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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6日选发小说家蔡中锋《沉默法则》等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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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28 16:54:5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沉默法则
蔡中锋


      30多年前,我在定陶一中上高中时,喜欢上了一个叫安娜的女同学。
      到了高三下半学期,我思量着再不向她表白,就可能永远也不会有机会了。于是在一天晚上下课后,我给她写了一封信,偷偷地夹在了她第二天上课必然会用到的一本书里。信上只有一句话:“我听说红旗电影院里正在放影一部很感人的爱情故事片,星期天我能请你一起去看看吗?”在此后的几天时间里,我一直坐卧不安地等着她的回复,可是直到周日都过去了,她仍没有给我回复一个字。根据沉默法则,我认为她是不想跟我去看电影,于是只好作罢。
      安娜是那么的漂亮,那么的温柔,虽然她拒绝了我一次看电影的邀请,但我仍不死心,于是在一个月后,我又给她写了一封信:“我听说范蠡公园刚从外地运来了一只大熊猫,这只熊猫最多只能在我们这儿待一周时间。不知你周日有没有时间陪我去看看这个国宝?”写完之后,我又将这封信夹在了她的一本书中。可是在此后的几天时间里,她仍然没给我回复一个字。甚至,我感觉她连正眼也没多看我一眼。根据沉默法则,我认为这是她对我的拒绝,于是只能独自伤心到天亮。
       在高考前的几天,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给她再写最后一封信,她若再不回复一个字,那我就算是彻底死心了:“我真的太喜欢你了,请作我的女朋友吧。”但只到高考结束,她仍没有回信……
      日月如梭,光阴似箭,转眼三十多年过去了。今天我去定陶公干,在陶朱公大街,突然看到了一位文雅高贵的中年妇女在街边的一个小菜摊旁买菜,不由地走向前去,惊喜地问她:“你,你是安娜吧?”那妇女也很惊喜:“你是蔡中锋?啊!老同学,高中毕业后我们都有三十多年没见过面了吧?”我说:“是啊。我们从高中毕业后,到现在已经三十二年零九十六天没再见过面了!”
     我们站在大街的一角,一起回忆了当年在定陶一中学习时的情景,又谈起了毕业后的一些老同学的现状,心中都是无限感慨。临分别时,我问安娜:“我在高三下半学期给你写的三封信,你究竟看到了没有?怎么自始自终都没给我回复一个字呢?”安娜听了,笑了笑说:“我都看到了。根据沉默法则,我没说不同意就是同意了啊!可是,我每次都一直等你到那个周末结束,而你却既没有来请我去看电影,也没来请我去看大熊猫。特别是因为你最后那封信中的十六个字,我等了你整整十年才结婚……”


