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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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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22 15:03:5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出 逃

当东边的天空里发出一丝蒙蒙白光,大地被露水打湿,天空里还闪亮星星的时候,我气喘吁吁地奔到国道线一个食宿店前的一堆大石头坐着,头靠墙体,大口喘气。汗水顺脸颊“哗哗”流下。冰冷透进心房。
食宿店四周的景物模糊不清,五指黑黢黢的辩不清大小。店屋檐下挂着十五瓦电灯泡,散发的灯光若有若无,一切变得暧昧。我倒影在地上的影子明晃晃的,影随身动。只是我急惶惶的,它却那样平静,我的心快要蹦出胸膛,它像什么事都没发生。影子跟着我动,舒缓,丝毫不乱。
早起来往的车辆,在国道上急急穿梭。车灯的光柱极强,老远就能看见。当光柱照过来时,我只能闭上眼睛。车开过去,大地又沉静下来,静得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到声响。
我没有睡意,一点儿也没有。尽管我已经疲惫得没有了力气。
不远处传来了公鸡的打鸣声,天快亮了。食宿店里很静,静得古怪,没有声响。我靠在墙上,听不到一点声响,只有心“嘭嘭”的跳动声。
经过一夜狂奔,我远远地将家抛到脑后,小村离我而去。从我出逃的那一刻起,家和小村不再属于我,同时抛弃我。我没了家和小村及亲人,他们彻头彻尾地不要我了。
我内心里涌起一丝孤独。
我全身沾满泥土和杂草,湿漉漉的找不到一点儿干的地方。头发尖上流淌着汗水,头发被搓成了直立的发条状。鞋子不知跑掉在什么地方,赤裸的脚背冒出殷红血丝。衣服裤子被树枝挂得七零八落,纽扣掉得一干二净,不知掉哪儿去了。里边露出的背心,黑色痕迹像蠕虫爬,袖子离开肩头搭在手腕腕上。脸变成了花脸,火辣辣的痛。痛得我龇牙咧嘴。
面目全非的我,像个要饭的花子,甚至连花子都不如。花子可放心睡一个好觉,而我却不能。没有人会相信,在一夜之前我还是小村里最帅的小伙,一个顶天立地的男汉子。只一夜功夫,我就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血肉模糊,没人能认出我的面目。
我静静地靠在墙上,汗水流满屁股下的石头,湿淋淋的。我眼瞪得老大,很恐怖,很吓人。
为使我的尊容不引起怀疑或吓倒人。休息的差多了,我使劲儿站起身,扶着墙体找到曾经熟悉的水龙头,放出水洗了把脸,冲洗了头发,并将泥土和杂草冲去。多处伤口遇水钻心地痛。
我将自己整理整理后,来到食宿店门口用手轻轻拍着门板小声叫阿美。从旁边的房间传来一阵稀稀梭梭的穿衣声。伴随有人在说话,像参杂阿美的话音,这话音我很熟。另外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很陌生,听不出是谁。随后传来开关拉线声,屋里的灯亮了。阿美打开房门伸出半个脑袋,对着我问你是谁?我赶紧说是我。阿美小声问,你怎么老早就在门外?我对阿美说别问那么多,进屋再说。
我扶着墙体一拐一瘸走向阿美。阿美赶紧出门关门,小跑过来搀扶我,扶我到我刚才敲过的那道门前,用手轻轻拍了拍门板,叫老板娘开门。老板娘问谁?阿美答应说是我。老板娘打着哈欠,灯拉亮出来开门,让我和阿美进屋。
