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里的宝
她背对着我,坐在床上.脑后扎了十多根细细的银针。短发,碎花的衬衣。
她的床边,坐着她的老头,不停地说着笑话,像逗孩子一样逗着她开心。
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子笑嘻嘻地对她说:你先坐着,我到院子里抽一根烟,有什么,你打电话给我。他一边说,一边比划着打电话的样子。征得她的同意,他才走出去,边走边面带笑意地从衣服里掏烟。
院里院外,不过是一墙之隔。喊一嗓子便可以听到。她也并非是什么大病,需要时刻守护。而抽一根烟的功夫,也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他如此郑重的安抚,显得有些多余。
他从院子里抽烟回来,她针灸的时间到了,医生为她启了针,她转动身子,伸脚穿鞋时,他弯腰将她的一双鞋摆正。
待她穿好鞋子。他又体贴地说,你先休息一会儿,咱们再走。她靠在床边休息。有人对他们说,你们来得真够早的。他便开始陈述:早晨五点就起床了,先做好了饭,然后叫老伴起床,吃了饭,洗了碗,就带老伴来了,趁早,天气凉快,走着也不累。
她不言一声,只是静静地听着他的述说。她已经不美,肺子般扁大的脸上,有很多皱纹,还有些雀斑。神情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和漫不经心,可那无精打采里透着几分娇气,漫不经心间,却隐隐约约的伴着一丝知足。
她是该知足的,一个年老色衰又体弱多病的女人,仍能被老伴这般细致地呵护着。
当年华老去,健康不在的时候,这般细心的呵护不是每个女人所企求的吗?
看着他和她一前一后走出屋子,我的心底响起了那浪漫而温情的旋律: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
你还依然 把我当成 手心里的宝
我亦明白,在他们几十年的婚姻生活里,不一定一路都是鲜花盛开,也会有些风风雨雨,但是,至少这一刻展现在我面前的,是晴空朗月般的美丽。
回到家里,我就迫不及待地把这些讲给我的老公听,意在告诉他,当我年老色衰又体力不支时,也希望他能如此这般地陪护着我,还把我当成他手心里的宝。
河北怀来沙城北巷路西六条二号王秉芳 邮编:0754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