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很美的山,鸟儿的天堂,走兽的乐园,树种的源头。 这儿也是个很穷的山乡,除了大自然赋予他们的一切外,山里的孩子们迄今还没有一个固定的教室,没有固定的老师。孩子们上学就像打游击一般的流动。那一条弯弯的山路仅能包容一辆四轮通过。村里的男人打光棍偷鸡摸狗都成了平常事。 但这可不是一个很小的山村,人口有好几百号,需要上学的娃娃也有好几十号。看着一个个长大成人的娃娃没有文化,发疯的光棍汉子嚎野乡村。村里的老一辈人、村干部们急啊。怎么才能让村民们过上好日子,让光棍汉们娶上媳妇,让娃娃们念上书,就成了他们的一块心病。 有一天一群外来人在山上转悠了几天,然后离开。有消息灵通的人说那些人是来考察地质的,据说这座山上有着丰富的金矿。 这个消息让村里的人为之一震。守着宝山来喊穷,这不是自个与自个过不去嘛。 是自己挖掘致富,还是拱手把山上的宝藏让给别人,成了摆在山村人面前的一个现实性的问题。 他们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主张让懂地质的专业开采队来开,先富别人再富自己;一派是主张由村里来开,肥水不流外人田。 自家的问题自己解决,自己的财富,不要外人插手。主张由村里来开的人如是说。 如果自己挖出现意想不到的后果怎么办?还是让懂地质的人来挖。主张由专业开采队来开的人这样反驳。 在经过了几天的激烈争论,强势论辩之后,在一个黑漆的夜晚,随着村长家里的灯熄,这个事也就板上钉钉了——决定由自己组成开采人员来挖掘地下的宝藏。 村里的人穷,但壮汉们多。村里买不起机器就决定完全用人力来挖掘。 一个浩大的工程摆在了这批穷汉子们面前,他们没有退缩,日夜奋战。在经过了一年多的时间,终于把那座美丽的大山开膛剖肚了。 村里第一次把筛选出来的金矿不分好孬的用四轮车拉到了离此很远的一个地方,把那一捧捧毫无光泽的璞金送到了收矿人的手中,然后把一撂撂的红色大头像搬运回村。 回到村的那天,山村里鼎沸了。鞭炮声,人语声噪杂如雷。 可就在这样的喜悦还没有随着甜甜的梦苏醒过来的时候,那天夜里,下了一场极罕见的雷雨。 秋天的雨应该是缠绵如发,悱恻如波的。可那天的雨却来的极猛极烈。一阵隆隆的雷声从天空滑过去之后跟来了哗哗的雨声。 就在这一场雨之后,有不少的男人女人们就再没有从美梦中醒来。而那个开在山上的洞也被填埋的结结实实。 从那之后,山村里每到秋雨天就仿佛有一声声的哀怨的哭泣声从村中传出,凄婉,惊心。就像是有人在低回哭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