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性的语言 诗化的生活 ——鲜圣《春天的农事:扦插》赏析
文/李长空 (一) 孔子曰:“言之无文,行而不远”。意思是说,缺乏文采的文章是没有生命力的,不会流行很远的。高尔基也曾在《家庭教育》中指出:“作为一种感人的力量,语言真正的美产生于言辞准确、明晰和动听。”是的,如果说思想内容好比树身,语言就是枝头点缀的花叶:假使没有美丽的花叶,谁会对你那光秃秃的树身发生兴趣?语言是文章的载体,也是读者产生美感的契机。从阅读心理学角度来说,有文采的文章能够刺激人的大脑皮层,给人带来阅读的兴趣,让读者“听之则笙簧,味之则芬芳”;而平铺直叙、淡然无味的述说,却往往会抑制大脑的神经,产生“言者谆谆,听者藐藐”的结果。故如何使语言生动活泼、妙趣横生,能够准确地表情达意,是许多作家诗人毕生的追求。读鲜圣的《春天的农事:扦插》,我们就为诗人清新、干净、别致、灵动、闪光的语言所吸引,它给以我们视觉上的享受和心情上的舒畅。 诗作起笔就很简洁、干净:“剪下一截枝头/不论三寸还是五寸/留下一个芽口就对了”,可谓开门见山,不兜圈子,却又于不经意中把“芽口”这个闪光的意象呈现了出来。它不象我们当前的许多诗歌那样,本来用几句话就可以阐明的主旨或内容,却硬要被诗人纺成线、抽成丝、织成一件巨大的袍子,让读者看了半天才发现袍子下面空空如也,从而让人大倒胃口,甚至以后看到此类诗歌就有速逃的感觉。当诗歌在我们的笔下已不再是诗歌,而变成了散文、小说或者其它载体的时候,我们这些诗歌创作者,就不是在繁荣诗歌,而是在加速诗歌的死亡。 诗人接着写到:“枝上的眼皮子/小心,别弄瞎了”,这是上文的自然衔接,也充满着朴素的生活哲理:无论任何人事,一旦瞎眼瞎心,他们(它们)的生命也就完蛋了!“扦插在另一层土中/大地一睁睛/山岗醒了”,这几行诗写得很是别致、灵动:本意是说扦插在另一层土中,枝头的芽口就开始生长了,(这样的新芽多了)山岗也就充满了春的生机;但诗人别出心裁,却说“大地一睁睛”“山岗醒了”,这就让语言有了一种灵动,达到了“意本如此而反说如彼”的艺术效果,可谓俏皮。 修辞是语言的翅膀。如果在写作上适当地应用修辞手法,就可以点石成金、化腐朽为神奇、变苍白、干枯为丰富、生动。请赏:“雨水节/大树小树都在跳跃”,“(我)站在父亲身边看他剪着春天的心跳”,“树枝蹲着/风一会儿把它吹直/一会儿又让它安心躺下”,这一切,无不是拟人化手法带给我们的鲜活的神奇的魅力! (二) 生活,并非都是富有诗意的。把生活上升到诗的境界者,是一个浪漫的人,或者是一个有深度的人。朱光潜说:人可以分两种,一种是情趣丰富的人,对于许多事物都觉得有趣味,而且到处寻求享受这种趣味。一种是情趣干枯的人,对于许多事物都觉得没有趣味,也不去寻求趣味,只终日拼命和蝇蛆一块争温饱。后者是俗人,前者就是艺术家。 诗化的生活就是诗中通过诗人生花的妙笔所描绘的生活,这种生活因为诗人的想象所传递出一种美感,令人神往。如刘禹锡的诗《陋室铭》,把他居住的地方写得如诗如画,果真如此吗?其实我们透过文字可以知道,真实的情况并非如此。而生活中的诗,虽则中心词是诗,但强调的还是一种生活,不管这种生活是多么的惬意,多么的令人向往,可是一旦如实地写入诗中,编辑肯定觉得太俗,没有意境没有想象力。故如果说生活素材是米,小说是米饭,散文则是稀粥,而诗歌却属酒,有其神而无其形。 《春天的农事:扦插》这首诗歌的另一个显著特点,就是诗人把扦插这样一种枯燥乏味的农活,通过应用生花妙笔,以优美灵动的语言,极富诗情地再现了那样一种劳动生活场景,传递出一种诗意的美感,让我们一起,入诗入梦入生活,画景画人画性灵。 ——2006年7月7日草于广州长空轩 ■附录:
《春天的农事:扦插》 作者/鲜圣 剪下一截枝头 不论三寸还是五寸 留下一个芽口就对了 枝上的眼皮子 小心,别弄瞎了 扦插在另一层土中 大地一睁睛 山岗醒了 这种繁衍的日子 一年只有一次 雨水节 大树小树都在跳跃 站在父亲身边看他剪着春天的心跳 我忙着帮他数芽口 那一刻,树枝蹲着 风一会儿把它吹直 一会儿又让它安心躺下 2006年3月15日 诗歌作者简介: 鲜圣,36岁,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诗文散见《诗刊》、《星星》、《散文选刊》、《散文诗》等。著有诗集《旷野情愫》、《鲜圣诗选》。现在巴中电视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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