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任劳任怨又太过节俭,总以为自己睡一觉就会恢复的母亲,在2009年被送急诊后才第一次住院,第一次被全身体检,才查出已到肝硬化晚期。
医生立即警示,我母亲可能随时都会发生意外。但她每次住院后,都会有些好转,就出院;以后再住院,又再好些起来。所以子女们就大意了。
一天,在养老院的朝南大房间里,一长排透亮的落地玻璃窗旁边,身披金光的母亲独自坐在有围栏的单人床上,恍惚地喃喃自语:“要养只小金龟。”
我也想按照母亲的意愿,再接她回家;或到更好的养老院去,再和她一起住,再日夜陪伴她。可我总以为日子还长,就没有立即办理。
没想到2015年1月小雪前,母亲突然血管破裂、鲜血流尽而亡,裹着母亲的被子被染成了刺眼的血红色。当时我还很镇静地把母亲当烈士,和其他子女一起,不用一条龙服务的人帮忙,我们自己人用自家的小车把她带回家、扛上楼。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呀......”但母亲最后拼命呼救的那一幕悲惨情景,事后又总是会从我的脑海里再浮现出来。
我才突然想起母亲曾多次对我说起,为了帮父亲养家糊口,她在某化工厂一线工作时,曾被毒气熏得眼泪流淌不止,难道她的肝脏早就受损了?
母亲又曾与父亲一起,被人批斗毒打,落下了腰疼等症。
后来也听她的老领导说,连年轻人在化工车间都受不了,她就帮我妈调动岗位。
母亲仍坚持帮助父亲,日夜操劳,带大我们及我们的孩子,营养不足、输出过多、缺乏睡眠。接着又是老房拆迁,各种新装修材料的隐性毒气......
只有父亲最能理解母亲,在临终前还对她道歉说:“我对不起你”,让母亲感动不已。
母亲带着重病,坚持为我们的父亲念经织锭、再到庙里作法事,正巧按她预定的心愿做了三年。第四年,母亲也随夫归天了。
每想到此,都让我痛悔不已,责备自己没有早点明事,没有理解、体恤及陪伴照顾好我的亲生父母亲。
再整理父母的遗物,我才惊讶地发现,我的出生卡上的家庭住址就是“荷花塘一号”。我又不禁自问,我到底是谁?
再按照母亲的生前意愿,我们到南禅寺为父母亲做法事,姐姐特地剪了两只纸金龟,烧给父母亲。
我又到旁边的花鸟鱼市场,没找到小金龟,就暂时买了两只小土龟,请庙里的法师念经,再带回家。
其实,我也一直没搞懂,母亲生前说“要养只小金龟“,究竟何意?
后来又梦见母亲,憨厚的父亲又是站在她的身后。妈妈面对着我们说:还要办好三件事体......
虽然我至今都没找到“荷花塘一号”的本地史记及具体地点,但我和父母故友,定会在莲界再次相遇;或如古莲子一样,千年之后再度重生,有千年金龟作证......
20150206纸翦的大金龟
(请接着再看续集:《“天女散花”之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