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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秋实:昆明市江尾村的自然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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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 天前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东方旅游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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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苑热土|昆明市江尾村的自然乐章
      毛秋实
  
  风是天生的指挥家,以无形的指挥棒,牵引着荞麦花簌簌的私语声、滇池浪涛低沉的咳吟声、水杉叶尖哨音般的沙沙声、青稻在田垄里伸懒腰的呢喃声,连同荷花盛放时那抹寂静,都被它揉成了乐谱里的高低音、休止符,在天地间合成流动的自然乐章。

  昆明市江尾村,是别在大自然衣襟上的一枚老银音符——深嵌着土地的呼吸,浅溢着时光的余温,在四季的更迭里,始终跳动着永恒的生命韵律。

  江尾村的荞麦花仙子

  晨露还凝在荞麦叶尖上荡秋千时,我踩着滇池边的薄雾走进江尾村的梦境。七月的风裹着滇池一肚子的水汽,轻轻呵了口气,白色的、粉色的荞麦花,细碎花朵便簌簌地摇晃,跳起舞来,像银河漏了个窟窿,撒了一把星星,铺成了花毯。

  村里的老人蹲下身,指尖像碰棉花糖似的碰了碰花瓣:“这小家伙金贵着呢,从前是会发光的救命粮。”他的指腹有层厚茧,抚摸荞麦花时却格外轻,仿佛怕碰碎了一段沉甸甸的时光,惊醒花儿的好梦。

  我想起母亲讲过的老故事:饥荒年里,田埂上、山坡头,能种荞麦的地方,绝不会空着。这小不点,也不挑地方,撒把种子就能扎下根,青黄不接时,荞麦磨成粉,能蒸出黑乎乎的云朵粑粑,连嫩杆儿焯水了,都是带着露水味的救命粮。荞麦花看着娇,性子却比谁都韧,风里雨里站得住,才能在苦日子里,给人递过一把又一把活下去的力气。

  可眼前江尾村荞麦花,早已不是救命的指望了。它们沿着滇池绿道铺开,成了城里人镜头里的风景。穿长裙的姑娘举着相机奔跑,孩子们追着蝴蝶钻进花海,惊得蝴蝶、蜻蜓们“呼啦啦”掠过水面,翅膀碰碎了满湖的云影。两旁的稻田翻起绿浪,农家乐的烟囱里钻出白白的炊烟,飘来饭菜香——那是和荞麦粑粑的微苦截然不同的,饱满的丝丝甜香。

  老人摘了一朵荞麦花别在衣襟上,望着路尽头的云影出神。“你看这花。”他忽然开口,“从前看花,是盼着结籽,现在看花,是图个好看。可不管何时看,荞麦花还是花,还是那副模样,一点儿也不娇气。”

  风又跑过来和花海玩捉迷藏,荞麦花便漾起一层又一层花纹。我忽然明白了,这些花哪里是供人瞧的景致呀。那些在风里摇曳的细花碎朵,是大地写的诗,记着从前的苦,更映着如今的甜。就像江尾村人的日子,从荞麦粑粑的粗粝,到如今餐桌上的丰足,变的是生活,不变的是,土地里藏着一只往上长的魔法仙子。

  阳光拨开云层跳下来,给花海镀上一层温润的光。我凑过去闻了闻,荞麦花有淡淡的香,混着滇池的水汽,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有一点点像糖果融化了似的,属于岁月的回甘。这是荞麦花仙子,留给江尾村人的美好念想。

  江尾村的荷花精灵

  滇池边的风带着水腥气,吹得水杉树的叶子沙沙作响时,江尾村的荷花就醒了。

  它们不像城市公园里的荷花,仙气飘飘。这里的荷花,略有野性,有的花茎歪歪扭扭斜着长,有的花瓣刚展开,就被蜻蜓咬了个小豁口,却偏要把花蕊抬得高高的,像是故意炫耀那点不完美的傲气。

  最老的那朵荷花里,住着个小精灵,她的裙摆是半透明的粉白,鞋尖沾着永远洗不掉的红泥点。每天清晨,她会踩着露水去敲水杉树的树干:“阿杉哥,阿杉哥,借点叶子当茶叶呗?”水杉树总抖落几片叶子下来,叶片上还挂着个昨夜滇池涨潮时带来的小贝壳。小精灵就把这些贝壳,盛着荷叶上滚来滚去的露珠,加点水杉叶茶,开起了小茶馆,等路过的小鱼来喝。公园里的荷花,或许不知道泥鳅会钻到花茎下打盹,也不会有青蛙蹲在荷叶中央,把鼓囊囊的肚皮当大鼓敲。

