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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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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2 14:30:0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冬日的乡村
                              杨木华

  乡村的冬日,是一年里最安宁的时节。这个时节,少了春天规划的烦恼,离了夏季生产的急躁,没了秋季收获的繁忙,一切都随着年关渐近而慢了下来。村口的老核桃树下,渐渐聚集起一群人,婆婆妈妈,一聊就是一个下午,直到牧群归家,炊烟袅袅,一个个才陆陆续续散开回家。这个时节,乡村就是一首宁静的诗,一幅静谧的画,一曲悠扬的歌……
            
                 一、喜鹊
  喜鹊,一直是乡村的吉祥鸟。
  在那些艰难的岁月,喜鹊这个乡村温暖的预言家,寄托了人们所有的美好期待。只要喜鹊在门前树上叫几声,人们就会整天心情舒爽。凡属好事,人们总会一直往前寻觅“某天某天喜鹊在家门前叫过”的证据来验证。
  我小的时候,喜鹊和乌鸦这对承载人们好恶两极的鸟,曾一起出现在故乡的天空。可不久之后,那个黑白相间,会“喳喳”鸣叫的吉祥鸟,不知为何选择了离开。乌鸦却留了下来,因其一身黑衣,外加“哇哇”的叫声,实在是不受欢迎的预言家。只要听到乌鸦鸣叫,我们一定会按老人的吩咐,赶紧吐几泡口水,把晦气赶跑。为了赶走乌鸦,人们曾爬上高高的核桃树顶,掀下那些粗枝碎条搭就的乌鸦窝,一把火烧了,想祛除所有的晦气!可乌鸦不气恼,总是掀了再搭。面对高高在上的乌鸦窝,很多时候,人们只能望窝兴叹!有一天,几只乌鸦停在一户人家房前的核桃树高处叫着不离开,屋内卧床的老人感慨时日不多,生气至极的儿子脸上青筋暴起,一把抓起鸟铳,出门就朝乌鸦轰去。当震耳欲聋的声响过后,空中飘飘悠悠只荡下一尾黑色的羽毛……
  那些时节,吉祥鸟踪影全无,整天都是乌鸦那黑色的幽灵盘旋。那些幽灵,脸皮很厚,人们的心,自然是惨淡的。连屋顶的炊烟,也惨淡到只有单纯的烟火气息……
  看到喜鹊入城的消息,已是多年之后。网络上说,在不少都市,喜鹊成群结队出现——据说是城市中可以衣食无忧。心中,一种无端的恨意升腾:你们这些追逐热闹的贪吃鬼啊!某次回故乡,突然发现,那些黑色的幽灵也不知何时突然消失了。问起,都说记不清是哪年,突然间就不见了。不管如何厌恶,可没有乌鸦搭窝,故乡的高树是寂寞的。没有乌鸦飞过,故乡的天空是寂寞的!人们的爱憎,都失去了一个寄托处。
  去年回老家过年。大年初一,睡懒觉的我,被门前核桃树上“喳喳”的叫声惊醒。起床一看,呵,好多喜鹊!那群黑白相间的吉祥鸟,不知何时归来了!碧蓝的天穹下,古朴的枝条上,那些精灵自由自在梳理着羽毛,间或换一个枝头站立,不时点头对鸣,偶尔相互凝望。它们一点都不怕我,哪管我在核桃树下左看右看,任我拍了一张又一张照片。新年遇喜鹊,我高兴得紧。回到院子里,立即向母亲炫耀拍的照片。可母亲的一句话,把我搞得莫名其妙,母亲说:“造孽啊,这鸟!”
