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菊花楼 四 再逢

大爱无言

                                        菊  花  楼

                                                                      再   逢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驻马听吃过晚饭来到昨晚那座茶肆，选靠窗的座位坐下，面朝江水，要了一壶极北云岫，他想借这茶的清凉，好好清醒下他那可怜的脑袋，以便找出菊花楼设局的蛛丝马迹来。

       中年秀士稍事晚饭后，也如大多数日子一样溜达着来到这座茶肆。他喜欢茶，喜欢茶里包含的风华事物，尤其是注视着杯里那些起起落落的叶片时，他的心里就会莫名地涌出过去的往事。他不是一个患得患失的人，可他总对有些人的做派不顺眼，为这得罪了人，官帽也带不上了。这也好，他到落了个清闲自在，无拘无束。他自小喜爱古典诗词，也常常写些作品放在各种诗词论坛里，虽不像颜姗那样有那么多的粉丝，但也小有名气。谁不知道呀，这年月，女孩子就是受重视，一首诗要是换了性别，那怕一字不改，其跟帖效果就大相径庭。他曾做过试验，他写了一首诗，用个女性名字发在坛子里，叫好声不绝于耳，弄得他不知怎样回复才好。这可是他用本名发诗歌帖从来没出现过的。“重色轻友。”他忿忿不平地用本名跟了帖。还招来一顿狂轰滥炸。后来仔细一想，也对呀。现如今吧，喜欢古典诗词的人本来就不是很多，更何况女孩子了。所以女孩子写诗词理应得到特殊的照顾嘛。

       驻马听喝了一会茶，转身上了躺卫生间，刚出卫生间门口就看见他了，连忙打招呼。

      “老哥，快来这里坐。”驻马听把称呼改了，称他为“老哥”了，这样显得亲热近乎。

      “老哥”见时昨晚那人招呼他，就随他了过去，坐在驻马听对面，脸朝着茶肆大门。

      “喔，今天没走呀？”“老哥”记得驻马听说他今儿离开潜江城的，却记不起昨晚临别时要他去菊花楼再看看的话了。

      “嘻嘻，这不是听了老哥你昨晚的话，就留下来了嘛。”驻马听嘻嘻解释道。他感觉这老哥肯定有他想知道的东西。虽说昨晚没告诉他名字，但那有何妨呢。初次相见，来不来就问人家名号，确实有些唐突了。

      “今儿去了菊花楼啦？”老哥这时大概想起了昨晚临走时的话。

      “去了。可有些事还犯糊涂呢。”

      “说来听听。”老哥对眼前这外乡人似乎很有些好感，愿意替他释疑解惑。

       于是，驻马听就将今上午在菊花楼里的事叙述了一遍。末了，他特地问：“那个颜姗究竟在哪儿呀？”他想来个直接的，只要把颜姗找到了其余那些事就一一自明了。

       不用说，驻马听这想法真没错，要是他知道了颜姗在哪，就会直接去找她，把所有的疑惑都向她请教，事情自然就水落石出了。可这世界上的事，就那么巧，你越是想直接，就越没直接。驻马听倒是直接，可老哥未必就那么干脆。老哥多年来就是因为他直接干脆吃了不少亏，这才学乖了，说话得悠悠点来，竹筒倒豆子的事不能再干了。何况眼前这人他一点不熟悉，谁知道他是啥来路，会不会生出啥事情来。

      “颜姗呀，我还不知道她在哪里呢。我还正准备问你今儿遇见她没有呢。这下可倒好，你却问起我来了。”老哥把皮球往对方踢，就像昨晚那样。

      “你是本地人，又对她这么了解，怎么会不知道她在哪儿呀？”驻马听追问。

      “兄弟，确实不知道。”老哥也改口了，他也想和驻马听亲近点，免得说僵了。

      “老哥，你是不想告诉我吧？”兄弟有些不满，语气有些变化。

      “我真不知道她在哪儿。那菊花楼是她经常去活动的地方，不是她家。”老哥急于解释道。

       老哥这一急吧，话里就有些漏洞了。激动是魔鬼。

      “那她家在哪儿？”兄弟似乎看见了一丝阳光。

      “我真不知道。”一丝阳光转眼即没。

      “……”

      “……”

       两人谈话僵在那儿了。照这样下去，就是一晚也没结果。

       就在这当儿，一位女士走进了茶肆。还在门口，就朝着老哥一连串清脆的铃声甩了起来：

      “我就猜你在这里嘛。快回去，你妹妹有大事找你呢！”她边说边快步走了过来。

       女士一走进茶座前站在老哥身边，刚好与驻马听相对。她一抬眼，立时和驻马听的眼光相遇。

      “哎哟，你不是白天在菊花楼里的那位吗？听你口音我还当你是外乡人呢，不料你们两个还是熟人。这可真是的啊。”说完，伸开手指照老哥耳朵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驻马听一见这情形，心里立时就明白了一大半。他知道不是那种特别亲密的关系是不会做出这种亲昵举动的。他立即对女士道：

      “小姐好！哦，不、不，是嫂子好。”他赶紧改了上午的称呼。

      “啥事这么急？”老哥连忙问女士。

      “你回家就知道了。你干嘛不接手机呀？手机都快打爆了。”女士心里真有怨气。

       老哥这才赶紧从兜里掏出手机来看。“哦，没电了。”他有些歉意，把手机递给女士看，也是证明自己并非有意不接电话。

      “刚才房屋拆迁办的人来了，说要再具体商量赔偿款的事呢。快回去吧，人家在家里等着呢。说就这两天就要最后定板了。赶紧的吧，你妹妹说要等你去谈。”

       老哥对驻马听说道：“不好意思啦，我先走了。要是你明儿不走的话，中午后两点钟我在菊花楼那门口等你。”老哥知道女士一出现，就再隐瞒不下去了。再说看驻马听也不像别有用心的人，又加上紧急了，就放弃了坚守秘密，与驻马听订下了明日之约。说完，老哥就心急火燎地与女士匆忙离开了茶肆。

       驻马听见他俩走远了，才回过神来。仔细一想，着呀，刚才还话不投机呢，这一会儿功夫就大变了样。得，明天肯定会大有收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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