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夜登小孤山

芊芊

去宿松办完公事，剩余时间我们便想找个有风景的地方转转。同学热情介绍说离县城50公里的江边有座小孤山，值得一看。
   “‘小孤山’原是‘小姑山’。小姑，乃民间传说中一位纯情美丽的少女。她与彭郎相爱，但终难成眷属，于是投江殉情，死后化作秀资超然的‘小孤山’，又名‘小姑山’。彭郎因悲于小姑之死，遂化成石矶，立于江边，即‘彭浪矶’，亦名‘彭郎矶’。小孤山之称，区别于鄱阳湖中大孤山。它屹立在长江中，秀峰独立，形成于第四纪冰川时期。其南岸与彭浪矶相对峙，江流湍激如沸，海潮至此不得上，因有‘海门第一关’之称，为横锁长江的‘楚塞吴关’。”朋友向我们简要介绍着说，我们听了心动不已。次日上午，我们先去了庐山，从庐山返回时便去小孤山了。
    
    天色渐昏，彭泽县路人指引说过了江就是了。大家算了算时间说即便赶去也是天黑什么也看不见，大有不去之意，我却嚷嚷个不停，非去不可。鉴于此次办事我的劳苦功高，同行的主任奖励般依从了我的意思，一行四人连同车辆上了过江的渡船。
    下船上车，沿着江边堤岸上平坦的石子路向东，不到十分钟，一座高度大约百十米高的小巧葱郁的山峰便进入了我们的视线。
    “真小啊，而且真的就只有一座，难怪叫小孤山了。”我们感叹着。
      天越来越黑，不知不觉间，江水和山峰间竟荡起一层灰蒙蒙的雾，并渐渐变浓。不一会，小孤山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
      车继续前行，任我们如何向前方寻找都没有，正奇怪间，驾驶员小王指着倒车镜兴奋地说：   “在那里呢，哈哈~~~都跑我们身后去了。”
    “晕死，这么小啊，小到我们经过它身边竟没有看见？！”我们再次感叹，对于一定要身临其境小孤山兴趣大增了。
    车返回不到50米，再沿一条朝江边的窄窄的道路开了大约30米，终于到了小孤山脚下。不消你再去步行，抬眼望去，小孤山就象一个巨人站在你的眼前，巨人的衣袋就是那葱郁里隐约现出的寺院一角，巨人的衣扣是那一层层仿佛竖起来的阶梯，而巨人的肚脐眼就是与你撞了个正着的半椭圆形山门。


     小孤山三面环水，只有我们刚走过的那一面通向陆地。天已经完全黑了，江风徐徐吹来，令人感到清爽无比。一轮弯月挂在天边，似挂在小孤山山顶的树梢上，给小孤山披上了一层橘黄的轻纱，也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山门已经关上，无一丝灯光，也无边点人声。在如此静谧的夜晚攀登小孤山似乎有点不可思议了，同事中又有人提出回转的意愿，这一回，主任没有答应。

    “难得来一次，既然已经到了就一定要上去。”他说。

    “好，我赞成，我也要上去。”我起哄似的在一旁大声说，跟要去前线的战士般精神焕发，信心百倍。

     结果，我与主任两个人去了，另外两个同事留在车里，小王说要看车，另一同事说她实在害怕会遇到狼啊坏蛋什么的。

     敲开山门到没有费什么劲，一个老和尚开的门，他打着揖首问我们这么晚了才来有什么事？我们说是远客慕名而来，今天大师无论怎样也要通融了让我们上去。老和尚被我们的诚意和决心打动，同意我们进去了。

     进了山门，我们穿过几乎垂直的阶梯不久就进入了小孤山里最著名的“启秀寺”，据说该寺始建于唐代，坐落在小孤山的半山腰，整个布局由下到上，登山的阶梯从寺院内部穿过，从寺院前门进去出了后门就离山顶不远了。
     晚上，寺内没有点灯，只有高高的窗处透过几丝月光进来，整个寺内充满了阴森森的诡秘气氛，我们在攀登中不时会被从拐弯处突然显出的佛像吓着 。我生出一股寒意，心惊肉跳地跟随在主任身后，不愿露出怯意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穿过拉着根铁链才可以攀上的一段石阶，我们终于出了启秀寺后门，这样我们也来到了离小孤山山顶距离不足20米的地方，我终于忍不住长长的吐了口气，方才发现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衫。

     “你体质不好，就不要再上了，坐这里等我吧！”主任对我说。

     “阿弥陀佛！我就等您这句话了。”我冲主任作了个揖，顽皮地说道。

     “哈哈~~~不是我不肯说，是说早了我怕你在寺里一个人害怕，我也不放心。现在好了，你就在这里等我，哪也不许去啊。”主任大笑着说，完了他两步并做一步地朝着山顶登去。

      黑暗中，目送他最后一抹身影完全消失之后，我才环顾了四周。感觉周围尽是林立的树木和竹子一般的植物，透过枝叶的缝隙，我看见了夜空中那轮橘黄色的弯月，江水在夜风里传出 一阵阵沉闷的“哗哗”声与叶子发出的“沙沙”声不时交汇，让我感到有些惊魂。

      在一个石阶上坐下以后，我想起了同学说过的关于小孤山来历的故事，发现那轮弯月竟也变得凄迷起来，我的耳畔也似乎有女子在哀然而泣。我完全失去了登山的喜悦，恍惚间不觉流下泪来，那一刻，特别想念我的家人。

      正在那里悲戚，突然就听见有人大声喊我的名字，是主任（后来他说是怕我害怕才那样做的）。想着他平日里的不苟言笑，如今一次登山竟如孩子般开心的样子，我不由也露出了笑容，忙着大声应他。

     下山的时候我们轻松了许多，我心中的怯意也因为对寺中情况有底而消除了，主任走在我的前面不时伸手帮助我稳步，我感激不已。

     其实观风景无论在哪里，同行的人能否兴趣相投，语言相通最为重要。尽管我们没有看见小孤山的什么风景，但同事朋友间相互帮助关爱的情谊总是让人觉得舒心快乐的。车回宿松的路上，大家谈笑风声。对于此次夜登小孤山，没有看清楚全景的遗憾在我们的笑语中荡然无存。

     车飞快驶向县城，我转头再看小孤山，已经完全隐入黑夜，和滚滚江水融为一体了。

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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