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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大讲堂/王宗仁:没有根的文学走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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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25 20:13:2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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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百川汇海-作家大讲堂》第二十二期
时间:2020年10月24日 下午 14:00—16:30
地点:海淀区文化馆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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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主持人:百川汇海,万物生姿,返本开新,致敬经典,让文学的梦想扬帆启航,让文学的光辉照亮未来。
     欢迎来到我们第二十二期作家大讲堂,我是主持人杜杜,欢迎您!
     疫情让我们分别了很久,但是情谊依然留在了彼端。这是我们疫情之后《作家大讲堂》第一次与大家见面,所以,建议大家整场佩戴口罩,保护我们的健康安全。虽然疫情让我们分别了很久,但是我们依然和文学在一起,用文字记录着生活、赞美着生活。
     同时,我们今天的《作家大讲堂》迎来的作家,是一位非常热爱生命,热爱生活的老作家,他在青藏高原生活了几十年,他100多次地翻越唐古拉山脉。也许,正是对青藏高原的这份热爱,他用生命抒写着,用生命赞美着生活,所以,他的文字笔下生香,直击人心。
      好,我们请看大屏幕。
    (视频介绍王宗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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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就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邀请上我们今天的主讲嘉宾王宗仁老师,有请王老师。
     王老师您好,我想问一下,在疫情期间这么久我们没见面了,我还记得咱们是1月份到您家里做了采访,在疫情期间您都做了些什么呢?
     王宗仁:在家里待着,看看书,写写文章,就这些事吧。
     主持人:您有没有害怕过新冠病毒?
     王宗仁:我发现没这个感觉,我也不害怕它,可能它也害怕我吧。
    主持人:这就是王老师有着坚强的生命力,同时因为他热爱着生活,所以说病毒也远离他。
    王宗仁:在这期间我还去了一次上海。
    主持人:那么您去做什么呢?
    王宗仁:上海有一位作家写了一本书,是在疫情后期,因为他写的是昆仑山的格尔木。
    主持人:您被大家称为“昆仑之子”,这个称号您喜欢吗?
    王宗仁:我喜欢,但是我觉得太过了,我还不称职。
    主持人:疫情期间您有没有写过关于抗击病毒的文字?
    王宗仁:真没有写,准备写,还没写。
    主持人:好,那么请王老师开讲,有请。我们再给王老师一次掌声好吗?王老师白发苍苍,又是在疫情期间来到今天的《作家大讲堂》,这是疫情期间第一次与大家见面,请王老师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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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宗仁:我真是挺紧张的,好在我看不清大家。
    我就从刚才播放的视频说起。我上百次穿越世界屋脊青藏高原,过去有人问我怎么回事,在我1958年当兵之后,我有7年的汽车兵生活,汽车兵生活每年有10次8次,有时候更多,也会更少,给西藏运输战备物资,也运输一些部队。因为当时我正好赶上了1959年的西藏平叛和1960年、1961年中印边界自卫反击战,我都参加了后勤运输,那时候我就是驾驶员。大概2009年还是哪年,我到唐古拉山后我感觉到今后上去的机会不会很多,2009年还是2008年,或者是2007年,我记不太清了,2009年之后再也没上去,到格尔木去过一次。有几个年轻人,也是我们部队的作家,问我到底多少次到世界屋脊,我说没有记过。大概到80年代末90年代初,我每次都会做一个名片。前面的没法做名片,到格尔木做一个名片,几月几号到什么地方,和我一起来的有什么人,这可以查,在这之前没法查,他们就给我算,后来算了一下是103次,是他们算的。我不知道这个数字准不准,那以后我还去过几次。
    往返我都是坐汽车,开汽车,一次飞机也没坐过,想坐飞机没有飞机,现在青藏高原也不通飞机,因为是空中禁区,要坐飞机只能从四川那里进去。去和回都坐汽车,开始是自己开车来回。1965年调到北京以后,先是搞新闻后来搞创作。后来经常说一句话,我到长安街上走着走着,一不留神就到了格尔木,就到昆仑山下,真是这样的,因为我的工作就是搞新闻,搞文学创作,作为领导来说去得越多他越高兴。
    今天给大家讲什么?讲作家的根,我看宣传视频上说了我要讲这个,因为我没有文学理论,没有写散文书本上的理论,我也不信那些理论。跟我讲散文怎么写,论文怎么写,我可以听,但不会照着那么干,真是这样的。我干了十多年创作室主任,我开的笔会很多很多,都是请作家、编辑,评论家也请一些,但很少,我经常这样说,那些评论家他们讲的东西,我们业余作者理解不了,理解了以后也不一定能做到。所以我今天讲的,就是我自己写作的体会,只能这样说。
    作家都有自己的生活记忆,可以写很多地方,但必须有一块根据地,就是我们经常说的“三分地”,在北京很多人反对我这样做,老写青藏高原,写着写着就腻了,还能写出什么好作品吗?我确实有这样的经历,写着写着就停下了,或者写重复的。后来我才知道,自己真实要往前推进的时候千万不要停下来,我有很多次了,已经记不清,写着写着从语言上、故事上、故事的角度,都走不出去了,因为前面都这样写的,这时候千万别停下,往前走,要读书,要思考问题。
    我经常跟作家们讲,我们作家有两个“翅膀”,一个是对生活的感悟,一个是对生活的联想和想象,有了生活以后,如果走不出生活,站得没有比原始生活高,写的东西就是原始的,就是一堆记录,必须要高于生活。这段话,毛主席在1943年文艺座谈会上讲得很清楚,给大家念一下。毛主席说“人类的社会生活虽是文学艺术的惟一源泉,虽是较之后者有不可比拟的生动丰富内容,但是人民还是不满足于前者而要求后者……文艺作品中反映出来的生活却可以而且应该比普通的实际生活更高、更强烈、更集中、更典型、更理想,因而就更带普遍性”。这句话从我创作中期,我对这句话反复理解,反复与青年作家们讲。其实毛主席已经把这个问题说清楚了,生活是唯一源泉,这是没有问题,但人类还是喜欢看作家写出的高于生活的文学作品,因为有这几个更,更基准、更典型,也因此更有普遍意义。
