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杀鸡

妙高台

  杀   鸡



四野里很寂静，一切都仿佛睡在梦里一样。天很蓝，只是在远处有几朵白色的云懒懒地飘了过来。天际里除了这几片云以外，再便是那轮已然升得很高的太阳了。太阳的光已经很是有些热烈了。既便是初春，在这八、九点钟的时刻，天气也显露出了几分暧意来。
成贵醒来了，他一时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直到麦秸杆痒痒地刺着了他，他才明白了过来，自己原来是睡在村头场院的麦秸垛里的。他扒了扒秸草，向外边伸出了脑袋，阳光很是刺眼。他把眼睛闭了很久才睁开，这才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了。
身上还有些寒冷，但比昨晚好多了。昨天晚上，他被冻醒了好几次，现在他的脚还感到有些麻木。阳光很诱人，成贵钻出了草垛。站起来跺了跺脚。他望了望村里。村子里很寂静，但已有几户人家升起了炊烟，这几缕炊烟颜色很白，在阳光照射下，有些看不真切。
成贵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心里感到空落落的。于是就又慵懒地躺倒在草垛上，惬意地闭上眼睛，一任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昨天晚上，嘿，成贵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不禁有些兴奋了起来。他摸了摸裤袋，仍然鼓鼓的，那是他昨天晚上在二宝家甩扑克赢来的钱，这可是很久以来没有的事了。这之前，他和他们玩扑克老是输，有时候甚至都因为输得还不起而挨了揍。可是昨天晚上，成贵不禁又把手伸到裤袋里，摸索着那卷钱，他却赢了，而且还赢得这么多，他简直有点不敢相信。他把那卷钱掏出来，一张一张地数起来。其实，他已经数了好几遍了，一共是三十二块五毛钱。他拍了拍这钱，又小心地把它们放到裤袋里，得意地吹起了口哨。
时光在消逝，太阳又升高了许多，太阳光也更强烈了。成贵感到肚子里有些饿，便想回家去，可一想又实在害怕爹的责骂，只好作罢。昨晚，他就是被爹骂出了家门才睡到了这麦秸垛里的。
昨天晚上，他在二宝家和一伙跟他年岁差不多的小子在一起玩朴克赌钱。因为赢了钱，一时高兴，就很晚才回家。当他回到家，发现屋门却被顶上了。刚一推门，就听见爹在里边骂，让他滚出去，永远别进家门。他听到娘在劝爹，可爹就是不答应。没办法，他只好到这场院的麦秸垛里冻了一宿。成贵望望自己的脚，这脚刚才还冻得有些疼，可现在却开始变得燥热起来。他知道爹不喜欢他玩牌赌钱，成贵心里感到有些委屈。不玩又干什么呢？难道就像爹娘一样整天吃了睡，睡了吃，好攒足了劲，到能下地的时候累得臭死？人难道就得这样活着，不能变一变吗？成贵脑子里琢磨着，两眼不禁有些茫然。
成贵想起了一件十分惬意的事情。昨天，二宝跟他说夏天有一个地方能看到女人在河里洗澡。女人，成贵想象着一群光着身子洗澡的女人的情景，心里不禁有些骚动了起来。其实，能看看葫芦婶就行了，成贵在心里琢磨着。葫芦叔人虽窝囊，却讨了个好老婆。葫芦婶年近四十，人有股特别的风骚劲儿，夏天，她整天穿着很少的衣服，挺着两个大奶毫不避诲地在村里走来走去。甚至有一次，成贵想起当时的情景，不由偷偷乐起来。那天，人们一起聚在场院上休息的时候，不知为什么，葫芦婶和几个小伙子闹了起来，那几个小子在葫芦婶身上又打又掐，葫芦婶也不甘示弱，她抓住一个小子，把他按倒在地，掏出一只奶子就往嘴里塞。成贵回忆着，涎水不由地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他睁大了眼睛，眼神空洞地望着天空，仿佛那只大奶还在他眼前晃。借着阳光的热量，成贵的身上开始燥热了起来。他解开了衣服靠上的两颗纽扣，露出了里面紫红的线衣，在黑布棉袄的映衬下，很是有些显眼。成贵用手在露出的胸脯上揉搓着，几缕黑色的东西便在他的手下滚落了。
