对我说:“高二爷,你不能也出去摆个摊写对联卖吗?”我却一点没动过心,总觉得人家一年到头才请你一回,怎么能好意思收钱。
  除了春节写对联,平日里哪家盖新房、办婚事、做大寿也都来找我写对联。翻建新房要写喜庆的老对子:“竖柱恰逢黄道日,上梁正对紫徽星”,中梁上要写“福录寿”。结婚办喜事要写“百年好合、永结同心、白头偕老”。做寿要在中堂上写大字“寿”,配上“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的寿联。新潮一点就写“一对革命伴侣,两个劳动模范”“尊老爱幼,互敬互爱”“计划生育,只生一个”。
  有些人家希望你特地为他写一些针对性的对联,他们会很开心。如有一户人家两个孩子都考上了大学,全家高兴,全村高兴。我为他写了“耕读出骄子,鲤鱼跳龙门”,横批是“前程似锦”。有一户人家喜得龙凤胎,我为他家特地写了“有子有女就是好,双胞胎不算超生”。分田到户改革开放后,大家比以前富裕了,买农机、农用车的人多了,我就给他们写“日行千里,一路平安”。
  上世纪八十年代农村推行联产承包责任制,分田分地包产到户,到处一片新气象。这期间大家春联争着写“寒风随岁去,德政伴春来”“包产到户好,分田分地忙”“神州万象更新,大地百花齐放”。
  九十年代到新世纪的到来,我们迎来了全面改革开放、全面依法治国、全面从严治党、全国奔小康的新时代,振兴中华中国梦成为主旋律,除了传统习俗的老对联,有着新的时代特征的对联又成了大家的不二选择:“国臻大治年,民奔小康路”“依法治国得民心,从严治党合民意”“政清日月生辉,国富星辰耀彩”“振兴气贯长虹,改革潮掀巨浪”。
  现在大家生活富裕了,有了钱已不再满足买几张红纸写对联了,花上三二十元钱到春联销售摊点买几副对联、几个“福”字,已是大多数人家的选择,找我写对联的人越来越少,后来,没有人再请我写对联了。连自家的对联我也不用动笔了。虽有写春联贴对联的老传统,但真正自己动手写的已不多了。
  怀念那个自己动手写对联的年代,以及邻里间互动往来的和睦情。

第一次看春晚
叶敬芹

    春晚早已成为国人的年夜饭了。第一次看春晚,那已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至今记忆犹新。
  那时家里还没通电,头脑里更没有“春晚”这个概念,但在城里读高中回来的大哥不知从哪得来消息:大年夜电视有好看的晚会。
   听了大哥的话,我们的心里痒痒的。大哥拍着胸脯说:“包你们都能看到晚会。
    可到哪去看呢?远近几个村子连电都没通,更别说电视了。
    “我带你们去沙矿那看!”大哥表情坚定地说。
    村北头有条军顿河,河边有个沙矿,沙矿上有个磨面机房,那里通电。机房的主人老杨家有台十四英寸的黑白电视。
    我开始掰着指头,数着日子,盼着年三十那天早点到来。
    头天晚上,天上云层很厚,母亲说:“也许今年的年三十有雨雪哩。”我急着问大哥:“那如果下雨下雪我们还去不去看电视呢?”大哥望了望外面的天空,毫不犹豫地对我点了点头。那一夜,我心里默念,明天千万要晴天啊!
  大清早,披衣,下床,推门。外面一片白茫茫。在灿烂的阳光下,院子里那棵粗壮的梧桐树,一树银花,映着一个琼楼玉宇的世界。“哦,今晚可以去看电视啦!”我手舞足蹈,在雪地里跳来跳去,开始盼着天早点黑下来。
  大哥拉着我,大姐拉着二姐,还有庄上的几个小伙伴,在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中,我们向沙矿奔去。路上的雪,已经结成冰,很滑。我把头缩到棉袄衣领里,一路上冻得瑟瑟发抖。
  我们好不容易跑到老杨家所在的大院门口时,一摸大门,心里凉了半截。铁将军把门!大哥用手电筒向院子和周围照了一圈,院子很大,整个院里就住着他一户人家。我们拍了几下门,没人应。然后我们开始摇晃铁门,晃了一阵子,里面还是没动静。“我们爬大门吧?”不知谁冒出这句话来。透过手电筒微弱的光亮,大哥看了看铁门,阻止道:“不行,这铁门太高,顶处那铁尖,弄不好能戳到人。”“那我们去爬墙头!”大姐说着就向边上的墙头跑去。大哥忙跟着追上前去,蹲下身子,大姐默契地扶着他的背,爬上他的肩膀,然后大哥再慢慢站起来,大姐两手够着墙头,跳到了院子里。大哥又把我举上头顶,大姐在院内接应我。
  等我们都进了院子后,大哥自己纵身一跃,两手抓住墙头顶端,最后一个跳到了院子里。院子深处,老杨家的屋里透出隐约的光亮,我们从窗户向里张望,他们一家正坐在被窝里,边看电视,边嗑着瓜子。“嘿,老杨家的孩子好幸福啊!”脸贴在窗口向屋里望的大姐小声地感叹道。屋里的人似乎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呀,咋都站在窗口啊,进来看,外面冷得很呢!”是老杨,他打开门,把我们拉进了屋子,我们几个都怯怯地走进屋子里。老杨家的几个小木板凳,不够我们几个坐的,我和几个个头小的坐着,大哥他们几个大点的,就站着看。
  多年后,我才知道,那是专门为春节表演的晚会。如今,家里早就购买了50多英寸的液晶彩电,而我却找不到第一次看电视时那种神秘的感觉……

