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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乱世烟土王》第一部(十三至十六) 作者:木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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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9-18 09:55:3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十三.众头领完婚叶儿飘和杜老大拜师鞠三恭失而复得儿子
  一场声势浩大的集体婚礼结束后,新郎们领着花红柳绿的新娘们进了洞房;杜老大娶了叶儿飘,杜老二娶了凤儿,岳武娶了妙儿,三酒娶了云儿,刘维娶了美娟。媻若梅嫁给了将军手下的一员大将,格其姸嫁给了军中的一员蒙古大汉,秀儿、波儿、欣儿嫁给了能打善战的炮头,还有十三名姑娘嫁给了军中大大小小的头目。东赛汗山在一片浓重的喜庆氛围中载歌载舞,大摆宴席。男宾相的代表是一个很帅的小伙子,女宾相的代表当然是挑花姑娘了,她正牵着欣儿的手准备进洞房稍息片刻,不想男宾相跟在了她们的身后,新郎官们都忙着给弟兄们敬酒,没有时间照看自己的新媳妇了。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桃花总觉身后有人,不免心中有些慌乱,牵着欣儿的手在发抖。欣儿说道:“桃花妹妹,你的手在颤动,是不是病了?”桃花用手轻轻地拽了一下欣儿,小声说道:“后面!”欣儿慢慢回头看了看,笑道:“是和你当宾相的那张小白脸,找你来了吧?”桃花的心越发跳动得紧张起来,慌忙说道:“欣儿姐姐,我怎么办啊?”欣儿直率说道:“那还不好办吗?我先进屋休息一会儿,你和他说一会儿话呗!”桃花小声说:“姐姐,我不敢。”欣儿笑道:“心急得都快要跳出来了,还说不敢呢!怕什么?和他聊!”桃花撅起动人的嘴唇说:“我……”欣儿气说道:“我什么?人家都跟到你屁股后了,还不理人家,像啥样子了?”她说着甩手进了屋。后面的小伙子开口了,很文质彬彬地说道:“桃花姑娘,你回回头,我们说句话好吗?”桃花听了小伙子的话,心怦跳不停,下了决心回身说道:“你要干什么?”小伙子倒很柔和地说:“桃花,你别害怕,我也是刚刚知道你的名子,想和你说几句话。我挨着你站在结婚的典礼台上,我的心扑嗵扑嗵跳个没完,可我们之间谁都没有说一句话,所以我来找你……”人怕见面,树怕扒皮,桃花这一回头,心反倒平静了,她回道:“你叫什名字?”那小伙子直言道:“我叫宫强,请姑娘记住!”桃花乐了,说道:“你看你这名字,还真有点进攻性,我记住了。这么隆重的场面人多嘴杂,你走吧!”宫强的心中涌动一番美意,顿觉周身的热血在沸腾,他很满意地笑了,临走时说道:“桃花,我希望还能见到你。”桃花有些灰冷地说道:“那要看你的运气了,夫人对我的要求是很严厉的,你可别去找我。”欣儿推门走了出来,看到两个人还在情意缠绵,提高嗓音说道:“哟!刚才还说不敢呢!这回是难舍难分了。”桃花的脸红起来,说道:“好姐姐,嘴下留情,我们的事求姐姐不要向外透露。”小伙子趁机欢蹦乱跳地跑了。
  傍晚,蓝龙胆躺在炕上歇息,她只觉这一年来累得要死,看来真得好好地睡一觉了。桃花走进来,手端茶盘,柔声说道:“姐姐,我为您煮了奶茶,喝一杯养养身子吧!”蓝龙胆说道:“桃花,茶先放那儿,陪我说一会儿话。”桃花坐在了一张桌子旁,微笑说道:“姐姐要说什么话?”蓝龙胆有些不解其意地说道:“我为狼山的兄弟们办了这么多事情,有时甚至是出生入死地作战,现在我把姑娘们都嫁给了军中的头头脑脑,他对我怎么还是冷面如冰呢?”桃花沉思了片刻,说道:“那是以前,现在不会了。”蓝龙胆忙问:“怎以见得,你说来我听。”桃花慢条斯理地说道:“姐姐您想啊!以前战事紧张,他没有适当的机会和您唠,再说人家是有妻室儿女的人,现在他知道自己的爱妻已不在人世了,就是打上了对您的念头,不得给人家时间嘛?最大的对您有利的地方正是您把姑娘们嫁了出去,这样一来,他可以出面和您公开接触了。”“啊呀我的妈呀!桃花真有你的,我咋就没想到呢?你真是我的好妹妹!”蓝龙胆惊叹地说。桃花笑道:“姐姐去找他吧!说一说准成。”蓝龙胆又担心地说道:“桃花,你说鞠三恭能要我吗?”桃花板着面孔说道:“他不和您找谁呀?依我看您在军中的地位都超过了他,您知道大家都叫您什么吗?他们说您是军中的‘圣母’,这个称呼和平价对您而言具有至高无上的尊贵。”蓝龙胆听了桃花姑娘的一番话,心明眼亮,只见她高兴地说道:“桃花,咱们一人喝一杯奶茶,陪我去找鞠三恭。”鞠三恭喝多了弟兄们的喜酒后,正在睡大觉。蓝龙胆领着桃花顾虑重重,正在考虑来的是不是时候,守卫的弟兄问道:“夫人来此有事吗?”蓝龙胆笑声说道:“天是黑了,大当家的忙了一天了,是不是休息了?”那个弟兄说道:“夫人说的正是,大当家的已经躺下休息。”蓝龙胆试探着问道:“睡多长时间了?”守卫的弟兄回答:“两个多时辰了吧!”蓝龙胆听了高兴,说道:“你进去回大当家的,就说我和桃花姑娘过来看他。”不一会儿,卫兵出来说:“夫人,您和桃花姑娘请进吧!大当家的起来了。”这里是蓝龙胆一个最为豪华的蒙古包让给了鞠三恭居住,也是中军帐,大小头领们每天都要在这里开会议事。鞠三恭对进来的人说道:“夫人和桃花姑娘请坐!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他说话的语气平常,既不友好也不显得待慢。蓝龙胆瞪了他一眼,说道:“没事就不行我和桃花姑娘来坐坐,看把你德性的!”鞠三恭陪笑道:“你还出来蹓达啥,还不回去准备吃喝,后天二十三对新人就要到你那里三天回门了,我已为你安排了帮厨的兄弟。”蓝龙胆缓和口气说道:“我总想到你这里来,把这事给忘了。桃花,咱们走!”鞠三恭说道:“后天我就不过去了,我要带着弟兄们去凿湖捕鱼,眼瞅快过大年了,不准备些吃喝怎么行?这事都定好了,不能变。”蓝龙胆爽快地说道:“行,就这么着,我看到你就行了。”走在道上,桃花“哎!”了一声,说道:“白去了,又没唠上。”蓝龙胆笑道:“我琢磨着这事情还真得慢慢地来,你都不知他想啥呢!”桃花笑道:“凭姐姐的才智,还征服不了他的心。哪天我做几道好菜,趁他不忙的时候,您请他一个人过来,陪他喝两盅,我就不信他不愿意!”蓝龙胆听了桃花的话,倒有些茅塞顿开,惊呼道:“你还别说,这真是个好办法!”桃花大笑道:“您不妨试一试。”桃花真是个聪明的姑娘,哪个男人不愿意美女来坐陪呢?
  十天后,鞠三恭受蓝龙胆之邀,如期到来,他进屋看到一大桌子菜,真的是来了食欲,他偷着“吧嗒”了两下嘴,蓝龙胆笑道:“一山之主,你为什么老是避开我?”“今儿这菜是谁做的?这么丰盛。”他来个所问非所答。蓝龙胆生气道:“别老跟我装帝王,我问你话呢?”鞠三恭用手撕了一小块红烧狍子腿肉,吃进嘴里嚼着说:“以前避开你是为了军中的建设和发展,今天来这儿是吃完饭就不走了。夫人,您看行吗?”这道是蓝龙胆没有想到的,这人的变化和反差如此之快,他这样一来,弄得蓝龙胆一时没有了话说。桃花碎步小颠,又端上来一道菜,嘴里唱着说:“野鸡肉炖榛蘑来了。”她拉着长声,把鞠三恭和蓝龙胆都逗笑了。酒桌上,两个人你推我让,吃好吃的东西,轮番相互敬酒,蓝龙胆笑颜迷人地说道:“这回是想开了?”鞠三恭喝了一口酒,说道:“不是我想开了,是你老缠着我不放啊!”蓝龙胆气说道:“你再说,我掐你!”鞠三恭哈哈大笑着说:“你说说,为什么要嫁给我?”蓝龙胆低头红着脸说道:“过了年你就是四十岁的人了,我不想让你一个人过后半生。”鞠三恭证实道:“我比你大十三岁,到时候不行了怎么办?”蓝龙胆大笑道:“你不行的那一天,还有我呢!我一定能让你行的。”她说完,两个人都大笑起来。年前,鞠三恭就住在了蓝龙胆的家里,桃花笑迎伺候他们。他们的来往没有引起任何的反响,军中的弟兄们却说:“大当家的和夫人早就该住在一起了,是天经地义的事,不犯任何说道。”在桃花的见议之下,蓝龙胆接回了大毛和二毛,由桃花照看孩子们,这一家五口人开始了真正的生活。
  1905年的大年过后,鞠三恭派人去狼山调查情况,回来的弟兄们说:“狼山似太平无事,但我们留在狼山的大炮,已被人罐满了沙石掺水冻住,兄弟们走访了乌审旗,有蒙民知道是颀勒坞巴颉指使人干的,可以断定颀勒坞巴颉还有再打狼山之策。朝廷新任丈垦执行官墚旆尔,并不与清廷同德放垦,他夺取了颀勒坞巴颉的兵权,颀勒坞巴颉的死党只剩千余人马,我等开向坞审旗,可除掉颀勒坞巴颉所部,望大当家的定夺。”鞠三恭说道:“我知道了,下去吧!”杜老大说道:“部队迁回狼山,秋季为好,一面派人摸了颀勒坞巴颉。狼山不经过夏日酷暑,腐烂、雨季、那儿的自然环境空气难以净化,恐我等再度受染。军队秋天回狼山正好一年,到那时什么瘟疫灾害都没了,岂不是天时造物。东赛汗山自古为兵家争地,我等盘踞在此已占地利,不怕异敌侵犯,在此囤兵休整绝顶妙哉。”
  阴历三月,杜老大和叶儿飘经过一番乔装打扮,很像老板和老板娘的样子,他们身带道胜银行的支票,带领十几个弟兄装成买卖人,都身骑快马去找里昂切夫。半月过后,兄弟们带着俄国人派来的车队,赶车回东赛汗山。杜老大和叶儿飘去了辽宁。路上,叶儿飘对杜老大说:“我的这个老师原在北大教美术,他是个大孝子,皆因父母病重扔了工作,而且把我带了出来,他把我介绍到他一个表哥的印染厂工作,他表哥对我非常照顾,而且高薪聘用我。”杜老大很耐心的听着,他忽然问道:“你的那位老师叫什么名字?”叶儿飘说道:“他姓殷,叫殷秋实,是一个非常出色的绘画大师。”杜老大很神秘地问道:“他为你画过吗?”叶儿飘的脸红起来,她掩饰着面目表情说道:“画过,画得比真人还美,一切都那么逼真。”杜老大的心受震动,说道:“是全裸的那种吗?”叶儿飘点点头,说道:“是,可他什么也没做,完全是为了艺术。”杜老大并不足为怪,说道:“喔!我知道了,你曾做过老师的模特儿。”叶儿飘看了丈夫一眼,说道:“是这样。”杜老大一只手牵着马缰绳,一只手摆动说:“没什么,西方的艺术虽难被东方人接受,只能说明我们落后。”叶儿飘高兴着说:“没想到你还真能够理解人的,我都怕说了你会生气,好大度。”杜老大笑道:“我开始爱你的时候,是隔着衣服的,我都琢磨到了你的形体之美,结了婚才发现果真如此,这是我一生最大的快慰。”叶儿飘娇柔地说道:“杜郎君,你真好,这要不是骑马并行,我非扑到你的怀抱里。”杜老大严肃说道:“天下的男欢女爱是儿女情长之美事,可有比这更好的壮丽事业需要人来做,那就是孙文倡导的革命思想,乃至付诸于行动,推翻大清,废除帝制。”叶儿飘惊愕道:“没想到郎君能有如此的进步思想,小女拜师。我在学校时,进步的学生们时常偷着学习孙文的演说词,相互传播,然后写心得笔记,我的箱子里还有呢!