    我举一个例子,比如说鸡蛋,我十多年前写过一篇文章,要把鸡蛋变成小鸡,这才是你最有本事的,鸡蛋可以炒鸡蛋、煮鸡蛋,都不错,但最有本事的是让鸡蛋变成小鸡,为什么?变成小鸡后有生命了,有生命后小鸡也可以生蛋,可以有发展。我们写文章就是这样的,鸡蛋变成小鸡,文章就写好了,就写成功了,搞成煮鸡蛋、炒鸡蛋也不是不行,也可以,也有营养,但最好的是鸡蛋变小鸡。
    还举一个例子,用在创作上很有启发,田野上开满了鲜花,鲜花被美丽的姑娘摘去了,美丽的姑娘到哪里去了?美丽的姑娘被大兵带到军营里去了,军营里的大兵去哪里去了?大兵的坟墓上开满了鲜花。写散文也是这样的,把散文写到坟墓的鲜花以后,是最悲壮最有生命力,最能鼓舞人的,田野里的鲜花也好,把姑娘变成鲜花也好,草原上的鲜花也好,都好,但最给人力量的是坟墓上的鲜花,士兵坟墓上的鲜花。
    我经常说写散文往上推,靠什么推?这不是你想推就能推到上面,不是这样的,靠作家的学识,对生活认识深浅的程度,还要靠作家综合的素质,这就很多了,作家要学哲学,要学逻辑学,要学语言学。我在我们部队学了一学期的逻辑学,我认为这是非常重要的,学哲学也想学,但我后来没时间,没有学。逻辑学非常重要,我学哲学就听课,也记笔记,但不考试。我还学了新文学,90年代在人民日报新闻中心学了一期,是参加考试的,解放日报也参加了第九期新闻干部学习班,在1963年。把自己武装起来以后,我们经常说打锤先要锤子硬,锤子不硬什么也敲不下来,作家有了生活以后,首先要走进生活,因为它是原始的,它是创作唯一的源泉,然后要走出生活,要超出生活,超出后才站得比较高,才能认识生活,全面看生活,知道怎么看。
    90年代我写了一部长篇报告文学--《历史在北平拐弯》,也得了全国“五个一”工程奖,二三十万字,现在记不清具体多少字。我写完以后几乎掉了几层皮,不是一层,我们没有参加过平津大战后来的军人,要写当年平津战役要费多大劲?后来我跟他们说,毛主席当然在西柏坡指挥平津战役,我要站在毛主席当时在西柏坡高度上,只有站在那个角度才能看出平津战役由三个战役组成,我都跑遍了。一个是新保安,国民党24军军长让我们活捉了;一个是天津,把陈长捷给打死了;一个是北平,傅作义和平投降。
    我为了写这一部书,我当时确实是硬着头皮接受这个任务,一定要把它写下来,我采访了当年参加平津战役新保安的大队队长郑维山,他是中队司令,还有天津多少军的领导,北京的跑得更多。只有把全面情况了解以后,才能理解毛主席在西柏坡的指挥。毛主席多伟大?先把新保安、张家口的部队消灭了,给挡住,不能到北平支援傅作义,再把天津陈长捷的部队消灭了,然后我们两面夹攻,北平的和平解放是必然的,傅作义的和平谈判也是必然的。
    我们现在写这样题材的长篇报告文学,因为没有经历过,像我连平津战役是怎么回事,当时郑维山是司令员,给我讲了很多次,这本书出来以后送给他,他真的看了,因为平津大战他参加了,他是一个中队。他看到后说这个作家是干什么的?怎么写得这么好?秘书告诉他,就是你在北京军区西山里面跟他讲的,他才知道就是那个作家写出来的。我也很高兴也很兴奋,郑维山司令员他看了,他看到要看,因为他是参加和平解放北平的重要一个支队。要深入进去,然后走出来,走出来就是站在毛主席西柏坡角度看平津大战的角度才行。
    回过头来,我自己的创作根据地选在青藏高原,说老实话,我中间有几度犹豫,甚至走下去了,因为写来写去就是那些内容,写来写去重复,没有东西可写,写完以后觉得都是这样子,语言也都是这样子,怎么办?这时候就硬着头皮往前走,就要腿快一点,往那个地方跑。一不留神,从长安街上跑到青藏公路,100多次就是这么来的,100多次是他们算的,我不会算,我不可能算,就是几个年轻作家在唐古拉山算的,103次,后来我又去过很多次。后来说王宗仁100多次穿越世界屋脊,就是这么穿越的。
    我现在又写一个长篇,不写还不行,这几年创作的欲望减退了不少,但不是不写了,写就要写得稍微好一点,自己满意一点,三年就写了两篇散文--《十八岁的墓碑》《十八岁的哥哥告诉小英莲》,都是2万字以上,像样的就这两篇,去年一年没有写,小的写了一两篇,再有就是给别人写过序,写过书评,正儿八经的散文没写。前不久写了《背着太阳的老人》,2000多字,还写了一个还没有发,写的《赣南停车的藏族姑娘》,也是3000多字。两年就写了两篇散文,一般的不太写,但并不是停止了对生活的思考,不是这样,是在积累,反复认识。有一些长篇不写不行,把稿费都寄来了能不写吗?13万字到15万字,写昆仑山,写昆仑山的自然,写昆仑山的人,修青藏公路,修管线,修通讯,三条线集中在昆仑山来写,我要整很多资料。现在写了一半放下了,因为手头还有别的事。
    在我几十年文学生涯当中,有几度写不下去了,就要重复,重复自己,也重复别人,构思语言、生活,都在重复,不断重复。这时候,要走出高原,走出青藏线,站在别的地方看青藏线,就看得更清楚了,然后再回到那个地方去。有一段时间,我把它作为教训,也作为创作必经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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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段时间我大量写电影明星,写过一本书《舞台如显微镜》,你们可能还不相信,第一个是唐国强,当年他演了《小花》出名了,我到八一厂找他,他那时候还住在八一厂楼梯下面的一张床,住在那里演的《小花》,连宿舍都没有。第二个写的斯琴高娃。第三个写的侯耀文。写了一大批电影明星,出了一本书。还写了当时很红的,你们现在不一定知道,叫做郑绪岚,她在东方歌舞团,她的家乡是天津。我就跟着她,她说王老师你要写我要跟着我看一看,看我演出的时候,我作为东方歌舞团的成员,跟着她去看看她怎么演。郑绪岚当年在东方歌舞团是非常活跃非常有名的,不知道你们现在知道不知道。她唱《太阳岛上》,因为她我又采访了王丽萍,《少林寺》的歌是王丽萍写的,《太阳岛上》也是王丽萍写的。
    那时候我没办法,高原写不下去了,就写这些人,在写这些人的过程当中,你回过头来,丰富了你对生活的认识,对人物的认识以后,回过头来再看西藏,又不一样了。所以,你要走出来,走进生活后要走出来才可以。
    在这期间我还自发写了一部书卢沟桥事变,那时候不提国民党抗战,不提国共抗日,只写我们是积极抗战,国民党是消极抗战,但我到卢沟桥去以后,卢沟桥的营长金振中为了守卢沟桥把一个营地的人全部牺牲在卢沟桥,口号就是宁死也不让日本人进卢沟桥。我是从一个资料上看到的,就是万平县的县长王冷斋(音),从王冷斋的能不资料上看到以后,我就要写金振中。他在卢沟桥带一个营,把一个营都牺牲在卢沟桥了。他是中华儿女,为什么不行?我到王冷斋那以后,王冷斋在北京市政协文史馆,他也不好好给我看,把他的文章给我看了一些。我问他怎么样能找到金振中,他告诉我经侦中是哪里的,什么县什么地方,那时候金振中已经是国民党的旅长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他以后,他是四类分子,被管制起来了,不让见。我跟他们说这个人了不得,过去在卢沟桥的时候一个营都牺牲了,宁可牺牲也不让日本人进来。
    后来支书很好,把金振中叫来。我跟金振中见了一下,他不跟我说,我有好几份交代材料,他们不断让我写交代材料,我就如实把卢沟桥事变都交代了,如实写的,就找到大队的支部书记,我说这个老兵有材料?他说是,有好几摞,我们也没好好看,那时候不能复印,那个年代没有复印,也用不起复印,也找不到复印,我就抄,把主要内容都抄下来。交代材料都是自己的罪行,罪行就是写他自己的那些事。这些材料成为我后来创作《卢沟桥事变》主要的生活来源,因为他是当时的人。后来我又到北京采访了很多,赵登禹路找赵登禹的后代,张自忠路找张自忠的后代,还找了很多有关的人,在那里打听,都找到之后就开始写。
