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伦湖，你的眼里长春的泪（组诗）汪再兴（中国.北京）

杨培德

卡伦湖，你的眼里长春的泪（组诗）

      汪再兴（中国.北京）

春风她拿起芬芳的画笔

曾以为，只要足够努力

就应该能，胜过自然的一切

当我和春风都拿起了画笔

刚开始，也确实

好像没多大的差别

都支好画板，融化冰水

打开颜料，搅动雾气，调色

为铁硬的树干点染皮纹

这几枝细桠鼓突花蕾

那几棵树，不是桃红就是柳绿

燕子三抄水，喜鹊或画眉，窃喜

逐渐站出几分大师的样子

但点着勾着描着

春风就跑出了画板的范围

她沿卡伦湖的大坝透视

顺蜿蜒的山路纵深

让村庄和城镇，都极尽

因苏醒而蓬勃着生机

更有一袭婀娜明丽的背影

立体了千山万岭的风景

生动了溪河与雾霭的眼睛

以及，青草的尖嘴，花朵的**

惹得翻涌奔腾的白云

都因湿淋淋，而落英缤纷……

面对春风这几把神奇的刷子

小小的画板顿时，黯然失色

我只有抖擞一下精神

拿起画笔，继续，作品

何时才会满心欢喜？

——你，春风里！

流水找寻幸福的影子

就坐这里，同湖岸的乱石一起

大大小小的眼睛瞪着湖床的镜子

嫩柳的手指努出阳光的表情

区分一块块冰彻骨的冷

分成一朵朵云，絮状的轻

——藕断丝连的物事一旦远去

骨头和筋也会清脆着声音

哪怕风抱着春的身子打滚

满河滩震荡着撕心裂肺

但一切终归于静，静静

直到四周的黑堆出万籁的灰

所有的冰一层层，一层层压挤

压出水滴淅沥沥的呜咽

挤出流水奔雷的轰鸣，终于！

你一起身，春天就来临——

流水带得走你的叹息

流水也找得到幸福的影子

万条垂下

柳条垂下

万物向上就向上吧

在卡伦湖

曲柳的树干就土得掉渣

且越老越弯着腰

谦卑的头和纤弱的手

干褐着，接近泥土

根，**了筋

连想象都很乡村：

磨房晾晒的面条

老纺车紧绷的棉经

多少年了？

一根根鼓突苞芽

百千条挂起帘帐

即使想不起竖琴里拉

但触水的一刹那

依然有春天，在交响

就像风吹动你水性的长发

扬花飘飘

卡伦湖的风是如此透明

金山生丽水

海子屯百水

湖光跃金千万里

阳光下，水与流向

连一头野猪也可自然悟道

从瓦盆窑的原始森林出来，上宅

温驯的目光，和更古远的长春对望

和勤劳的人们一起油光水亮

都知上善若水

其实中善下善也如水

马牛羊，鸡犬豕

千山万水，爱如潮水

而我也是一枚水分子

融进马龙车水

挤出的血水泪水汗水

天天如水

在卡伦湖，我终于，你可以

从冰冻的梦中苏醒

草尖一样的清晨，露珠晶莹下滴

泉水溪水湖水，波翻浪滚

声音，都和薄雾一起升温

融进高天上流浪的白云

倏又速降，轮回乘风破浪

风口的猪是如此的轻盈

因为清风就是如此的透明

七月，卡伦湖的颜色

卡伦湖的七月是绿色的

这绿色植物一年中

或者是一生中

生命力最旺盛的季节

青草在尖叫，树木在挥手

满眼的绿，漫山遍野地起伏

渲染绿色的风，波澜壮阔

芬芳绿色的歌，澎湃汹涌

以至能想到的就是淹没

连带江河、湖泊

甚至大海、天空……

催促梦想和**的成熟

每一天的绿，都新鲜，而蓬勃

所以在东方，在中国

七月诞生的中国共产党

就像树种融入了绿色的海洋

自然地扎根、发芽、生长

逐渐根深叶茂，茁壮出力量

以至她开出的每一朵花

都有着红牡丹似的热烈、奔放

枝枝桠桠结出的每一枚果

都饱满着安石榴灿烂的微笑

而它掀起的潮和奔涌的浪

更像千山万岭的林海，海洋般呼啸：

绿色，因七月的催化而生机盎盎

七月，因红色的升华而永放光芒

给梦一把梯子

在卡伦湖

给梦一把梯子

和树一起，搭上雨水

撑住成千上万种可能

推开它的门，树皮

向下，是幽深的地下室

如果沿着根的本挺进

越细小的毛细血管

越会扎疼土地的，深

向上，就是年轮的波纹

一圈圈地，螺旋着上升

并漾出末的桠枝

即使努力的花够不着白云

但叶子间的眼睛

依然闪烁着，星星

明灭着露珠般的光阴

而一旦尘埃落定

那些光亮的物事，包括蚂蚁

就组合成桌椅床柜

木勺、菜板或刀柄

甚至，童年躲猫猫的箱子

掩埋真相的棺材和铲子……

更多的是一支笔，一张纸

写下：给梦一把梯子

让一棵树长成一把琴

并弹弓一样地，骨骼绷紧

用筋脉，弹出江山的曲子

好让曾经甩水袖的女人

一瞬即永恒。相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