你回去看吧!”两人骑马经过跋山涉水日夜兼程,夫妻二人来到了殷秋实家,这里已经变为了牌匾社。殷老师正在写书法,抬头见来人以为是客户,一边写字一边说:“先生,有事吗?请讲。”叶儿飘在一旁笑出了声,说道:“殷老师,您好!”这一清亮动听的女子声音,使得殷老师停笔相望,他惊喜说道:“这不是叶香莲小姐吗?”叶儿飘不好意思地说道:“请老师不要再叫我小姐了,我已嫁人了,这是我的先生。”她说着把杜老大引见给老师看。殷老师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杜老大,问道:“先生是做什么的?”杜老大说道:“我和夫人做些山货生意,小本经营,薄利多销。”殷老师摇头说道:“我看先生不像是做买卖的,好像是领兵打仗的。这时节哪有什么山货买卖可做?”叶儿飘瞅了一眼丈夫,说道:“老师,我们是专程来看望您的,然后去订秋货。”殷老师点头说道:“香莲姑娘说的还在理儿,我相信你们了,店小二,去对面的‘青山楼’订桌饭!”叶儿飘急忙说道:“老师,我们看看您就走,还有别的事情没办呢!”殷老师走上前,拍着叶儿飘的肩头说:“香莲姑娘和丈夫初到我家,哪有不留之理啊?”叶儿飘从老师的眼神里看到这一切都是真诚的,不容推辞地说道:“老师,那我们就客随主便了,留下来和老师一起吃饭。”杜老大也不好意思地说道:“太麻烦老师了,让您破费了。”殷老师朗声大笑道:“你们两口子来看老师,本来就是我的客人吗!何谈‘破费’二字呢?走!请到饭庄。”这条街上的人都认得殷老师,他的一手好字是全城出了名的,一些达官贵人常请他写字。他们来到了饭店,店主门前恭候,把殷老师带来的客人请上了二楼,他们在一个包间中坐定,此为高间雅座。菜上齐的时候,殷老师说道:“你们还没有吃到过开江鱼吧?我们这里江未破,就硬凿窟窿打上来了,都尝一尝这大鳊花鱼,是很好吃的。”喝酒当中,杜老大问道:“殷老师,请问这城中有没有个管老太太,领着个五岁的小男孩儿?”殷老师放下手中的筷子,想了想说道:“真有这么个老太太姓管,领着一个小男孩儿,不过那个管老太太去年七月份死在野地里,一个马具店的赶车老板子救了一个小男孩儿;天都快黑了,老板子听到有小孩子的哭声,赶车过去一看,小男孩儿的脸红肿,嘴青紫,老板子望见了小孩儿手中攥着的狼毒草,他心里明白了,老太太死了,小孩子不知是在那里守候了多长时间,饿极了误吃了狼毒草。他把小孩子弄回去救治,回头找人就地埋了管老太太。后来那个老板子对那个小男孩儿总是爱叫‘吃狼毒的’,以后人们见了那个小男孩儿,就叫他狼毒。”叶儿飘看了一眼丈夫,满意地点了一下头,杜老大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忙问:“殷老师,哪个小男孩儿在哪儿,我们能看到他吗?”殷老师笑道:“那个老板子一生未娶,对那个小男孩儿可好了,就在下条街上,一会儿我带上你们去。咦!你们打听这个小男孩儿做什么?他是谁的孩子啊?”杜老大谎说道:“殷老师,不瞒您说,那是我一个哥们的孩子被人偷走了。”只见殷老师说:“这管老太太真损啊!干嘛偷人家的孩子呢?”杜老大急说道:“不是这样的,是别人偷了孩子卖给了管老太太,她不敢在本地住,就带着小孩儿跑了出来。”殷老师说道:“原来是这样,好!我带你们去看孩子。”杜老大又问道:“那个管老太太领着孩子跑到这里怎么生活的?”殷老师“哎”了一声,说道:“她领着个孩子活得很难啊!给人家洗衣服打短工,和要饭的有什么区别呢!”杜老大听来心酸,用手偷偷地抹了一把眼泪,他不愿让人看到在为干妈伤心落泪的样子,叶儿飘已经感觉到了这一点,她用身体挡住了殷老师,请他下楼。当他们来到后街的车老板家,那车老板正给狼毒说笑话呢!小马驹跟车跑,和牠妈妈起大早,东拉西拽累死娘,等我长大全来了,全来了……车老板双手拍着巴掌在逗孩子玩,狼毒不哭也不笑,一句话也没有,静静地站在炕沿边。车老板见有人进来,正抬头愣神儿,殷老师说道:“还认得我吗?”车老板笑道:“殷大学士,这城里谁不认得你呢?”殷老师说:“这两位客人要过问一下孩子的事情,可以吗?”车老板抬起头,问道:“你们两个是哪里来的,和这孩子有什么瓜葛吗?”杜老大见时机成熟,可顺理成章接上话头,便说道:“这位大哥,不瞒您说,这孩子我们已经找了五年了,那个领着他的老太太是我的干娘,是在替别人照看这孩子,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在找这娘俩,找遍了东北三省和蒙古,一直没有找到,还就是这儿没有来,没想到在这里知道了孩子的下落。”车老板子拽过了狼毒搂到怀里,说道:“有什信物说这孩子和你们有关?”杜老大满有把握地说道:“你解开孩子的上衣,他的胸前带着一个公牛的玉佩。”杜老大说道这儿,狼毒的脸向上眼睛翻瞅,这一个小小的动作,杜老大早已看在眼里。车老板心受震撼,来人说的不错,可这孩子不能白白地给了他们呀!车老板说道:“既然你们都说对了,孩子你们可以领去,可……”杜老大明朗说道:“是差钱吗?您说个数。”车老板说道:“给我五十两白银吧!”杜老大慷慨地说道:“别说五十两,这年头赎出个风流女子也顶多二百两,我给您五百两银子怎么样?”车老板连声说:“好……好……成交。”杜老大拿出一张道胜银行的支票,填写了五百两白银,顺手递给了车老板,说道:“你一会儿可随我们去取。”这时的杜老大才认真地看起了孩子,清瘦细高白净的狼毒在一边玩耍,他似乎看到了四年前揣小青的身影,这孩子的脸不知哪个地方还有鞠三恭的模样。当杜老大让叶儿飘领着孩子走,狼毒不走,依偎在车老板的身边不动地方,车老板忙说道:“这孩子,你的亲爹亲娘来接你了,还不赶快跟着走!”车老板手拽着孩子,领出了屋。殷老师对杜老大小声说:“这回我可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了……”杜老大很礼貌地说道:“您说说看。”殷老师很神秘地说道:“和我一开始的断言没有错,你是个领兵打仗的,这孩子是鞠三恭的亲子,没错吧!”杜老大笑道:“事情到了这个份上,瞒您也没用了,您说的正是。”殷老师赞赏道:“你们都是干正事的人啊!国家的兴亡还真得就要靠你们这些人。以前我看过朝廷缉拿管老太太和鞠三恭亲子的告示,你们把孩子带走,我也就放心了。”杜老大拜谢道:“感谢殷老师提供了孩子的情况,和我们一道去认领,烦劳您了,请接受我的一片谢意。”说话间,杜老大给殷老师鞠了一躬。狼毒被领进殷老师家,小孩的眼里会看事,一片豪宅怎能和低矮潮湿的小土房相比,不一会儿,狼毒在屋里玩了起来。车老板说道:“孩子没事了,小男孩一会儿就开玩了,只是你们的马鞍子要换一付双人的,可到我店主那里去取,银两我出。”杜老大对车老板说道:“你的事也办完了,我还有一事,领我到石匠铺,买一块好碑刻上字,带我去给我的干娘立上,这是我最后要办的一件事情。”三日后,管老太太的坟前立起了一个高大的石碑,上有碑文:厚德管娘之墓,享年六十三岁,光绪三十一年,农历三月十九。
  当杜老大和叶儿飘告别了殷老师,他们一路叱咤风云,在一片冰河大山中驰骋,许久过后,狼毒悦口而出:“真好玩。”这是杜老大与孩子接触以来第一次听到狼毒说话。杜老大兴奋地说:“宝贝孩子你终于开口了。”他突然停马,对叶儿飘说道:“咱们和孩子歇一会儿再走,吃点东西吧!”叶儿飘下马,拿出吃喝,把一张厚牛皮纸铺到地上,上面摆满了好吃的东西。狼毒下马后并未去看吃喝,而是垂着两只小手向远山眺望,也许在他幼小的心灵中,已看到了命运是什么。鞠三恭近日来心绪杂乱,兄弟们买回来的武器弹药并没有给他增添几分振奋之喜悦,他在担心杜老大和叶儿飘是否能安全归队。晚上,他一人走出家门,去了蒙古包,想静下心来休养身体,不想外面的嘈杂声,使他猛然间坐起,还不等搞明白屋外发生何事,杜老大和叶儿飘已风尘仆仆地进帐,身边还有一个小孩子。不知是谁禀报了夫人,蓝龙胆骑快马赶来。杜老大喘说道:“大哥,我在路上拣了个孩子,你好好看看他长得像谁。”鞠三恭在蜡烛的光焰下看了一眼那小孩子,并无亲意地说道:“一个经不起风吹的小孩儿。”狼毒大怒:“你胡说!”仅仨字,这倒使鞠三恭受了小孩儿的震慑,他起身来到小孩儿的身边,左看右看,嗔怪道:“咦!这小孩儿咋有些面熟呢?”杜老大笑道:“大哥,您再仔细看一看他长得像谁呀!”这一提醒,鞠三恭突然感到,这张小孩儿的脸扩大了那不就是自己日夜想念的爱妻揣小青吗?他兴奋地大喊道:“这孩子你们是从哪里找到的,这是真的吗?他是我的儿子吗?”鞠三恭喜出望外地伸出手想抱住孩子,可小孩儿向后退去,躲闪起来。他用手向小孩儿打招呼摆手说:“过来!孩子,我是你爸爸。”狼毒一边躲闪一边瞪着小眼睛说道:“你不是我爸爸,奶奶说我月科时爸爸就走了。”没想到这一句话,使鞠三恭浮想联翩,他的心头犹如万箭穿心,万蛇俱咬,像被一个烧红了的铁钩挠住,他在闭眼中再一次饱尝失去亲人的痛苦,“哎!”他在摇头叹息。蓝龙胆走上前,抓住狼毒的手,和蔼地说道:“走!跟姑姑回家去,他不是个好爸爸。”你还别说,小孩儿挺听话,跟着蓝龙胆走了,这使在场的其他人叹服不已。
  狼毒在和大毛二毛玩的当中很少说话,你玩啥,我玩啥,鞠三恭回来吃饭时,看到儿子和大毛二毛玩得开心,就走上前说:“儿子,玩得好吗?”狼毒听到鞠三恭的话,连头都不抬,也不知声。鞠三恭气的骂道:“这小子,他妈的……”然后走了。鞠三恭走了,狼毒小声说:“你是个骂人的坏爸爸,我不和你好。”大毛说:“我妈说他是你爸,可厉害呢!”二毛上前说:“他也是我们的爸爸了,你要不叫他爸爸,我们也不管他叫爸爸。”狼毒说:“那我管你们的妈妈叫啥呢?”大毛说:“也应该叫妈,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不想,这些话都被站在身后的桃花听到了,她只觉这些天真的小孩儿说话蛮有道理的。东赛汗山的人们都在瞩目鞠三恭和蓝龙胆新近组成的家庭,鞠三恭要给别人的孩子做爸爸,自己的儿子找回来了,要管别的女人叫妈妈,还有桃花跟随着夫人,这一个特殊的家庭,要说最感到挠头的就是蓝龙胆,想做好这个家庭的主人,做事真就得一碗水端平,她在挖空心思地努力做好每一件事,使这个家庭正常发展延续下去。
  一日,杜老大和叶儿飘来看狼毒,狼毒扑上前说:“杜叔叔好,叶阿姨好!”蓝龙胆说道:“大毛和二毛,你们看看狼毒多有礼貌啊!主动上前问客人好,你们怎么就不会呢?”大毛看到妈妈生气了,领着二毛上前说:“姨夫好,小姨好!”叶儿飘乐开了,说道:“都是好孩子,去玩吧!”此时的狼毒小手攥着叶儿飘的手不撒开,那是他们一路留下的感情。杜老大说道:“大哥,您看是不是给你的儿子改一改名字为好?”鞠三恭深沉地说道:“我从心里万分感激你和叶姑娘为我找回了儿子,他的名字由民间得来,代表着他一生的命运都在里边,狼毒这名字挺好的,男人无毒不丈夫啊!改什么改,就这么叫下去吧!甚至我的姓都不用加头前,他不也是我的儿子吗?咱们迁回狼山后,想方设法把管大娘的坟移到狼山,我要亲临拜谒!”
