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家阿婆

楼兰

   在北方是不称呼老年女人为阿婆的,只是听周围人都把阿婆叫阿婆,我们也就这样的叫着.听说阿婆来自南方.所以在阿婆身上能看出南方女人的小巧秀美精明睿智。

   从我懂事起，我们就和阿婆住邻居。阿婆的老公是个瘸子。那个瘸子脾气也特不好，在我们小的时候常看到阿婆被这个瘸子追打。经常看到阿婆的脸上的伤痕，但从未曾见到阿婆在人前哭诉过。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见到阿婆，阿婆都是一脸的笑意。小时候总觉得阿婆特别的亲切。

   但阿婆的身世对我却是个迷。我常常看着挨打后依然笑脸盈盈的阿婆想:阿婆何以会嫁给这样一个脾气暴躁身有残疾的人？

   还是母亲给我解开了这个迷。那是一次阿婆遭打之后，我跑回家告母亲，母亲叹了口气说：阿婆命苦啊——

   据说，阿婆现在的老公家原来是个地主，就是在破四旧的时候，家道才逐渐中落了。阿婆小的时候家里很穷就逃难到了北方，也许是流浪的生活让她的长辈们厌倦了，就在一个大家都不知的日子里，他们落脚在我们村不远的一个山沟里，当人们发现的时候都长了一季庄稼。村里人好客实在。觉得他们孤单无依就把他们招回到村子来住。起初阿婆家的日子还算能过得去，可后来因为阿婆的父亲病了，无钱就医。在乡里乡亲的帮衬下，也解决不了燃眉之急，阿婆的妈妈就向村里的地主借钱医病。后来钱倒是借了一箩筐，但也没能救活阿婆的爸爸，最后还是魂归西天，撇下了阿婆母女。

   那个地主倒还算个好人家，阿婆爸爸死了之后，他们没有向阿婆家提过一次有关钱的事，还不时送来一些物品解决阿婆家的生活之需。

   倒是阿婆妈妈过意不去，正好地主家有一个比阿婆年龄大十岁左右因为小儿麻痹还没有讨下媳妇的儿子，在一天有人来给小阿婆提亲的时候阿婆妈妈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这门亲事。那个时候小阿婆才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懵懂的年龄让小阿婆对生活充满热情，好奇。但生活的艰辛让小阿婆从小就学会了感恩。她觉得是父亲欠下了人家的债，做女儿的就有责任偿还。可她不知这是把她的一辈子压在了这个男人身上。

   当小阿婆长到十五六岁的时候，男方家就让小阿婆过早地承起了原本不属于小阿婆承担的家庭责任，但小阿婆一声不吭。能干勤快的小阿婆很快得到了男方家的认可。但不知什么原因，赞美阿婆的人越多，阿婆的老公就越对阿婆不好。家里有人时，阿婆的老公是个知书达礼的君子，但如果来人（尤其是男客）一走，与阿婆住得很近的人就会听到从阿婆家传来的打骂声。隐约听到是长得姿美的阿婆在人前显摆，勾引男人的事。

   但不管阿婆老公怎么对待阿婆，妈妈说从来没听阿婆说过一声苦字。妈妈说阿婆说她很幸福，她能看着她的爸爸含笑到九泉，能被老公爸爸妈妈像捧鲜花一样的爱着，她知足了。
   后来阿婆的老公不在了，满村的人都来帮忙打点丧事。阿婆说不急不急，看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要对我说。阿婆在老公跟前守了一七孝。阿婆说如果没有老公就没有爸爸的安宁，没有她一生的幸福。人们都很不理解，那个男人在世的时候让阿婆吃了那么多的苦，遭了那么多的罪，阿婆为何在他走得时候还要这样的对待他。别人问阿婆阿婆不语。也许这是阿婆自己的心事，只有阿婆自己知道吧。