    在部队的一些座谈会上,我给放风,我说大概写一个卢沟桥事变,他们听了以后不理解,怎么写这个?我在会上讲了好几次。大概1992年的时候,国共抗战可以提出了,这时候出版社首先就让我写卢沟桥事变,解放军写了一套抗日战争纪事,其实我卢沟桥事变已经开始写了,30多万字已经写了20多万字,当时在改,改的时候我在住院,因为耳鸣,在304医院改。
    这时候有一天出版社一个副社长跑来了,也知道我在写卢沟桥事变,就是中国国民党团结出版社,我说你来晚了一步,解放军文艺出版社已经定了出这本书,我现在正在改。他说这样,你把改的给他们,没改的稿子给我们,我们也出。我改动很大,加了八九万字,后来解放军文艺出版社就出了《枪响卢沟桥》,团结出版社又出了一个《狮路》,就是卢沟桥的狮子数不清,有一只狮子没有了,日本人打下去了,到我们修河的时候挖出了那个狮子,那个狮子现在还在卢沟桥抗日战争纪念馆放着,我到那以后百感交集,为了写这个到卢沟桥不知道去了多少次,采访老百姓,找北京有关的人,这两本书后来都出来了,一个叫《狮路》,一个叫《枪响卢沟桥》。
    过了一年我突然收到一笔美元稿费,几千块钱,怎么回事?那本书台湾也出来了,把团结出版社的书改了一下变了一个书名字也出了。我后来写了一篇文章,后来在一个校刊上发了,几千字,一本书三个版本的由来。前年我开始写一本书的三个版本,详细写一下,有好的想法,走出高原后还写了其它题材的作品。
    我后来写了中国的财政改革,你们可能感觉到很奇怪,为什么写中国的财政改革?中国的财政改革在河北开始的,我就写了河北的财政改革,写了一部书,这本书现在也没出,我准备最近出来,由于各种原因出不来,书名叫《光芒仍是太阳》,也有一二十万字。
    后来我又写了首钢的改革,我走出高原后写了首钢的改革,周冠五和首钢。当时你们可能不知道,首钢的改革是中国企业改革的实践单位,就是邓小平、李万里、胡启立他们抓的改革,在首钢改革最开始是周冠五。当时首钢办不下去了,赔得一塌糊涂,这时候站出来一条汉子就是周冠五,我把首钢承包了,我要承包首钢,全员承包,我承包首钢,给国家每年交多少,不够砸锅卖铁也交,我盈利以后那是我的,就别管了,和国家签了一个合同。当时首钢资产大概几个亿,两三个亿,后来首钢承包了,首钢是咱们国家第一个大企业让一个人给承包了。
    承包以后,周冠五的口号就是不信社会主义干不过资本主义,到十年以后,首钢厉害了,邓小平专门到首钢去视察。但是现在国家不承认首钢了,北京市不承认首钢,为什么?赚的大头完全留在企业里了,首钢那时候工人工资高,房子面积大,每年搞十万平方米建筑面积给工人,工人工资很高。我知道这个以后自己跑到首钢采访,没有任何“尚方宝剑”。写出来以后,我和北京文学有熟人,周冠五的妹妹是北京文学的周燕如(音),北京文学的主编,我跟她汇报,我说我写你哥哥呢,她说说可以给发但估计很难,要北京同意,最后也没发成。
    写出来以后,周冠五组织了一帮秀才改这个书,名字叫《首钢十年改革之路》,周冠五把名字改成《周冠五与首钢》,副标题是这个。写出来以后要审查,每年首钢和国家有辩论的一个“战斗队”,和他们辩论,你这样干不行,把你们都搞富了,国家没有拿到大头,大头留在企业,小头给了国家。但有合同签着,十年合同,有协议。
    这本书出来之后,遇到一个“胆大包天”的编辑,北华文艺出版社的郑老板,他了解首钢,一拍板子说我们出,没有经过北京市审查,他们自己出了,名字就是《周冠五与首钢》,副标题是《首钢改革十年之路》。
    出来之后开了一个很大的研讨会,国家没开过这么大的研讨会,不是文学的,而是经济界,很多人。首钢在国家大有名气,首钢人富得很,很多研究首钢概念的经济学家,从东北来的,北京来的,内地来的都在这里,很多人说看一看敢写首钢的王宗仁是什么样子,怎么敢写首钢?因为国家不承认首钢,每一年和他们辩论。但是邓小平支持,邓小平从南方视察回来以后专门跑到首钢,有一句话我写在上面了,“你要敬他们,你要感激他们”,给周冠五壮胆,万里也支持他们,赵紫阳不支持。后来在首钢里开了很大的研讨会,文学界也来人了,但主要是经济改革的人。
    我首先说没有要首钢一分钱,万刚(音)发了一个评论,现在企业三防,防祸防盗防作家,为什么?防作家向企业要钱,我没有要首钢一分钱,也没有让他们买一本书,但出来以后首钢人守一本书,他们自己从出版社买的。
    写这些东西,回过头来对我认识青藏高原“三分田”,站在另外一个角度,站在战争角度,站在改革的角度,回过头来变成了自己的“三分田”,因为你自己壮大了,对问题的认识与以前相比已经提高了,写这些书的时候学了很多东西,要写企业要懂得企业,要写战争要懂得战争,要研究战争,要了解参加过战争的人。
    回过头来我又走到青藏高原,一下就写了三部,没有任何约稿,写了三部3万字的报告文学,在当代出版社、十月文艺出版社、长城出版社,连续在一两年之内发出来了。后来写了《青藏高原之脊》,副标题是《青藏分界线系列之一》,第二部是《死亡线上的生命历程》,副标题是《青藏分界线系列之二》,第三部是《女人-世界屋脊上新鲜的太阳》,副标题是《青藏分界线系列之三》,都是大刊发的,全部在新华文学转载。那时候我新华文学一个人都不认识,姓刘的开始转载《青藏高原之脊》,青藏高原之脊不是高原上的脊梁,而是我们的士兵,整个士兵队伍。第二是《死亡线上的生命历程》,死了700多人,在和平年代那时候死了700多人,现在是800多人了,700多人放在昆仑山下的烈士陵园里面,很多人只有墓碑没有尸体,所以我说死亡线上的生命历程。第三个写《女人-世界屋脊上新鲜的太阳》,专门写女兵。这本书后来解放军文艺出版社出了一本书,叫《日出昆仑》,去年又把这本书重新放在长江文艺出版社,一共有70多本,长篇小说、中篇小说、短篇小说、报告文学、散文、诗歌都有,朱向前(音)主编给我打电话说要出这本书,要出《日出昆仑》,但稿费很低,我说稿费可以不要,只要出我就很高兴,现在书还没有出。
    走进生活后要走出生活,走出生活以后,回过头认识你的一亩三分地后才能站得高,有了宏观后看你局部的东西,才能掂量它有多重,它有多轻。
    2004年有一个征文,叫做“2004年感动中国的爱情故事”,必须发生在2004年感动中国的爱情故事,1万字以内,由人民日报、团中央和洪都集团发起的。当时我就在西藏,人民日报有一个编辑给我打电话,老兄,你要写,我们和团中央,我都不知道洪都集团,他说了我也没注意。搞一个征文,1万字,爱情故事。那时候我也很疲劳,2004年,我年纪也不小了,在高原上他给我打电话,那时候还没有手机,好像是大哥大。我不想写,他说老兄你写,10万块钱大奖。刚好那时候《苍茫青藏》写了一章,其中有一章就写的高原一个家庭的生活。由于太疲劳不想写,结果兵站部的那些领导说写,他们当然希望我写,帮他们宣传一下,还说10万块钱啊,你怎么能放过呢?没办法我就回来写,回来后离交稿还有10天左右时间,我就埋头写。
    写了一个人物,就写了一个家庭,《昆仑山离长江源头有多远》写了一个站长,后来到唐古拉山当站长,叫陈二卫,高原都是这样的,随军家属随军不随夫,随军了但是不能和丈夫住,都住在格尔木的基地,一年休假就到家属院休假,写三个字“幸福院”。我过去写过一篇文章,幸福院的眼泪多,很多幸福院的家属最后都成了寡妇。我写了一篇小散文,3000来字,叫做《昆仑阳台上的女人》,家属站在阳台上看昆仑山,格尔木就在昆仑山下,家属看着车,希望自己的丈夫能随着车队安全回来,但很多家属最后看到的就是尸体,否则格尔木陵园里700多座坟墓怎么来的?