  有一回,一只背着青苔的老乌龟爬上岸,说要给小精灵讲滇池对岸的故事。小精灵便扯过一片最大的荷叶当伞,遮住正午的太阳,听乌龟讲那些被水鸟衔走的莲蓬,讲那些顺着水流漂到稻田里的荷花瓣的故事,它们在那里发了芽,长出的叶子上,总沾着稻穗的清香。

  暴雨来时,江尾村最热闹。

  江尾村的荷花迎着雨笑。雨点砸在荷叶上,溅起的水花像无数透明的珠子,小精灵就光着脚,在叶面上跳房子,泥点溅到花瓣上,她也不擦。

  水杉树的影子在雨里摇摇晃晃,像在给她们打拍子,滇池的浪头拍打着岸边,把远处渔船的号角声送过来,混着荷花的清香,酿成一整个夏天的散淡之美。

  等莲蓬结了籽,小精灵就把饱满的莲子丢进滇池。有的被鹭鸶吞进肚子,有的顺着水流漂向远方,她从不担心它们会去哪里。就像江尾村的风,从不知道自己要吹向何方,荷花也从不在乎谁会来欣赏。

  反正明年夏天,水杉树的影子刚够遮住岸边的泥土时,新的荷花又会歪着头,从泥里钻出来,带着一身野趣的高洁,等滇池的风来,轻轻叫醒她们。

  青稻与鱼的四季约定

  昆明江尾村的田埂边,青稻们正踮着脚晒太阳。最靠边的那株青稻,叶尖还挂着晨露,正低头打瞌睡,忽然感觉,根须被轻轻碰了一下。

  “谁呀?”青稻晃了晃叶子,露珠“啪嗒”掉进水里。

  水面荡开一圈圈银亮的波纹,一条小鱼探出头,鳞片闪着亮光:“是我呀,我在找藏在泥里的小虫呢。”

  青稻弯下腰,看见小鱼的尾巴沾着些软泥:“你的家就在这田里吗?水这么浅,会不会觉得挤?”

  “才不挤呢!”小鱼甩了甩尾巴,溅起的水花打在青稻的根须上,“你看,阳光能透过水照到我背上,你长高了,还能给我挡挡太晒的太阳。而且——”它忽然压低声音,“我还能帮你吃掉啃根须的小虫子哦。”

  青稻咯咯地笑起来,叶尖扫过水面:“那我也要好好长,等稻穗沉甸甸的时候,稻粒掉进水里,就当给你留零食啦。”

  日子一天天过,青稻的身子越来越挺拔,叶鞘里,悄悄冒出了小小的稻穗。小鱼也长大了些,常常游到青稻的影子里,看蜻蜓停在稻叶上。

  “等稻子黄了,你会去哪里呀?”有天傍晚,小鱼忽然问。那时晚霞把稻田染成了金红色,连水里都飘着暖色。

  青稻沉默了一会儿,轻轻说:“我会变成香喷喷的米饭,去村里人的餐桌上。但我的根会留在土里,明年还会长出新的青稻来。”

  小鱼绕着青稻游了三圈,用尾巴轻轻拍了拍它的茎秆:“那我到时候就藏在老根旁边等你。等春天新苗冒出来时,我还来给你讲水里的故事。”

  青稻点点头,稻穗上的细毛沾了些暮色:“拉钩钩。”它弯下最软的一片叶子,轻轻碰了碰小鱼的背。

  水面上,月光慢慢铺开来,青稻的影子和小鱼的影子,偎依在水里。田埂边的虫鸣渐起,稻叶晃了晃,带起的微风拂过水面,小鱼顺着涟漪游了半圈,又轻轻靠回青稻的根须旁。

  “等你结了饱满的稻粒,我就衔一颗藏在泥洞里,”小鱼的声音混着水声,软软糯糯的,“明年新苗冒尖时,我就把它吐出来,看是不是能长出和你一样爱笑的青稻。”

  青稻的稻穗,轻轻颤了颤,几粒将熟的稻粒,在月光下闪着微光。它知道,这约定不会随季节褪色——就像江尾村的田埂,永远挨着滇池,在春种秋收的轮回里,总有新的绿意和旧的涟漪,在时光里慢慢生长。

  毛秋实,女,白族。1998年,毕业于云南艺术学院工艺美术系。长期从事报刊记者、美编、编辑工作。1991年至今,在《云南日报》《春城晚报》《云南公安报》《边疆文学·文艺评论》《文摘周刊》《社会主义论坛》《民族音乐》《影响力》《云南法制报》《云南经济日报》《云南政协报》《都市时报》《云南老年报》等多家省级报刊上,发表诗歌、散文、评论、插图设计、美编专论等各类作品280余件。 云南省作家协会会员,云南省评论家协会会员,云南毛泽东诗词研究会理事、副秘书长,昆明市书法家协会会员,昆明儿童文学研究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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