老板娘好像不认识我了,用陌生眼光打晾我,很不满意的样子。
咋弄成这样?老板娘问我。
家里出了点事,我连夜赶来叫阿美,天黑路滑,磕磕碰碰,加之喝多了点酒,就成了这个样子。没有吓着你吧?我说。
老板娘问要不要紧?我说不要紧,并堆出很一幅难看的笑容。
没事就好,说话声音小一点,不要吵了客人。老板娘说着进了卧室,关上门继续睡觉去。
阿美拿来毛巾给我擦拭身上汗水和泥土。我感到暖和了许多。只是经过水洗过的伤口,越发疼痛。我脚上伤口很多,几处还露出白花花的肉。阿美说这是何苦?即使是天大的事,天亮再来叫也不迟。我无法回答,只好装作埋头查看脚上的伤情。
阿美轻轻地出门将脏毛巾洗干净,挂回电线上来到我身边,查看我各处冒着血丝的伤口。问家里出了什么事?把你急成这个狼狈样?然后走到电视机旁拿出创伤消炎药,在我所有伤口上涂上消炎药,贴上满了创口贴。
我没敢将实情告诉阿美。只说家里出了很严重的事情,有些棘手,处理起来很困难。我要她立即收拾东西跟我走,时间来不及了。
天色发白,雾气散淡下来,能清晰地分辨出各种物件时,有个男人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从阿美的房间走出来,从驾驶室里拿出洗洗漱工具刷牙洗脸,开车走了。阿美对着他的背影说欢迎下次再来。我心里有说不出的酸味。我知道了阿美不让我进她房间的原因了。我真想扑上去将那个司机狠狠地揍一顿,扒了他的皮。但我不能这样,也不敢这样。我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我只得强压怒火,大声叫阿美收拾东西马上跟我走。
阿美没有敢多问我,简单收拾几件衣服和洗漱工具就出来。我再次对她说你他妈的真像头猪,东西就这么点?还不将所有东西都收拾了。阿美不解地看着我,急急巴巴地说全部收回去干什么?等事情办妥了还要回来打工。
麻烦你妈的老东西,还要来打工?我大声对阿美说。
我的吼声将老板娘吵醒。老板娘打开睡房门,很不满意地看着我,叽里咕噜说着些什么,我没听清楚。老板娘穿着睡衣,披上外套出了门。
阿美见我发火,将手中的衣服和洗漱工具丢在吃饭桌上,迅速转身再次去收拾东西。不一会儿,阿美提着大包小包来到我面前,不说话,就进了老板娘的卧室,给我拿来一双拖鞋。
阿美将刚刚进门的老板娘拉到门外,不知说些什么。老板娘再次进门时嘟着嘴哭丧着脸,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进卧室翻出一套男人的衣服扔到我身上,转身进了卧室关上门继续睡觉。我把脏烂的衣服换去,问阿美老板娘现在还欠她多少工钱?阿美说两个月总共八百元钱,是老板娘故意压着不给的。
我对着卧室门叫老板娘出来。老板娘怨气十足,大声对我说叫什么叫?一大早的就吵得人没好觉睡。我对老板娘说你现在还欠阿美八百元钱,扣除这身破衣服折价后还剩余七百元钱,请你给清楚。老板娘见我的凶样,欲言又止。乖乖地进卧室拿出八百元钱递给阿美,并说衣服不值几文钱,算了,不打折扣了。我不干,从阿美手里抽出一张百元钞票丢在饭桌上,提起包,拉起阿美出了门。
我们站在国道线上拦班车。我必须得带阿美走。清晨的风儿吹在脸上,丝丝的冷。
站在国道线上,我却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过往车辆无论朝哪个方向,只要是载客的,我一律抬手。几辆夜班班车都坐满了人,司机向我摆了摆手表示没了座位。好不容易来了一辆有座位的班车,却与小村和家的方向相反。在我举手的瞬间班车就停了下来,我上了班车。阿美在外边叫我下去,说我将方向搞反了,回家不坐这个方向的班车。我没有回答,将手中大包小包放好,下班车去拉阿美。阿美坚持说回家不是这个方向,任凭我怎样拉就是不上班车。司机伸头问到底要不要坐?我说东西都放上去了,还不坐?坐。我说着拦腰抱住阿美,活生生地将她抱上了班车,并在她耳朵边说,等一下我就将实情告诉你。阿美才没说话,不再坚持不坐班车。