  我说:“这是吉祥鸟啊,造什么孽?”母亲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你是吃粮不管事,哪里知晓它们的造孽之处!”在母亲的叙说中,我渐渐明白,有些变迁,确实是乡村之外的我所不知道的。
  “如今的喜鹊,实在是太多了!”母亲的叙说,是从喜鹊突然回来开始的。几年前,一些喜鹊陆续飞回故乡。虽然没有举行盛大的欢迎仪式,但人们的心里,确实很高兴。随着喜鹊队伍的壮大,很多故事,却变了颜色。那些成熟的小麦豌豆蚕豆养肥了它们,最可恨的是夏天玉米播种后,喜鹊成群结对到地里刨食籽种。特别是玉米苗长出来后,喜鹊更是顺藤摸瓜,一棵一棵全被啄出——喜鹊爱吃刚刚长出苗的玉米粒,大约那时的玉米粒有甜味。一些地块,主人补种多次,最后玉米长得七零八落七高八矮。无奈,村里的老人都上山守地驱赶喜鹊。老人家们很喜欢喜鹊,也就大声吆喝,驱飞了事。可有的家庭,实在腾不出人手看护,恼火至极干脆用老鼠药拌了玉米粒去毒杀喜鹊。也许是某几只喜鹊的遗言中有暗示,后来的喜鹊群,根本不再理会撒在地表的玉米粒,而是变本加厉,报复式地啄玉米嫩苗……去年五月中,村里的年轻人,组织了一次大规模的捅喜鹊窝行动。当喜鹊孵卵几天后,乡村里出现了怪异的情景。
  一群年轻人,抬着长长的竹竿,拎着爬电杆的踩板,行走在每一棵有喜鹊窝的杨树下。多年以前,故乡的水沟边山箐里,人们种了许多速生杨,不过十几年光景,这些杨树长到四五十米高。每棵高树上,都有一对喜鹊搭窝。年轻人到树下,腰跨一把刀,用踩板一步一步爬了上去。无需到达树顶,树下的人早已递上长长的竹竿。于是,在一群人的哄笑声中,一窝一窝热乎乎的喜鹊蛋,从天空跌落下来。砸到地上,噼里啪啦中立即四分五裂,有的蛋里,渐渐成型的鸟儿碎成一摊血水。空中,鹊母哀鸣,绕树惨飞。树下,喧嚣迭起,哄笑刺耳。恩怨情仇在朴素的脸上漫开,幸灾乐祸在狭促的心中升腾:叫你吃我的玉米种!你再吃我的玉米苗……有时,那些人换一种方式斩草除根:捅喜鹊窝时干脆爬到树顶,把喜鹊做窝的那些枝条一次性砍掉。收拾不了老喜鹊,就把它们的后代和家园一次性株连……
  一棵一棵,一窝一窝。相同的情节在上演,不同的鹊母在悲鸣。
  在人类面前,喜鹊的抗议,除了哀鸣,实在没有更多的手段!核桃树下的老人,反对没有任何效果后,唯有双手合十,喃喃自语:造孽啊!造孽!
  年后,我在乡村四处走走。确实,在故乡的每一棵高树上,见到了残败冷落的喜鹊窝,也见到那些难看至极的秃顶杨树。我想,喜鹊虽然不属于保护动物,但人类也该和它和谐相处。可究竟该怎样办?在食物短缺的季节,专门投食吗?资金哪里来?谁来做这个工作?更何况喜鹊会吃吗——经历投毒事件之后,喜鹊和人类的信任,何时才能重建?
  如今,乡村的很多转变连乡村自己都始料未及,更何况是城市中归来的喜鹊!想要重新在乡村扎下根,这个昔日受欢迎的吉祥鸟和乡村人一起,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是在晚霞迷蒙之时离开故乡的。绚丽的霞光中,我突然发现,每一座高压输电线的铁塔上,都有几个喜鹊窝,都有喜鹊在盘旋逗留。那里,看来是喜鹊集体做窝的新址,而我们人呢?除了大地,我们还能栖身何处?

