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在我身边轻微的响起，均匀而平稳，熟悉却又陌生。
轻轻翻了一个身，我将脸埋于像夜色一样曼延着的发际。今夜于我，又是一个无眠。
习惯性的将手伸向枕下，摸索到一块冰凉而圆润的物体。
那是杨送我的一块精致的琉璃坠，透明的湖蓝，浑然天成的质感，戴于颈间会觉得整个肌肤都被它摩擦得清洌而透明，细腻而富有活力。
我惊异除了紫禁城的琉璃瓦外，还有这样似从天外而来，带着梦幻色彩的琉璃。
我曾经以为那是玻璃，但不是。
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杨的，许是去年夏天的一个舞会，抑或更久。
三十七岁，对女人来说是一个尴尬的年龄，曾经的诗情画意已被生活的柴米油盐所取代，而感情的海平面上一切的风吹草动也都被禁止。
而杨的出现将一切规率打乱。
我至今都说不清对杨的感情是一种欣赏还是迷恋。
四十岁的男人如一壶阵年的酒，是不能轻易打开去品的。这其中的道理我不是不懂，只是在我看到这带着汉时风的酒壶时，已怦然心动了。
我想，女人不管是到了何种年龄，她终归是女人，其次才是妻子、母亲。
杨是我的情人吗？我不能确定。情人这个字眼象玫瑰上的刺，可我分明是喜欢玫瑰的。
我们的感情很微妙，多是用眼神来交流。对于爱的实质，我和杨更倾向于一种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
杨和我都是各自有家庭的人，而且，在别人看来，也都属于幸福的组合。我们的爱，只是从各自的家庭里窍取的一小部份，以至于这份爱终是蒙上了一层犯罪感。
我从心里依恋着杨，但即便我爱杨爱得睡着了，我的梦也会时刻提醒我是靠在悬崖的边上，似乎唯有这样，才能使自己不至于跌入无底深渊。
我与杨，就像同在一块薄冰上两两相望着，却谁也没有勇气踏出一步。世人眼里的道德观、责任心像一道无形的墙，我们都无法逾越。也因了此，使得这份感情格外小心翼翼。
并不是所有事情在开始之前没有看到结果，只是因了太贪恋于享受这个过程，而使得如果反而没有那么重要了，至少我与杨便是如此。
这样的日子能维持多久，我不知道，甚至逃避去想。
秋天的时候，杨被调去了任副校长的职务。
我为杨高兴的同时，心又陷入无边的失落中。因为无法再与杨共处一办公室，我的目光便也不能再在他的背上织上一道温柔的网。
更让我难过的是，杨似乎在刻意的逃离我的视线，即使碰到，也是极客气的打声招呼，语气冷淡得似乎我们从来没有开始过。
我尽量试着说服自己，去理解杨，去体谅他处在这个位置的难处。
可是杨却在我的理解中离我越来越遥远。
终于有一天，杨对我说：我们......，我想她已经有所察觉了，这样不好。
杨说完逃离似转身离开，和窗外刚刚落下的树叶一起离开了我的视线。
隔着茶色玻璃再一次盯着那个匆匆离去的背影，我的心竟然没有疼痛。
我听见心头一道纹开放的声音。
琉璃坠划过冰凉的空气，在地面上化为无数个精致的碎片。
有人告诉我，琉璃是有生命的，到了一定的时间便会走到生命的尽头。
是不是当初接受杨的这份礼物的时候，已接受了这琉璃的结局？
这个冬季特别冷，我决定去海南。有阳光、海水、沙滩、蓝天的地方，我要去暖一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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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13 21:0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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