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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金蛇献瑞”乙巳迎春作品选登(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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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 天前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东方旅游文化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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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 石 作


初二姥姥初三姑
魏丽饶

  (上)

  说是初二姥姥初三姑,初四初五看丈母,但在麻糊村拜年实际上从大年初一早晨就开始了。拜天地爷,天地爷赐于人类阳光空气风雨雪霜,生长五谷杂粮树木花草;拜各路神仙,仓神、门神、井神、仙家及传说中的牛头马面;拜先人祖宗,列祖列宗繁衍了一方血脉;拜辛苦养育自己的父母;拜看护自己平安长大的街坊邻居;拜平素生活中关照自己的亲朋师友。人们在社会生活中坚强却也脆弱,之所以能够顺顺利利地度过日月,是得到身边所有遇见的呵护庇佑。因而,拜年的习俗年年岁岁传承不息。

  年初一起床第一件事先给天地爷神仙祖宗烧香磕头,再开门放鞭炮。鞭炮放罢,节奏消停下来,按部就般地开始过年。吃过早饭换上新衣,大人们才领着孩子到村里本家去拜年。村道上干干净净,年前扫尘时家户与家户之间都接了头,使得村子每个角落都被拾掇得整整齐齐。门上树上井上柴垛上贴了新的红对联,喜庆极了。父亲往上三代单传,同姓家族五服以内只有三爷爷辈分最大。三爷爷是爷爷的堂弟,在我的记忆里,年初一拜年最主要的就是去他家磕头。然而对我来说,磕头的事远不及对压岁钱和糖果的期盼。给三爷爷拜年可以获得一块钱压岁钱和好些吃食,有时还有核桃软枣柿饼子那些稀罕物。每年进了三爷爷家的门,总是见他盘腿坐在炕席上,端着一杆长烟袋就着煤油灯笑盈盈地抽水烟。见我们来,三爷爷高兴地让座,三奶奶就去窑掌的洋柜上端小笸箩。这小笸箩才是我最大的念想。还没看清里面究竟有些什么,父亲已经在窑掌的蒲团上跪下磕头了,嘴里说“三爹,侄儿给您磕头。”三爷爷衔着烟袋高兴地“噢”一声。接着父亲又磕一头,“三娘,侄儿给您磕头。”我们姐妹三人是按排行顺序磕,说“三爷爷,孙闺女给您磕头。”“三奶奶,孙闺女给您磕头。”这个时候三爷爷幽深的花白络腮胡里,总是埋着一张开怀笑的红脸膛。成年后再次回忆起这个场景,我才更加理解了来自血脉深处那份被尊敬被孝顺的喜悦,毕竟那个时候他们膝下还没个孙辈的一男半女。三奶奶一遍遍提醒我们吃小笸箩里的好吃的,走的时候又大把大把抓出来塞满我们的衣兜。其实她平日里十分节俭,而在这件事上却是真心实意的。去三爷爷家拜年不吃中午饭,磕过头玩一小会儿就出来了,接下来才去村里别的人家。

  初二拜年在我的童年记忆里是冰火两重天。父亲和母亲两头的姥姥家同一天都要去,我们姐妹三人头天晚上就得抽签决定谁去哪里。父亲的姥姥家在沁县,说是跨了县,实际距离不足三公里,而且一路平坦,沿途山水相伴,亲戚家还有好几个年龄相近的孩子可以一块玩耍,因而都争着希望自己能抽到。抽不到就只能去姥舅家,一个叫阎家岭的村子。虽说是在同一个县,去一趟却是跋山涉水。总共三四十公里,天还黑洞洞就得起身,大衣围巾手套包裹得严严实实,在村口坐上公交车,将近一个小时到了大平,再爬上一座很大的山才能到姥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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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 石 作


  (中)