    《昆仑阳台上的女人》就是写这个,真是含着眼泪写的,写了一个女人,一个指导员,后来当了团部长,家属是安徽的。我采访的时候她就告诉我,她开始心情很沉重,我经常站在阳台上望着昆仑山,看我爱人什么时候回来,我爱人倒是回来了,但有些家属盼来的就是噩耗,我就写这个。稿子登出来以后,有些人打电话,《昆仑阳台上的女人》都转载了,自己转载的,在解放军日报上登了,后来在很多地方都登了。
    《昆仑山离长江源头有多远》就写随军不随夫,两地,1000里路的随军家属。陈二位在长江源兵站和唐古拉兵站当站长,长江源兵站做副站长,后来到唐古拉山兵站当站长,爱人看不见。无数的兵,真是含着眼泪写的《昆仑山离长江源头有多远》。家属每个礼拜给家属送一次饭,在格尔木做一次哨子面,她是我们老人咸阳的人,老家是咸阳,老子叫刘翠,刘翠做哨子面送到唐古拉兵站,开始只给他爱人送,后来战士们都爱吃,嫂子就在兵站上给大家做哨子面,一个礼拜做一次,没有专车,都是搭地方的便车去的。昆仑山离长江源头有多远?昆仑山下的家属院,2000多里路,1000多公里,2000多华里,这种热烈的爱情。
    陈二位最后复原转业了,专业的时候和他爱人刘翠说,走,咱们再到唐古拉山去一次。刘翠说去什么去?你还没去过?看把你搞成什么了还要去?陈二位不吭声。那天兵站给他们夫妻两个派的车,上了站后陈二位和大家一一告别,路上不说话,只跟他老婆回来的时候说了一句话,我写上了,“媳妇,咱儿子长大了还让他当兵,还到唐古拉当兵”。最后是这样的。
    当时含着眼泪写的,我寄到了人民日报,也没有多想,题目就是《昆仑山离长江源头有多远?》刚好1万字。过几个月以后,我到人民大会堂参加一个会,突然收到一个电话,洪都集团打来的,我说洪都集团给我打什么电话?他们通知说你的文章得奖了,也没说得什么奖。我说得什么奖?他说感动中国的爱情故事。不跟你说得什么奖,就说你得奖了,记住到洪都集团参加颁奖大会,我高兴。结果上火车了,一等奖一个10万块,二等奖两个5万块,三等奖三个2万块公布了,但谁得奖不知道。上火车之后,严刚(音)在旁边坐着问我干什么去?我说到洪都集团,我们俩下火车打出租车,走了很远很远才到洪都集团。开会的时候先念三等奖,三等奖没我,我想也还可以,二等奖两个念完了,我脑子一片空白,严刚捅我,说你是一等奖,我说不会吧?严刚是二等奖。最后一等奖终于是我的,我去领奖的时候是现金,10万块钱拿到以后旁边是银行,先交3万块钱的税。
    这个事没完,评论的都是有名的,钱宁、冯骥才、高峰波、林飞,我领奖的时候,高峰波说老师,所有的评委都认为是你写的,我说峰波,你这句话比给我10万块钱都高兴,所有的评委都认为是我写的,没有名字,10万块钱对谁来说也不是一个小叔子,当时是200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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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来以后人民日报登一个版,新华文学转了,很多地方都转了,陈二位已经在家乡待着,一个军人没事做,就待着,也不叫转业,叫自主择业,反正没工作。结果看到人民日报登了陈二位以后,咸阳市的县里赶紧给陈二位找了一个好工作,到医院里做后勤工作,陈二位也感谢我,刘翠他们都很感谢我。我后来回去见了他们,他们要请我吃饭,我说饭就不吃了,你好好干,你在唐古拉这能干好,在医院里做后勤还干不好?这就是《昆仑山离长江源头有多远?》。
    《藏地兵书》里选了这篇文章,你们能看到这篇文章,看了以后你们会流泪的,我已经过了几十年了也不愿意讲,讲这些东西心里非常不舒服,因为我会想到昆仑山下700多个,现在是800多个,大部分是无名烈士墓。
    我准备讲三篇文章,我就是这样写的,就是这样生活的,就是这样把生活变成了文学,我带着感情去生活,去采访,我也带着感情去写。只有热爱这块土地,这个土地也可能在青藏高原,也可能在昆仑山,也可能在别的地方,但把心放进去以后会回报你的。
    还有一个,前两三年得了三毛奖,三毛是海外的一个作家,是浙江舟山群岛的人,她已经去世了,三毛的散文写得很好,三毛写了很多书。前几年得了第一届三毛奖,必须是发表过的作品,一等奖一个,二等奖两个,三等奖三个,将近不高,一等奖5万块钱。我没有去,也去不了,年纪大了。我把稿子寄去了,在解放军文艺发了一个稿子,大概一两万字,叫做《十八岁的墓碑》,我想起这个心里还是不能平静。还是写一个军人的家属,人家可以随军不随夫,根本没随夫,就在随军的路上死了,当时只有18岁,没有资格进格尔木烈士陵园,他的爱人抱着她的尸体在屋子里哭了一个晚上,要求把她的实体埋到烈士陵园里,不行,因为她不是军人家属,没结婚,来的时候是为了结婚。她爱人提出要求,把她埋在烈士陵园对面的山坡上,我死了以后把我埋在烈士陵园,我们两个相望。他就是我的战友,比我当兵早几年,我们都是汽车团的干事,刘玉民(音),1955年的兵。
    怎么死的?河北省什么县这个女的去高原完婚,和他爱人刘结婚,走到路上后高山病反应,一直高山病,走到半路上,还没走到格尔木就去世了。当时我刚好是组织部的见习工作员,还没提干,我就负责结婚、丧葬、外交,死在半路上让我去处理。当时躺在外面的地上,用一个被子盖上,我带着战士把尸体抬到汽车上运到格尔木,刘玉民这个干部晚上抱着未婚妻的尸体,哭了一个晚上,最后提出一个要求,进不到烈士陵园,就埋在昆仑山对面的山坡上。我就写了这篇文章《十八岁的墓碑》,这篇文章一两万字,就是写这个事。
    你想想看到这个以后,你们也可以想象出来,干部的心情可以理解,我写时候的心情也可以理解,也可以理解在高原上这样的事。你回来后就说只要凭作品质量评,肯定能评上,评不上一等评二等,后来评了一等奖。但我领不了奖,因为前两三年的事,年纪大了,也愿意去,还要坐火车,之后坐轮船,我折腾得起吗?我就找了黄长江(音)替我去,他到舟山群岛替我领奖去了。他回来给我奖杯,我说怎么没奖金?他说奖金没发,奖金给你寄来。