     
      十四.狼毒归亲成长毕顺毕成骚扰敌阵
  小新媳妇们回到了女子队,蓝龙胆的院子里又热闹起来,她们都把狼毒当个宝似地看着,母爱得到的越多,孩子成长的就越快,因为大多数的女人她们喜爱孩子,并有对孩子潜移默化教育的天资。狼毒的幼小心灵开始发生了变化,从一个缄默类型的小男孩儿,变得话多了,但在鞠三恭的面前,狼毒很少说话。鞠三恭看到有这么多女人在关心自己的孩子,每天出门都是很放心地离开大院。狼毒、大毛和二毛的书由桃花来教,她是个擅长学诗词歌赋的姑娘,对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教三个孩子来学习是件很容易的事,这也是蓝龙胆为什么要把桃花姑娘留在身边的缘故。三个小孩子虽学习用心,也不免在一起玩耍。一天,大毛说:“咱们玩什么呢?”狼毒起高调说:“咱们玩占山为王。”二毛说:“你上去,我和大哥攻你。”狼毒跑着爬上了院西的小土包,两只手奓开,准备向下攻击小哥俩。他的攻击招术就是向下推人。二毛上来被他推下去了,大毛上来,也被他推下去了。大毛七岁,力气要比狼毒大,但他装作败下来,觉得这样很好玩。二毛又爬了上去,刚想站起身子,被狼毒双手一推,这回不是退下去的,是滚下去的,“吼……哈!”狼毒大喊大叫在为自己加油,再看二毛的脸已被划破,他疼得刚要咧嘴哭出来,大毛看到二弟吃了亏,大喝一声“冲啊!”大毛使足浑身的力气冲了上来,抓住狼毒的大腿往下拽,狼毒用两只手敲着大毛的后背,不顶用,大毛一使劲,狼毒手抓大毛的肩膀不撒手,两个人一同滚落下来。二毛见了笑起来,说道:“从来。”狼毒爬起来说:“这回我上去,一定要坚强不屈。”大毛说:“这话你跟谁学的?”狼毒说道:“从一撇、一捺开始的……”大毛说:“我从横、折、竖弯勾也学会了一句,叫横扫天下。”二毛为哥哥加油说:“大哥,打败他!”就这样一来二去,等最后一次狼毒爬上了山头往那一站,大毛和二毛看到后吃惊,只见狼毒的满脸流着血。不知是谁偷偷地告诉了桃花,桃花一溜小跑奔向山包,大毛和二毛在退缩,狼毒在说:“来,攻打我呀!”桃花把他们领回来,赶快给孩子们洗净了泥污和血迹,鞠三恭回来后,正看到大毛和二毛跪在地下,狼毒在一旁站着,低头不语,愿来是蓝龙胆怒气冲天地在对孩子们发火。鞠三恭走过来,蓝龙胆怒气未消地说道:“你问问他们玩的是什么?这么小的孩子玩什么‘占山为王’、‘坚强不屈’、‘横扫天下’,这都是二毛告诉我的,他们真是胆大了。桃花,你平时是怎么教育这三个孩子的?”桃花在一旁低头不语。鞠三恭放下手中的战略图,凑上来说道:“夫人息怒,这事不怪桃花,是我让她这样教孩子的。”蓝龙胆瞪着眼睛说:“你怎么能这样?”鞠三恭进一步说道:“你想在这里把他们培养成才子佳人吗?这儿没有那种土壤,不是都市的官宦生活。要想一代一代的生存下去,须文武兼备,造就他们适应自己的生存方式,文韬武略为战时所需,现学来不及。在不影响孩子们知书达理的情况下,我让桃花给他们讲斯巴达克为奴隶的自由解放而与自己的敌人血战到底的故事,他们是真正的战士,拿起手中的武器勇敢出击,坚强不屈、拼死搏斗,是斯巴达克军队创建的荣耀,它的精神千古不灭。我们暂且在东赛汗山求生,你以为这里就太平了吗?说不定哪天我们的敌人就要上来,敌人来了就要打仗,叫战争你懂吗?这块土地上有蒙古先王成吉思汗,当年曾抵御外来侵略,卷起战争风云横扫欧亚,大打天下而得土地,我们的后代不学这些英雄能继承父辈的大业吗?五岁可骑马、七岁能练剑、九岁可射箭,十四岁会打枪,这正是他们应该学的。至于孩子们课外中的玩耍打斗中弄点肤皮潦草的小伤,也是避免不了的,更不要大惊小怪地认为他们走错了路。”蓝龙胆并不赞同地说道:“他们的年纪还小,弄出点大事来,后悔晚矣!”鞠三恭郑重其事地说道:“不晚,现在正是时候,明天我教大毛学剑,拿不动剑可先拿一个树枝比划,每一项我都要系统地教他们。”蓝龙胆听了震惊,桃花在一旁微笑,狼毒的第一课,就是父亲这样上的。蓝龙胆怏然不悦地坐到一旁,桃花端上来雪白的馒头,二毛急喊:“我要吃馒头。”桃花对二毛说:“你先别急,大人还没上桌呢!去叫爸爸和妈妈吃饭。”狼毒的小眼珠紧盯着桃花,又看了看蓝龙胆和鞠三恭,蓝龙胆坐下说道:“好了,都过来吃饭吧!”鞠三恭卷起战略图,掖到被垛旁,说了声:“狼毒,过来吃饭。”狼毒慢慢地凑向了饭桌,桃花把一大碗茄子干炖土豆端上来,里面是野味炖的,飘来一股香气。三个孩子手拿馒头咬一口,夹着菜吃,像小猪吃食一样,闷头吃,谁也不吱声。下午,桃花教孩子们画画,她说道:“今天中午饭吃的是什么?”大毛抢先说:“馒头和菜。”桃花说:“馒头是什么样子呢!你们想一想,然后把它画在纸上。”三个孩子听到后,都认真地画起来,大毛首先交了卷,二毛接着交卷,狼毒还在画。桃花走上前说:“你还没画完吗?”大毛和二毛瞅着狼毒在笑,狼毒说:“馒头是放在桌子上吃的,我把盘子、桌子都画上了。”桃花拿起三张画对比着看了看,笑说道:“大毛的馒头画得像,半圆型,只画了一个。二毛画了两个馒头,只是画得长了些,有点像包米面大饼子了,下次要画圆。狼毒在盘子里画了层层迭迭的馒头,是放在桌子上的,画得丰富全面。”二毛说:“那上面有爸爸和妈妈吗?”大毛说:“那上面有桃花阿姨吗?”狼毒把笔放到了桌子上,气得跑了出去。只是这一幅馒头画,桃花已察觉到他们个自的思想和做事的态度。桃花说道:“都出去玩一会儿,然后回来上课。”“噢!”大毛和二毛呼喊着跑了出去,桃花在他们后面紧跟。院子里,二十多个新媳妇们在用柳条编筐,当然,有编得快的,有编得慢的,有编得好看的,也有编得不好看的,编得最快的是媻若梅,人长得大,力气也大,抽条速度快,谁也撵不上她,她一边编筐一边说:“俺的老家在辽宁,小时候就跟着老人学编筐,我编的筐像大缸,还结实,哪像你们编的瘪瘪瞎瞎的,稀淌哗漏的,选材很主要。”她这么一说,大家笑起来,紧接着女人们的话匣子都打开了。蓝龙胆笑道:“看看我的这只筐编得咋样?”媻若梅说道:“姐姐您坐里头,我提溜一下试一试。”凤儿和云儿上前,把蓝龙胆硬是抬到了筐里,蓝龙胆在筐里大笑,媻若梅上前伸手连筐带人端了起来,还不等举到空中,只见筐底掉了,蓝龙胆的圆屁股露了出来,大家见了,一阵哄堂大笑。媻若梅说道:“来试一试我编的筐,里面站三个人,我端起来准不坏。”她拣来一只自己编的筐,凤儿、云儿、妙儿跳了进去,媻若梅运足了力气,只轻轻向上一端,三个美人在空中亮相,媻若梅端着筐和人在地上转了几圈,把筐和人放到地上,再看筐一点都没有坏,大家拍掌叫好。三个孩子来到了编筐的地点,桃花看到如山的柳条堆,有的横七竖八的支出来,在劝着孩子们回去,美娟抽着柳枝说道:“大家快看啊!桃花越发俊俏了,很像一个教书的先生。”秀儿说:“谁能和桃花姑娘比呀!人家是个美人胚子,还有学问,不像我们干粗活的。”桃花听了这些话并不理睬她们,把孩子们圈了回去。叶儿飘起身说道:“要说说些中听的话,都瞎议论啥,抓紧时间干活。”波儿大声说:“二队长发话了,都别在说话了,好好的编你的筐,别老编些漏底的。”大家一阵大笑。蓝龙胆笑道:“我告诉你们呀!从现在开始,每个人编的筐摞起来,放到自己的跟前,完了由媻若梅检查,不合格的,扣发军饷。”格其姸一直在闷头编筐,她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报告姐姐,我的筐编完了,请检查!”蓝龙胆说:“媻若梅,过去看看。”媻若梅检查完回来说:“姐姐,她编得很好,没有一个坏的和掉底的。”蓝龙胆大声说:“大家看到没有,格其姸的编筐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天十个筐,人家编得快还合格,大家要向她学习,她可提前回家休息。”格其姸扑啦扑啦身子,很骄傲地起身走了。大家看到后,不再说闲话了,都在用心编自己的筐。
  东赛汗山南边的一片沃土上,正有鞠三恭的人马在那里开垦,这是个数百里无人烟的地方,几千人的垦荒大军经过犁、耙、耥、培、一千多垧地开垦出来,他们种上了玉米、大豆、高梁、蔬菜,蓝龙胆提议再种一片瓜地,得到了众头领的赞同,经过十二天的苦战,地种完了。五日后天降大雨,垦荒的人们拍手大笑。又过了七天,蓝龙胆和叶儿飘带上媻若梅、格其姸、凤儿、她们骑马下山去查看地情,使她们高兴地是种子都发了芽,从泥土里拱出来。她们围坐在地上歇着,蓝龙胆说道:“种子的生命力最强,不知道你们的肚子里有没有新的小生命?”叶儿飘趴在蓝龙胆的耳边小声说:“姐姐,我都一个多月没来那个了……”蓝龙胆听了大笑道:“你八成是怀上了,以后干活加点小心。还有谁?说来我听听。”凤儿红着脸说:“姐姐,我好像也有了……”格其姸笑着说:“我恶心的那阵已经过去了,我们家的那个老鬼问我是不是病了,要给我找医生,你说他傻不傻?”大家听了一阵笑,媻若梅说道:“你们的还嫩点,我的肚子早让那老东西给种上了,都四个多月了,只是我的肚子大,不显怀。”众人听了大笑,蓝龙胆笑得喘不过气来,忽一阵恶心涌上心头,吐了一阵,眼噙着泪说:“我的妈,折腾死我了……我的也让人给……呵呵!”她忍不住大笑起来,众姐妹闻听,都前仰后合地大笑,引得后面的几匹马在长鸣。