村里有喧闹的声音传过来，炊烟也更浓地弥漫了。这时，有几只鸡跑了过来。成贵看了看，认出那是自己家的鸡群。头鸡鸡冠雄伟、羽毛艳丽，带领着鸡群在场院上嘻闹，成贵茫然地看着它们，头脑里依然想着刚才的事情。
成贵躺在草垛上，任由阳光照在身上，他细眯着眼睛只顾想着自己的心事，就仿佛这时间停滞了似的。鸡群忽然嘶闹了起来，场院上爆起了一阵尘土。只见那头鸡扎撒着翅膀追撵着一只小花母鸡，不一会儿，就把小花母鸡按倒在地上干起了那传宗接代的勾当。成贵被惊醒了，有些惊诧地看着这一切，突然感到心里有一股火烧了起来，这火烧得他不能自持。他“忽”地一下站起来，直直地向着村外走去了。
直到午后，成贵也没有回来。傍晚的时候，村里有人从县城带回消息说成贵被公安局抓起来了，说是因为强奸。那人还说成贵在局子里交待说是看了自家的鸡交配受了刺激才干了这事。听说的人都摇摇头说成贵或许是吓昏了头才这么混说。也都吁声说成贵这孩子平时看起来挺老实，谁想竟会干出这档子事来。
成贵爹刚一听到这个消息，头感到一阵眩晕。他只是蹲在那里抽着闷烟。成贵娘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她哭着埋怨成贵爹：孩子书念得好好儿的，不是你偏让他回来，那会出这档子事。
成贵爹蹲在那里，抽着烟默默地听着，心里也感到懊悔，但又一想，不让他回来，家里这些活儿能干过来吗？再说村里又不是他一个人回来，别人怎么就没出事？可想是这么想，他也终究没像以前一样站起来发一顿脾气。他抬头望望远处的山峦，太阳只是在天际里为它涂抹了一层暗红。他感到很累，一丝苍老的悲伤浮上了他的全身。
这一夜，成贵爹和成贵娘都没有合眼，成贵爹独自一人抽烟抽到天亮。成贵娘一直哭着到天明。
第二天一大早，成贵爹闷声不响地出了门，来到场院找到了自己家的那群鸡。他“腾”地一下向头鸡冲去，疯了一样把鸡群撵得四散而去，费了很大劲终于抓住了那只头鸡，他揪住鸡头一使劲便把它拧了下来，鸡血猛地窜出好远。他狠狠地把鸡扔出去，那鸡还在不停地抽搐，鲜血立时涂满了四周的土地。
场院上又跑来了一群鸡，开始，它们似乎被这场院上的血迹吓着了，踱着步小心地从这滩血迹旁边走过。可不一会儿，它们便无忧无虑地嬉闹开了，那血迹也被逐渐爆起的尘土遮盖了。
暧阳依旧升起着，该是春摧草绿的时候了，可日子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改变，似乎仍跟昨天一样。

芊芊

哈哈~~~~~``笑死人了.这也成了杀鸡的理由？！这倒霉鸡啊，同情！
小说很有意思,应该说是想法大胆新奇,有创意.文笔流畅,叙述清晰完整,耐看。 [s:2] 问好作者！

夭夭

惭愧,活了这么大,还没杀过鸡

江河源

引用第2楼夭夭于2006-09-14 09:15发表的“”:
惭愧,活了这么大,还没杀过鸡

呵呵，父亲在世的时候，每次杀鸭杀鸡都是他动手，我来拔毛。后来他经常对我说。要学起来自己杀，否则将来我不在人世上了，谁来帮你杀？最为家中唯一的男人，后来每当杀鸡的时候总会想起父亲的这句话。
做人，真的什么多要学的。

妙高台

感谢芊芊,夭夭,江河源,水菊花费时间阅读拙作,但偶不明白怎么真地讨论起杀鸡的事来了,各位能否给小弟杀的这个鸡点意见呢?

妙高台

提一下,请邱大哥给点意见,先道个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