    再说一篇文章,这篇文章可能很多人知道,叫做《嫂镜》。写的是唐古拉一个边防战上排长的妻子,我坐在这突然想怎么写的都是爱情故事?都是夫妻?很多人说王宗仁写文章离不开死人,离不开女人,没法离开。边防战没有女人,也看不到女人,有时候边防战过一只狐狸也是公的。
    有一天突然来了一个女的,从杭州来的,排长的老婆,她是个演员。她来了以后站没有见过女人的兵一下子活起来了,又是唱歌又是跳舞,死气腾腾的站上一下有了活气,有了女人味。这一个月边防站上的18个人,多高兴,多幸福,多活跃,嫂子在这里给他们干这干那,给他们洗衣服,给他们教唱歌。一个月满了之后她要回去,要回去的时候战士们死活不让她走,嫂子,再住几天吧,不要走了。嫂子说我要上班,要回去工作。休假起码两个月,照顾边防。没办法,那你明年再来,嫂子只笑不说话,排长在旁边说你嫂子明年来不了了,有小孩了。一下子战士的情绪低落了,战士说不行,把照片留下,高原上哪有照相的?嫂子说没有照片,回去给你照。嫂子和战士们建立了很深的感情,已经融入到集体里了,说回去给你们寄照片,而且给你们寄最好的。
    到杭州后第一件事就是寄照片,洗照片时突然一个想法,不能洗一张照片,要给每个兵洗我的一张照片。照片洗好以后寄给他的爱人,她还写了一封信,这封信我得到了,这封信谁看了都要流泪。跟排长说,我在照相时突然想起不能一张,给每个弟兄每个人一张,把我的照片发给每一个人。
    下面写了,我在给他们整理床铺的时候,看到很多战士的床上压着明星的画报,都压在床铺底下,当时揭开又悄悄压下了,一句话没说。她信里说,告诉战友们,把嫂子的照片堂堂正正挂在床头,把明星的相片去掉。这个事我感动了很长时间,这封信我看到了,这封信看了以后我心里非常不平静,这个嫂子好,只有在这个环境里,你才能有这种思想。
    我插一个小插曲,文工团有个人叫白雪(音),到了唐古拉山兵站后,因为抛锚,冰雪路,本来是中午到,到下午三四点才到,战士在风雪地里欢迎白雪,到下午三四点到了,一个战士突然站起来说白雪姐姐我拥抱你一下行不行?白雪说当然可以。结果全兵站的人一个人拥抱了一次,这个镜头在中央电视台放了,我是在北京看到的。我当时就想采访白雪,只有在那个环境里,思想才会是这样,才会有这种变化。我一直想采访白雪,后来有很多原因,白雪这种变化。
    再说《嫂镜》,18张照片战士们都要挂着,床头怎么挂?一个战士想了一个招,到格尔木一个人买一个镜框,嫂子的照片放在镜框里,放在自己床头上,一个床头上放一个嫂子,一个嫂子变成十八个嫂子,成了嫂子团嫂子班,那种情绪可想而知。
    后来我把80%、90%写关于他们夫妻的那些事删去,个别地方改了一下,在《嫂镜》中写出来了。《嫂镜》这篇文章人民日报编辑编了以后很感动上,上了版上了,但退回来了,说宗仁老师,这篇稿子我们觉得很好,部里也觉得很好,副总编批了一段话,此稿不宜在人民日报刊登。我当时很灰心,人民日报也有道理也没道理,那时候我还理解,还给我寄了大样,我自己手写的寄给文汇报付国强(音)看了以后很高兴,给我信了信,宗仁老师,这篇稿子在八一的时候要隆推,隆重推出。结果八一那天在文汇报登了,差不多一半版,一登以后到处转载了。
    我讲的这三篇文章全是军人和妻子,都是讲的爱情故事,所以人家说我的文章里除了女人就是死人,我现在讲还是非常激动。下面讲讲我平时怎么样把我自己写高原军人,写高原风光的情绪调动起来,我一到那个地方就觉得我很年轻,我69岁的时候最后一次去高原。
    还讲一个插曲,闻清丽(音)到这里以后讲过,闻清丽的哥哥当时是青藏高原部的政委,我采访他的时候他是汽车三团的是副政委,后来成为政委,后来成为兵站部的政委,就是正司级干部。他每年看到我上去以后很高兴,当时后来上去的时候条件很好了,给我派的小车,配了医生和干事给我,毕竟我去要工作,给我安排得很好。有一次他跟我说,王老师我这次要陪你去的,我说那么忙陪我干嘛?他说要调走了。给我送到唐古拉以后说了一句话,王老师,你过去每年来我都想说一句话,你以后不要再来了,快70岁了,那时候好像还没到70岁,我每一年都想说这句话,但还是希望你明年来。现在我说这句话,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上高原。我问怎么了?旁边有一个人说政委调走了。我想这个政委也太自私了,又希望我每年都来,他要走了希望我最后一次上高原。但这句话我非常感动,这个感情不是一般的战友之间的感情。
    我和闻清丽说我要把闻亦鸣(音)写散文或者纪事散文,太感染了。我已经在很多地方写他了,但没有专门写他,他喝酒,一个手夹四个杯子倒下去,一滴酒不漏就倒到嘴里,这个功夫在青藏兵站部是名的,青藏兵站部的战士们不喝酒不行,闻亦鸣喝酒有高招,夹四个杯子倒下来,一滴都不会出来。
    有一年他还是在当副主任还是主任,喝醉酒了,他从家里拿的茅台酒,不让喝酒,他从家里拿可以,送老兵喝完以后喝醉了爬到树上,格尔木那时候已经有树了。喝醉了爬到树上以后,团里的政委怕到树上影响多不好?但喝醉了也没办法。大家说政委你下来吧。闻亦鸣爬在树上,我下来干什么呀?你有本事你上来呀?谁有本事上来呀?在树上说醉话,我把这一段写进一篇文章。这时候因为他送战友回家,敬酒每一句话都说得很感人,问你爱人好,问你爸爸妈妈好,每个人每句话都说得很好,那个晚上树上都是酒香。
    闻亦鸣就是这样一个人,他现在在广州。有一年突然给我打电话,王老师,你把闻清丽好好批评一下,让她以后写写主旋律正能量,不要写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说她写得都是正能量,她的小说好得很,那些都是正能量。什么正能量?一个人娶两个老婆叫正能量?我说你不会看,什么一个人两个老婆?你没看懂,闻清丽的小说,闻清丽是这几年部队作家中冒出的最有前途的作家,她还写了一本书叫做《为本一家人》,农村的一个农民家庭出了两个将军,一个县长,一个作家,这个作家是闻清丽。朱向前对闻清丽评价太高了,说这一家人里面,三个哥哥也好,县长也好,两个将军也好,将来走得最远的,最有生命力的,最能留下的是闻清丽,这是最近朱向前刚发的一篇评论,1万字的评论,专门评闻清丽。我讲的这些是题外话,讲这个作家。闻亦鸣我要写,不在解放军文艺上发,因为闻清理是主编,可能是为了避嫌,发了不好。但是也可以,那有什么不好?她要不行我就给别人,反正我要写闻亦鸣。闻亦鸣这个人太有故事了,太多太多了。