  日俄战争结束后,清政府十分重视蒙古的问题,慈禧将清廷最后一代肃亲王善耆派往蒙古东部地区考察,在清廷末期善耆可称得上是一位清正廉洁、爱国的官员,他带领的随行人员在蒙古所到之处,不接受蒙王公的宴请和馈赠的礼品,一切食品和物品自带,用了蒙古牧民的马草,都付其银两,在蒙古人的一片赞誉声中例行公事。在当时的清廷中,和蒙古人交往最深有着特殊友好关系的要属善耆,因他的一个妹妹嫁给了蒙古喀喇沁王,成为了贡桑诺尔布的福晋,他在与蒙古王公们密切的交往中,在处理蒙古事物中,推行蒙古新政,建设蒙军、保卫边疆、开矿、办实业、办学。他的八项主张有:开垦、矿产、马政、呢碱、铁路、学校、银行、治盗。他在蒙期间的种种举动,引起了沙俄和日本人的密切关注,善耆推行的蒙新政成功,将预示着日、俄私密商订的南满、北满划分下攫夺的中国土地年月不保。蒙古新的政局,使得日、俄恐慌,他们时常派间谍四处打探善耆推行的政务,这使得鞠三恭“哈哈”大笑说:“善耆是好样的,是朝廷难得的一位廉政清官,他在蒙古推行的八大新政,把日、俄都整毛了,我等要助他一臂之力。我们二人同岁,各行其事,虽有所不同,蒙古各王公也不能说我们什么,因为我们曾是他们的朋友。”杜老大说道:“据我方侦察得知,善耆正行使理藩院最高职权,对本部的满人贪官采取了罢黜职务或调离,进一步使用智识汉人管理藩院。改革开垦制度,降低押荒银两,仅这一项就深得蒙王公的信赖,藩院管理下掌握蒙实权的各盟、旗王公们,对善耆万分敬仰直至感激涕零。当善耆把筹划改革蒙新政的诸多方案,在蒙王公会议上宣布,蒙王公们无不欢欣鼓舞,掌声雷动。这里有善耆建设蒙古军队,保卫边疆,抵御外来入侵的爱国思想。这决定下达后,颀勒坞巴颉无立足之地,带领死硬党羽一千人马北逃,据说与水木台汇合一处成为了一股邪恶势力。”毕顺说道:“大哥,我和二弟走一遭,暗杀了他!”毕成气说道:“这事早该办了,只是没有机会下手。”岳武说道:“大哥不回狼山,看来这决策英明,部队正在晒粮,半月后可入囤子,够两年吃的了。明年还可开垦,扩大耕地,还怕没有吃的不成。就东赛汗山的优势,在哪方面讲都高于狼山数倍,更是战略险要之地,敌若敢来等于踏入绝境。”三酒说道:“他奶奶的,还是把颀勒坞巴颉逗到这儿,撅了他!狼山的大炮,弟兄们已用炭灰擦好,各个能用,都急着要放炮呢!”杜老二说道:“整他只有两个方法,一是出兵攻打,需耗财耗精力。二是把他们引到东赛汗山,加以全歼!”刘维说道:“我带领一支人马和他们小打周旋,把他们引来。”鞠三恭听了大家的话,说道:“众弟兄说的都在理儿,以这里的天险要比狼山好得多,况且我们在这里已经生活习惯了,我们有充足的粮食和武器弹药,来了十万八万的人马,也不见得拿下这山头,又一天然要塞我等驻守,敌望尘莫及,怕就怕他们不上钩。”毕顺说道:“我哥俩和刘维大哥带人马同出,我哥俩有办法缜密窃得他们行踪的情报,诱敌入穴,一举成功。”毕成也说道:“大当家的,这事就派我哥俩去吧!”杜老二说道:“我看毕顺说的有道理,这方法可行。眼下,这里缺少些日用品,让他们一同搞来。”晚上,在鞠三恭的中军帐内,大小头目们正在商量战事,一切在秘密中进行。会议结束后,宫强在外等候,见鞠三恭出来,说道:“大当家的,宫强请求出征参战!”鞠三恭严肃说道:“参什么战?没要打仗啊!”宫强笑道:“您别瞒我了,桃花姑娘都告诉我了。”鞠三恭逗趣道:“这去打仗还要走后门吗?”宫强说道:“桃花说要在打仗中考验我。”鞠三恭坚决地回道:“谁去都有可能,就是你不能去,出外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你有了闪失,桃花向我要人,我怎么办?”宫强鼓劲说:“桃花同意我去!”鞠三恭说道:“不行!你明天到我的中军帐做侍卫。”
  三日后,刘维带领的二百多人马队在阿登高勒潜伏起来,并派了几个弟兄到乌拉特中旗去买日用品。毕顺和毕成去了武川,那儿有内线,接捻子中得知颀勒坞巴颉的人马已与水木台的人马汇集在爱力格庙一带,他们路途中抢走了苏尼特右旗的粮食,杀害了当地反抗者五百多人。毕顺和毕成马不停蹄,他们向北越过塔布河直奔爱力格庙一带。路经土格木庙,已见哀号遍野,一片狼籍,乌鸦高遮鸣叫,残车废弃,碎布飘卷。毕顺低沉说道:“此番被洗,蒙民正在埋葬亲人。这等作恶之人一日不除,蒙民还得遭二茬灾难。”毕成说道:“大哥,咱们赶紧离开这里吧!我有些恶心。”刘维把拉日用品的车先放了回去,并对弟兄们嘱咐道:“一路多加小心,早些赶回去。转告大当家的,我们正在寻找颀勒坞巴颉的人马。”毕顺哥俩一日后到达爱力格庙外围,他们将马隐藏起来,扒开蒿草,颀勒坞巴颉的军营可见。毕顺说道:“天黑行动,如被发觉,向西南回阿登高勒。”毕成说道:“如果他们不跟踪追击怎么办?”毕顺神秘说道:“二第你怎么忘了,我们装扮成女人的模样酷像,颀勒坞巴颉对女人是最感兴趣的,他们追上来,我们打打停停,吸引他不想舍弃,岂不妙哉!”毕成掏出吃喝摆好,说道:“大哥,咱们吃完饭开始化妆。”天还不等黑下来,他们袭击了三个岗哨,放火烧了一栋帐篷,骑马便走,他们在不慌不忙的撤离中背影故意暴露。蒙军在一片大喊大叫中出来救火,并有人向毕氏二兄弟开枪,毕顺提起匣子枪,回身将那个开枪的人打死,他们继续走马向前。颀勒坞巴颉跑出来,看到了头带红头巾,身穿花衣的两个女人袭击了他们,摆手说道:“不要开枪,捉活的。给我备马!”这时已有蒙兵骑马准备向前追赶,一个蒙兵牵来了战马,颀勒坞巴颉飞身上马,挥手说:“追!”颀勒坞巴颉带领二十几个骑兵追赶出去,离前面的目标还有二十丈远的时候,毕顺哥俩回头射击,当他们把一梭子子弹打出去,蒙兵已有十三人翻身落马。颀勒坞巴颉摆手说道:“停!”蒙兵勒住了马在向前观看,只见两个骑马向前的女人,把马放慢了速度,跳下马解开裤子,向外袒露雪白的身子,然后蹲下装作撒尿。天有些黑了,颀勒坞巴颉被眼前的一切搞得懵懂不明。毕顺哥俩蹲了一会儿,不见蒙兵上来,站起身手系裤带,娇身上马,每一个动作和女人一模一样。颀勒坞巴颉下令:“慢慢地跟着她们,保持一定的距离。”毕顺看到蒙骑兵又跟了上来,说道:“咱俩再一人打死他俩仨的,收枪!”哥俩放慢了马速,蒙兵不敢轻率地更进一步。哥俩马头牵回跑了一段路,抓紧时机,一人打了一梭子子弹,又有七八个蒙兵被射于马下,颀勒坞巴颉趴在马背上不敢抬头,只觉战马已受伤,再看身边只剩下六个骑兵,慌忙说道:“收兵!”他们在逃跑的当中,后面又传来了枪声。毕成对哥哥说:“我这儿还有十七梭子子弹,咱们追过去打一阵。”毕顺说道:“不行!咱们是沾了他要发情的便宜,再去就没命了,他反应过来,会派大队人马追杀而来,咱们俩是抵挡不住的。走!速回阿登高勒。”七日后,刘维的大队人马天黑前到达爱力格庙的草原上潜伏起来,离敌十里。毕顺和毕成带领一伙人又都装扮成女人,去逗引颀勒坞巴颉。颀勒坞巴颉看到十几个女人骑马来骚扰,果然带领大队人马杀了出来,他说道:“不许打死她们,抓住活的有重赏。”蒙古兵各个活跃起来,他们用腿狠夹马肚子向前追赶,马速都超过了颀勒坞巴颉骑的那匹马,真是重赏之下有勇兵。毕顺看到大队人马杀来,带着大家骑马向回兜,大有强兵之下佯装败阵之意,蒙古兵紧追不舍,以为都是在追小娘们,那股子劲头大增不减。颀勒坞巴颉骑着马夹在马群中一阵狂搂,嘴里大喊:“抓住一个女人,赏白银二十两。”他的士兵听了,马速加快。毕顺看到蒙古骑兵来势凶猛,将手伸进嘴里打了一个非常响亮的口哨,只见十几个女人回身倒骑马,手举枪支向颀勒坞巴颉的人马开枪,十几个人一阵枪响,已见蒙骑兵一片人马倒地,回身打枪的小娘们,大多数嘴上长着小胡子,天色已晚,蒙古兵是看不见的,毕顺等人继续搂火,蒙骑兵损失惨重,突然有大批蒙骑兵向毕顺的人马开枪,有三个女人模样的骑手被打于马下。毕顺眼见有人载落马下,他和兄弟们的枪打得更加频繁猛烈,想救回落马之人,蒙骑兵并不示弱,手举枪支大刀步步追敢,他们来到落马者的身边,翻身观看,有人对颀勒坞巴颉说:“他妈的,我们上当了,是帮爷们。”颀勒坞巴颉大怒:“追上去!都杀了他们,一个不留!”蒙骑兵卷土重来,杀向毕顺的人马。毕顺又一个口哨吹响,十几个人回身骑马装作败阵,他们的马速加快,把蒙骑兵带进了刘维设下的伏击圈,待毕顺等人骑过后,一阵猛烈的机枪扫射起来,蒙骑兵大片人马人仰马翻,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击打得懵头转向,虽可还枪,不见进攻之意。颀勒坞巴颉不敢带兵向前,知道是中了圈套,在摸不清前方敌情的情况下,下令回营。刘维带人找回了三具尸体,掩埋后连夜撤走人马,只留下几个人,继续观察颀勒坞巴颉的动向。颀勒坞巴颉被愚弄后,疑虑道:“我们已经被人发现了,这伙人有可能是鞠三恭的人马,此地不可久留,部队向北迁营。”水木台说道:“这伙人马的战斗力可不像是土格木庙的人来报复,今天的事使我想起了去年与一伙强大的队伍相遭遇,我的人溃败下来,后来得知是鞠三恭的人马。向北五百里有一片广阔的草原,是红格尔草原,远避朝廷的视线,可在那里发展。”颀勒坞巴颉说道:“正是向那里去,连夜起程,不许漏掉一兵一卒。”
  鞠三恭的中军帐内,刘维、毕顺和毕成回报此次战事,鞠三恭说道:“这和我当时想的差不多,怕引不来他们,果真如此是真的没有来。这不怪你们,他是不会轻易上当的,看来只有出重兵打他了。你们先休息几日,待准备工作就绪,发兵三千五百人,前去灭敌。”刘维说道:“大哥,我安排的几个弟兄,接头地点是土格木庙,弄清敌情后,回接地点是索朗克尔和巴彦鄂博两地,那时我们已经在路上了。”毕顺说道:“大当家的,休息一日后我与弟弟先行,接上头之后回报。”毕成说道:“大当家的,事不迟疑,颀勒坞巴颉和水木台这次吃了亏,他们要作新的战斗部署或转移,我等发兵必从速。”鞠三恭脸露微笑,说道:“看把你们哥俩急的,好好的休息吧!近日要商量战策,等消息吧!”晚上,孩子们各自就寝后,蓝龙胆挺着大肚子上前说道:“这次打仗你也去吗?”鞠三恭说道:“具体方案还没有定呢!可能去,也可能不去。”蓝龙胆有些情躁地说:“你看我这身子,就应该想一想别的女人,我是说媻若梅要生了。你就别派李义大将出征了,他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他走了,媳妇临盆,显得我们太不尽人情了。”鞠三恭很稳重地说道:“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我让杜老二早就安排好了这些事情,他已与几个蒙医商量了接生的事,把铜盆、布、纸都发给了孕妇,你没有领到吗?”蓝龙胆的脸绽开笑容说:“这些你做得都对,派谁去你心里要有个分寸。”鞠三恭很尊重夫人的意见,说道:“李义的情况可以考虑。”蓝龙胆听了这句话,心里很高兴,说道:“这还像个大当家的!”鞠三恭疑问道:“我以前不像大当家的吗?”蓝龙胆逗趣说:“像!太像了,一直像!没有装出来的和作做,都是真的,呵!”鞠三恭大笑道:“不管你怎么说,你要给我生孩子了……”蓝龙胆小声说:“你让我给你生个男孩儿呢,还是女孩呢?”鞠三恭说:“这个问题提的好,首先我是想要个女儿,第二是儿子。”蓝龙胆惊呼道:“你怎么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呢?”鞠三恭用肯定的口气说:“这就是夫妻之间的心心相通,你不懂吧?”
