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纤纤月 于 2014-9-14 22:36 编辑
我童年的家庭:爸爸是医生,妈妈是护士,生活在文革的红海洋中,在毛主席语录中成长。 爸爸在我十四岁時被抓进‘牛栅’审查,一是因为他家庭成份不好,他的叔叔在美国,成了说不情的海外关係,二是因为他被一些老干部‘重用’成了阶级异己分子,而又不揭发这些干部的‘罪行’。一直审查了他八个月才让他回家。 因为爸爸成了牛鬼蛇神,我也就成了‘狗崽子’记得有个女同学给我呌狗崽子,我就狠狠的揍了她一吨,事后虽然挨了老师的严历批评,但我这是狗改不了吃屎的臭毛病是改不了的。批评算个啥,谁再呌我,我还是揍他。 平時爸爸就不怎么亲近我,只是早出晚归,大多是妈妈送我去幼儿园,特别是过年过节,他总是忙他的工作,好不容易赶上年节假日休息,又多被医院找走,我一听急诊这两个字,心里就烦,一家很少在一起团聚,所以对爸爸就有看法,这次因为他的关係,使我在同学中没有面子,让人睢不起,意见就更大了。 在一次大暴雨中,使我开始对爸爸有了新认识,记得我在小学一年级时,天黑如墨,大雨倾盆,马路上有二尺水,到了放学的時间,都愁着没法回家,这时爸爸推着自行车,穿着一件塑料雨衣来了,他让我坐在自行车鞍坐上,将雨衣穿在我身上,冒着大雨推我回家,爸爸淋的全身湿透了,从衣襟上往下淌水,他载着眼镜已经没法看路,只好择下放在口袋里。就这样在马路上正正走了四十分钟方回到家里。 这时妈妈也正要去接我,看到他淋的这样,一面给他找衣服,一面问他:“你今天怎么没上班?”爸爸一边换衣服,一面回答妈妈“昨晚有两例急诊手术,今天下午休息半天,这天气,我怕孩子害怕,就早去了一会”。妈妈看着爸爸说:“难得,你们夜间做手术能有半天的休息時间,很不容易了,偏偏又赶上了下暴雨”。 第二天爸爸发烧了,晚上妈妈给爸爸注射,找药時我看到从我周岁开始,保存着我的照片,和爸爸写的论文底稿。平时这个抽匣是锁着的,可见爸爸的重视程度。 从那次事情开始,我理解了爸爸,知道了他爱我是存在心里的,只是不愿表露而己。直到今天,想起这一段我还在愧疚。 另一次让我记忆很深的是爸爸在我小学四年级時给我讲了两个寓言故事: 一个是精卫填海,一个是蚍蜉撼树,讲完了以后他说精卫和蚍蜉都不能填海也不能撼树,但却有正反之分,一个说的那样好,一个又说的那样坏,这是为什么?因为写文章的人观点不同,就有了不同的结论。当我再问他为什么時,他只是笑了笑告诉我:你自己去思考,不要什么事都要别人回答。 现在想起来,在当時那种条件下,再让他回答我提出的问题,那是难为他。 不久便因组织医务人员为贫下中农服务,我们全家搬到了内蒙草原落户,我虽然没去但也结束了童年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