  记忆中大半个童年都在过年,而我的年味多数留在了那座山上。进山时,天已经亮起来,虬曲的山路上空荡荡的,我们像几只大大小小的山羊在旷寂的山间缓慢地走动或静止。过去亲戚之间拜年带的礼物是馒头和黍米团子,一份礼通常十二个馒头十个团子,满满装一大篓子,再盖上一条干净的花毛巾。如果是去姥舅家,除此之外还得另带些水和干粮。山路漫长,得走整整一个上午,常常要到中午甚至午后才能到。最开始,我们都抢着拎精心装点过的篓子,觉得那是个体面活儿,即便抢不赢随手捡根柴棍抬着走也十分起劲,一路打逗着说笑着,天气好时,还循捷径从大块冬闲地里横穿过去。这时,水和干粮显得格外多余。然而随着身后走过的路渐渐拉长,人也疲乏了。走一段就得找个地畔坐下来歇一会儿,这时干粮袋反而成了最抢手的。记得有一年去姥舅家拜年,是个大晴天,才走到半山腰,厚重的棉大衣就变成了累赘,一个个脸蛋红扑扑的,后脊背上蒸腾着热腾腾的白汽。水很快就喝完了,只好到积雪地里掬一捧残雪或在枯草里找一块雪水凝成的冰片含进嘴里解渴。天暖起来时,山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多,三三两两,花花绿绿,大人们带着孩子翻山越岭去拜年走亲戚。山路上常常能遇见熟人,或是看着面熟,忽地想起哪年也是走亲戚,在这山上打过照面、讨过水喝。于是,干脆找一处地埂坐下来拉一会儿话。东家长西家短,牵扯一番才知原是村上谁家媳妇娘家的亲戚,且说今儿要去拜年的阎家岭那两家子也是连着亲的。这回则更加熟络了,不知从哪句话又聊到自家村上的好后生好闺女们。山乡里的春信儿就在这不经意间传了出去,保不准明年正月又能多几对新人回娘家拜年了。大人拉着话,小孩们早已经在空旷的玉米地里耍成了一团。闺女们文静些,不过是坐在一起分着吃干粮,比比新衣裳新手帕,再不就是把头上的新发卡拿下来相互试戴瞧瞧好不好看。小子们却野得很,早忘了才刚穿两天的新新儿的新衣服,狼崽子似的,棍棒加身灰眉土眼追赶着打闹着。不知谁突然放了个小炮,“啪”地一声响,在这深山里显得格外震耳,惊起不远处一群山鸡扑棱乱飞。这时大人们也蓦地回过神来,赶紧止了话头,起身叫上自家孩子快走赶路。

  爬到山顶就是阎家岭,太阳已经到了正头顶。远远地望见姥舅家贴了红对联的圆拱街门,顿觉身心轻快。小黑狗不知怎么最先得了信儿,大老远跑到坡下来迎我们。没一会儿,姥舅也出来了,他高兴地接过母亲手里的篓子,领我们进了院儿。姥妗是个身材矮胖的女人,干活儿却十分利落。炕上,红木箱上,小矮桌上,她早已经包好了几大簸箕的饺子等着我们。见我们来,她欢喜得又是倒水又是拿糖果。趁跟母亲说话的档儿,姥妗剥开一块橘子糖按进我嘴里,顺手扳过我的脸腮狠狠亲了一口,腻腻地说,俺这小亲圪蛋儿!铁炉子上一大锅开水哗哗翻滚着,随时恭候主人下达任务。姥舅家有三个小子,我该叫他们舅舅,最大的十三四岁,最小的比我还小半个月,总是很难叫出口,所幸进屋没见着他们,算是免了一场尴尬。待我们把身上的围巾外套褪去,刚脱鞋坐上炕,小舅舅们就前脚跟后脚陆续回来了。小孩长得快,像拔节的庄稼似的。一年没见,一年也只见一回,乍看到都有点生。他们缩在姥舅那边,我们缩在母亲这边,原本不大的小炕桌瞬间隔出一道隐形的分界线。别别扭扭地吃一会儿,身上渐渐暖和起来,分界线才开始融化了。

  “吃饱就下炕玩去吧。”大人早就看出孩子们的心思,终于发话了。我们一个个小猴儿似的跳下炕,趿拉上鞋就跑了。童年的快乐垂手可得,场里院里到处都是现成的土玩具。除去姥舅家的三个小舅舅,还有他左右邻居家的以及邻居家来拜年的亲戚家的孩子也陆续加入进来,顿时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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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晓华 :著名书法家。现任中国职工书法家协会主席。历任中国人民大学艺术学院副院长、党委书记兼常务副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书法家协会分党组副书记、秘书长等。