帅美华

      说到名,我便想起多年前写的一篇文章《名莲实可念》,是写村中荷塘的,最大的秘密是我豁然悟得:为什么小时候吃的莲子,清香甜脆,而现在买的莲子,即使是新鲜的,出自村老之手,也淡而木、干而滞,味同嚼蜡。
     因长在乡村,眼见手触口尝,很小就知道藕、荷、莲蓬莲子,虽名有不同,实指的是同一植物的不同部分,不像有些植物,一个名字从始至终。除了前面的莲藕荷外,其茎称“茄”,其种子称“的”,种子的中心称“薏”,根茎叶花果实种子各有芳名,可以说是面面俱到。就其总称除了莲、荷外,还有水华、水环、水芝、泽芝、水芙蓉等等。花未开的呼菡萏,已发的叫芙蕖,名称之多,不能不令人瞠目结舌。
      我无法穿越时空,回到过去,我也无法知道,关于同一种植物的这些个名字,谁先出来谁后接续,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每一个名字的背后都有一个鲜活的故事,每一个名字的由来,当时都有一个具体的情境。千年生,万年长,同样的一株水里植物,映入不同的眼睛里,肯定折射出了不一样的光芒,辉映出不一样的世界。要不,为什么“荷”与“莲”同指一种植物,却给人不一样的感觉呢?看到“荷”,我便想到池塘槐柳、蜻蜓珠露、村姑顽童、落日炊烟、鱼戏蝉乱的六月江南。“荷”中更多的是景,是热烈奔放的色彩,是温馨宁静的家园。十里荷花、三秋桂子,一派明丽中,是真真切切,热热烈烈的现实生活。而“莲”总让人游离于现实之外,飞升于飘渺云端。莲台、莲座、莲界莲舍莲服,莲花合掌,“莲”是佛教的莲,莲是佛国里灵魂不灭、不断轮回的神圣载体,牟尼佛步步生莲花,他自诩为莲花王子。以物相喻,取物比德,“莲”还是周敦颐的莲,士大夫的莲,君子的莲,出淤泥不染,濯清涟不妖,中通外直,香远溢清的人品人格之莲。“莲”是意,是精神的依附,是灵魂的托寄。
      看到“水华”的人,赞叹花的润;看到“水环”的人,惊奇于叶的大,花的多;看到“水芝、泽芝”的人,想到芝兰玉树,感慨于香幽意远。“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李太白看中它的离尘出世,清新自然;“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南唐中主李璟的眼底韶华易逝,青春难在;更有一个不按常规出牌的李清照“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美景怡情,无端地又称起了“藕花”。
       一种植物,生生灭灭,入了多少人的眼,流泻出多少的悲愁欢欣,顿悟禅意,而今到了我眼里,却一时不知其为何物了。母亲的名字叫冬莲,我不知道外公到底读过多少书,他知道多少与莲相关的诗词、故事和传说,我很难理解一个父亲,会为新生的女儿取这样一个名字——冬天满塘沉寂,枯梗都无,哪还有莲华光彩闪动?也许真的一语成谶,母亲一生艰辛,先不喜于婆婆,后一肚子女胎,在宗谱观念强烈的乡村里,没有儿子,就等于断了香火。最后四处求人,带孕结扎,才勉强保得一个儿子。而父亲又体弱多病,她田间地头,早出晚归,日晒雨淋,披星戴月,日夜劳作,她像藕一样,默默地把自己的根须深埋到地下,积蓄着力量,等待来年,子女长大,散叶开花。也许外公就是一个朴素的农人,他深悉荷塘:你是冬天出生的,就好好学习莲的坚忍吧。一个人没有相当的弹性和韧性,在这个年代,又怎能生存下来?姑姑名冬秀,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吧。
      到了给我们这些女儿取名时,父亲首先想到的也是花,你是老大,就美华吧,老二美荣,“华”就是花,“荣”是草木之花。到了老三,还是个女儿,老人极不高兴,又哭又闹,他却当作珍宝,指名世珍。老四,我们小时都叫她“梅”,她也生于冬月,眼珠乌亮,皮肤白皙,清丽秀气。
      在乡村,有宗祠的姓氏里,男孩的命名就要严苛的多,第一个字是姓,第二个字用宗谱上统一排定的派号,最后一个字才能由家长支配。这样便于理清顺序,一呼其名,就知其是几房几代的子孙,血源亲疏,关系远近,立见分明。弟弟的名字就是这样取定的。邻村有户人家,生了四个儿子,也依着宗谱取名,最后四个字连串起来,竟然是“荣华富贵”,喻意遥深。我们四姐妹听说后,目瞪口呆,佩服不已,有一阵子,也思量着重取名字,想串出什么学问来,终是没有成功。
      每个名字的由来有它的偶然性,更有它的必然性。取名自古以来,就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它承载着父母的殷殷期望,暗示着某些冥冥之中似已注定的因果。真正的好名字,就是“此中有人,呼之欲出”。张爱玲在《必也正名乎》中,就大谈特谈名字的意义和为人取名的乐趣,可惜她没能成为母亲,没有替人取名的机会,只好说:“柴凤英这个名字多好啊,下一部小说就写她吧。”
     而我最感兴趣的还是某些植物的名字。人生一世,不过百年,总是太短暂,大多数的人都活在同行人的世界里,人跨不过时空的界限,即使再美好的名字,再美丽的人,也像肥皂泡一样,鼓起一个七彩的光环,又瞬间破灭。也许有的名字流存了下来,但是,我们再难见到那个与名字相应的人,这总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而植物就不同,千万年来,不变的枝叶花朵,只是在不同的境地,进入了不同的眼睛。这样,我就可以从一个名字开始,溯流而上,反推出命名者当时的心境,并与自己的感悟相印证,这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情,比起考古,它是不是更加鲜活动人?
      地头田埂上,常长出一种带刺的细藤,入了秋,青绿的籽实亮成鲜紫色,团团簇簇,非常可人。我们干活累了,就坐在田埂上,搓它三角形的叶子吃,入口酸酸的,酸后回甘,别有一番风味,一村的人,都这么吃,但都叫不出名。长大后,在一综艺节目里,也看到了它,不过不是用来吃的,把它同银饰一起放在水里煮,那些苗族女人一生钟爱的千雕万镂而成的银帽、银项圈,顿时晶莹白亮,光彩如新。这是苗族人世代相传的除银垢的秘方,多么神奇的植物啊!而中央摄制组,包括用了一辈子的洗银工匠,都叫不出它芳名。我于是私自给它定了个名字——洗银草,配上图片和文字,贴在博客里。另一个偶然,我在网页上发现了它,居然称其为——扛板归,太诡异了!植物名称的由来,不外乎三者,一从形态,二从功用,三从命名者当时的心境感悟。而这个名字居然来自一个故事:一个贫苦的农夫被蛇咬死了,村人用几块破板抬着,往坟山安葬,路上碰到一名大夫,他过来摸摸脉,就从路边拔了一把野草煎水给死者服下,已死的人居然慢慢有了呼吸,又活了过来。那个大夫就是华佗。能够起死回生,此草堪称神草了。人已生还,扛空板而归,就情就景,“扛板归”——此中有喻意,真算得上一个绝妙的好名字。在不同人的眼睛里,这种草还叫刺犁头、贯叶蓼、河白草。
      也许一个名字的求证过程,就是对一种植物深悉熟透的过程。有人说,你如此热爱植物,为什么不从门、纲、目、科、属、种学起,去系统地掌握它们。可那又是一件多么乏味的事情,我不是诗人,但我执意用一种诗意的眼光去看待每一株植物,它动我之心,我还它以魄,每一次的相遇眷顾,都是生命与生命的交融碰撞,都是美的全线入侵,都是心的温热起伏。八年前的早春,我们一行人登庐山,撞入一片花海,花丝金黄,细长如缕,花香如泉,流溢不止,我们陶醉不已,认定它必是梅,回来后每人写了一首同题诗——《以梅为证》。今天,我打电话告知每一个同行者:“喂,你知道吗?它真是梅呢,金缕梅!可以提炼出香精,制成香水呢!”