                   二、草垛
  草垛,一直是乡村最纯朴的风景。
  我的童年,因为有草垛相伴,一直在记忆深处温暖地遥遥相望。老家有一片狭长的梯级田坝,发源于苍山西坡的尚邑河,从田坝中哗哗流过。小河四时清流不断,常年水声潺潺,村落就散居在河流两岸的山脚。河坎边沿,一般都是耕田的路,田坝中间,也有几条农灌沟,一条机耕路。于是,坡度呈缓慢下降的梯级田坝,成为一块块变形的棋盘。棋盘中,春种秋收,输输赢赢是粮食收成的好坏,而我们关心的,是如何根据棋盘上农作物的生长变化,生发出新的游戏内容。
  童年的我们,最喜欢冬季的田坝。这个时节,大人眼里单调的田坝,在我们期待的目光中,却变得有韵味起来。那些稻谷收割后的草把,早已干透,被大人安排到田间地头,亦或路旁树下堆成草垛。那个时候,田里的蚕豆刚刚冒芽,收割后的谷桩重新长出稀稀疏疏的绿苗。踩在田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爽。背草的事情我们不爱,小小的身体,只需五六个草把,就能把我们完全淹没。远看,只见小草堆在移动,看不见草下挥汗如雨的我们。这时,若再来一阵风,我们立即有被吹翻的惊险。我们就喜欢拖草!那些梯田,一律狭长弯曲,父母都在田边系草背,我们就专管拖草到田头。抓几把草,踩着浅浅的谷桩,在谷桩微微下陷的反弹力中,我们早已快活地跑过。拖草把时,我们跑得再疯,也没有人责备——这个时节,蚕豆苗即使被踩断,也会立即重新长出来,而且一棵会蓬发为几枝。
  有时候,田里的草一时没空背回家,我们就把草拖拢田边。在某一个晚饭后,大人会来堆草垛。
  堆草垛,是一件很快乐的事。选择田边的空地,或某一丘田的尽头处。草把尖向内弧形平放,环绕成一个内径三四米的大圆柱。大人站在圆心,小手只管送草把。大手接过草把往下一丢,再踩上一脚,草把就妥帖地依附在下面,等待后来者压实。堆草垛,开始速度很快,可随着草垛的长高,原先慌脚乱手,不停被我们催促的大人悠闲起来了,我们却忙起来了——原来拖拢的近在咫尺的草把,离我们越来越远,有时要跑上三五步才抓得到。原来只管往大人手里塞,随着草垛的长高,我们要伸长了手往上递。很多时候,为了少占一点地盘,多种一点庄稼,草垛就得往高处长。那个时候,我们只能一把一把向上丢。偶尔没丢到位,或者大人没抓住反掉到我们头上,被稻草覆盖,被劳累掩埋,我们干脆靠在草堆上歇气。大人也就在草堆顶上,或抽几口旱烟,或吹几句牛,也常给我们戴几顶高帽鼓劲打气。当丢不到位的草把渐多,草垛也到向内收缩的时候了。收缩的速度很快,一两圈草码过,就扎一个大草把,往草垛头上一戴,大功告成。从草垛顶上跳下来的父亲,总喜欢绕草垛环视一周,再退开数步细细端详,草垛一定要浑圆,没有一丝一毫的旁逸斜出,他才会满意地离开。如果稍有出入,他一定会找一个工具狠狠地拍打,直到满意为止。
  堆好的草垛,静静地站在晚秋的田坝中,成为一个季节的守护人。闲暇的日子,我们会遥望那些草垛,某种温暖的情愫在心底缓缓升起。那后,我们很喜欢找各种借口到草垛旁。冬日安静的阳光下,一个少年,靠着草垛,嘴里或者含一匹草叶,或吹首不成调的曲子,幻想一些属于自己年龄的美好或忧伤。午后暖暖的阳光,照在稚嫩的脸庞上,麻酥酥的,甚至就这样睡着……
  冬往深处走时,那些路边的草垛,自然成为老人们吹牛闲耍烤太阳的场所。夜晚,当老人家都挤到火塘边,我们就去草垛边疯!