消逝的年事年味
伍元杰

   “新年到,真热闹,闺女穿花衣,小子放鞭炮……”小时候寒假从学校取回成绩单,就开始掰着指头数着日子,盼望着新年快点到,孩子们的脸上都写着兴奋,聚到一起,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快过年了”。
   过年前,首先要做的事,帮家里打扫卫生。每天早晨都很不乐意地从被窝里爬出来,带领弟妹帮母亲整理各种柜子,把柜子里的衣物搬东西出去晾晒;洗衣洗被褥,把窗户和条几擦得锃亮;在一根细长的竹竿上,绑上苕帚,细心掸去挂在墙角的蜘蛛网和灰尘;爬上锅屋的房顶,把积聚在烟囱里的陈灰清理干净,使其畅通,让来年灶膛的火更加旺盛的燃烧。
  过完祭灶,母亲就开始备年货了,各种大鱼大肉必不可少,还买来各种好吃的零食,花生瓜子,少许的葡萄干,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蜜饯,她总是把这些零食藏了又藏,却怎么也躲避不了我们这几个小馋猫。
  腊月二十九,父亲带我们去赶集,先是让我们去洗个澡,因为过新年,不仅环境要打扫干干净净,人们的精神面貌也要焕然一新,以求新的一年里有新发展,交好运。然后带我们去买东西,父亲会很大方,会给我和妹妹一人买一朵花。父亲会慈爱地把花插在我的头上,看了又看,不停地夸自家闺女好看,这时候我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孩,最幸福的人。
   大年三十终于到了!每逢过年,父亲都会让母亲准备丰盛的酒菜放在堂屋的条几上用来祭祖,摆上杯筷,父亲点上大红的蜡烛,然后开始烧纸钱,这时我们必须在一旁看着,还不许乱跳,要保持安静。这时,我们姐弟四个按着从大到小的顺序跪下给祖宗磕头,每每听到父亲说这话时,我们姐弟几个都很想笑,但看到父亲那虔诚的样子,我们也只好忍住,然后认真地磕着。祭祖后父亲就会叫我们请母亲吃饭。待到全家到齐后,父亲才会笑着看着我们说:“好了,我们家开始过年了。”话音刚落,我们姐弟四个的筷子已经在桌上大开吃戒了。
  吃过午饭,父亲带我们贴对联。对联是排了好长时间的队,请村小学里的周老师写的。大红对联拿在手中,一边抹浆糊,一边让我们读对联,不认识的字,父亲就会教我们念,他还告诉我们,贴对联是有讲究的,上下联不能贴倒。贴完对联父亲推来一小车金黄的沙子,用铁铲撒得满院子满门口都是,母亲说这是在撒黄金,踩黄金走路,以求来年生意红火发大财。
  随着时代的变迁,社会的发展,城乡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人们的物质生活变得富裕了,精神生活变得丰富了。人们大都住进了城镇里,乡村变得沉静无声了,城市变得繁华喧嚣了。这些“年事”已经逐渐消失,有的几乎是见不到了。小孩子也不再巴望过年了,因为“年事年味”已经淡化,再也找不到以前的那种浓浓的“年事年味”了!

