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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到雀,已是六年后的一个黄昏.
浩下班后,看见办公室旧楼的楼梯里走出一个颇为熟悉的身影.
“是雀吗?她回来了?”浩这样想着,快步迎了上去.
果然是雀.她站在旧楼的阴影里,显得那么无助.
雀是浩的邻居,一个清纯美丽的女孩子.浩大学毕业回家后,却再没有见过她.听说她因为做假帐贪污几百元公款而进了监狱.
浩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看上去文弱干净的女孩子会干那种事.
浩去了雀的家.雀的家里清锅冷灶,一贫如洗.雀有神经病的母亲正抓一把土往雀的弟弟嘴巴里塞,雀的弟弟是个瘫子.
浩阻止了雀的母亲,却在她凄厉的笑声里狼狈地退了出来.浩的心隐隐作痛,他一下子明白了雀的事出有因.
雀站在浩的面前,局促不安的搅着衣角.她低着头怯怯地说:“我来看看有没有录用我,那份打字员的工作。他们说要我等通知。”
浩便想起下午与单位领导碰头的的事,就是为挑选打字员。浩依稀记得那个秃顶的办公室主任一副厌恶的口吻:“小小年纪就那么坏,我们坚决不能启用这样的人,因为狗改不了吃屎。”
“那你就先回去吧,别再来了,有什么情况我会通知你的。”浩说。
浩没有告诉雀,其实她已经被排除录用了。虽然她在所有应聘者中最优秀。
雀点着头,依旧怯怯,却是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雀转身走了。
残阳如血,旧楼残破不堪,却有一大片阴影投了下来。
浩就那样看着雀走在阴影里,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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