  那时的我们,喜欢围着草垛疯狂地追逐吵闹。究竟该玩些什么游戏,我们并不知晓,但无论玩什么,都很高兴。玩累了,就靠着草垛,喘着粗气歇息一会。等小小的胸膛稍稍平定下来,疯狂的追逐就会继续。童年的很多精彩,其实很单调。有些时候,我们就靠着草垛,什么也不说。睁眼时,数数天上的星星。闭目后,想想自己的心事。很多时候,会因为玩累了,偶尔合上眼,靠着草垛就睡着了。等如水的月光洒遍田野,等冷清的露水打湿衣襟,我们有时被冻醒,有时被大人的呼唤惊醒,于是,惺忪的半睡眠状态,歪歪扭扭地踩着一地白霜回家……
  后来的一件事,让很多人不再将草垛堆在大路边,让我们少了一个游戏的轴心。那些年,农家一律靠公鸡打鸣判断时辰。某个初冬的凌晨,也许是公鸡晕了,半夜就打鸣,让几个学生太早起床去上学。三更半夜,校门自然紧闭,学校附近大路边的几个草垛,自然成为学生的避风港。清澈的风,厚重的霜,虽挤在草垛边,可衣服单薄的他们依旧难以忍受。于是,稻草被抽下几把,点出一堆篝火。红红的火焰周围,一圈黑瘦的小手长伸。暖意传来,所有的等待都不再漫长……天将晓时,他们快乐地离开,却忘记了一堆稻草灰还是红红的。风过。草燃。天明发现时,已是烈焰熊熊。虽然草垛靠近水渠,可燃到草垛深处的火焰,哪里是发现后赶来的人一下子能够浇灭的。等找来钉耙锄头捞开草垛,很多草都化为灰烬……那后,很少再有人把草垛堆在路边。
  今年过年回故乡,意外发现公路边的空地上,竟然又堆了几个草垛。围着草垛,我绕了很多圈,可惜,童年的快乐再也不会复返。简单的快乐,早已停留在那个时代。
  只是,看看那几个草垛,感觉始终有些别扭——和当年父亲堆的草垛比起来,这些草垛,低矮,歪斜,似乎少了几分乡村的淳朴……

              三、梅树
  在故乡,凡有人家处,皆能长梅树。梅树,温暖了冬日乡村的每一颗诚挚的心灵,酿就了初冬里乡村最烂漫的风景。
  也许有刻意种植,更多是随意生长,梅子树,长在房前屋后,田间地头。那些年,没有零食的乡村孩子,最先吃上的,当然是梅子。梅花刚刚凋谢,梅子树下,早已有一张张小脸在仰望。阳春三月,嫩叶掩藏的小小青梅上,孩子纯净的目光,抚摸已达千万遍,可青梅却不急不躁,依旧只是缓缓生长。急切的孩子,抿抿嘴唇,搓搓小手,计算着开吃的时间。隔几天,摘一个试试口感,只要不是非常苦,所有的酸,都成为我们嘴里的美味。
  我们男孩子的吃法,简单快捷。摘一裤兜,不时摸出一个,手在眼前一晃,梅子就被丢到嘴里,舌头一转,你还来不及想象,小小的梅核已经吐落地上。鼻子微微一皱,那是酸涩味从舌尖漫开……而女生的吃法,就花样百出。蘸点盐巴,那是最朴素的吃法了。春色渐深,她们蘸梅子的佐料也花样翻新,由辣椒面到花椒面再到二者的混合体,从简单地咬一嘴蘸一下到砸碎梅子混上佐料一起吃。简单的梅子,把贫瘠的童年,酸出很多故事……
