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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访东岳庙
刘艳梅
初见淮安区东岳庙时,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怪在哪,说不清,道不明。
同去好友很快完成一篇美文,我却迟迟没有动笔。既不见得道高僧,又没有规模庞大的庙宇群。就凭一前一后两座主殿加几间附房;就凭门口两棵古银杏神话似的传说;就说其有千年历史!还和南京的夫子庙、上海的城隍庙相提并论,不是有点自欺欺人吗?
带着满腹的疑问,利用难得的假期,我踏上了“探访”之路。
在淮安市博物馆,我知道了淮安古城由老城、新城和夹城连接而成。老城建于东晋初期。新城位于老城以北,为元末史文炳守淮时所筑。夹城建于明嘉庆年间。由“旧城东北隅接新城东南隅”,联贯了新旧二城。三联城西濒运河,北阻黄淮,高墙迭绕,互为呼应,固若金汤。
在淮安市规划馆里的淮安古城三联城的平面图上,首先跃入眼帘竟然是东岳庙三个字,既有初识好友异地相逢的喜悦,又有没落老者背后辉煌的惊诧。
偌大的老城版图里仅有——东岳庙、镇淮楼、淮安府衙三个名字,且成三足鼎立之势。始建于唐贞观年间(627-649年)的东岳庙,真的是千年道教古庙!其悠久的历史和显赫地位让我折服。但愚笨的我还是不能相信,千年东岳庙与南京的夫子庙、上海的城隍庙并驾齐驱!
带着疑问,我继续一路探访。直到,那日,在淮安戏剧馆一楼拐角处的一面墙上,看到了一人多高的《东岳庙历史原貌》图和图下东岳庙原貌缩影模型时,我心中最后的一丝疑团才得以化解。
眼前那一座座亭台楼阁;那一个个香炉,宝鼎;那一片片庞大的建筑群和层层上香的人群,仿佛穿越时空,重返历史舞台,欲与南京的夫子庙、上海的城隍庙一比高下。
历史上的东岳庙占地面积达20余亩,有房屋百余间,由前殿、乐楼、东岳大殿、玉皇大殿及娘娘殿等主殿及附房组合而成。其中乐楼造型最为精美,犹如蝴蝶展翅,其下层只砌了四角,任意通行,被称为过街楼。过街楼往北,院内种有两棵古银杏树。
古银杏又称“公孙树”,因“公种而孙得食”而得名。东岳庙这两棵银杏颇得上天眷顾,出生不凡。相传,一千多年前的正月初九,玉皇大帝圣诞日,天刚破晓,玉帝身旁一对金童玉女从天而降,来到东岳庙,各自从衣袖中拿出一根树枝,放在掌心,吹口仙气,树枝立刻变成树苗,二人将树苗随手往地上一抛,不几日,两棵银杏树就郁郁葱葱。数年后变成两棵参天大树,春天雄树开花花满枝,秋天雌树结果果满条,与东岳庙一起历经千年风霜雪雨。
成人字肩的东岳大殿,古朴典雅,沉稳厚重。没有飞檐翘角的张扬和华美,只有笔直不屈的坚硬和果敢,如北方汉子一样的坚韧和勇敢,宽厚和淳朴。高高的屋脊正中稳稳地端坐着一个集天地之灵气的一黄葫芦宝瓶,默默庇护着庙内“功高天地,与日月同辉”的东岳大帝。
东岳大帝名叫“黄飞虎”,又称“天齐老爷”。“天齐老爷”是历代老百姓对杀富济贫,为百姓谋生存人们的敬仰,谓之“功高天地,与日月同辉”。是上天与人间沟通的神圣使者,是历代帝王受命于天,治理天下的保护神。东岳殿正中上方高悬着一块“天齐仁圣大帝”金匾。
农历五月初一,是“东岳出巡”的日子,也是东岳庙的固定会期。会期前两天,通衢闹市,队会必经的街道,悬灯挂彩,有些地方还高搭彩棚。前一天上午,城里乡下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平头百姓几乎家家户户都要到庙里来进香。下午各行各业排列整齐到庙里来彩排,俗称“演会”虽没有正会正宗,却也轰动全城。
五月初一正式赛会那天,城里家家户户早早换上新衣,待庙里鸣炮发鼓,人们如排山倒海之势涌向街头。卖副食、杂耍玩具的小贩,穿梭往来,嘈杂喧闹之声震耳欲聋。等到东岳神像大轿经过时,则鸦雀无声……
由于战争、时代发展和社会的变革等多种原因,这样的赛会早已退出了历史的舞台。千年东岳庙也数遭劫难。1958年大跃进期间淮安县人民政府利用庙房办起了淮安织布厂,文化大革命期间除四旧,东岳庙更是遭到毁灭性的重创。庙宇中的塑像等全部被销毁殆尽。1996年淮安市人民政府对东岳庙进行了部分维修,去其糟粕,取其精华,东岳庙也成了历史的袖珍版,浓缩版。2006年初,东岳庙正式作为宗教活动场所对外开放。
如今的东岳庙,建在马路中央,将城镇淮楼东路一分为二,到东面文渠处慢慢合陇至环城路,成南北合围之势,把千年东岳庙紧紧包裹其间,形成今日独特的格局。
也许,正是这奇特的地理位置,也或许是命中有缘。2005年,一日,其现任住持孙敏财道长才会在从高邮回句容的路上,车子无来由地反向,一头扎到淮安区东岳庙。
一年后,淮安区道教协会会长又竟然亲临句容,聘请孙敏财出任东岳庙住持。其间的一切因缘,充满了神奇的色彩,亦如我和孙敏财道长,淮安区道教协会会长在东岳庙的意外相遇。
看着西侧的慈航堂外的一联:做个好人,身正心安魂梦稳;行些善事,天知地晓仙神钦。感慨不已。无怪乎敬爱的周总理在1960年4月24日接见当时的淮安县委负责同志询问淮安古城情况时,首先便问:淮安的东岳庙还在不在?……由此可见,千年东岳庙给总理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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