   阿婆老公走的时候，阿婆的六个孩子才成家了两个，还有四个十来岁的孩子。 有些好心的人怕阿婆受累要给阿婆再找个男人，阿婆始终没有答应。村里人就视阿婆为怪人。那个时候我却特别钦佩阿婆。不知是什么原因，就那么莫名地喜欢与阿婆在一块。阿婆与我母亲也相处得十分融洽，每每她们在一块谈论家常的时候我就坐在边上听，我喜欢听阿婆说话。柔而舒缓的音调，真诚自然的谈吐。尤其是她那种坦然地对待生活，坦诚地对待别人，微笑地对待命运，乐然地对待挫折的人生观在我很小的心里就植下了种子。让我在以后的生活中总能变被为主主宰自己。

   那个时候社会上倡导读书无用论，很多学校上课就是劳动。老师传授知识的机会很少，但阿婆却没让孩子停下读书。阿婆家原本就藏书很多，这个时候刚好用上。每次去阿婆家总能看到阿婆家的哥哥在看书。（妈妈也许是受了阿婆的影响也总是让我们去看书）

   阿婆的远见在回复高考那年就得到了证实。阿婆的儿子顺利地考上了北京的航空学院，几年之后又读研究生，后来留在了北京的某个航空研究所什么的，具体都不太清楚。听妈妈说当时别人问起的时候阿婆也是很含糊地说，到底准确在航空的什么单位我们村的人没人知道。

   过了几年阿婆家的小哥哥娶了北京一个当记者的老婆就一直没再回来，后来也把阿婆接走了。

   有一年我回家，妈妈还给我提起阿婆的事。

   妈妈说阿婆回来说住不惯北京的单元楼，人们都住在里面像住在笼子里一样，一点也不透气，楼层又高，爬上爬下那有咱自家院里舒展自在。尤其是同住在一个单元里，很难能见到人影，就是偶尔在楼道里碰上人们也好象是根本没见过的陌生人一样。连个招呼也不打。阿婆本来就是个很知礼数的人，住在这样的楼里，她都觉得憋气。阿婆说有一次她向一个女的招呼了一下，结果这个女的像避瘟神似的躲开她，然后告诉她，我们家已经找下保姆了，不需要找了。阿婆说这话的时候妈妈说笑得很开心，但很快的笑就冷却在阿婆的脸上。妈妈告诉阿婆她有个这么好的儿子，全村上都羡慕呢，阿婆说那儿那有咱家好？咱家热闹，那儿哪有！阿婆还说你看人家家里的地板，每天还得打蜡，人走在上面总害怕摔跤，而且家里总是她一个，如果有点不舒服什么的都找不到人来照顾。有一次阿婆就在给暖壶灌水的时候摔了一跤，热水烫了阿婆的胳臂，腿也摔得生疼生疼的。结果就一个人在家忍着一直到两天之后儿子打来电话才知这事。

   后来真见阿婆在家里住了一段时间，我还去阿婆家与阿婆说了很长时间的话，阿婆不停地问我的工作生活情况。一直也没挨上我问阿婆一声好。到晚上时间不早的时候妈妈把我叫回去说让阿婆早点休息。

   第二天我就离开了家乡，从那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阿婆，说起来也有十个年头了吧。听妈妈说阿婆后来也在几个女儿家轮着住了一段时间，但还是被儿子接走了。妈妈说从那之后就再没见到阿婆的影子，听她的女儿们说一直住在北京，生活得不错。

   看来阿婆已经融入了那个生活

温州阿宝

不错的一个主题,
但是过于散了,
把阿婆的特点表现出来,
把细节的东西体现的深一点,
把枝桠的东西去掉点,
就一篇好散文.

香祖儿

不幸又幸福的阿婆！

兰心

引用第1楼温州阿宝于2006-09-14 21:27发表的“”:
不错的一个主题,
但是过于散了,
把阿婆的特点表现出来,
把细节的东西体现的深一点,
把枝桠的东西去掉点,
.......

同意，楼兰改后兰心再来读~~

楼兰

唉——改了半天就因为移一个词结果全没了。郁闷！
今天不早了，只能等明晚了。

[s:6]

夭夭

贴近生活,喜欢

楼兰

已经整个修改了一下,不知怎样请大家提出批评.
在这楼兰先谢大家了! [s:1]

兰心

改后的文清爽多了，看来，好文是改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