  (下)

  我们正玩在兴头上,母亲和老妗就已经把锅碗收拾好了。极不情愿地被叫回屋,围巾棉大衣裹起来,帽子手套戴起来,匆匆踏上返程的路。斜阳里,下山路上格外安静,即便熟人相遇也只是简单打声招呼就各自赶路。母亲心里有太多的担心,怕误了公交车,怕天黑前到不了家,怕天晚路上了冻。她一遍遍念叨,快些,快些。玩得有些疲累的我,像只呆鸡似的在母亲的催促声中答答答答快步往前走。

  大多时候是顺利的。然而有一年,却是我经历过的最糟糕的一次。是为了找压岁钱。在吃午饭的间隙,姥舅从炕角的被子底下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压岁钱,给了我和妹妹每人两元。我明明清楚地记得当时不好意思收,姥舅硬塞进我的上衣兜里的,来到院里我还特地摸了摸才放心地去玩,结果下山的路上再掏就不见了。两元钱在我的童年时代是有份量的,光挨母亲一顿训骂显然不能作罢。尽管已经快到山脚了,还是得返回去寻。那天晚上又冷又饿,再次从山上下来时早已经精疲力尽,公交车没有了,好不容易拦到一辆拉煤的大货车捎我们一段路。两元钱最终也没有找到,母亲却不再生气了,她紧紧地牵着我和妹妹的手,在漆黑的夜里一边无声地流泪一边往家走。本以为到家会再挨父亲一顿训,不料父亲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从炉子上给我们端来一锅热腾腾的小米粥。年还在继续。

  仿佛就是过了初二,拜年这件事就打心底松驰下来。每年初四或初五去姥姥家都像是一块糖,自始至终甜蜜着我的童年。再往后去小姨姑姑这些跟父母平辈儿的亲戚家就更轻松了。没有过多的规距,早一天晚一天都不很要紧,表兄弟姐妹们也相互盼着见面。从前的生活很慢,不光是去姥舅家拜年要吃饭,即使离得很近甚至邻村的亲戚之间走动,也是要留下来吃一顿午饭的。大人们叙叙旧,拉拉家常,孩子们在一块玩玩闹闹,巩固巩固感情。那个年代通讯还不发达,亲戚之间没有特别的事是极少打电话的。于是,人们一早起来就格外留意自家门口的杨树上有没有喜鹊叫,在心里估摸着中午谁会来,要备多少菜和多少面。却也有好巧不巧的时候,两家都在同一天到对方家里走亲戚,路上碰见了才知道这积蓄了一年的闲叙又错过了,孩子们再聚到一块玩耍也将是再长高一截之后的事。这种情形下通常不会临时改变行程,而是带着遗憾继续去了对方家里。

  那个年代,人们把年过得很虔诚。单单拜年走亲戚这件事就要忙上整整一个正月,有的甚至还忙不迭。然而无论如何,在二月二龙抬头,年的余韵真正收尾开始操务农事之前是必须得完成的,否则就有失礼之嫌了。

  正月拜年是过年的重要仪式,是亲戚之间的必要礼节,也是沟通信息和交流感情的宝贵时机。在那个风不吵阳光不燥,生活很简朴的年代,正是这些看似传统繁琐的年俗喂胖了我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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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 石 作

     吴绍釚诗词二篇

      永遇乐·除夕
  
  贴上春联,
  红灯高挂,
  鞭炮声烈。
  岁岁年年,
  洋洋喜气,
  总是情难捺。
  佳肴桌满,
  琼浆芳溢,
  腊味香飘心惬。
  共祈福、家兴国旺,
  人人健康欢悦。

  星河点点,
  银屏闪烁,
  笑语连连频发。
  守夜精神,
  来年人爽,
  展望新年节。
  抬头窗外,
  礼花灿烂,
  远处鳌山虹霓。
  我已陶醉、迎新辞旧,
  中华情结。