 
  十五.鞠三恭血战红格尔草原塔拉河东赛汗山沙俄偷袭
  三日后,东赛汗山飘把子巨头鞠三恭举行出师大会,他站在高处,声音宏亮地说道:“弟兄们,我们在蒙古求生,必得维护蒙人的利益,新任理藩院高官善耆处处为蒙人着想,有一条叫‘治匪’,不管他怎么看我们,或管我等叫什么并不重要,我们本就是反清出来的,在抗垦中保护了蒙人的利益,现在与善耆的对蒙新政不相违背,把颀勒坞巴颉和水木台的一伙恶势力打垮直至消灭干净,是我等之事,与外界无关。下面由李将军讲话,大家注意听!”翻垛的大将李义面对大家,说道:“我们都是反清过来的,身背户灭九族之罪,重要头领都是朝廷捉拿的要犯。善耆这个人我认识,他虽是朝中好样的官员,却不代表大清的不没落。今日出征剿灭颀勒坞巴颉和水木台所部,正是兄弟们大显身手的时候,杀敌立功娶媳妇。我的老婆要生产,不能带领大家一同出征,所以这一路的军中要事都要听大当家的,今后军中的一切事物,大当家的有全权行使之特权。兄弟们都清楚,夫人对军中的弟兄哪个都不薄,所以,我们要给大当家的和夫人争气,那就是战场上多杀敌,建功立业!”狼毒和大毛二毛挤在窗台上听爸爸和别的人在讲话,他们幼小的心灵中都知道要打仗了,甚至想到了厮杀的战场,血流成河的草原,因鞠三恭和桃花姑娘给他们讲过这样的故事,叫为了民族的自由解放而斗争。宫强手牵马过来,说道:“大当家的,您的战马已备好。”鞠三恭顺手牵过战马,挥着另一只手大喊道:“部队出发!”他飞身上马,勒着马缰绳看了一眼房前窗台上的三个小脑袋在那里晃动,仅这一瞬间,他望见了桃花在门口相送,他从她的眼神里得到了安慰,桃花似乎在说:“您放心地去吧!这里有我照顾夫人和孩子。”鞠三恭朝桃花点了一下头,骑马走了。桃花依在门旁,久久地凝望着队伍下山,在心里祝愿他们打胜仗。蓝龙胆一大早就挺着大肚子出去了,是去看望那些即将要生产的孕妇们,没有为鞠三恭送别。鞠三恭、刘维、三酒、毕顺、毕成等众炮头骑马在前,三千骑兵紧跟着一路纵队前行,三十门炮车、一百二十挂大车在后。前面的、中间的、后面的大旗上写着字:鞠三恭剿匪队。一支浩浩荡荡的大军,从东山口开了出去。颀勒坞巴颉把队伍开进了红格尔草原,五十个蒙古包拉成一排,面向西,后边拴着战马,显示着一条强大的战线。鞠三恭的人马,在眼线的指点下,七日后淌进了红格尔草原。鞠三恭看到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与蓝天白云相连,感慨道:“红格尔草原真是个美丽的地方,我等要在这里与敌人血战,战马长饮塔拉河水,行速加快!”一支庞大的铁骑扬尘,向颀勒坞巴颉的营盘接近。他们足足地跑了一天的路,并不见颀勒坞巴颉的人马,忽有前卫刺探来报:“大当家的,前面有条河,像是您说的塔拉河。”鞠三恭高兴道:“好,直奔塔拉河,放马饮水,宿营。我断定颀勒坞巴颉的人马是在河的那边,在草原中他要以河水做屏障,离河边不会远的,去几个弟兄顺河道向东摸。”晚饭时,鞠三恭对大家说:“兄弟们,天凉了,可以喝些酒驱驱寒。”三酒听了高兴地说道:“给我一斤酒喝,吃完饭把炮推上去,他奶奶的!给颀勒坞巴颉支上。”鞠三恭笑道:“你只准喝半斤酒,然后按你说的去做。”三酒心中不快地说:“那点酒哪儿够,只能拉拉馋。”大家听了一阵笑。伙夫们把切好的野味腊肉分给将士们,又熬了粥熥好了干粮。鞠三恭说道:“传我的令,吃饭时不许大声喧哗!”三刻钟过后,有人来报:“大当家的,过了河向东大约十七里路,离小河一里多路有一片营地。”鞠三恭听了大喜,说道:“好得很,赶紧叫弟兄们过来吃饭,吃完饭过河安营。”第二日,天刚蒙蒙亮,颀勒坞巴颉的哨兵报告说:“头人,离我们西方三里地,一百个蒙古包支地而起,排成大半个圆,战马无数。南面,已掐住了河道。”颀勒坞巴颉大吃一惊,说道:“来者不善,是鞠三恭的队伍,我们已经被包围了,传我的令,让伙夫们做饭,准备打仗!”鞠三恭为了让兄弟们多休息一会儿,定的是上午十点进攻。没想到,将士们早八点都起来了,为战事在做准备。三酒带人把三十门大炮车向前推进,炮弹车都跟着赶过来,一排大跑支向了颀勒坞巴颉的营房。鞠三恭用望远镜瞭望,已看到颀勒坞巴颉的人马也在蠢蠢欲动,并有大批士兵在磨刀霍霍。鞠三恭对毕成说道:“你带二百弟兄南越塔拉河,向东迂回过去潜伏起来,防止敌人向南突围,有要过河的,用机枪扫。”毕成说道:“是!大当家的,我们一定封锁住河道。”鞠三恭又对刘维说道:“你带领一千铁骑向北绕过去,掐住北线阵地。中部战线由我和三酒领打,毕顺带领的一千铁骑做机动队。”刘维说道:“好嘞,大哥,胜战后再相见。”
  水木台惊慌地说道:“头领,我们已被鞠三恭的人马围住了,硬打要吃大亏呀!我看不如……和他谈判。”颀勒坞巴颉盛气凌人般地说道:“你懂什么?我们这也是两千多铁骑,冲过去就能踏平他,炸翻几个人马算什么!先派五十个人,把财宝和粮食向东拉走。”水木台执意说道:“人家的人比咱们多,武器装备又好,恐怕……这五六千人马杀将起来,还不打成烂桃了。”颀勒坞巴颉把望远镜递给了水木台,说道:“老兄,你看看,他们所有人的胳膊上都绷着黄袖标,那上面清楚地写着鞠三恭剿匪队。”水木台手拿望远镜看了一会儿,说道:“我看还是讲和为好,目前应避免这场战争。”颀勒坞巴颉嘲笑道:“怎么,你害怕了吗?见着带黄胳膊箍的杀砍就是了,疑虑啥?确切地告诉你,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传我的令,财宝和粮食不拉了,死守!”一袋烟的功夫过后,财宝箱子又都卸进了颀勒坞巴颉的蒙古包内。鞠三恭正手举望远镜观敌料阵,看到敌人翻箱倒物,意识到颀勒坞巴颉和水木台的人马要跑,对三酒说:“敌人要跑,把所有的炮弹放出去,然后追击!”三酒笑道:“大哥,是现在吗?”鞠三恭手举望远镜,说道:“先等一等!”
  水木台指责道:“我们的军营毫无防御体系,完全暴露在敌人的炮火之中,你不能让兄弟们充填当炮灰啊!”颀勒坞巴颉有些恼怒地说道:“鞠三恭的人马平原作战不如我们,他们的**是充足,而且武器装备都优化,但骑兵之间相近厮杀起来,武器还不如大刀。”水木台反对说:“不管是他们先打,还是我们先进攻,对我方都大大的不利,一门炮打十发炮弹,三十门炮足以把我们炸平,血泊中再站起来的人和马还有战斗力了吗?还不都让人家的骑兵上来抹了脖子。”颀勒坞巴颉越听越来气,说道:“你到底能不能打了?我们必须有一伙人守,有一伙人进攻,你没看到北面的那支骑兵部队吗?已掐住了我们向北的退路,南面的河道也被堵截。大敌当前,我们总不能向东跑去创造耻辱吧?你是守还是攻?说痛快话!”水木台惧怕炮弹炸来,枪着说道:“我领我的人马杀向北面,那就得你带人守营地了。”颀勒坞巴颉心想这小子真是害怕炮弹啊!便说道:“你带人把北面的人马给我消灭掉,回头支援我。”水木台的人马刚走,颀勒坞巴颉组织人把财宝重新装车,让人向东赶大车。鞠三恭的手放下望远镜,大喊一声:“三酒,开炮!”颀勒坞巴颉看到水木台的人马向北出击攻了上去,与敌接壤,他骑马正指挥人马向东撤离间,不想炮掸飞来,呼啸的炮弹首先炸翻了蒙古包,颀勒坞巴颉的人马暴露在草原的大地上。三酒大声说:“真他妈的过瘾!弟兄们,炮弹向前、中、后地段放!封锁住敌营地,朝人马密集的地方打呀!”炮弹像除夕夜的穿天猴满天飞,隆隆的炮声频繁地响起,落地炸开了花,颀勒坞巴颉的人马顷刻间已死伤大半,他被炮弹炸得发懵,带着人马向南突围,炮弹在他们头顶上呼啸飞过,他们向东南侧翼倾泻,逃离了炮弹爆炸区。颀勒坞巴颉企图带人越过塔拉河南跳,谁知正进入了毕成的防线,毕成的人每二十个人中就有一挺机抢,当敌人离他们三、五十米远的时候,毕成下令开火,机枪、长枪、短枪的子弹一起打向了颀勒坞巴颉的人马,霎时间枪声大作,再看颀勒坞巴颉的人马已是人仰马翻,惨叫声不已。颀勒坞巴颉看到大势趋向覆没,带领残兵二百多人,骑马沿河东逃。刘维把人马分成两排,前后岔开,一千铁骑上的人各个举枪对准了水木台向前杀来的马队,离五十米远开枪射击,瞬间,一百多蒙古兵载于马下。水木台大喊:“放枪!”蒙古兵的枪与刘维的人对射起来,双方的人马各有损伤,他们越打越近,枪声喊叫声连成一片,已见蒙人手举寒光闪闪的大刀砍杀上来。鞠三恭的手放下望远镜,大喊:“毕顺将人马各分一半,一伙增援北边战场,一伙向东追击围剿颀勒坞巴颉残部。全线出击!”几只号角同时吹响,宫强身背匣子枪,骑马手舞大刀第一个冲了出去。鞠三恭骑马手舞指挥长剑,追了过去,后面侍卫队的人马紧跟。待鞠三恭追上了宫强,对他说:“你要小心!”宫强半回身笑道:“大当家的,您就放心吧!看我杀他几个贼人给兄弟们瞧瞧。”颀勒坞巴颉将残部贴近河套,骑马越了过去,后面的马队紧跟着过河,毕成眼见敌人越河而逃,急说道:“弟兄们上马追!”宫强骑马飞来,掏出匣子枪,对准三个过河慢的蒙古兵,开枪射击,那三个人被打死马下,落入水中。鞠三恭大喊:“弟兄们,越河追!”宫强一马当先,咬敌马队尾翼速度不减,冲上前一刀劈下一个蒙古兵,这之后他在与三个蒙古兵展开刀战,鞠三恭用腿狠夹马肚子,高喝:“驾……驾!”他手舞剑只冲了上去,三个蒙古兵正围着宫强在砍杀,鞠三恭一剑出手,蒙古兵人头落地,那两个蒙古兵见了回身要跑,被宫强砍翻了一个,另一个还不等逃走,已被鞠三恭的剑从后心刺进挑于马下。鞠三恭带领一千多人的马队紧紧地追赶残兵,毕顺带着二百弟兄从西边追上了残敌,只见他端起机抢向敌马队扫去,又上来几个机枪手和他一起扫向敌马队,还有的机枪手在侧面封锁住了前面的道路,颀勒坞巴颉眼见马前机枪子弹打的地上直冒烟,他闭着眼睛骑马往前闯,一阵机枪子弹打来,他被射死在马下。众残兵看到头领死了,枪声喊杀声如风卷残云般地压来,以将他们包围,都停住了马,不再跑了,举手就擒。有几个举手慢的,让宫强击毙了,鞠三恭摆手说道:“宫强,不要再杀了!”刘维和毕顺的人马合围了水木台的蒙古兵,一千五百人围住了水木台仅剩的五百多人,水木台让士兵们用刀高桃着衣服投降。打扫战场中,有鞠三恭的弟兄七十九人战死了,他手捂眼睛在难过,宫强说道:“大当家的,别难过了,我们胜利了,消灭了颀勒坞巴颉。”鞠三恭心情沉重地说道:“把死了的弟兄们埋了吧!通知下去。”此次战役缴获的战利品较多:记黄金五百斤,白银七百万两,珠宝数百件,还有布匹、粮食和烟土。鞠三恭下令把烟土烧了。当晚霞映红了红格尔草原,塔拉河水泛着七彩斑斓的涟漪向东流去,这片美丽的草原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有人在低吟:我们挎枪背刀骑在马上,矫健的雄鹰伴着我们翱翔,塔拉河历经一次血的洗礼,为的是红格尔草原不再有豺狼。夜色中行军想姑娘,大地飘来了阵阵的花香,心爱的人你可知道有一个小伙子,勇敢杀敌在远方……我们伫立在没有墓碑的坟旁,天地之间变得如此空旷,英雄的血化作了汩汩流淌的泪,浇注着大漠黄昏的凄凉。我们离开了血腥的战场,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些淡淡的哀伤,掩埋了兄弟们沉默的尸体,仿佛低泣的哭声还在耳边回响。一曲悲壮的战歌嘹亮,在嘶哑的嗓子中高亢,那就是为了正义活着的勇士,永远紧握手中的钢枪。
