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东晶：路过蛙声

杨培德

迟东晶：路过蛙声

初夏傍晚，清风送爽，街路两边的绿化带积翠凝香。在彩色方砖铺就的人行路上，人们悠然散步，享受美好惬意的时光。
    我和同事约好，晚饭后一起散步。    我们沿着绿化带，信步、聊天。晚风拥着草木花香，一浪又一浪地袭来，或浓或淡的清香，或远或近地挑逗着我们的嗅觉神经，让我们不时地停下脚步，举目寻找，是什么这么香？   一条小河水面如镜，夜色月光在河面上调和成柔美的夜曲。河岸台阶错落，绿树展现出婀娜的姿态，波光盈盈，恰似温婉的少女，在碧波清河里飘摇自己的倩影。    我们手扶白色石栏杆，目光在小河上寻找是否有招摇的水草。忽然，听到一种天籁之音，真是歌声绕梁、余音袅袅。一听便知这歌手在地球上经过亿万年的排练，练就了天然的美丽和声，在河畔领唱，如泣如诉、声动梁尘。紧接着，三五和声高低应和，骤然地变成几个声部，远近高低，粗细相和，此息彼鸣。    “呀，蛙声！好久没有听到过蛙声了。”    我扶着桥石栏，闭上眼睛，蛙声在耳畔回荡。瞬间，我能记起的所有与蛙声有关的诗句，齐涌心头。“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    蛙声像疾劲的鼓点，曾催着手提采野菜的柳筐的我奔跑在曲曲直直的田埂上。    在乡下长大的娃，放学回家，要先到田野上采一筐野菜回来，才能吃饭、写作业，可我从不把这种劳动当作苦差。夕阳深晖，群蛙合鼓，到哪儿去享受这么大的舞台、璀璨的灯光、恢宏的合唱？我提着柳筐，脚步轻快地踩在田埂上，野灰灰菜、野苋菜，在晚风中向我招手。在阵阵蛙声里，我的小手有节奏地起落，一会儿功夫，柳筐里就装上满满登登的野菜了。踩着夕阳，在大自然天然乐手的欢送声里，我欢欣惬意地往家走。    夜静更定，蛙声伴读。油灯跳舞的灯焰里，蛙声渺远有节奏地应和着。    我就是这样在童年时光里，路过蛙声。    随着生活节奏变快，不知是我匆匆赶路的耳鼓屏蔽了蛙声，还是人类向自然的的掠取破坏了乐手的心情？总之，我很久没有听到蛙声了。    今夜，在被车声喧闹的城市一隅，在这无名的小河沟渠，在我散步的人行路边，我又听到蛙鸣！    在我的知识存储信息里，青蛙入水靠皮肤呼吸，青蛙的皮肤薄而有渗透性，对环境水质特别敏感。而今，蛙声阵阵，城市环境见好，这正是我们追求和努力换来的康哉之歌！
我轻移脚步，蛙儿们在身后歌唱。就让天然乐手们尽情地歌唱吧！它们本来就在地球上唱了一亿多年，我们人类只是它们生命息息大合唱的乐章里一个忠实的听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