班车开往边境的一个小县城。
我和阿美上了班车,走到尾部找两个座位,放好所有东西,坐下。阿美靠窗户坐,我靠过道坐,并将扶手放下,挡住身子。
班车上稀稀拉拉的乘客只坐了三分之一的座位。即便人很少,我还是很警惕的。我用目光扫射了所有人,我不知道有没有对我有威胁或者能对我构成威胁的人,我想知道。我不想让狂奔就这么结果,一下给人逮住了,送进公安局戴上银灰色金属手铐。我不敢大意,也不敢多说话。
阿美也没有说话,好像还在生我的气,头靠在后背上闭着眼睛。班车开了一段路程,阿美才将身子紧紧靠在我身上,并昂头看了一眼严肃而又疲惫的我,低下头,闭上了眼睛。班车内很静,外边也很静。班车不断颠簸。我睁大眼睛,脑子一片空白。那些参照物在车灯的照射下,速度朝相反方向驶去。
班车在经过一个小县城时,上来许多人,坐满了所有的座位。
阿美睡得很香。
看到上来那么多人,我的心里开始紧张起来。为不引起别人对我的注意,我轻轻地推醒阿美,和她调换了座位。我问阿美有没有帽子?阿美说你要帽子干什么?我说有就快点拿出来,别问?阿美翻出一顶旅行太阳帽递给我。我戴上帽子,帽缘拉得很低,几乎将整张脸都遮起来了。
班车驶出小城拐上高速公路,不再颠簸,平稳行驶,速度加快。这是通往南亚和东南亚国际大通道中的一小部分高速公路。我不得不闭目养神,我实在太累了。狂奔了一夜,又没休息,神经绷得很紧。在闭目养神中,不知不觉我睡熟了。
你也许会问我为什么这样胆大?为什么这样狂燥?对于这一点,我是有十分把握的,要不然就是你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来坐班车。等别人发现事情不对劲时,一则不会马上怀疑到我身上,排查嫌疑对象需要时间。二则是等发现时,最起码我已到了千里之外另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找我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这是我早上在食宿店里忍痛查看伤口时,想了又想,仔细斟酌之后定下方案。所以,我才敢大着胆子坐上了班车。
班车在离一个地级市不远的一个小镇停下。司机说要方便的快点,还有近三小时的路程,路上不停车吃饭,肚子饿的就随便在小镇上买一点吃。只有三十分钟的时间。
我不知在班车上坐了多长时间。停车时,我的眼睛依然瞌睡得要命,上下眼皮像装有不同磁极的磁石,拼命地往一处合拢,带有一股辛辣的感觉。阿美说肚子有点饿,下班车买饼干和矿泉水去了。
太阳开始火辣起来,直白的刺着我的眼睛,站在高高的天空里,对着我咕咕发笑。
司机从厕所出来后,径直去了一家食宿店。
二十几分钟后,司机摸着嘴巴回来,上车后从前往后开始收钱。阿美吃着食品,看到司机开始收钱了,就从手提袋里摸出钱来要付车费。我揉了揉眼,按住的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钱,问两个人合多少钱?司机说从我们上车哪儿算起每人九十元,两人一百八十。我用手指头搓两张四人头递过去,找回二十。阿美还在用矿泉水吃饼干,我没吃,而是将帽檐拉下来,继续不睡装睡。班车继续前行。
到达终点站时,阿美推醒了我。