    我今天主要讲写,我这个人还有一个特点,喜欢音乐,我五音不全什么都唱不好,但特别喜欢音乐。最喜欢的就是那支歌--《草原之夜》,“美丽的夜色多沉静,草原上只留下我的琴声,想给远方的姑娘写封信,可惜没有邮递员来传情。等到千里雪消融,等到草原上送来春风,可克达拉改变了模样,姑娘就会来伴我的琴声”。他想给姑娘写封信,可惜没有邮递员来传情,只能自拉自唱。我首歌我听起来就流泪,唱还好一些,我念的是陕西话,谁要会唱就唱一唱。
    2016年我在青岛讲学,还念了一首陕北民歌,男女谈情说爱的过程。叫做《我到你家》,“第一次到你家,你爸你妈都在家,你家的黄狗把我咬出来。第二次到你家,你爸打了我一烟袋。第三次到你家,你妈打了我一锅盖。第四次到你家,你爸你妈都不在,我从你的窗子上进来,你的裤腰带死活接不开。最后一次到你家,咱们两个在门背后咿呀活活嗨”。这个生活气息多好,第一次到你家,你家黄狗把我咬出来。第二次到你家,你爸打了我一烟袋。第三次到你家,你妈打了我一锅盖。锅盖、烟袋、黄狗。第四次到你家,你爸你妈都不在,我从窗子上跳进来,你的裤腰带死活结不开。第四次到你家,你爸你妈都不在,咱们两个在门背后咿呀活活嗨。这种生活气息,这种语言,是给你创作营养,不仅是生活的营养,语言的营养,让你怎么样把文章写得又大胆,又不能出格,又能引起人们的共鸣,让人爱读。有一次有个人问我,王老师介绍一下什么叫咿呀活活嗨,我说你自己说吧,你别问我,在门背后咿呀活活嗨都不知道。前面写的多好?一烟袋、一锅盖、黄狗咬出去、裤腰带死活结不开,多好?紧张啊。
    我喜欢唱歌,以《草原之夜》我写了一个3万字的报告文学,叫做《可可西里为什么没有琴声》。就是这首歌,我到可可西里那一年采访巡山队,可可西里索南达杰在保护藏羚羊的时候被盗猎份子打死了,我在县委书记索南达杰被死了以后才去的,我就采访那些巡山队的那些队员,后来他儿子也在那当队长了,索南达杰是县委书记,他儿子接他的班。
    我采访过一个保卫可可西里的广西省的志愿者,我采访他很多,后来在人民日报还写了一篇文章,后来我写了很长的《可可西里为什么没有琴声》。他的未婚妻在广西的一个学校里面,和他是同学,他作为志愿者保护可可西里的时候,他给爱人写的信,我去的时候给我讲他的故事,讲完故事拿出这么一沓纸,有一二十份,寄不出去,可可西里没邮局,就像这个一样“我想给远方的姑娘写封信,可惜没有邮递员来传情”。新疆的可克达拉也是的,一下子创作热情就来了,就写他,写了那一篇3万字的报告文学,《可可西里为什么没有琴声》。这一次青海出版社,《藏羚羊背上的可可西里》就把这篇选上了,《藏羚羊背上的可可西里》是写索南达杰的,《可可西里为什么没有琴声》是写志愿者的,还有一篇,一共三篇出的一本书。后来我跟他说,你得先让我看一下,他不好意思让我看,不看我没办法写,怎么写?你选一选,觉得哪些合适让我看。大概有一二十封信,给我挑了十五六封,抄了中间的一些用了一下。
    就是《草原之夜》“可惜没有邮递员来传情”这样一个细节,这样一句歌词,成为我后来写《可可西里为什么没有琴声》这篇几万字的酵母,发酵变成这样一篇文章,而且可可西里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后来我和这位志愿者通信,后来他们分手了,也情有可原,人家也有自己的想法,也可以理解,爱情是两个人的事。
    儿当兵,当到最高最高的地方,儿当兵,当到最远最远的地方,儿的娘望着月亮把儿盼。我唱着唱着就,在高原上那首歌谁唱谁流泪,这首歌唱出来没法不把散文写好了。我从歌曲中得到很多养分,就喜欢听人家唱歌,我们大院每天有一个人拿着手风琴,旁边有几个人在唱,我在后面听,“儿的泪呀”老唱这个人,打日本人的那种情绪就出来了。后来我说能不能唱一唱《草原之夜》,唱一唱《牧羊姑娘》,马上就把《草原之夜》拉出来了,后来我又让他唱别的,都会唱,后来都学会了,每天下午坐在那个地方,一个女同志拉手风琴,旁边几个人伴唱。这种生活可以激发情感,可以把我们的情感交流出来。
    有一年我专门去了贾平凹那个地方,我到秦岭以后,到旬阳县的蜀河镇,爱上了那个地方,后来去了三次,完全保留了民国时期那个年代的很多建筑物,房子都是那样的,政府在外面平地上盖了大楼,很多人都不愿意去,还住在沭河真。我去了三次蜀河镇,旬阳县的县委书记喜欢这个,他唱《兰草花》,他带头让大家唱。第一次去写了一本《兰草兰》,兰草花长在什么山上,为了摘它够不着,第二次又去了,又写了一篇《静和净》,又写蜀河镇。第三次去准备大干一场,要写一个作家的一座古镇,有几个地方叫洋寺庙,还有歌舞厅,从长江下来的船工几个月见不到一个人,到蜀河镇后休息几天,到歌厅那里放松一下,可以到戏台看看戏,还有饭店,全都在这里,但现在那个地方没有开发。县委书记非常支持,一个作家去三次不是没有想法的,我想好了,写一个作家和一个古镇,不是写我,写近一次沭河推出的陈畅银(音)作家,县委书记支持他让他写沭河,后来县委书记调走了,提升了,现在沭河搞了陈畅银图书馆,搞不起来。我就想写一座古镇和一个作家,先在西安开研讨会,又在北京开研讨会,让人知道,在秦岭有这个古镇,现在去好得很。我为什么去三次?去了以后在古镇的石板路上、山上,转来转去,洋寺庙、饭店都很好,都留下了。
    到了蜀河镇上,有一个人在卖唱,我坐在旁边听,听了半天词听不清,问能不能把歌词给我抄一下,给我抄了一半。我念其中一首,“街上的大嫂她下乡来呀,见着了妹子她呀她是古怪,乡里的人啊你好殆,乡里的人啊你好殆,这么好的韭菜你咋不上街卖?街上的大嫂啊你呀你下乡来呀,见着了骆驼你是古怪,架子那么高啊,脖子那么长,两个奶头啊长在脊梁上,两个奶头啊长在脊梁上”。这都没有文字记载的原始的民歌。“街上的大嫂你下乡来啊,见了小伙子他是古怪,头戴着红缨帽,脚踩香辫儿鞋,多么好的小伙啊你咋不搂在怀?这么好的小伙你咋不搂在怀?这么好的小伙你咋不搂在怀?”这样的歌词你看见它,就是这样的语言,他当时给我抄,可惜没有让他好好改,很多字不认识。到处都有文学的资源的。我跟旬阳文艺的编辑说能不能把文字再给我打印一下,给我寄了一份熊样民歌,里面没有卖唱这个人的歌,一首都没有,正好明年我还可能去,因为明年我要到西安参加一个作家的研讨会。到旬阳县很多地方可以写,太好了,蜀河镇很多都可以写。