  话说杜老大、杜老二、岳武、李义等头领镇守东赛汗山之时,鞠三恭的人马刚走了三日,里昂切夫派人捎信来,信中写道:“杜贤弟,我的父亲近日要派一支部队偷袭东赛汗山,望你处加强防御,打退沙俄的军队。”这条信息引起了杜老大高度的警惕之心,在研究作战方案时,杜老大郑重地说道:“沙俄对中国的扩张一刻也没有停止过,曾在黑龙江制造血案,杀我边民,驱逐中国人,强抢属于中国的土地,这回不是又要来了吗!好好地迎接他们一下,把四十门大炮都推到北面去,那里应是他们的登陆点。”杜老二说道:“大当家的真有算计,带走了一半人马,这要是全都去打颀勒坞巴颉,等咱们回来这地儿就是俄国人的了。”岳武说道:“看沙俄来多少人吧!来几千人都白扯。”李义说道:“还是加强防御为好,不要轻敌。如果敌人来几万人马,那就不是偷袭了,是战争开始了。战况不利时,可去杭锦后旗求救兵。”杜老大说道:“将军说的极是,应加强防御和警戒,并派人出去刺探俄军军情,不打无把握之仗。如果敌人来了十万人马,我等只有撤回狼山。”十天后的一个清晨,杜老大派出去的人回报:“沙俄来了五千人马,直奔这儿来了。他们每个人的身上背着步骑枪,身挎战刀。后面是车拉着轻型炮和给养部队。”杜老大看到情况紧急,速派人去巴彦鄂博、汗博格多、乌勒吉等地去迎接大当家的速回东赛汗山一同抗敌。午后三点,俄军露头,东赛汗山的人马做好了一切战斗的准备,杜老大等头领正用望远镜观敌料阵。蓝龙胆带领妇女们和伙房的大师夫们在揉面蒸馒头,这里有十六个女人都是孕妇,她们的肚子大的大小的小,身板虽不俐索,却在争着抢着干活。她们在劳动中叽叽嘎嘎地说笑,全不把敌情放在心上,波儿说道:“老毛子就在山下呢!听说他们那东西又长又大,直向上翻翘,像小毛驴的……”欣儿听了噗哧笑出了声,说道:“你听谁说的,看见过咋的?”格其姸说道:“蒙古的地盘上有的是俄国商人,这里都传说老毛子的那玩哽长,是像驴的。”听见的人都笑起来,蓝龙胆走过来,说道:“你们说啥呢?”叶儿飘挺着肚子过来,把刚才姐妹们说的话偷偷地说给了姐姐听,蓝龙胆笑道:“你看看,大敌当前,还唠那玩哽,能当吃啊?”大家不再说了。俄军的马队集结在山下,有一个长着八字胡子的俄军头目在训话,他说着俄语,面前是两排穿黄军装的军人,那个头目说话的意思是:“老里昂将军奉行俄国最高作战指挥部命令,要打击蒙古这支最强的武装势力,对控制蒙古局势势在必行。趁中国政府在蒙古的新军还没有组建成军,俄国人必须先消灭掉东赛汗山的这支部队,据查得知;这不是一支什么正规部队,是中国边境的匪徒,我们要攻上山去,以正规军打攻坚战的素质和先进的兵器打败山上的敌人,全部消灭干净,一个不留!这将对俄国的下一步战略起先导作用。”一个指挥官走出来,手举战刀指向高山,大喊:“出击!”三百名俄军的突击队员,五个人一小组向山上快速爬去。李义放下望远镜,说道:“俄国人目前的打法是在试探我们的虚实,先不要打炮,他们上到半山腰,用机枪突突就解决问题。”杜老大笑道:“他们只能爬上一多半的山,再往上就爬不上来了,即使能爬上来的,也会掉下去摔死,先不用理他们。”十五分钟以后,已有俄军士兵攀上了山峰绝壁,高吊在那里打滴溜玩呢!岳武带过来几名狙击手,说道:“你们看那几个俄国士兵在那里吊着多难受啊!送他们回家去。”几个弟兄会意,在侧面手举长枪点射,一阵功夫,那几个俄国人见了阎王。这一切被沙俄最高头领看得真切,他有些迫不及待,再看,爬上去的都掉下来摔死,一阵嘟嘟的哨声吹过,剩下的俄国士兵回头想撤回来,他们正急着向山下跑,山上的机枪响起来,三挺重机枪打得出色,一阵突突之下,三百个俄军的突击队员一个也不剩,全被打死。这使得俄军山下的人员万般地惊骇,都觉得此山难攻。俄军的大小头目商议后,改变了作战方案,他们把拉来的一百五十门轻型小炮支地而起,对准了山上,一个军官站在一头举旗指挥放炮,随着他的旗手摆下,一百五十门小火炮从下直上放了出去,炮弹在大半个山腰中爆炸,打得远的也没有打到山上去,整个北面的山坡上、绝壁上炸弹开花,甚是壮观好看。正在这时,蓝龙胆带人往山上送饭,她带着孕妇们站在山头往下一瞅的一瞬间,被俄国的指挥官用望远镜看见,中国女人特有的风采已在俄国人的眼里定格,那个指挥官说道:“攻上山去,抓住中国的女人有赏。”他的话音刚落,立刻有六百士兵向山坡冲去,俄军停止了打炮。这回他们是隐蔽式向山上开枪,密集的子弹射向山头。指挥官的手向西挥去,又一队攻击手手拿绳索骑马西行。他们以迅速敏捷的动作,从背面攀上战场对面的山峰,有数十人手甩绳索撇向东赛汗山的阵地,绳索头的大锚爪钩勒到大树上,沙俄军队要飞越天堑。这边是岳武在指挥打仗,他对兄弟们说:“老毛子马上就要飞过来了,瞄准了打!”绳索上吊着无数个挂钩,绳索的一头被俄军的人蹬紧绑在大树上,第一个人把前头的滑钩勾在上衣扎着的武装带上,两手捯绳向着对面爬,士兵们拉开距离,一个接一个挂满了每根索道。岳武被这场面震惊了,他愣神过后,大喊一声:“打!”他一梭子子弹射向了半空中倒挂着的俄国兵,俄国兵见有人朝他们开枪,都将身体直立腰间手把枪向对面射击,这一招也够厉害,打得岳武的人不敢抬头。他们两手捯到被打死挂在绳索上的俄国兵身旁,用手狠捏腰间的挂钩,弹开的挂钩滑落掉自己战友的尸体,然后继续向前,有同伙向对面打枪做掩护。岳武灵机一动,低头说道:“弟兄们,去找几把板斧来,砍断绳索,绝不能让老毛子爬过来!”杜老大阵地的北山坡上爬满了俄国兵,向山上攻击,他喊道:“兄弟们,打!”山上的枪弹铺天盖地般地向俄国兵扫去,毛子兵一边打一边找岩石隐蔽,找机会还枪。俄指挥官又一挥手,两千士兵的攻山开始了,他们两个人架起了一门小炮向山上移动,后面有人抬炮弹箱。李义看到俄军发动了大部队总攻,说道:“二当家的,这回打炮封锁住敌人的进攻。”两军的枪声正打得紧,杜老大大声喊道:“炮手准备,调好距离,开炮!”四十门大炮轮番向山下轰炸,炮弹“嗖嗖嗖”地一颗接一颗的打到沙俄的军队中,一阵猛烈地炮火打得俄军节节败退。蓝龙胆又跑到了山上,对李义说:“你老婆生了,媻若梅生了。”李义没听清楚,问道:“夫人,你最好躲着点枪弹,你在说什么?”蓝龙胆大声说:“你老婆给你生个大儿子,八斤多重,媻若梅让你给起名呢!”李义手捋胡子大喜,说道:“夫人,请您回去告诉她,这孩子叫‘李大战’。”岳武派几个手脚俐索的弟兄爬上了大树,他们抡起板斧砍断敌人的绳索,再看,一个数人惊险荡秋千的一幕悠开来,俄国士兵在惨叫声中滑落山涧摔死,最后的创到岩壁上身亡。砍绳子的弟兄也有被俄国兵开枪打死的,立刻有人爬树再接着砍绳索,岳武的弟兄们利用这办法,一边用枪打,一边砍绳子,把俄国的士兵都弄死到山下。对面山上的俄国攻击手,看到此法失利,都气得向岳武的人开枪,岳武哈哈大笑着说:“弟兄们,隐蔽好,让他们打去吧!”杜老大北面的阵地上,没有被炸着的俄国炮手,在向山上放炮,炮弹频频在山上的阵地开花,杜老大的人不少人受了伤,有的被炸死,他急了说:“弟兄们,往老毛子炮手那里撇手雷,都炸死他们!”弟兄们抓过身边的手雷,探头向敌人的炮手撇去,轰隆轰隆的爆炸声响过,俄军的许多小炮变成了哑炮,山上的大炮隆隆响,手雷撇下轰轰响,各种枪弹声不停,山下俄国士兵的尸体一层压一层,血染山坡。俄国军官看到自己的军队惨败,让众士兵吹哨,急促地哨声唤回了几百个俄国士兵,仅一场战斗,他们的一半人没了,这就是他们藐视的不是正规军,中国匪徒打的一仗。俄军官终于醒悟:攻山和打小城镇村庄真是不一样啊!我们只有夜里偷袭了。俄军在东赛汗山一连打了五日,没有沾到便宜。格其姸也生了一个白胖的小子,乐坏了蒙古大汉詹托。鞠三恭的人马头三天在乌勒吉接到敌情,部队以最快的速度正在回山的途中。
  一个夜里,鞠三恭派出两千精兵下山,兄弟们用西班牙和奥地利的轻型小炮摧毁了俄军的驻地,敌人在一片被动局面中丧生,剩下的一千多人,被鞠三恭的弟兄们全歼,这以后蒙古草原太平了许多年。
 
十六.善耆启用鞠三恭缉毒东赛汗山建山庄里昂将军因儿泄密受牵连
  1906年的三月份,鞠三恭和蓝龙胆如愿以偿,他们结合下的第一个女儿出世了;蓝龙胆看着乖乖的孩子对鞠三恭说:“你还蛮懂文化的,给咱们的宝贝女儿起个名字吧!”鞠三恭若有所思道:“我看在咱们俩的姓中间加一个‘爱字’,不就把三个人都连在一起了。”蓝龙胆听了很满意,说道:“还真有你的,这名字起的好,鞠爱兰,三个人的心都连着呢!”鞠三恭很高兴地说:“下一个咱们生个儿子吧!”蓝龙胆装作生气般地说道:“还生起来没完了呢!我不给你生了。总考虑到自己生生的,你也不为桃花姑娘想一想,她和宫强好的把南面的板障子都弄翻了,青年人的劲头多大呀!”鞠三恭笑道:“种完地没事时,你张罗一下,把他们的婚事办了吧!”鞠三恭在蒙古打的几场大仗,令善耆刮目相看,如果组建的蒙新军都能像鞠三恭的队伍英勇善战,不愁蒙古疆土被列强划去;蒙盟旗王公多半老守田园巨额家产,唯利是图,对外保持中立,有几个愿意领兵打仗的,鞠三恭在蒙古立脚,首先是保护了蒙王公的利益,得到了王公们的支持,多半也是因为他们从心里惧怕这支队伍。鞠三恭为他们消灭了压在蒙人头上的大敌,使蒙古草原太平,一片祥和中衬托着鞠三恭队伍的强悍,最终在蒙古家喻户晓。
  善耆在想:“怎么能让他与朝廷之间化干戈为玉帛呢?”他一直在煞费苦心。一日,善耆给朝廷奏折,曰:朝廷立蒙古新政以来,唯有组建新军一事困惑,粮饷、配备人员均不称心。有朝廷反叛首领鞠三恭所部驰骋蒙古草原,剿灭恶势为己任,消灭沙皇部队五千人马,保我疆土,震惊中外。如朝廷对鞠过往不咎,应考纳新军为蒙精锐铁骑。不过数日,朝廷电告善耆,文曰:……粮饷、贵重物品、人员、马匹均可接受。反清头目,一律杀掉,消除后患为上!善耆看了电文,手拍桌子大怒:“竭尽杀掉军事良才,部队将是一盘散沙,何称精锐?”侍卫跑进来,以为出了事,被善耆撵了出去。一日,善耆派信使前往东赛汗山送信。鞠三恭在信件中获悉:鞠大当家的,恕善耆遵照绺林风气称谓;闻其大名已威震蒙古草原,吾组新军乏力,君倘若再能为中华崛起之忧心,奋力以报效乃图中华之不辱,纳你部括充蒙新军建编,何如?有志可杭锦后旗会晤面谈!善耆恭候!鞠三恭复言道:“小可钦佩大人做官之风范清廉,忧国忧民并寻良策治国,为我等做人借鉴之楷模。殊不知我等山贼草寇迷途知返,酿成祸患,岂不被天下人耻笑,又一伙山林贼盗被朝廷招安,竭尽被谗侫奸臣陷害而屈死,不可取!以大人一臂之力助昏庸大清没落之日,恐显大人命运之悲矣!各地党派纷纷起来抗清,推翻大清指日可待,我等再求谋道,绝不同大清苟合!吾尔朋友可交,为大清效力不从,恕无理!”善耆从回来的信使手中得到这样的回音,他的心彻底凉了,逐渐使他醒悟道:我一人有天大的能力维护大清的利益,尚且不能挽回大清没落之命运,不久的将来会有一个党派以雷霆万钧之力来推翻大清王朝。
  1908年,随着光绪皇帝和慈禧的驾崩,蒙古官垦事物结束,土地的使用又恢复到以前的样子,由蒙民租用王公的土地,上交官粮,减税低于大清垦荒丈量收取押荒银时期,蒙民在古老的耕作中也算安居乐业。但对农民的盘剥无时不有,农民本是小老百姓,喘气过得去,便不敢与王公对抗。善耆看到光绪和老佛爷都死了,无人再过问鞠三恭、毕顺、毕成和清军反叛大小头目,他心中大喜,目前中国北部边界线走私鸦片严重,何不启用鞠部侦缉破获销毁鸦片,我作为理藩院最高行政官有权聘用人员,先给他定职为:清缴鸦片督头。善耆的种种治国之道在现在看来都是对的,他是一个爱国家的高官,但怎奈冗长的大清守旧势力的反对和阻挠,还是有人提出不得启用叛贼为国家做事。善耆不管来自各方面的压力,输通各个渠道为鞠三恭开了一道朝廷的宣职委任状。当善耆约来鞠三恭,在杭锦后旗召开的蒙王公会议上宣读委任昭书,各位王公的脸上并不快乐,因他们当中就有倒卖鸦片和吸食鸦片的,这无疑是堵住了他们的财路和要命的烟瘾。善耆宣读结束,蒙王公们群体“喔”地发出对善耆的不满和起哄的声音,这使得善耆有所愠怒,他说道:“国不治则乱,烟毒不清则伤民,日本东洋人骂中国人是‘东亚病夫’,正是国人吸食大烟造成的。为清除北部毒瘤,朝廷特委任鞠三恭为‘清缴鸦片督头’,此宣昭即日起生效,清缴中违背不从者,杀!”会议结束后,鞠三恭说道:“大人,你非得按部就班给我上个套干什么?我鞠某知道怎么做事,该做的自然去做,不该做的就是给我封个官衔我也不会去做,何必强人所难呢!”善耆笑道:“你是我在蒙古看好的人选,此任非你莫属。正因你与那些王公们是朋友,他们才肯听你的,有什么难处可直接与我提出来,军中一切事物花销由军机处上报支出。”鞠三恭说道:“大人,您理会错了,我不是这个意思;目前蒙古气氛祥和太平,这些蒙古王公不好动啊!惹了他们,蒙古会大乱。”善耆说道:“一切事都要从头慢慢地来,会有好的结局。”鞠三恭说道:“此事只能先从边境查起,不可直接查蒙王公为上策。”善耆说道:“这不就是办法吗?待全部摸清来龙去脉,可抓个民愤恶极的处死,杀一儆百啊!”