阿美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说已经坐了近七个小时的班车,现在是下午三点多钟,快到四点了。车站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我担心会被别人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提起大包小包,拉着阿美,急匆匆离开车站,走进被皆小巷。阿美问为什么不走大街?我说你少问。
由于一夜狂奔和坐了近七个小时的班车,加之早上没有吃饭。我所有的一点点力气已耗干,身体虚弱得让心跳速加快,跳得厉害,神情稀稀惶惶的,脚开始发抖,走路摇摇晃晃,不太稳当。阿美比起我来要好得多。
我和阿美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道,一直往前。阿美没我那么虚弱,一路上缠扶着我走。好像她一松手,我就会倒下。
我们一边走,一边寻找着便宜的小旅社,希望尽快找到一家价钱便宜的小旅社安顿下来,再找一家物美价廉的小吃店,美美地饱吃一顿,然后回到小旅社里足足的睡上一觉。
小巷道尽头,是一个小型十字路口。人虽然不多,但很热闹。十字路口没有红绿灯,没有来回穿梭的车流,偶尔开过一辆出租车。在右拐的出口处,我终于见到了一块旅社招牌。在树阴的遮掩下,我只能看到最后的两个“旅社”字样。我拉起阿美的手,兴冲冲地冲进去,对服务员说要一间房。服务员说对不起,已经没有了房间。我拉着阿美又到了街道上,刚才的希望烟消云散,降到了零点。我嘴上说没有关系,心里却在说关系大着呢!越过十字路口,一直朝前走,漫无目的地走。心里越发希望能够尽快地找到旅社。
你心里越急,事情就和你越过不去。想尽快找着便宜旅社,却总找不到。好几家旅社都没了房间。
转来转去,我们不得不回到热闹的大街上。我和阿美身心疲惫极了,双腿没有一丝一毫力气。川流不息的车辆和来来往往的熙熙攘攘的人群,重重叠叠的在眼前晃动,模糊我的视线。
我和阿美止住脚步,站在街边。阿美双手扶在高齐胸脯的栏杆上,抓得很紧。我分明看见她眼里噙着泪花儿。我掏出钱在街边的小卖部里买了一包餐巾纸,一包饼干和一瓶矿泉水递给阿美。我只给自己买了一个面包和一包廉价的香烟。
看着街边林立的豪华宾馆,我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我顾不上危险,拉起阿美继续走小巷道找旅社。我和阿美恢复了一点元气,有了力气,走起路来明显有力,速度加快起来。功劳应该归功于饼干、面包和矿泉水。
也许是真诚感动了上苍,老天终于同情地睁开了眼。在一条小巷道的深处,我们终于找到一家还有房间的小旅社。
登记时,我没敢拿出自己的身份证,登记是用阿美的身份证登记的,我不想在这个城市里留下任何痕迹。服务员登记完毕,问我们是不是夫妻关系?我想都没想就说是夫妻关系。服务员看了我们的好一阵子,好像不太相信,眼里明显带着一丝疑惑,但是她还是将房间的钥匙交给了我们。服务员的怀疑很正常,因为我和阿美衣着有极大的区别。我经过一夜的狂奔和坐了一天的班车,虽然换了衣服,洗去了身上的泥泞,拿掉了杂草,但脸上几道被树枝挂破的痕迹还带有丝丝血迹,衣服也不那么合身。而阿美衣着光鲜,虽疲惫,但比我神气精神。看起来我与她绝对不般配。所以服务员用怀疑或疑惑的眼光打量我们,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们打开了房门,丢下手中的大包小包,我直扑到床上,闭上眼睛仰面躺在床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阿美坐在床边,身体靠墙,随手将电视机打开。画面效果不好,能收到的节目不多。