  眉妩·元日
  
  又新年潜至,
  万象更新,
  天地幕方启。
  信步看蕰藻,
  金波漾,
  朝霞亲吻流水。
  鹭飞展翅。
  鸟雀鸣、林樾声沸。
  望晨景,
  一切如心愿,
  自然送春意。

  陶醉。
  回巡往事。
  尽化成陈迹,
  年序更始。
  今日心情好,
  千般妙,
  风光如画明丽。
  祝祈国伟。
  百业兴、民富人喜。
  眺华美江山,
  如锦绣、旭升起。

  腊月年味香
  刘成彬

  年味,是最让人心生幸福的一种滋味。在年味中,人们的脸上都挂满了开心的笑容。每个人都喜欢年味,是的,年味让人心生美好,对来年的时光充满着快乐的期待和憧憬。
  我一直认为,年有着其独特的香味。
  腊八,这一天,也是腌制腊八蒜的日子,家庭主妇们把刷洗的干干净净的瓶瓶罐罐拿出来,把一棵棵白白胖胖的蒜腌进去,再倒满米醋。哦,年,带着香甜的粥香和微酸的蒜香,已经由远而近的走来。
  走到楼下,又看到楼上的邻居在单元门口空地上支起了大铁锅,锅里是热气腾腾的方块肉和大骨,邻居一家齐上阵有说有笑分工明确。他们见到我,和我热情的打招呼:“一会儿等着吃肉哈。”那幸福的肉香飘满了整个楼道。这时,儿时过年的记忆就像打开闸门的洪水,一下子涌入我的脑海。
  儿时,临近过年前,舅舅就会搭起临时灶,上面支起大铁锅,锅下燃起红彤彤的柴火,那锅里翻滚着肉块、大骨,舅妈手里拿着大勺子,时不时伸进去搅动一下,渺渺的蒸汽里飘散着令人痴醉的肉香。煮好后,舅妈就会给我们送来一盆大方块的猪肉和大骨,我和妹妹迫不及待拿起一块贪婪放入口中。哦,年味,就藏在这浓浓的肉香中。
  那时,每当过年前,母亲和父亲总会一起登高爬低的大做卫生,上上下下的收拾,扫尘擦玻璃擦灯。哦,年味,就藏在父母的忙活中和一尘不染的房间里。
  每到年末,阳光明媚的好天气,母亲都会把家里所有的被褥重新拆洗晾晒,然后再铺在大炕上重新缝合。晚上,我和妹妹身上盖着暖暖的被子,痴痴嗅闻着被子上散发出的阳光的味道,一脸幸福的甜蜜入睡。那时,年味藏在干净清新的被子里。
  母亲忙完一天的工作和家务后,在昏暗橙黄的夜灯下,一针一线的为我和妹妹赶制过年新衣服。深夜醒来,我总是能看到母亲那不知疲倦的双手上下翻飞在衣服上游走。母亲那低垂的发绺和身影,在灯光的映照下,被深深地印刻在墙壁上。那时,年味藏在孩子的新衣服里。
  过年前,母亲也总会不嫌腥气,亲手洗净带鱼,然后炸炖;把肥肉在油锅里炸成酥香的油渣和脆脆的丸子;用白面蒸出各种动物样子的馒头、糖包、豆包……每每此时,家里就会被浓浓的饭香菜香包围。那时,年的味道藏在喷香的食物里。
  大年三十,忙碌一年的父母背着一大堆备好的年货,带着儿时的我和妹妹回到老家和爷爷奶奶团聚,一家人围坐在摆满各式美味菜肴的炕桌上,吃着饺子举杯相祝……窗外是震耳欲聋此起彼伏连绵不绝的鞭炮声。在炮声隆隆中再去贴上红红的对联和灯笼,再准备好大年早晨的饺子。那时,温馨的菜香饺子香酒香鞭炮香,就是浓浓又幸福的年味!
  我们长大了出嫁了成家了,娘家就成了我们年年岁岁都会魂牵梦绕的家!每一年,所有的父母们,他们都会很早的准备各种年货和美食,满心期待着离巢的儿女们奔赴归巢,共享团圆的幸福!
  已近除夕,早已是家庭主妇当了母亲的我,也如同当年的母亲,登高爬低里里外外大收拾,精心准备各种年货,学习各种美食制作,备好过年的福字、对联、各种饰品……然后把公婆老俩口接过来,一起兴奋的等年、守年、幸福的过大年!
  腊月年味香,这样的幸福之香,会代代传承,浓浓的经久不失。

