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乡村就是城市

夜郎王

从乡村出来上大学后就走进了城市，在城市里买了住房后就把自己当成了城里人，对这种角色的转换方式，我一直都很十分理性地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因为读了书有了知识，我就和那些一年四季都与泥土打交道的农村人有了区别，知识的获得与城市的认同是连成一片的，偶尔也有没读过多少书的农村人走进城市里来，但他们还是得不到城市的认同，还常常会遭来城市的白眼和歧视。可是同样的角色转换如果倒过来发生，我们的感觉就会完全不一样了。城市人如果到农村去生活，除了内心的抵触和不情愿，还会有一种天塌下来的感觉，会偏执地认为自己已经走到了地狱的边缘，如果再没有人拉就会跌进万劫不复的深渊了。
      半个月前，我有一个朋友因为工作上的错误，受到处分后被下放到一个边远乡镇去当一般工作员，我的这个朋友很有些才华，就是工作和处事太刚愎自用，受到处分后认识他的人都为他的遭遇惋惜不止，而我的感觉却有着明显的区别，这就是对他犯了那么大的过错还能有一个工作感到很幸运，于是在去送他的时候别人都说了很多为他抱不平的话时我就不合时宜地说了“已经很不错”之类的话，想不到这些话却遭来了他的反感和不满，直到现在我都还记起在我说话时他那惊愕的表情和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骤然转身离去时的画面，因为这个画面，所以到现在我都一直还在想农村和城市的差别是如何造成的呢。
      我想到了我没有经历过的上山下乡的事情，那是让城里人下到农村去劳动锻炼的一个特殊时代，因为只能从书本、史料和电视上去了解，也就没有什么特别深的印象。然而很多书籍、史料和电视都把那段时代描绘得很悲壮很沉重，给人造成一种辛酸和无奈的印象。幸运的是我一直没有这种感觉，那些书籍、史料和电视片，在看过之后也就不再花精力去回想了。那些知青们曾经劳动过的地方，曾经住过的老房子，曾经扛过的锄头，都是我们的父辈世世代代所拥有的，要不是因为后来读了一点书，这些东西可能就已经传到了我的手里。而知青故事里被描绘得很艰苦和不堪忍受的生活，对我这样在农村里生活过的人来说，却是那样的温馨和亲切，离开久了心中都还会生出些淡淡的惆怅。经常有人对我说他们对某一个曾经生活过的城市特别有感情，我觉得他们话里的意思就是想告诉我他们是城里人，他们生活在城市。也可以说并不是每一个生活在城市里的人要刻意把城市和乡村区别开来，而是因为城市和乡村的生活距离差了那么一大截，城市在我们的意识里是繁华和富足的象征，乡村则是贫穷和落后的代表，所以我们想要极力表现的和想让别人记住的就是我们所拥有的富足。差别就是这样留痕的，我们拥有了让人骄傲的富足，我们的生活里也就存在了无形的缝隙，无形的缝隙在不断的有序和有形的现实中，就形成了城市与乡村的隔膜，天长日久后城市人与农村人之间就无形中竖起了一堵墙，既隔断了人与人的交往，也隔断了心与心的交流。试想一下，如果不是因为生活上的差别，我们根本就不会去细想城市和农村的区别，甚至在城市的就业压力增大时也会自然而然地走向农村，把自己置身农村广阔的天地去谋求发展。
      我的父亲在农村生活了一辈子，直到老了都没能住到城市里来，但是每次同我见面的时候他却嘱咐我一定要好好做个城里人，他说能看到我在城里混出个人样子就是他最大的心愿，因为我不光在延续他的生命，而且也在延续他的梦想，因为有了这个梦想，一辈子都在吃苦的他一直都很心甘情愿。我们也许一直认为命运是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的，细想起来其实也不完全是这样，因为我们的命运是和所享受的教育、文化、待遇息息相关的，生命的延续可以使我们世代繁衍，但是却不能决定我们的命运，所受的教育、所接受的文化知识、所享受的生活待遇才是决定我们命运的关键。生命发祥地的不同可以不成为阻碍我们发展的依据，但是却在某种程度上决定了我们享有生活的权利，因为获得社会报酬的不同，农村人才不得不将自己的梦想设计在对城市的向往和期望中，当然，比起农村人来，城市人的梦就不再那么复杂了，只要不离开城市，生活的梦里就不会有太多的感伤。
     当我把农村和城市的问题都弄明白之后，我想农村人还是最不幸的，因为他们除了劳动除了艰辛地去向泥土讨生活，他们还要千方百计地为子女创造进城生活的条件，尽管他们自己的梦里一直都是一片灰蒙蒙的恍惚，但他们却不想让他们的后代也如他们一样，长大成人后又留在农村的土地上，于是才有了因没钱供子女去上大学而去上呆自杀的父亲，母亲出卖自己的身体、父亲进城卖血筹钱供子女到城市里去接受文化知识教育等现象出现。这种现象也就成为了一种赌注的法码，这种用一生生命作为赌注的法码会是一种怎样的豪赌啊！如此，怎能不出现城市和农村的差别呢？！

夜郎王

对不起，应该放到“如歌散版”去的，不小心就放到这里了。看后才发现放到这里太不适合，只好请大家谅解。 [s:5]

暖玉生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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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和义

不错的散文 [s: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