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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诗两个
统万城
蔚蓝的天空,黄色的沙丘,在远离闹市的荒原上分割出一派祥和和宁静。
在我走进统万城的脚步中,沙丘迎面而来,荒丘迎面而来,统万城也迎面而来。一月的统万城,野地里散落着萧条的残雪。
幽幂之中,一个暴君的名字油然升起在残存的记忆里。赫连勃勃,土地因此颤栗。一只乌鸦横进在枯枝如发的树群间。
石砂,瓦砾,断壁上躺着不曾灭尽的春秋残梦。
触摸千疮百孔的旧城墙,坚硬的块垒上洞开密密麻麻的细密的孔隙。据说城墙是用糜子、草节混合着黏土夯实筑垒起来的。细密的孔隙便是糜子腐蚀后的印记。
粮食筑城墙,百姓无口粮。
我痛心地看见百姓柔弱的哀怨。那哀怨里忍辱负重着君王的残暴、宫娥的舞蹈和豪门的微笑。
我庆幸听见百姓咒语式的哭声。那哭声将城郭洗刷为残垣。
我不愿意忧思却在忧思,我不愿意追问却在追问。
统万城哪里去了?
豪华的城池倒下了,成为荒冢。荒冢的上空,飞翔着几只自由的白鸽。
*统万城位于陕西靖边县境内。曾经是大夏国建都之地,现在是荒废了的城池,偶有游人。
响铃塔
钟声去远,鸟依然来去,远古的消息依然在原处。
古塔依旧,万千石片,十一层次,高出平地,低于天庭。腰环白云悠悠然,发向霄汉杵苍天。
响铃塔啊!惟有呜咽的风在山间环绕,千年的古刹没有钟声的悠远回旋。
命运端坐在石壁之上,化为眉慈目善的石佛。风蚀雨灼,一样消瘦佛身。寂寞香火,冷落了佛的面容。
我愿意做一次忠实的信徒,拉近天上人间的对话声音。我在虔诚的高祷,佛却寂静无声。
香火的迷雾中,我听见岁月的鸟声划过心尖,我的心壁上落下蒙昧的伤痕。
我朝向四野,放眼顾盼。但见荒山野岭中,一条公路弯曲在山腰间,来来去去的车辆塌响沉睡的谷音。
面对苍穹,我觉得我膜拜的不该是神灵。
迷信越发漫长,苦难更将无穷。
响铃塔啊!没了铃、没了声音,一切寂静。
*响铃塔位于陕西横山县境内一寺院。因为塔上悬挂风铃成为一景,后来因为破坏该景成了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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