      听年
  吴翼民

  “年”为何物,居然可以听得见?
  我说“年”是有声息的,有各种各样的声息,可辨可听可赏。听到了这样的声息便知道“年”来了,实实在在地来了。
  进入腊月,朔风渐紧,呼啦呼啦地吹,把窗纸吹得“噗噗”直响,应了“风吹窗户纸放屁”的谑词。不过同样是朔风,一旦进入从前深宅大院长长的备弄,便幽雅似洞箫竹笛。听了那雅声,江南人家都会折了几枝蜡黄的蜡梅和大红的天竹**天然几上的胆瓶,鲜艳可人、香气袭人,喜气洋洋迎接新年的光临。
  腊八了,巷子里敲竹梆“喊火烛”的苍老声音“火烛小心,谨防小人(小孩)”多了“腊八粥——”的叫唤,提醒人们别忘了喝腊八粥,要过年了,要做好过年的诸多准备了。
  过年的诸多准备中掸檐尘是第一桩,多半安排在腊月十七和十八,于是又一片口彩:“十七十八,越掸越发”,但见主妇们头上扎了毛巾、身上披了披风,手里执了加长的鸡毛掸子或笤帚,像是执锐披坚的将士,把屋子的角角落落扫荡一通,同时把一年来积聚的无用劳什子一一**出门。巷子里收旧货的货郎拔直了喉咙吆喝:“收旧货啊,清爽过大年啊,漏铜壶破铁镬卖啊——”,这当儿收旧货是最丰盛的,且可“大开杀戒”,把废铜烂铁杀价占了个大便宜。主妇们呢,也不固执了,谁让是过大年时节呢?乐得来个买卖通顺,皆大欢喜哩。
  掸罢檐尘该送灶了。从前送灶是件大事,家家户户备了香烛纸马和糖元宝,都是孝敬灶家老爷的,燃香焚烛一番祷告:“灶王爷辛苦一年了,送您老回天界述职去吧,免不了要报告人间事哦,当然是报喜不报忧,吃个糖元宝,一路顺顺当当、甜甜蜜蜜哟。”殊不知请灶王爷吃麦芽糖元宝是个可爱的阴谋,灶王爷吃着吃着,嘴巴就被黏住了,怎么还能向玉皇说了主人家的坏话呢?灶王爷上天了,送灶人家的孩子吃着麦芽糖元宝,一面从灶间冲出来一面高喊:“元宝滚进来哉,元宝滚进来哉……”家家都讨着发财的口彩。记得孩提时我就捧着糖元宝从灶屋一路冲到大门口,迎接元宝滚进屋呢。
  送罢灶,真正到了年夜岁毕了,最凌厉的年声轰轰烈烈赶来,那便是震耳欲聋的爆竹声啦,先是断断续续地响,继而此起彼伏地响,终于在大年三十夜间集中爆发,人们在守岁,爆竹在炸响,那爆竹炸响了人们的心声——一年过去了,有着许多响亮的日子,新年驾临了,日子啊,将更加响亮。远近密集的爆竹渐渐稀疏,到了年初一一早,一家家的“开门炮仗”又骤然而作,商家祈愿着新年生意兴隆,寻常百姓家祈愿着新年太平无事。爆竹岂管人间事,粉身碎骨向清空。
  听年听爆竹太过热烈,其实是很烦躁的,最好听听文雅的声音。文雅的声音有哇,江南地域,新春一到,年戏和年书纷纷摆开了场子。那日子啊,到戏院或书场听年的人真多,用扶老携幼形容不为过,尤其是书场,“响档”先生莫不做了这场子赶去做那场子,三轮车在大街乱窜,谓之“飞档”,于先生而言,赚钱固然要紧,莫辜负了老听客的期许更加重要,因为听“响档”先生说书是寻常百姓新年最大的吉利和荣耀。记得我孩提时就跟随着老祖母在金谷书场连听了几天徐云志的《三笑》。
  然而看戏听书毕竟属于少数人的享受,新年寻常巷陌有一种真正的年声同样令人神往,那就是扯铃和地铃声,亦即杂技节目中的抖空竹之声(地铃也是空竹,但不用竹竿和绳子抖扯,而是如旋陀螺样旋动作响)。我甚至称其为过年时节的美声呢。
  抖空竹在江南一带谓之扯铃,如果是在地上旋转的应称之为地铃。扯铃和地铃在无锡一带有更形象的称谓,前者叫做“**皇”,后者叫做“地皇皇”,完全取其“皇皇”而鸣的声音而命名也。这声音很别致,也很热烈。铃旋得急,声音就来得响,这声音而且是有温度的,可以把冷寂的空气烘得发热、发烫。从前辰光,只有到了过年,才听“**皇”和“地皇皇”,大街小巷一统沉浸在此起彼伏的“皇皇”声里,过年时的天不再阴冷逼人,而是暖融融的充满了热闹祥和。