对 联 中 的 绝 品——“ 绝  对 ”
张士旺

  去年底,淮安市淮剧二团推出的大型淮剧《半副对联》,讲述了200年前发生在我们老淮安的一副“绝对”引出的爱情故事。“绝对”同故事一样成了人们一时的话题。
  对联(包括春联、喜联、寿联、挽联等),它是由结构上相对称,意义上相关联的两个句子构成。其题材广泛,寓意深刻,是我国特有的一种文学体裁,素有“诗中之诗”之称。而平时对联用得最多,范围最广的则是春联。如果提到对联中的“绝对”,知道的人可能就不太多了。
  所谓“绝对”,就是构思奇巧,令人难以对出贴切下联的上联。传苏轼在杭州为官时,与一帮文人同船游西湖。一歌女不慎将锡壶掉入湖中,有一人据此发联:“游西湖,提锡壶,锡湖掉西湖,惜乎锡壶。”众人包括大文豪苏轼也未能对出,至今仍形单影只。古时一位书生去拜望岳母,时间不长便欲回府,岳母苦留不住。这时,正好雷声隆隆下起了大雨。岳母灵机一动,便出了个上联,要求女婿对出下联即可回去。上联是:“下大雨,空中雳,鸡蛋豆腐留女婿。”这上联是“夏大禹、孔中尼、姬旦(周公)、杜甫、刘禹锡”五个前贤、文豪的谐音。女婿苦思冥想也对不上来,只好作罢。
  过去还流传过以三国时的人名、地名串成的上联:“鸟在笼中望孔明,想张飞,无奈关羽。”这上联以音义双关为奇巧:笼中,谐音“隆中”,孔明(有光亮的缝隙)、张飞(展翅飞翔)、关羽(翅膀被锁),同时是三国时的三个人名。这一上联一直是“绝对”。相传乾隆年间,杭州举行一次科举考试,主考官分不出两名考生的髙下,就请乾隆定夺。次日,乾隆以西湖美景出上联:“烟锁池塘柳”。让考生对出下联,无人应答。这上联不仅凝练地写出了西湖晨景,而且各偏旁内含“金木水火土”五行,这是很难对的,所以也成了“绝对”。
  远的不说,就我们家乡老淮安,自古就是人文荟萃之地,也流传不少“绝对”。其中河下古镇文楼饭店就有个“绝对”:“小大姐,上河下,坐北朝南吃东西。”据说此上联是个小姑娘随口而说,曾难倒驾幸河下古镇的乾隆帝和大学士纪晓岚。有意思的是200多年过去了,这副上联也一直没人能对出下联。
  就时间上讲,最近的“绝对”也常有所闻。1999年5月,苏州一些文人为苏州南浩街景点内的万人码头石牌坊共创“三吴明清第一街水陆两旺驰誉五洲四海”上联并镌刻石坊上征求下联。该联为散联,平仄要求高,其中,又有“一两三四五”的数字和正反双关词意暗嵌的“陆”字,联意又要符合南浩街的特定环境。征联奖金达10多万元并逐年上涨,应征者虽众,但至今也无人脱颖而出。
  当然有些“绝对”是相对而言的,并非一直没人能对出来,而是若干年后才有人续出来。过去,相传有位举子向酒家女求婚,岂料酒家女出联考举子:“冰冷酒,一点水,二点水,三点水”(古时“冰”字为“水”字上加一点)。举子百思不得成对,终相思成疾而丧。后来举子的坟头长出一棵丁香花,有人便说举子对出了下联:“丁香花,百字头,千字头,万字头。”这是传说。而有据可查的“绝对”续对也有所闻,明代有个学者,曾经在唐代文学家韩愈被贬地——广东潮州拟了个上联:“恶水恶鱼,韩退之退之。”可是,当他想续下联时,再也续不出来了,便成了“绝对”。500年后,清末广东南海人康有为一次去潮州,一时心血来潮,挥笔续出下联曰:“大清大国,康有为有为。”此续联在潮州一时传为美谈。后来谢觉哉认为康有为的下联还欠稳妥,便有心再续。那时,他正拜读《共产党宣言》,对他思想进步启发很大,便奋笔疾书:“好书好语,谢觉哉觉哉。”该下联“觉哉”对上联“退之”十分工稳。

苏  北  村  庄(外二首)
张洪兵

道路和田野之间,
是村庄的家。

院子里有——
老人忠厚的脸,
孩童稚气的笑。
一脸神气的锄头在静想——
爷爷垦荒的故事,
父亲勤劳的身板。

晨曦的朝霞播下种子的希望,
落日的余辉升起炊烟的归宿。
岁月,
伴着小河流淌。

露 珠
生命是如此柔弱和自尊,
一点点的爱抚,
都会伤害你——
晶莹剔透的心,
水汪汪的眼睛,
和柔滑的肌肤。
生命是如此短暂,
来去匆匆,
只在一夕之间。
等不得阳光拥抱的热吻,
却在玫瑰花蕊上飘散你的香魂。

一颗红豆
因为你,
那年我开始收获,
有了一颗红豆。

是谁把她种在心里,
在岁月里开花,
在生命里结果。

如今——
我住在红豆林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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