  后来,随着物质生活的日益丰富,梅子似乎退出了孩子们的视野。在乡村,沉寂下来的梅子树,依旧自顾自地开花结果。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某一年,梅子的价格突然冲天而起。那年以前,梅子一般是不卖的,即使 出 售,也只是两三角钱一斤。据说当年是某一个新建的工厂大量收购,于是价格一时飙升到一元钱一斤并且是抢购。能否收到一车梅子,成为一个人农村关系如何的象征。当年,我在一所乡村小学教书,一位无法推辞的老友请我联系梅子,最后想方设法,加上动员学生家长,终于买够一车。那年冬天,原来零散种植的梅子,立即被大面积扩种。那些山坡地埂上,成排成排地种上了梅子树。可惜,等不到那些梅树开花结果,梅子的价格就一落千丈。可是,所有的变迁,地埂上的梅树并不知晓,只管按时间生长,照季节休眠。朴素的村民,也不会因为价格的起起伏伏而砍砍种种。加上梅树树形低矮,不与后来广泛种植的核桃树争抢阳光水肥,于是,梅树就这样在遗忘中慢慢长大。等我们再次注意到时,已是梅花满树的时节。
  初冬,故乡成排成片的梅树就开花了,一树一树的梅花,开启了一扇温暖的门。在这个寂寞的初冬里,面对一片片飘荡在山野间的云朵,最高兴的,当然是蜜蜂了。每一朵花,都被蜂唇吻过千万遍。在我的故乡,蜜蜂根本不用闻香识路。即使是嗅觉迟钝,只要长眼睛,在初冬时节,都能够发现那些靓丽的云团——白色的,是白梅,或者是开着开着就开淡了的粉梅。红色的,是红梅,有深红桃红浅红。今年腊月回老家,站在梅树下,只听见一片嗡嗡声。成千上万的蜜蜂,这朵花上飞起,那朵花上降落。这个花心中吸花蜜,那朵花蕊上扫花粉。总有一只蜜蜂幸运,某一朵花会把花蜜和花粉同时呈送……在腊梅初绽的时节,很多田坝中,也有油菜花开。可蜂儿,怎会这样偏爱梅花?我细细观察,就连那些只是微微绽开一缝的花骨朵上,也会有蜜蜂使劲钻开花瓣,把头挤进去吸取花蜜,蜂儿,为什么这么喜欢梅花?
  后来,我细细询问过一户养蜂人家。据他们讲,关键是油菜花之类的农作物的花大多被杀虫剂污染过,只有梅花还是几千年来的那个味道……这几年,蚜虫泛滥时节,采油菜花蜜的蜂群也会受牵连无辜中毒身亡,大约蜂群也有了一些警惕,所以,就更喜欢那些山野的花草……
  这些年,尝过很多花儿味道的蜜蜂,重新喜欢上了乡村最淳朴的花儿。而我们,也是被逼得转了一圈又回到起点重新爱上了梅子:用梅子做醋。梅子醋,纯天然无污染,真正的绿色食品!近年不时爆出的食品安全事件,让我们越来越害怕购买华丽包装之下的老陈醋之类的调料。安全第一,能自己做就一定自己动手。于是,每年的梅子成熟前,我们纷纷向故乡亲友发出讯号:梅子醋,煮给我们一点!