  鞠三恭回去后,心情不快,他已意识到善耆缉毒对蒙王公是个要命的封杀,对自己则是个堵住生路的一条死路,他在绞尽脑汁想着对策,怎么开脱此事为好。他翻来复去想了几日,终于拟定了一条,他在中军帐蒙古包内对大小头领们说:“弟兄们,光绪和老佛爷死了,我等就盼着这天。朝廷重官善耆对我等尽释前嫌,对已往的过去不再追究,比这更好的事还有;那就是我被朝廷封为边境‘清缴鸦片督头’,尔等也为副督头,副将、副指挥使,这般如何?”杜老大笑道:“大哥,不瞒您说,以我看来这并非好事,革命党四处纷争反清,大清对治国无力才抬举我等,朝廷一但得逞,又一次水浒英雄的惨死,将在我们的身上体现,还望大哥考虑周全。”杜老二说道:“我等连年耕种养活自己,朝廷未拿分文,现在卖粮的钱都够弟兄们活几年的了,别说积蓄了,我看官府靠不得。”岳武说道:“杜二哥不说,我还真忘了,我等多年积蓄的财富,恐怕有一天官府都要来清缴,现在应不理他们。”三酒大声嚷嚷道:“他奶奶的!官府让他远点去,我等把多年的积蓄不如给兄弟们盖了房子,改善一下伙食。”刘维说道:“对!盖个大山庄,让兄弟们住。”毕顺说道:“要盖房子,把我哥俩的房子盖在一个院。”李义说道:“以前的年轻人,现在也都老大不小了,都还没有个家,是该盖房子了,希望大当家的定夺。”鞠三恭从兄弟们的言论中悟出一条,那就是把财富盖成房子,免得官府来缴,致于政治压力他们是不考虑的。毕成最后说道:“东赛汗山的一批小孩子都满山跑了,好几十个,连宫强的儿子都两岁了。有的家庭房子拥挤,是该盖房子了,望大哥考虑为好。”一个新的改变东赛汗山面貌的计划,在鞠三恭的心底产生,还不止是这些。
  鞠三恭带领侍卫们跃马扬鞭,去拜会善耆,他与善耆的密谈中说道:“你我年岁不分大小,并非同室操戈之人,大人身为朝廷重官,实权在握,鞠某已领教,按您的意思我已不遗余力劝导兄弟们为朝廷做事,可兄弟们不从,条件曰;除非朝廷出两千万银两,为东赛汗山大兴土木,建造山庄,方可与朝廷合作,否则,不予理睬!”善耆摇头叹道:“此要求苛刻无理,恐朝廷难允。”鞠三恭说道:“如大人不能与朝廷处成此事,那您也就别指望我再能够劝说了兄弟们。九年天下是我等用生命打出来的,一切与朝廷无关,白使唤兄弟们,哪个也不会干的。”善耆听了脸色不悦,说道:“目前,国库财力不足,袁世凯早年办陆军学校融资组建新军,也没有达到这个数字,两千万两白银已到了骇人听闻的数字,朝廷岂能应允?”鞠三恭揭示道:“据我所知,您上任以来,从贻谷等贪官手中追缴的押荒银两就有三千多万两白银,拿出两千万两白银扶持一支您信得过的军队,即可缉毒又可对外作战,朝廷应其乐融融。自古的游戏规则始终不变,那就是干活给工钱,当兵有军饷,大人,我说的没错吧?”没想到鞠三恭的这一军将得善耆一时无话可说,许久,两个人在沉默中。善耆不得不承认,这个从宫廷里跑出来的马车夫不但有杰出的军事天才,而且是一个不让自己部下吃亏的人,他从心里暗自钦佩;朝廷拿出两千万两白银掌握了这样的一支军队也未尝不可,便说道:“论你在朝廷官人的眼中,只是一个反叛之人,本应处死,只是朝廷政事繁多,拿你没了办法,这并不等于你无罪。摄政王极力削弱汉人权势,袁世凯已被谕旨归乡,更何况尔等?你在我眼里破格为用,建山庄银两,此事须候,待我向朝廷启奏。”鞠三恭不显乐观,临走时说道:“兄弟们和我都有自己的活法,您能不能办到这些事并不重要,大人,鞠某告辞!”鞠三恭在回来的路上,心想:“这年头做事得留点心眼,与朝中官员合作更要谨慎,尔虞我诈司空见惯,你用我人,我诈你财,合情合理,谁知你们官府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鞠三恭走后,善耆整整想了一个晚上,革命党发展下去,大清危在旦夕,何谈皇室宗亲肃王府之代代荣耀,这使他想起了与他交往甚密的川岛,要保住大清的王室长存天下,必得借助日本人的力量建立满蒙政权,在蒙古掌握了鞠三恭的人马,那将是为我所用的一支不可抗拒的力量。为了接替这支力量我必先设伏一个幻影东去日本,那就是现如今三岁的显玗。这个时期善耆维护清王朝的利益已到了忠心耿耿死心踏地的地步,他的思想也随之发生了深刻地变化,他要不惜一切代价保住清王朝的存在,鸡叫头遍时,他拿起笔向朝廷奏折,奏折曰:摄政王载沣殿下,善耆有明折启奏;为大清江山永固,蒙古新军建设,必得启用鞠三恭的人马为我所用,可蒙古边疆缉毒守卫兼顾,据我考查实况真实可信,他部亦有归顺之心,若要巩固这支军队,需耗费两千万两白银,为其建造山庄而成驻地,望殿下斟酌,为盼!三日后朝廷虽准奏,银两数额减半,内含利贷,五年本息需还清。如鞠匪再变本加厉,要挟朝廷,知迷不悟,一意孤行,禁卫军将前去荡平东赛汗山。善耆感到这已是最好的结果了,便派人通知鞠部书文合同签字。
  九岁的狼毒正在炼习射箭,他长得细高,鞠三恭的小女,三岁的爱兰跑上来说:“大哥哥,我要玩箭。”狼毒搭箭拉弓射出了一支箭只,回身对小妹妹说:“你还小,拉不动弓的。”爱兰撅起小嘴说:“不吗!我要射一支。”狼毒怕惹了妹妹哭闹,就哄着妹妹说:“小妹,你射一支,我射一支,好吗?”他说着帮小妹搭好了箭,递给妹妹,小爱兰手握弓拉着箭,还没有拉开,箭就掉出去了,射了两尺远。狼毒说道:“小妹,你太小,这哪是射箭啊!箭头都差点扎了你的脚面子,给我。”爱兰说:“我还要射一支!”狼毒看到事先说好的妹妹根本不听,劝说道:“小妹,你再射一支就给哥哥玩吧!”“嗯!”爱兰答应着。这一回爱兰射了有五尺远,把弓递给了哥哥,撅着小辫跑了回去。一日,鞠三恭带着狼毒上高山,他对儿子说:“马你都能骑了,箭也会射了,你看到这座山峰了吗?那上面有一样东西,你帮我拿下来,爸爸老了,上不去山了。记住!爬山需要勇气,如果那件东西你取不回来,就不是一个勇敢的人。”狼毒心想:“这算啥呀!你不在的时候,我都偷爬过多次了。”狼毒装作没有爬过山的样子,缓慢地向山上爬去,谁知他越爬越快,把个鞠三恭看呆了,心想:“他这是什么时候练的呢?像我的儿子,好样的。”当狼毒爬到山峰的最高处,他看到了有一把带鞘的宝剑横放在一块岩石上,他拿起宝剑抽出来晃动了几下,寒光闪闪的,他把宝剑推进剑鞘,向四处瞭望,远处群山起伏连绵叠翠,他向远处高喊:“喎!”群山回荡着他的声音,顿觉好玩。他把宝剑的挂绳套到自己的脖子上,开始下山,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下山对狼毒而言,那只是蹓达了。鞠三恭本以为给狼毒上的第二课是严峻的考验,没想到儿子很随便地就完成了,这使他心里很高兴,意识到儿子的胆量非同小可。
  当鞠三恭拿到朝廷的借贷一千万银两,已进入冬季。他一边部署边疆缉毒事物,一边筹划开辟山庄事宜。这一千万两白银官票,谁也不知道,他在心中勾勒着一幅山庄的蓝图,要用这官票替代山庄开发,把九年的积蓄成物深埋地下,有些东西是历代的皇宫之宝。他准备在东赛汗山西边那座最高的山峰向下发展,山上是城堡,构筑地下要塞,房中有暗室,暗室中有夹层墙,整个山庄要建成梯田式,大院套小院,有寺院、花园、街道、集市,最后再用石墙把整个山庄围住,石墙的四周筑上炮台,围墙将有高大的城门开启和关闭。
  1909年他们在大地上春播后,七千七百人的建设队伍通过开山造石,弄来白灰、粘土、伐木破板,一个庞大的土木工程在东赛汗山展开。这个山庄的图纸是鞠三恭和杜老大绘制出来的。善耆又来蒙古考查,听说鞠三恭在大兴土木建设,专程来访,鞠三恭说道:“大人,我没有撒谎吧!您也看到了,这么大的工程,朝廷借我的子儿少了点,还跟我利滚利。”善耆笑道:“我说你这个人挺聪明的,还把这个帐认死了,到时候还不起,用山庄顶还不是你们住。”鞠三恭大笑道:“大人,我就等着您说出这句话呢!”两个人大笑。蓝龙胆和叶儿飘正带领妇女们帮厨,叶儿飘有个女儿都五岁了,叫杜杏。媻若梅的儿子叫李大战,小名李虎,格其姸的儿子叫詹托格纯,只有古丽和米娜这么多年就一直不开怀,好几十个孩子都在她们两家玩呢!媻若梅是真有劲啊!一个人用扛子在压一大块面,其它的面板上都是男的在压面。磐若梅一边压面一边说道:“你们说毕顺哥俩和古丽米娜是怎么回事呢?到现在连个孩子也没有,真是纳闷了。”欣儿说道:“也许是那姐俩的血热,把孩子烧化了。”波儿说道:“还不一定是人家姐俩的事,说不定那哥俩是清水灌呢!”大家听了一阵笑。秀儿说:“听说这山庄建的比皇宫还好呢!每家的床上都铺着柔软的大床垫子,这回呀!给他狠劲地忙活起来,生他一大堆孩子满院跑。”凤儿说:“看你说的那个砢碜,听说都是独门独院,这回可不怕响动了。”妙儿说:“到时候你们都爱喜点床,别弄塌了床板,光着屁股掉到地上。”大家一阵笑。叶儿飘走上来说:“都说啥呢?又唻开了大膘是不是?抓紧时间揉馒头!”云儿说道:“看把二队长严肃的,下一个为了儿子,你说不定比谁都要翻云吐雾呢!”大家哄堂大笑,蓝龙胆绷着脸说:“谁再笑,扣工钱!”东赛汗山在一片热火朝天的劳动中建造山庄,毕顺和毕成哥俩带着几十个弟兄骑马巡视在蒙古的边境线上,他们在缉毒查走私,一切行动在诡秘中侦察,他们已盯住了俄国的一个贩毒集团,首领叫伊尔道夫。桃花领着三岁的儿子小宝在夫人的家里,因蓝龙胆特别宠信桃花,所以桃花生了孩子后就一直在鞠三恭家服侍夫人,再有桃花和宫强的婚事都是蓝龙胆一手操办的,在她的心里哪有不报答之理呢?她一天要看着五个孩子,还要教大毛、二毛和狼毒的学习,剩余的时间那就是帮着夫人料理家务了,鞠三恭的家里被桃花收拾得一干二净,又能及时做好饭菜,这一切令鞠三恭夫妻俩十分满意。蓝龙胆给桃花工钱,桃花却说:“夫人,您带我们三口人这么好,拿什么工钱啊?就全当我孝敬您和大当家的了。”蓝龙胆听来高兴,一般山里有什么妇女集体去干的活,桃花是不参加的,没有人反对,也没有听到什么闲言碎语,这也算是鞠三恭一家人在东赛汗山的特殊待遇了。宫强是鞠三恭贴身的侍卫,以他的武功和机灵劲深得鞠三恭的赏识和信赖,两家的关系发展密切。