  我孩提时代年年都要玩这类空竹的,先是玩“地皇皇”,年稍长,就玩“**皇”。记得那时故乡苏州的玄妙观到处都有出售此类玩具的店铺,除了空竹外,新年孩子们多玩兔子灯,竹扎纸糊带轮子的,夜晚点起蜡烛,拖着滚动着,大街小巷到处都是,这也是新年的一大景致。兔子灯相对贵些,最便宜的是“地皇皇”,只需五分钱一只,省一天的早餐费用就可购得,可以玩过正月;“**皇”则要贵许多,最次的也得五毛一枚,好些的得几块钱一枚,坚固耐摔,放出的声音也洪亮,好在有压岁钱,便也能买一枚玩个酣畅啦。“**皇”有双铃和单铃之分,俱各制作得精细,铁的轴心锃亮,竹的铃身油光,双铃较之单铃易把握,不大会离绳脱把,但店主和伙计为显示其技巧,都表演的单铃。铃在他们手中的绳子上飞旋着,跳脱着飞向半空,或在竹竿上急速滚转,因而时而“皇皇”作响,时而“轧轧”鸣脆,煞是热闹,整个玄妙观的空间都弥漫着这样的声音。新年的序幕就在这样的“皇皇”声中拉开了。那时过年的天气远比现在冷,屋顶上还有着积雪,寮檐下挂着一支支的冰凌,积雪和冰凌在冬天日头的照耀下闪着寒光,然而就因为空气中弥漫着扯铃和地铃的“皇皇”声,心中油然感到暖和了许多,过年的气氛也因之热烈。
  从前好些人家都收藏有一二枚精致可人的“**皇”的,平时秘不示人,也不轻易玩转,唯逢了新年方始一露真容、一展高技。年初头上大街小巷处处“皇皇”声,这是“听年”听到的最暖融融的“年声”。
      吴翼民,男,1947年生,苏州人,中国作协会员,国家一级作家,原无锡作家协会副主席,市艺术创作研究所所长。发表出版长篇小说10部,中篇小说20余篇,短篇小说100余篇,散文随笔1000余篇,文艺评论和报告文学数十篇,上演舞台剧1部,小戏小品曲艺数十个,共计700余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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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方金,原江西省地矿局宣传部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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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排欢度乙巳年春节有感
  赵星庞

  每逢佳节倍精神,
  五谷丰登四海屯。
  抱住蛇头辞旧岁,
  打开电脑唱新春。
  银屏曲荡生新曲,
  机器人勤助世人。
  大展宏图歌午夜,
  狂飞瑞彩压朝晨。
  红红烛焰红吾体,
  碧碧松烟碧我身。
  饺子犹如元宝阵,
  汤圆好似玉球珍。
  淮扬菜美烹鱼绝,
  中国饭香斟酒醇。
  口夹甜糕旋地跳,
  手抓蜜果向天伸。
  醉邀吉斗三星到,
  笑庆祥年百福臻。
  年度一家巡海峡,
  风吹两岸接埃尘。
  连根之树穿云长,
  当慰炎黄共日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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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年来到,喜听鞭炮,阖家欢笑,开怀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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