时间已到了下午六点多,说明我和阿美为寻找便宜的小旅社,在街上转了近三个小时,才找到这家小旅社。虽然说房价便宜,设施到也齐全。除双人床和电视机外,还附带卫生间,还有两个单人沙发,一个茶几和热水器。
稍事休息后,等全身心都放松了。我和阿美才想起我们还没吃饭,肚子饿得前肚皮贴到了后背心,咕咕叫的厉害。我们才下到服务台,向服务员打听吃饭的地方。服务员说后院里就有食堂,价格便宜实惠。来到后院的食堂,做好的快餐已卖完,我们只好自己点菜,让厨师给单独小炒。
出了后院大门,是另外一条街。街边零散地开着几家小卖部,其中有一间服装店,显得冷清。我看了看自己,对阿美说我想去买一套衣服。阿美告诉厨师等菜炒好了,用饭盒装好,我们要拿回房间吃。然后陪我去服装店里买衣服。我买了一套衣服和一双凉皮鞋。阿美不买,说她有的是衣服,鞋子也有好几双,什么也不买。
回到后院,厨师已将炒菜打包好。我要了一瓶半斤高度白酒,阿美要了两盒饭,付过钱就回到房间。
人,在肚子饿得呱呱叫的时候,吃什么都是香的,吃什么都有滋有味。我还没喝好酒,阿美已吃好饭,放下饭盒说她要去洗澡。说着就从手提袋里翻出洗澡用具和衣服裤子,隐进了洗澡间。我打开电视机,一边喝一边看电视。洗澡间“哗哗”的冲澡水声,伴着我喝酒。
阿美洗完澡出来,我酒足饭饱,躺在床上看电视。
换了一身衣服,阿美肩披长发出来,手里拿毛巾揉着头发。没了刚刚进房间时的疲惫像,活脱脱一个美人,一朵出水芙蓉,一朵飘逸的荷花,一朵出污泥而不染的荷花。我真想冲上去紧紧地抱着她亲上几口,我心灵深处的美人,我心中的心肝宝贝,我深深恋着的恋人。我赶紧到天空是多么的碧蓝啊!
阿美坐到我身边的单人沙发上,伸出藕一般的纤手轻轻地推了我一下,叫我去洗澡,说我现在一身的汗臭味,充满了一股怪味。
我进到后洗澡间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带。这个简单的道理谁人都懂。没有工具如何洗澡?我只好从卫生间里出来,我对阿美说我要下去买洗脸工具。阿美看了我一眼,随手将她的洗脸工具丢给我,说是将就用一下算了。我接过阿美扔来的毛巾,又回到洗澡间里去洗澡。
带有阿美体香的毛巾,使我心旗荡漾,浮想联翩,有一种说不出口的无限舒服,有一种无法言表的快感。
我和阿美从小青梅竹马,同在一个小村李长大,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一直都是同学。我们是小村唯一的一对高中生。高中毕业那时,我和阿美双双落榜,不得不回到小村修理地球。假设转过来说,即使是我们都考上了大学,也交不起那昂贵的学费,我们双方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本身就生活在贫困的山区,无法找到更多的钱来供我们上学。我们那个地方连鬼都是穷鬼,何况是吃五谷杂粮的人了。我们那个地方穷得连阿泡屎都不会生蛆,能读完高中实属不易。
我和阿美一起从村小到乡中再到县中,一直是同班同学,没有间断过。一同去一同回,来来往往,朝朝暮暮,日久生情,卿卿我我地私订了终身。在高中阶段说好了如果考不上大学就回小村,用自己所学到的知识,带领村民们改变传统落后的思想观念,用科学的方法来发展生产,发展经济,带领村民们发家致富。
我们毕业落榜回到小村,现实生活很实际,并不像我们思想里想象的那样简单,现实生活逼迫我们不得不接受现实。谁也无法改变现实,尽管他有日天的本事。小村的人们安于现状,不思进取,热衷一亩三分地,迷恋老婆孩子热炕头,对于贫穷已经见怪不怪了,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们不愿意努力去改变贫穷落后的生活面貌,那我们又能怎么样?总不能去去敲他们的脑袋吧?