梅子的味道,人类之外的鸟虫都不喜欢。挂果后一直自顾自地生长,直到圆鼓鼓地由青变黄。六月间,乡村的火塘边,一时梅香四溢。煮  梅子醋并不复杂。摘下青中带黄的梅子,洗净,放入一个大土瓶。土瓶靠着火塘,只需用小火慢慢烤炖。大约炖煮两周后,原来饱胀的青梅,成为松软的褐梅,用筷子轻轻一夹,皮肉和内核就会分离,这时,梅子醋就基本做成了。当然,梅子醋要酸中含香,就得交给时间去发酵酝酿。让那些梅子继续焐在土瓶中,土瓶继续放在火塘边,再经过几个月的陈化渐变,等冬日梅花开放的时节,才开瓶吃醋。那时,梅香醋香一起氤氲……
  梅子醋,是故乡宰年猪吃生皮的最佳调料。蘸水中放几个陈年的梅子,挑破外皮,用筷子轻轻一搅,馥郁的酸香就飘散到每个人的鼻尖,喉结下移,唾津潜溢……如今的故乡人,很少再去买醋,一年煮一次,一次吃一年。我呢,也早就成为老家梅子醋的忠诚食客。
  那些年,我也种下过梅子树。这些年,我也有了一个可以返璞归真的借口,母亲每年都煮给我一大瓶,让我的舌尖,一直有故乡的味道氤氲。前几天,老家来人,也捎来一小瓶去年煮的梅子醋。开瓶,蜗居中,一时梅香四溢,故乡的味道溢满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梅子,最淳朴的乡村味道!
发表于 2013-3-3 17:38:22 | 显示全部楼层
喜鹊的悲哀,就是人类自己的悲哀。喜鹊从食虫、到食庄稼,从朋友、到敌人;大自然从风调雨顺,到愤怒异常……都是人类自己造成的,可悲啊!{:soso_e105:}{:soso_e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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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3 17:49:18 | 显示全部楼层
 在人类面前,喜鹊的抗议,除了哀鸣,实在没有更多的手段!核桃树下的老人,反对没有任何效果后,唯有双手合十,喃喃自语:造孽啊!造孽!
  年后,我在乡村四处走走。确实,在故乡的每一棵高树上,见到了残败冷落的喜鹊窝,也见到那些难看至极的秃顶杨树。我想,喜鹊虽然不属于保护动物,但人类也该和它和谐相处。可究竟该怎样办?在食物短缺的季节,专门投食吗?资金哪里来?谁来做这个工作?更何况喜鹊会吃吗——经历投毒事件之后,喜鹊和人类的信任,何时才能重建?
  如今,乡村的很多转变连乡村自己都始料未及,更何况是城市中归来的喜鹊!想要重新在乡村扎下根,这个昔日受欢迎的吉祥鸟和乡村人一起,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是在晚霞迷蒙之时离开故乡的。绚丽的霞光中,我突然发现,每一座高压输电线的铁塔上,都有几个喜鹊窝,都有喜鹊在盘旋逗留。那里,看来是喜鹊集体做窝的新址,而我们人呢?除了大地,我们还能栖身何处?

——很有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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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4 10:20:16 | 显示全部楼层
阳春三月,嫩叶掩藏的小小青梅上,孩子纯净的目光,抚摸已达千万遍,可青梅却不急不躁,依旧只是缓缓生长。

一树一树的梅花,开启了一扇温暖的门。在这个寂寞的初冬里,面对一片片飘荡在山野间的云朵,最高兴的,当然是蜜蜂了。每一朵花,都被蜂唇吻过千万遍。

我也有了一个可以返璞归真的借口,母亲每年都煮给我一大瓶,让我的舌尖,一直有故乡的味道氤氲。…蜗居中,一时梅香四溢,故乡的味道溢满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梅子,最淳朴的乡村味道!
语言优美如诗,欣赏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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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4 10:23:36 | 显示全部楼层
“油菜花之类的农作物的花大多被杀虫剂污染过”
人类在污染农作物的同时,也在污染自己的身心!{:soso_e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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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4 10:27:52 | 显示全部楼层
吴劲松 发表于 2013-3-3 17:38
喜鹊的悲哀,就是人类自己的悲哀。喜鹊从食虫、到食庄稼,从朋友、到敌人;大自然从风调雨顺,到愤怒异常… ...

谢谢你的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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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4 10:29:25 | 显示全部楼层
王孟海 发表于 2013-3-3 17:49
 在人类面前,喜鹊的抗议,除了哀鸣,实在没有更多的手段!核桃树下的老人,反对没有任何效果后,唯有双手 ...

谢谢你的鼓励!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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