    这首歌我写过一篇文章,“城里一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啊,辫子粗又长。在回城之前的那个晚上,你和我来到小河旁,从没流过的泪水随着小河趟。谢谢你啊小姑娘,今生今世不忘怀,谢谢你啊给我的温柔,陪伴我走过那个年代。多少次我回回头望啊,多少次我回回头看看走过的路,衷心嘱咐你,善良的姑娘。多少次我回头看看走过的路”。这首歌也好,我写过一篇文章批判这个歌,批判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伙子,谢谢你,你光谢谢就行了?你走了,小芳姑娘眼泪跟着河水流淌,伴着我走过那个年代,多少次回头望望,善良的姑娘,多少次啊回头望望,你还站在小河旁。我写了一篇文章,没找到批判的这个人,你就回回头看一下,把小芳姑娘扔在山村自己回城了?可以看看《远方的山楂树》那些知青,看人家的爱情。我特别喜欢听歌,但五音不全。
    我还说一首毛主席的诗《菩萨蛮·大柏地》,毛主席对战争的认识,可以帮助我们把文章往境界最高的地方推。“赤橙黄绿青蓝紫,谁持彩练当空舞?雨后复斜阳,关山阵阵苍。当年鏖战急,弹洞前村壁。装点此关山,今朝更好看”。我经常琢磨这首诗的意境,毛主席看炮弹打在村里墙壁上的洞,通过子弹洞江山照得更好看。那是在江西,长征刚开始,我们的前途呢?长征是逼得没办法走的这条路,但毛主席看到的是关山阵阵苍,今朝更好看。毛主席对革命的前程,已经看到了江山将来是我们的,革命的前程是远大的,是非常壮美的。
    我们写散文也好,写诗歌也好,写报告文学也好,就是要以这种眼光,在阴暗的地方,甚至是黑暗的地方,我们要找一个洞口看到光明。
    我在北京跟同学讲过,漫天的星星,那颗最亮的就是我的,有这样的雄心壮志。跟他们讲不像今天一样,今天讲的当时都没讲,给孩子们讲写文章。我相信天上的星,最亮的一颗是我的,终有一颗是我的。
    今天我讲的应该对文学爱好者有一点启发。我今天就说到这里,大家以后可以多联系。
   
    主持人:非常感谢王宗仁老师,谢谢,您辛苦了,给我们讲了将近两个小时。刚才工作人员提醒我们,现在也是疫情期间,大家也在这样一个密闭的空间里,王老师年龄也大了,给我们讲这么久担心他身体吃不消。王老师给我们今天讲的题目,其实我们的生活就是文学创作的根,如果真正体验生活,热爱生活,体现在文字的时候就会有了它的生命力。非常感谢王老师!
    接下来请柏荷为我们朗诵王宗仁老师的《跪拜的藏羚羊》判断,有请。
    (朗诵)
    主持人:谢谢柏荷的朗诵,再次邀请王宗仁老师和台下的观众朋友们互动一下,如果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踊跃举手,和王老师进行互动交流。今天因为时间关系只有五个问题,请大家直接提问,不要叙述太多。掌声有请王老师上台和大家再做交流。在座的很多都是文学爱好者,在创作过程当中也遇到一些自己的瓶颈,可以和王老师做交流。
    提问:王宗仁老师您好。我想请教一下,我平时爱写散文的,感觉写出来最感人的也是自己生活中真实经历过的事情,变成文字之后最能打动别人。但相比和您而言没有经历过当兵那些波澜壮阔的生活经历,写的都是自己身边的小事,有时候觉得身边的小事虽然非常小,但人性的光辉在所有细节里都可以闪现。但有时候在抓取素材时,觉得有时候会把视角放得过于小,不知道在写作时碰到生活中想写平常人、平常事,甚至很简单的母女、父子、师生之间,现实生活中每一件小事中映射出人间大的大爱和深情,总把握不好,想请教您怎么样沉淀,怎么样提炼,把它写出来。
    王宗仁:要有过程,在现实中没有找到点,把点找出来后深进去,把点抓到。如果一篇文章中可能写5000字、6000字、10000字,如果没有一个点,没有设立酵母,只是泛泛地写,酵母这一点就成长了,小中见大了。我这两年写了一篇文章《背着太阳的老人》,在小区的老人不晒脊背,在背上做文章,里面有一句话,我有享受太阳的权利,也有背太阳的义务,晒脊背,其实是背着太阳,让更多人享受温暖。
    主持人:想写一个故事的时候,找到关键点让它发酵,故事就能展开。
    提问:王老师好,主持人好。我想请教一个问题,我在创作过程当中感觉自己对生活不那么敏感了,这时候应该怎么办?已经差不多有一年多了,我的散文像是停滞了,但我一直在找这个点没有找到。
    王宗仁:这是大讲堂作者经常遇到的,我认为可能还是生活不深,对生活爱的程度或者了解的深浅,都还比较浅。再有帮助你认识生活的这种“武器”不够,我特别喜欢读诗歌,我出过五本诗集。不写可以,但要读诗,像我刚才说的歌曲,可以帮助你认识生活,见大量生活后在里面抓,生活掌握得很肤浅就找不到。有时候生活很深,但找不到,属于你自己的本事还不够。多看书,特别是多读一些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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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持人:也就是说从其它文学作品中寻找自己的灵感,激发自己的灵感。给我的感觉,可能是因为时代的关系,王老师那个时代吃了很多苦,生活很枯燥,也很孤独,人在孤独寂寞的时候内心更丰富。我们现在的生活是不是太丰富多彩了,反而内心比较空荡和苍白?试着自己孤独一下。我这个建议好不好王老师?
    王宗仁:很好,比我说得好。
    主持人:谢谢,再来第三个问题。
    提问:我发现在写作文的时候,我们明明有很多经历,但每次并不能把主要的东西写得非常丰满,反而把一些不重要的东西掺杂进去,本来很好的经历写成一篇非常差劲的文章,这种问题怎么避免?