清明祭父
宜农


       泪垂三秋,父之恩情似悠悠千里淮水;孝守三载,儿之思念犹绵绵万里江山。隔三岔五,相见梦里,父犹携儿之手,其容熠熠,其情融融。


父诞于苦寒之家,上无片瓦,下无锥地。适日寇涂炭中华,童幼之年,食不果腹,然有鸿鹄之志,强学博记,乃通文字。及至弱冠,赤脚往返百里,应试得中,文至中专。谋职无锡,然操作不当,机床吞指,终生小疾。带疾返乡,娶妻成家。
     父弟妹多,遂分家立户,房一间,碗两个,家徒四壁。自夯土打垒,建屋两间。为图生计,春上河工,白雪当帽,脚踩冰冻,浑似泥猴,多挣工分;夏编草鞋,汗流浃背,肩挑百双,叫卖街巷,暮色方归;秋走他乡,耙田翻土,拾人牙慧,萝卜红薯,尽收囊中,以饲饥儿;冬扎“草窝”,油灯昏暗,干至鸡鸣,集一二十个,日夜兼程,贩于百里之外。日子清苦,不失欢娱。每至春节,蒸馒头、做豆腐、宰小豕,热气腾腾;两儿两女,皆新帽新衣新鞋新袜,欢呼雀跃,笑声盈天。
      “文革”盛时,奸佞之徒,谗言污父,被传乡里,拘问不得回家。多事之秋,父父暴亡,父岳激愤而卒,幺女肺部感染,无币医治,不幸夭折,妻不胜重压,神志恍惚。苦其时,上有老母,中有两弟未娶、两妹未嫁,下有嗷嗷儿女。缶无剩米,袋无分文,然父铮铮铁骨,言曰朗朗乾坤,清者自清。既得自由,得以委任,官在品级之外,爱党敬民之心常在,奔走阡陌,嘘寒百户千家,问暖鳏寡孤独,沟通上下左右,不计毁誉进退,人多赞“好人也”。
      父再三叮咛,“守法诚信,善良友爱,担当有为”,此为家风,不可悖逆;反复嘱托,无论公私远近顺逆,“爱岗敬业,清贫守正,慎言慎行”,此为本分,不可造次。儿等谨记,未敢怠慢。
      父言身体不适,医断重疾。儿带父求医,自信让父再活五十年。然则四年,癌细胞扩散,儿泪水横流,恨无回天之术。父笑曰,人活千年,终有一死,无愧党心民心,享受儿女孝心,无憾无悔。
      千呼万唤,严父在里面,不应不答;千思万想,严父在那边,不回不归。多少个难眠之夜,与父相见,空洒泪珠,难求严父为儿擦拭泪痕。承欢之念,俨为凄楚。
      亲来不奉迎,客去不留宿,老妻不眷念,儿归不问寒,女至不设宴,媳问不言语,孙呼不应答,重孙不逗玩,严父把平生慈爱之心,不知弃之何处。
     清明中元,生日忌日,冬至除夕,牺牲满案,不见严父来食;香烛灼灼,未见严父享用。
     清明临近,儿跪坟前,请问苍天:
     纸灰成堆,青烟蒸腾,吾父安好?
     愿上天眷顾。