  话说毕顺和毕成带领的缉毒队,一日在蒙俄边境的山包后潜伏,毕顺全神贯注地用望远镜向北瞭望,已见远处赶来了七挂马车,他对弟兄们说:“要过旱烟瘾的赶紧抽两袋,来货了。”不少人开始卷烟抽,他们嘶嘶哈哈连吸带吐,眼前烟雾缭绕,毕顺说道:“都轻点咕嘟,一大片烟雾向上冒,就被他们发现了。行了,抽两口都掐了吧!”兄弟们急抽几口,都把烟灭掉。那七挂大车已进入了蒙古的地界,车上的人东张西望,有些鬼鬼祟祟的样子。毕顺说道:“车上有不少都是俄国人,赶车的像是中国人。准备好,上马!”毕成说道:“他们还挺能伪装的,车上拉着草掩盖。”毕顺严肃地说道:“兄弟们!他们已进入了中国的土地,我等围上去,有反抗的击毙!先审问中国赶车的老板子。”弟兄们齐声说:“是!头。”一支五十多人的马队实枪荷弹围了过去,车上的俄国人见有马队围过来,用生硬的中国话说:“大兄弟,快赶!”中国的车老板手举鞭子猛甩起来,马车一辆接一辆搂了起来,他们怎奈毕顺的人马已围住了那些挂马车,而且每个人手举枪支,马车在包围下停住了,忽有一个俄国人用羊叉叉翻车上的草垛,一挺崭新的重机枪露出枪身,俄国人刚想趴过去搂火,被毕成一梭子子弹撂倒,其他的俄国人不敢再动了,中国的车老板吓得两手抱脑袋低头。毕顺的人马立刻紧围了上去,各个举枪对准了马车上的人,毕顺说道:“每辆车的老板子听着,让俄国人下车,把草卸掉,违抗者就地吃飞子!”俄国人都跳下了车,有一个用中国话说:“我们是俄国的商人,在蒙古有通商许可,你们是什么人?”毕顺冷笑道:“这下让你们碰上了,我们是中国的土匪!”毕成跳下马,用枪顶着那个俄国人的脑袋说:“说!拉的是红货、白货、还是黑货?”俄国人有些颤抖着说:“大兄弟,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草都被老板子用羊叉掀了下去,有人报告说:“头,车上有一百箱烟土,两挺重机枪,十箱子弹。”毕顺对那个俄国人说:“车上的货你不能说是中国车老板的吧?”俄国人听了无语。毕成抓过一个车老板小声问:“货是给谁送的?”那个老板不敢说,毕成摆弄了一下枪,打开大小机头支到了老板的头上,我再说一遍:“俄国人的货是给谁送的?”那个老板嘚瑟烂颤地说:“是……东乌……珠穆沁旗康巴老爷的……”这话毕顺都听到了,只见他大声说:“扔下一挂车给他们,把东西抬到别的车上去,让他们滚!”毕成对俄国人大声说:“你们记住啊!我们是中国的土匪。”俄国人连滚带爬地一起涌向了那挂小马车,上不去的在地上跑,毕顺心里一阵好笑。
  七日后,毕顺哥俩把车马带回东赛汗山,正赶上山上杀些老马烀肉,据说马肉烀了一天还没烂呢!弄得人好馋啊!鞠三恭得知毕顺哥俩和弟兄们缉毒归来,前来接风,毕顺说道:“大哥,您看看我们的缉毒成果吧!”当鞠三恭看到七台马车上拉的毒品,尤其是看到那两挺崭新的重机枪,使他眉开眼笑,说道:“好家伙,真是搂草打兔子,啥都有了。给兄弟们上马肉,我今儿个要好好地陪陪回来的兄弟们。”毕顺说道:“大哥,烟土烧掉吗?”鞠三恭说道:“这回可不烧了,它是兄弟们缉毒功绩的象征,要塞已修好,让人搬进去码好,晚上派哨兵看守,那两挺重机枪叫三酒提走吧!他的人马在守卫东赛汗山。”
  当伊尔道夫得知货被中国的强盗劫了,庆幸自己已从康巴老爷的手中先得到了巨款,但这下一次的买卖怎么做呢?是否给康巴老爷做些补偿,货是没有送到人家的手中,半路被抢,补点钱双方承担些钱财的损失,下次好办事啊!吃点亏倒可以,可这伙土匪究竟是什么人呢?我要查清,大宗走黑货不得不防!以后的走货中要严密封锁消息,不可贸然行动。伊尔道夫在想对付中国匪徒的办法。康巴老爷接到一百箱烟土和**被抢的消息,立刻意识到这是鞠三恭的人马干的,蒙古王公的烟土都从我这里走货,有人说鞠三恭已被朝廷封为蒙古边境‘清缴鸦片督头’,这批货被劫与他部有直接的关系。王爷们的富足与烟土密不可分,它象征着蒙古草原的兴盛与繁荣,各王公的财源和经济支柱来自于烟土,这条路被堵住会断了血脉,后面跟着的是死路。不行!我要联合各盟、旗王公消灭鞠三恭。
  老里昂将军的手下特工人员几年的缜密侦察,终于发现了里昂切夫与中国人通谍,将此事行成事实材料递到老里昂将军的手中,当这位沙皇的高官看了后,如电打雷劈,他的心再也不能平静了,他立刻想道“自己的儿子没命了,他的儿媳就要没了丈夫,他的两个可爱的孙子就要没了爸爸,比这更惨的事情将接二连三的发生,即使我不被枪毙,也会远离优越的城市,流放到西伯利亚做苦役,我里昂家族的荣耀将一败塗地,儿子死后,儿媳被欺凌,两个孙子能成为流浪儿那都烧高香了……”老里昂将军在刻不容缓地想着对策,旁边的电话铃声不断地响起来,他心里非常清楚,这是沙皇总部的催命电话。他手下的特工在这之前已把老里昂将军儿子的罪行电告了皇家总部,总部已派来大将来监视老里昂将军的行动。老里昂今天知道此事晚矣,他的驻地被新的部队上来把守。既然如此,何不痛痛快快地和家人来一次丰盛的晚宴,作个临死前的决别吧!老里昂吩咐佣人把家里最好吃的东西拿出来做菜,他把儿子和儿媳一同唤来,心情沉重地说道:“我里昂家庭的灾难来了,都是你这个胡作非为的儿子惹出来的事端,我们全家的人是要被杀头的……”他说不下去了,里昂切夫的面色在灰冷中似有一丝苦笑,说道:“让我最后称您一次亲爱的爸爸,我从小就失去母亲,您一直在前方作战,为沙皇效忠疆场。那时我常被人欺侮,有些坏人把我打的遍体鳞伤,却没有人认为我是将军的儿子来可怜我,夜晚我蜷缩在车站的墙角度夜,浑身冷极了。都是因为你的敌人捏造你判国投敌被沙皇枪毙的这一史实,家里被抄,从那天起我就成了一个孤儿,到处流浪……”老里昂的眼中噙着泪水,失声痛哭起来。儿媳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把心一横,上前劝说道:“爸爸别难过了,也许会有办法,一切将转机。”老里昂慢慢地说道:“不会的,一切都来不及了……”儿媳说道:“爸爸,您好好的想一想,您平时有那么多的将级战友,可以约他们过来吃饭呀!”老里昂听了儿媳的话,眼前忽地一亮,说道:“对!我要找人来吃饭,把那个新来的监视我的也请来,寻机下手!”老里昂说道:“以什么名义请人家呢?”儿媳说道:“您就说今天过六十三大寿!”老里昂说道:“可今天不是我的生日啊!”儿媳笑道:“爸爸,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操守真诚呢!”里昂切夫从压抑中猛醒,说道:“爸爸,我们屋里的地窖中有最先进的武器,拿出几支来藏好备用。”老里昂向儿子点了一下头,抓起电话打起来。晚宴在一片灯火辉煌下拉开帷幕,首先蹬场的是老里昂将军,他望着围坐在长椭圆形桌旁的十几名将领们,他的眼睛又瞄了一下新来的三个将领,很兴致地说道:“今天是我的六十三岁生日,在举办家庭晚宴的同时,把大家请来共度天伦之乐。我里昂今天的心情一直很好,感谢各位同僚前来捧场,下面晚宴开始!”新来的将军站起来走到老里昂将军的身旁,疑问道:“老里昂将军,您记错了吧!今天好像不是您的生日?”老里昂将军漫不经心地说道:“喔!是以前的生日搞错了,今天的日子是正确地……”老里昂将军的手下将领们本就对新来的将官们反感,心里都憋着火呢!有一个将领起来说:“我说你这个新来的管得也太宽了吧!连老里昂将军的生日哪天过,你也管得着吗?”众人听了,“喔”地一起哄起来,那个新来的将领很失面子,只好说:“各位将军,对不起!是我记错了。”老里昂将军大声说道:“请各位将军们吃好,喝好,我这儿还有法国陈酿的葡萄酒,一会儿请大家品尝。”将军们全体起立,高声说:“祝里昂将军身体健康,生日快乐!”喝酒的当中,里昂将军的部下就是瞅着新来的人别扭,不一会儿,他们轮番向新来的敬酒,这都是中国的烈性酒,尤其是老白干,二锅头等酒干进了新来的肚子里,如同烈火烧肠,几圈干杯下来,那几个新来的将领们已有些支持不住了。里昂将军大声喊:“上法国的葡萄酒!”前面佣人们的酒盘中托着法国的葡萄酒,走到桌前闪开了,只见后面的里昂切夫手端一把崭新的枪支伸了过来,里昂的儿媳也拿着一把短枪前来助阵,他们把枪口对准了新来的军官们。老里昂高喝一声:“弟兄们,缴了他们的枪!”那个新来的高官眯缝着眼睛说:“别开玩笑了,我要喝法国的……葡萄酒。”说话间,他猛然间掏出枪支,刚想搂火,“砰”地一枪,被里昂切夫的夫人给打死了,里昂切夫大喊:“新来的都听着,谁再动,打死谁!”里昂将军的部下上前缴了新来的军官们的枪,他们傻了眼。外面的新来的卫兵们听见枪声冲了进来,里昂切夫和里昂将军的部下一起开火,击毙了十二个新来的守卫兵。老里昂将军下令:“部队紧急集合!”从此,一支沙俄的军队,一万一千人马投奔了东赛汗山,中途与皇家边防守军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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