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深处 (小说) ◇ 王光育
江明颓丧地看着秋菊惊恐慌张冲出房门,匆匆下楼梯的脚步声,像炸弹连环爆炸了一样,一声急似一声。响声过后,留下一片惆怅。在这个无风的秋天的下午,天,就像江明的心情,阴沉沉地。窗外,不远处的密林墨绿沉寂,几丛泛黄的杂斑,像一个健康人身上的疮疤,美丽成一种丰富阅历和深厚的沧桑。 秋菊下岗待业后,跟丈夫一起生活进这条几乎与世隔绝的山沟中,报纸、杂志上江明的文章,她经常悉心地研读,特别是他那一叠厚厚的剪贴,令她兴奋不已。随着时间的推移,俩人来往越来越密切,谈文说字更加投机,她们的关系,纯白清洁地如同远处山巅常年都不会融化的雪。 老乡要到内地学习,这天晚上请客,江明去了,秋菊俩口子去了,还有许多其他老乡也都去了。酒酣时,江明要水喝,秋菊端起江明面前的啤酒杯子说,江哥,来,水。江明说我喝不进酒要喝水,秋菊说妹子给你敬酒权当是水喝了吧,江明扯衬衣领让秋菊来,秋菊执拗地将酒杯往江明嘴边送,江明抓秋菊凉凉的手腕往外推,说自己来,秋菊说你喝就是了。老乡们笑闹欢呼,江明只好让秋菊当着众人面,端着酒喂自己饮了。他脸红红的极不好意思,她却显出无所谓的样子,惹得大家大笑。 江明终于又完成了小说《在这块雪地上》,秋菊说拜读拜读,说话中,她便伏案而读了。江明被闲置起来,喝茶,看电视,时不时回答秋菊的问话。秋菊纤细的手指在纸上指点,问话中偶尔回转头,看江明的脸,江明的一只手撑在桌上,另一只手扶在座椅靠背上,他好像真的要把她整个儿环拥了似的。秋菊纯真率直的眼神,让江明一时萌生起的非分之想变得释然。 然而,这天江明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感,他的手伸向秋菊丰隆的前胸,嘴里说些语无伦次的含糊话。秋菊推挡着往后退,靠在了墙上,江哥,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