涧河岸边馄饨香
黄善忠


      在苏北平原,古镇车桥据说已有千年历史,但是如今镇上的古迹却荡然无存,只留在一些文字的记载里。当地的老人们说,1943年前后日本鬼子占领车桥,筑壕沟、建碉堡,对古镇造成了严重的破坏。穿镇而过的涧河,见证了历史的变迁。据史料记载,涧河,古名菊花沟,又名柴米河,相传系宋代循古邗沟故道开挖。建国前,苏北灌溉总渠没有开挖时,从涧河乘舟,可以从车桥一直到淮安城。在那个陆路交通不发达的年代里,涧河成为当时的黄金水道,来往的船只日夜穿梭,带来了涧河两岸的繁荣。车桥集镇上建有码头,方便客商和货物上下船,岸边的各类小吃店应运而生,在填饱来往过客肚皮的同时,也让经营户获得了一定的收入。馄饨,不是车桥人的发明,但是经过当地用心的手艺人的不断琢磨改进,车桥馄饨的独特口味得到南来北往客人的认可,随着客商的口口相传,车桥馄饨也声名远播。
       从车桥镇区富福桥(当地人习惯称“老桥”)北首沿涧河北堤西行,三三两两的馄饨店便进入你的眼帘,这些经营的店家基本都是祖传的手艺,保持着车桥馄饨的传统风味。偶尔心情愉悦时,约一两个好友,偷片刻清闲,端一碗馄饨,坐在临窗的桌边,耳边涧水流淌发出欢快的声音,馄饨的香气从鼻进入直至心肺。此时的你或许从心底冒出“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诗句。在快节奏的现代生活里,能用心品味生活的滋味,也是人生的一件乐事啊!
     每次有远方的客人来到车桥,我都少不了向他们介绍车桥的红色文化和特色小吃,请他们到车桥老街品尝一碗车桥馄饨。我特别喜欢一家临水而居的馄饨店,店面不大,但很干净。做馄饨的是一位40多岁的妇女,较为富态,画着淡妆。从我们进店开始,她就一刻未闲,一边招呼着客人就座,一边在手里包着馄饨。这做馄饨可真是费力的精细活,选料也颇有讲究,它的馅都是选上好的猪蹄膀的瘦肉,用刀背或细铁棒斫成泥,尽管现在绞肉机非常普及,可以绞出各种肉糊来,但为了保持车桥馄饨特有的韵味,车桥所有做馄饨的人家依然用这种传统的方法制作肉馅,精挑细选,慢慢闩击,直至瘦肉全部成糊状,每天做肉馅的时间要占去准备工作的大半时间。馄饨皮也很讲究,薄而不漏,拿起一个,用打火机可以点燃,店家也是用足了功夫。馄饨下锅,约莫三四分钟的功夫就可出锅,洒上点芫荽、胡椒,一碗香喷喷的馄饨就端到了面前,先闭上眼睛,闻一闻那个香味,再用汤匙舀上一点汤,送进嘴里,满嘴香气,那个感觉美妙至极。
      有些常来的食客,喜欢一边吃着车桥的“朝牌”一边品尝馄饨。在车桥,人们习惯将当地的一种烧饼称之为“朝牌”,仔细端祥,确与古代大臣进殿面君时所持的“笏”有点相像。这“朝牌”的制作也挺讲究。散着热气的烧饼炉旁,既是老板又是师傅的男人在案板上麻利地劳动着,一团团白面,在他的揉搓下,很快有了模样。将面团拉开平铺在案板上形成一根长条,麻利地用右手掌心三两下将其压扁,撒上芝麻、葱花,拿起菜刀一划一划,一个个“朝牌”的面记出现在面前。男人用左手拎起面记的一角,右手迅速地用掌心托起,并旋即弯腰低头将面记粘贴在炭火通红的烧饼炉子的内壁上。约莫四五分钟的功夫,站在一旁的女人用一个扁口的火剪熟练地一块块铲出“朝牌”,趁着刚出炉,咬上一口,脆而不散,香而不腻。
      车桥馄饨成了很多车桥人亦或是在车桥工作生活过的许多人的美好记忆,他们无论如今生活在哪里,只要谈起家乡,说到车桥,总忘不了涧河边那飘着香味的馄饨。我的许多在车桥中学读过书的校友们,每每联系,总是忘不了询问我车桥的馄饨是否依然,我总是不忘热情相邀,回车桥看看母校,见见老师,再次品尝“朝牌”和馄饨。每次去品尝馄饨,我总不忘拍上几张图片或者录制一些视频,发到同学群和我的新浪微博,让大家饱饱眼福。为了满足外地人吃到新鲜馄饨的愿望,一些精明的老板做起了网购生意,他们将制作好但没有下锅的馄饨用冰块冷藏,将各种所需的调料打包,通过顺丰快递对外发送。目前,江浙沪地区在下单后一般第二天就能收到馄饨。按照提示进行烹饪,香喷喷的馄饨很快就可以品尝到嘴了。
      每天早晨或傍晚,在涧河边上的馄饨店里,总能见到三三两两的人们在等候。节假日,许多住在城区的人开着车子举家前来品尝馄饨。静静流淌的涧河水、馄饨刚出锅时的热气、一边在等候一边在轻声闲聊的人群,构成了一幅精美的画面,永久的定格在我的记忆中。