    王宗仁:知道毛病在哪里,我最近看了一个小孩写了作文,下雨的时候妈妈来学校接他,伞打给他了,妈妈的肩膀都湿了,其中有一句话,长大后要当妈妈的肩膀。这个就很好,不如把题目改成妈妈的肩膀,在肩膀上做文章,长大后做什么样的肩膀,在这里找在这里写。
    提问:写完作文后起一个题目很难,首先不知道该怎么写,即使写完了后也总是题目和东西对不上。
    主持人:容易跑题是吗?
    提问:题目和写的东西对不上,一看题目,其实题目并不能很好吸引读者把下文带出来。
    王宗仁:像我刚刚说的,建议小朋友把这篇作文的题目改成妈妈的肩膀,但写的不是这个题目,是写妈妈接我回家。
    主持人:你是先写题目再写还是先写后有题目?
    提问:先写后有题目。
    主持人:题目很好写不会跑题,就会知道你想要表达的核心是什么。
    王宗仁:可能他没找到那个点,我反正最会写题目了。
    主持人:可能这位小朋友还没有得到一个最满意的答案,你可以举例说一下,比如说你写一个什么故事,你想起一个什么样的题目,可以请教王老师,王老师是最会起题目的。
    提问:比如说我想写一个小的新闻稿,之前写了关于冬博会的新闻稿,但我写完了以后就是起不出题目,起了半天总是不太合意思。
    主持人:不知道怎么更加吸引人,现在全是标题党。
    王宗仁:你写的题目是什么?
    提问:我没起出来题目。
    主持人:写完了没有题目,主要想说冬博会什么事?
    提问:把整个冬博会活动描写一下。
    主持人:是热闹,品种多,还是哪一个产品是新品种、高科技等等,总有一个点吸引你。
    提问:融起来了,我想写的是宣传类的新闻稿。
    主持人:是新闻稿起名,新闻稿起名其实不用特别独特。
    王宗仁:新闻稿题目不能太复杂,冬博会在题目上反映出来就行了,不是文艺作品。
    主持人:有时候也有吸引人的新闻题目,比如过去看到一个新闻题目要说的是在购物的时候缺斤短两的事,买香蕉,结果一低头没有看商家的称,香蕉少了半斤。记者起这个题目,一弯腰丢了半斤香蕉,很直接说明这个问题。新闻稿的题目要更加直接的说明问题,让大家直接知道就好。这是我的建议。
    提问:王老师您好,听了您的讲座受益匪浅。我想请教的是,作为散文的写作者,或者爱好者,如何能做到对散文常写常新?因为实践中会发现,就像您在讲述中说的,一直写昆仑题材,写青藏高原题材,每个人也是一样,因为他所从事的领域和工作环境、生活环境是大量相似的,在这个过程中会发生审美疲劳。我想请教,从您的感受来讲,如何做到常写常新?谢谢。
    王宗仁:这个问题提得很好。这个问题就是多练,我有一个笔记本,现在还坚持,看见了记下来,看见还不行,要记下来,还要想一想,想一想是为什么,记下来是练笔,时间长了,仅看到现象不行,通过现象把本质揭示出来,记下来。时间长了以后,这些东西可以练你对问题敏锐的程度,确实没有什么捷径可走,多思多想,思想是源头,再有要思考,要提升。
    主持人:王老师一直在青藏高原和战友在一起,见到了很多生命的离去,其实生命的离去对人灵魂上的激发,应该是最有激情的,有要说的感觉。是不是在生活当中,我们点滴的生活,像您说的,我们每天记录一下,同时又思考,到陌生的地方去,可能陌生的地方能够让我们有新的思考,比较新鲜。但好像王老师又不是这样,王老师其实在高原生活了几十年,但依然出了这么多好的作品,您的生活是不是像您所说的那样,没有根的文学走不远,那么您的根到底是在生活当中什么样的细节中?或者说生活中的什么能让您有根的感觉?
    王宗仁:说来说去还是对生活的感悟和对生活挖掘浅了一些,你要挖到疼处,像我今天给大家讲着讲着讲不下去,必然能写好,如果只是浅层的了解就写不好,如果写一个人的幸福,把幸福抠得深深的,如果写痛苦,按到痛苦的穴位上才会有,我们现在写表层东西多一些。一定要好好采访,我去采访很多人特别怕我,我到301采访,很多人都不干,说王老师问的问题把我们问住了,你问住了,说明他平时没想过,我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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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持人:要多思考。
    王宗仁:对。
    提问:王老师您好。您的作品有51部,写了好几百万,《藏羚羊的跪拜》只有1200多字,我感觉这可能是您重要的代表作之一,大家也都非常喜欢。我想问一下,您写《藏羚羊的跪拜》这篇文章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经历?一般读《藏羚羊的跪拜》读到的是对动物的保护,对环境的保护,还有深层次的含义就是人性的恶。想请您详细讲一下人性的恶,谢谢。
    王宗仁:我过去在课本上,语文学习上写过一篇文章,讲了这个过程,它确实不是一般的爱护动物,如果仅仅看成一般的爱护动物,那就是人性的恶。我们老家有一句话,你连野兽都不如,人有时候还不如野兽,就是这样的。藏羚羊都知道保护它的孩子,我们竟然把它杀了。何喜来(音)先生去世了,他在一次会上讲,我感觉比较好,写人性中的兽性,不要把人想得那么完美,不是那样的,我说的当然是一般的人。文章开始有一句话,他打起藏羚羊的时候,也可以救济那些磕长头朝拜的人,更多是为了赚钱,明明知道藏羚羊给他下跪,为什么下跪?但最后还是把它杀了,杀了之后最后他觉悟了。
    有一个学校的老师说《藏羚羊的跪拜》这篇文章在写一个虚景,下面一句话说了不知道猎人的去处。老师让写作文,猎人最后干什么去了?没必要,他也有可能自杀了,罪恶嘛,管他干什么去了,没必要交代,不知道猎人的去向,但猎枪埋了。
    主持人:人也是有一些欲望的,这些欲望在生活当中,在我们的教育环境中,怎么样能够让自己的灵魂得以提升,知道人之初,性本善,也知道在行事做事过程中应当怎么样规范自己的行为。
    好,我们今天的五个问题就到这里,我记得王老师也说过这样一句话,其实给我们很多的惊醒,其实我们在文学创作当中就应该让自己的生活变得饱满,自己的经历变得饱满,才能像十月怀胎一样一朝分娩。我相信各位朋友提的问题归根结底都是一个问题,想写好一篇文章。一篇文章写好除了热爱生活,还要有一双发现的眼睛,每一天不要惧怕新,其实每一天的太阳都是新的,我们这个时代也都是新的,还愁没有新的文章新的文字吗?
    感谢大家,也谢谢王老师!感谢大家在疫情期间戴着口罩,还能在这里聆听王老师给我们上了一堂文学课,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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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29 10:23:34 | 显示全部楼层
文学的根在于对文学的热爱,对生活的关注,对自然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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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31 18:03:08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没有根的文学走不远。扎根方能出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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