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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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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20 15:24:3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这次,我恰好住在魏园旁边的宾馆,于是,在早晨太阳出来之前,我能够趁着湿漉漉的清凉,就像翻过自家的院墙一样,很轻易就钻进了这个外面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院落。
  最初的院子看起来有点窄仄。一株古老的槐树中心早已空洞,我一口咬定那是在某个夏天,一次惊心动魄的雷电造成的。虽然如此,我还是对它有些神秘的遐想,甚至构画着那个雷雨的夜晚,天空闪过一道愤怒的雷电,“咔嚓”一声,毫不留情地劈开了这株曾经蔽荫过那些荣耀祖先子孙们的高大槐树。同时,一个狐狸精或蛇精一类的妖冶美女,如一缕青烟烟冉冉飘然而出。如果她现在就这样一扭一扭地向我媚笑地走过来,我想我可是无论如何也抵不住如此美丽的诱惑的。
  乔木有些拥挤,它们必须努力地向上生长,才能够得到必需的阳光。从叶子上我能够判断出它们是蔷薇科的木本。令我不解的是它们长圆的果实,类似梨子,但几乎没有梗,而是紧紧地贴在树干上,就像图画上的可可果那样,很生硬的样子。我想它或许是我没有见过的一种梨树吧。
  不大的院子,却有好几处通向另一个院落的圆形门。我选择了最近的一扇。沿着石径穿行而过,眼前却是一片豁然开朗的花园子。满眼的绿色让我有些茫然,而飘来荡去的丝丝缕缕,分明是雪白雪白的花香。这是我最熟识的芳香了,我就是闭着眼睛也能够把它们捉来。只是捉来的花香放在哪里才好呢?
  我种过各种栀子,四季栀子、罗汉栀子、牡丹栀子等等,它们叶子和花儿大小不一,无一例外都是雪白的花儿和浓烈的香,只小小的一盆,就能够让整个屋子芬芳起来。而这园里的栀子,在我的眼中可是足够大了。它几乎和我一样高,树冠足有两三米的直径。浓绿肥厚的叶片闪着健康的光泽,说明它得到了充分的营养和精心的呵护。悄然半掩在绿色中一朵一朵硕大的白花,正嘶嘶地释放它们着体香。我爱极了这花,禁不住伸出手去,抚摸着它们,同时在心中酝酿着一个罪恶的计划。我四下望了一望,早晨的园子安静极了,只有晨练的鸟儿们,“啾啾”地跳跃在树丛间忙着练声,它们甚至不肯多看我一眼。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啊,我还要等待什么呢?
  长长的指甲,宽敞的衣袖,我一定是有备而来的。一朵,两朵,是不是有些太贪婪了?我毅然决然转开身,结在小径上的一只硕大的蜘蛛却哈哈大笑起来,密密的丝网也快乐地一同震颤着。我恶狠狠地瞪了它一眼,把掐下的花儿,慌慌张张地藏进袖子里掉头跑开了。只是那阵阵的幽香,早已盛满衣袖,循着布缕经纬的间隙溢了出来,却是怎么也掩不住的了。
  魏园是以盆景艺术闻名的。那些枝干虬曲、提根露爪、,叶茂花盛的盆景,以其高雅的艺术姿态随处可见。朴拙寓巧的银杏,遒刚蕴柔的墨松,虬枝悬彩的紫薇、枯根抽新的梅桩,无一不透露着粗犷与精微相谐的机锋。
  而我是肤浅的。以我的所见所识,至今甚或今后大约也不能够领略微缩自然的情趣了。盆景的出现,缘于人类的审美情趣。审美是人类较高级的精神活动。我知道,我一直滞留在最原始的自由审美情趣中不肯前进,所以我始终都是浅薄的。
  暖棚旁边的空地上,摆放着许多正在制作中的微缩盆景,在这里,自然的生长是无论如何也敌不过人们的鬼斧神工的。“斫其正,养其旁条,删其密,夭其稚枝,锄其直,遏其生气。”一道道的铁丝,由人们随心所欲地强箍在幼小的植物身上。人们在它们的身上寻找和制造着审美的标准和情趣,用来完善和美化人类的精神世界。而我的精神世界,满载的也许永远都是原始的虚空和浅薄。
  我愀然回身而去,却是一汪碧绿的湖水抢先扑入我的眼帘。仲夏的湖水,沉止肃静,天上的云不动,于是水中的云也不动。而色彩缤纷的鱼,才是这湖真正的主人。它们在云的缝隙间穿梭游弋,丝毫不理会人们的悲伤或是快乐。有一刻,我担心它们柔软的身体会不会因不小心而撞到云彩。但它们始终都是从容镇定的,即使撞到了云彩,竟也如入无物之境一般穿云而过。不是吗?“本来无一物”,那云彩分明是幻存于我心中的障碍。
  湖的一隅,散落着一些睡莲和红蕖。睡莲开得刚好,裂缺的叶和健硕的花都恰到好处地生机勃勃。而那株红蕖就显得瘦弱得多了。好一个“欲挽红衣照影怜”,眉宇间果然就影影绰绰地写着一番心事。香拳握寒,诗肩清瘦,动人之处,又令我不禁了。它有着如何的心事呢?我暗暗猜想着。但我知道,以我的资质我的悟性,如何又能猜得透一个女儿家的心事呢?罢了吧!
  我捏着一根长长的丝线,把紫薇园、公孙园、尚榭、颐清阁、集粹阁等等亭台轩榭,像玉珠一样统统串起来,绾了一个精致的结,戴在了颈上。我就要出去了。
  我不甘心地站在那些高大的乔木下,仰面凝视着被我唤作“梨子”的果实。其实我知道那并不是梨子。但我必须给它一个的名字。那就叫它“木瓜”吧!对,为什么不叫它“木瓜”呢?它本来就叫“木瓜”吗?嗯,所谓“木瓜”,实非“木瓜”,其名“木瓜”也!嘿嘿,果然“木瓜”!
  我照例想要摘一个果子下来的。只是无意一低头,却看见一些落在地上的果子,颇有些动心,蹲下来拾起一枚,于是决定不摘树上的果子了。
  就这样,我袖着两朵溢着芳香的栀子花,手里攥着一枚夭落的木瓜,戴着一串晶莹碧透的玉珠,不动声色地离开了魏园。
发表于 2006-10-20 19:51:11 | 显示全部楼层
跟随着作者的脚步,也饱览了魏园的秀色。。。采薇婉约灵秀的文字,为我们营建了一个惟美的文境~
兰心拙眼,摘花一节与文境不符,影响美感,建议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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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20 19:59:46 | 显示全部楼层
是唐山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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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20 21:18:48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你可真是收获不浅啊~~~ [s: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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