方圆人生
淮安中学Ⅰ部 高二12班 李嘉和


       武阳山,庄重而不失灵气,山脚一片竹林,似乎有古老的翠色,蓊然欲滴,但终是一片新绿,绿得那么有方圆、蓬勃,却又矜持、庄重又洒脱……惠风和畅,我倚在竹林旁,独想阮籍。
      胜地不常,盛筵难再,竹林七贤的风度最终幻化成风,但阮籍那样饱满的灵魂,那样的方圆人生,却全然映在了翠翠竹林中。
     “吾辈之人,岂为礼所束缚”?他是魏晋漫漫数百年里,最守自己原则的人。何为原则?不慕名利,也就无须进退维谷,不贪世俗,也就不用低声下气。青白眼视人,一视天下,能辨善恶,是真的规则;大丈夫为妇落泪,同情苍生,“知一死生为虚诞”,是善的规则;一视同仁,善待亲人,无视束缚心灵的礼节,像健安的竹子一样挺拔。乘车而行,放纵自然,这,不是美的规则吗?
       他宛然活成了竹子,是七贤中最纯粹的一株。谢刘之人,终有依托于世,规则受时代之变迁而不定,要知道,人生不是“数点偏舟向斜阳”那么诗情画意,而是“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无奈。
      比人生无奈的是时间,比时间更无奈的是自然。阮籍至此,遨游天地,不知心中是什么样的矩。我不禁望那竹林飘逸,深深鞠了一躬,方寸之小,天地之大,我觉得我的脚步有了分量。
      “人生若尘露,天地渺幽幽,渔夫知世患,乘流泛轻舟。”漫步竹林之中,我似乎又感受到了一种竹的包容,任风来雨去,包容万物,让我似乎又看见了阮籍。
      他有规则,但人生中更为风度的是他的包容,普度众生。他的泪不同于刘备,更不同于屈原,是察觉人生苦闷后的洒脱,是男人的泪。避世?只是在逃避自己,何不容世而人入世?于是他感受了喜悲、死生,感受了庄子的大鹏鸟,他飞翔于魏晋的时空之上,“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他包容时代,包容朝野,包容人性,不是汨罗的理想主义悲剧,亦不是庄子的极度自由,因为,他心中有规矩,有方圆,有原则,又能包容……
       又让我想起了他的酒杯,刘伶算什么?无规无矩,又不变通方圆。阮籍的酒,是一种渺渺的哀色,又不知所归,最能震颤心灵深处的忧伤心弦,并与之一起律动,在喜怒欲望皆空的荒凉礁石上,人生的苦闷遂纷至沓来,却有一种淡而高远的孤清、升腾……
      那不是风度,是风骨,是亘古长空中的数点残星。不读阮籍,何以谈方圆?不谈方圆,何以道人生?

发表于 2019-9-22 17:35:10 | 显示全部楼层
涧河岸边馄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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