回到小村,我和阿美常来常往,公开了我们的恋爱关系,两家大人也不反对。阿美的爹妈说他们一家没有什么意见,但我们家至少要给他们家1800元的定亲钱。因为他们家阿美的弟弟正等着钱去定亲。
我爹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很不会说话,既没有说可以也没有说不可以,只是一下子变得沉默起来,话少了,一天只知道在贫瘠的土地上出力干活。直到有一天我发觉并一再追问后,他才把阿美的爹在私底下向他提出的条件告诉我。我爹的这种愁眉不展,以前我从没见过他这个模样,包括在我读初高中的所有日子里。
另外,我还知道我爹的另一个心病生在什么地方。我上边还有一个大我一岁的哥哥正等钱娶媳妇,这是我爹的第二个心病。我哥原来的女朋友因为我家拿不出2000元的定亲钱,就和哥哥吹灯了,跟别人结了婚,我哥哥的婚事泡了汤。后来我哥哥又找了几个,都不是那么的理想,都没有成。我哥哥最近自己看上一个,女方也看上了我哥哥,双方都对对方很满意,都乐意接受对方。但关键的地方还在于钱,对方的家人说只要拿出了定亲钱,随时都可以将女儿嫁过来。
钱是金子,是财富,钱就是婚姻。
对于我家,能将我从小学供到高中毕业已算不错了。我上学时从没像这样大笔的要过钱,所以钱在家里从来不显得紧张和重要。而现在,对于我们家来说,钱却是如此的重要,也是如此的困难,像大山一般沉重,压得一家人都喘不过气来,像一堵厚厚的墙,无情地阻隔了我和哥哥通往婚姻美好殿堂的路。读书那几年,我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家已是分文不值,没有一件东西是像样的了。简直是家徒四壁。
升初中那年,我和哥哥都考上了乡中,一家人喜上眉梢。但由于经济条件限制,经济能力有限,我和哥哥两人必须有一个得辍学在家帮助父母修理地球。正当我父母难于做出让谁辍学在家修理地球的决定时,我哥哥主动提出他在家。原因很简单,他说我的学习成绩一直比他好,人也比他聪明,我上学也许比他有希望。于是,我哥哥抬起了与他的身体不是很协调的大锄头,和所有小村人一样,过起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横亘不变的日子。
那时,我从内心里感激我哥哥,真的。我曾经发誓要好好读书,出人头地。
那几天,我父母拼命地下田下地干活。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让那一个儿子辍学都会让他们心痛。我哥哥辍学了,他们的心在流血,能不痛吗?
还是因为钱的问题,直到我高中毕业回家了,我哥哥还是光棍一条。和我哥哥差不多大小的小伙子,基本抱上了孩子。我哥哥因为没钱就没有成家。父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是急又有什么用呢?
我问过我哥哥,我读书花费了给他娶媳妇的钱,害得他不能成家,害得他没了媳妇,恨不恨我?我哥哥说我们是兄弟,你能读那么多的书,我已经是很满足了,心满意足了。我哥哥还说都怪他自己没本事,没能攒下一分一厘的钱,成了我和阿美婚姻道路上的一个障碍,没有钱给我定亲,作为哥哥的他是有一定责任的。
我听后,我感动得抱着哥哥在床上整整哭了一夜。我决定好好干,力争用自己所学到的知识,来个科学种田,早日挣到钱让哥哥娶上好媳妇。
我父亲因为我回来,又得加上我娶媳妇的定亲钱,哥俩娶媳妇的钱加起来3800元钱,要到哪里去找?这是一个比上天还难的事情,能不愁容满面,能开心得了吗?
我将阿美的爹向我爹要1800元定亲钱的事情告诉了阿美。阿美不能够接受,又如我抱着哥哥哭一般,抱着我哭了一天晚上。我和阿美商量着如何去挣够3800元钱,既能让我哥哥娶上媳妇,又不误我们和阿美的弟弟婚事的办法。
想了又想,算了又算,合计了又合计。来得快的就只是种植烤烟了,三四月份种下,七八月份就可以拿钱。可是,小村里以前谁也没有种植过烤烟,政府也从来没有给过种植烤烟的指标任务。但为早日实现心中的梦想,我和阿美就多次跑政府和乡烟叶站。经过不懈努力,我们终于得到了在小村试种烤烟的指标。我和阿美各自做通了双方父母的思想工作,在留够口粮田后,将剩余的所有田地都拿出来种植了烤烟。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种植的烤烟一天天场大起来,一片绿油油的景象,看着心里舒服极了。
看着田地里长势良好的烤烟,我和阿美以及两家的人都看到了希望,充满了希望。
可是,老天跟我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俗话说老天不容蛤蚤长大,老天见不到穷人翻身也许是真的。在烤烟成熟得快要可以采摘烘烤的时候,一场巨大的冰雹打碎了我们所有的希望,烟叶瞬间烂在地里,一片狼藉,一文不值。保险公司赔付给的钱还不够弥补建烤房花费的钱,化肥农药的花费没了着落,血汗瞬间化为乌有。我哥哥和我,阿美和阿美弟弟的婚姻梦想再次破产。
天黑了,人心也枯了。泪水哭干,心儿也哭死了。
看着满地的狼藉,阿美伤心地哭了两天两夜后,说她无法再忍受了,她要出去打工。首先要将弟弟娶媳妇的钱挣够,然后不要一分定亲钱就嫁到我们家,和我一起帮助我哥哥娶上媳妇。
任我怎么劝阻,阿美就是不听,终于还是出去打工了。而我呢,却决定再种一年的烤烟,一定要将阿美接回来娶进家门。
阿美出去就是一年。首先是在政府所在地的小镇上帮一家小餐馆洗碗,每月供吃200元。半年后除去日常开支,阿美身上光光的没有一分钱。我去看过阿美好几次,每次都动员她回来和我一起再种烤烟。如果成功了,所有问题就迎刃而解。阿美说这辈子再也不愿意种植烤烟了,那是一片伤心地。阿美还说要走出小镇,到很远的地方去打工,等到赚到了更多的钱再回来嫁给我。
我洗完澡出来,阿美还是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电视,中央电视台正在播放《焦点访谈》。我换了刚刚买回来的衣服,站到了阿美的眼前,问阿美如何?是不是还过得去?阿美什么也没说站起来紧紧抱住我,眼泪打湿了我的衬衫,浸湿了我的胸膛。我们什么话也没说,就这样紧紧抱在一起,静静地站着。
我心跳得厉害,像兔子奔跑跳跃。我感到阿美的心同样跳得厉害,撞击着我的胸膛。
我们不由自主地,嘴对着嘴亲吻起来。我有些恍惚,我从没和阿美这样拥抱过。阿美将我抱得很紧,用柔软的舌头敲开我的嘴,舌头伸到了我的嘴里,温温的,滑滑的。我有一种要上天的感觉,有一种醉酒的感觉,有一种飞一般的感觉。我将阿美放倒在床,抚摸着她那弹性十足的乳房,将她压在身子下面。阿美一把将我掀开,喘着气使劲瞪着我,像不认识我一般。
我有些惶恐和不安。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地单独和女人拥抱,也是我和阿美的初次亲吻。我嘴里有点甜,也有点儿苦涩的味道,感觉激动和不安。
过了一阵阿美才说,现在就这么一张床,晚上两个人怎么睡?
这是一个严重的问题。我和阿美虽然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是恋人关系,但还不存在夫妻名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万一叫查夜的警察或联防队员查到怎么办?
阿美说不如去和服务员重新说明了,以便有一个证人,省得自找麻烦。
我按阿美说的到了服务台,向服务员说出了的实情。服务员说只管安心住就是了,安全得很,又清静,不会有什么事情,这个小旅社是街道派出所所长的父母开的,绝对安全的。我既放心又紧张地回到了房间。放心是因主人身份特殊,紧张还是因主人身份特殊。我要躲避的就是这种特殊身份的人。
我躺到了床上。阿美又回到沙发上,用明亮的眼睛望着我,神情不是很好,像有话要对我说。
面对着阿美,我叫她坐到我身边。阿美没有动,望着我出神,眼睛又空洞无神了。我站起来伸手去拉她,对她说这里很安全,绝对安全,不会有事。可阿美却将我的手甩开,眼睛依然死死地盯着我,没有出气。我问到底是怎么了?阿美不说话。直道在我的一再追问下,阿美紧闭的嘴才终于张开说话了。
阿美说她对不起我,她从小镇出去后,工作很难找,到小县城转了多日,都未能找到工作。正当她泄气准备回小镇时,遇到了初中同学杨扬。两人激动万分,好多年没见面了,能不激动吗?四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杨扬问阿美在哪里高就?阿美说高就个屁,现在来小县城找个工作,结果连一个洗碗的活都无法找到。阿美问杨扬毕业到现在的工作情况。杨扬说工作个屁,她现在正在国道线上一个食宿店里打工,每个月收入还不错,能过就行。看着杨扬鲜活时髦的穿着打扮,阿美有些羡慕。
杨扬对阿美说愿不愿意跟她一起去食宿店打工?如果愿意的话,只要她和老板娘通融一下,也许能成?阿美抱着试试看的心里,跟着杨扬来到离小镇不远的国道线上打工。
阿美起先是洗碗筷的,每月300元工资,并且包吃包住。这样阿美每个月就可以有300元钱,心里感到很满足。那时她舍不得买什么,就将工钱收好,计算着只要半年的时间,就可以回家结婚了,心里像吃了蜜一般。
阿美说她平时是和杨扬做同样的工作的,都是洗碗筷的。可是杨扬却总有钱买这买那,阿美很奇怪。随着时间不断推移,阿美终于发现杨扬一伙原来晚上还陪过往的司机睡觉,每次都能得到小费。杨扬原来所说收入不错就是这些。
渐渐地,阿美和来吃饭睡觉的司机们熟悉了,胆子逐渐大起来,时不时会和司机们说一些不荤不素的话。虽说心里不是那么的平衡,但算着不久就要回小村结婚了,只好暂时压在肚子里,忍了就过去了,不敢放纵自己,不敢越雷半池
阿美说,一天晚上,来了两个司机,点名要阿美和杨扬陪酒。阿美推脱不过,只好硬着头皮去陪。酒桌上杨扬和两个司机有说有笑,任凭司机动手动脚。阿美在桌边矜持地坐着,一小口接一小口地吃饭,很少吃菜。两个司机盛情邀请阿美喝酒。在杨扬的怂恿和激将下,阿美有生以来第一次喝了酒,醉得一塌糊涂。第二天起床时,感觉下身钻心的痛,床单上沾满了血迹,枕头边上放着200元钱。阿美说那天晚上她就这样失去了为我守候多年的处女身。后来才知道那是杨扬专门为她设下的黑心圈套。
我知道阿美回到离小镇不远的国道线边上打工后,曾经去看过她几次,可是阿美从没有告诉过我这些。阿美说自从有了第一次之后,她对我的思念就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烈,思想上越来越痛苦。为了尽快尽早回到小村,回到我的身边,为尽快给她弟弟挣够娶媳妇的钱,和我结百年之好,永远生活在一起。从那以后,直到昨晚我失魂落魄到来为止,还在陪过往司机睡觉。
我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心里不是滋味,都怪自己没本事,才让阿美遭遇大难。难怪阿美死活不肯让我进房间。
阿美完全成了一个泪人,嘴里不断说着对不起。我没有说什么,也说不出什么,更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从床上起来,走到阿美身边,紧紧地将阿美抱在怀里,说不出一句话来。
晚上,我将我人生的第一次交给了我最爱的姑娘。尽管她给我的不是第一次,但是我感到很满足。
第二天醒来,窗外的天空已经灰灰发亮,光线照进屋子里。我坐起来点上一支烟。阿美依然在睡,睡得很甜也很美很香,一副很满足的样子。我有了一种吝惜的感觉,不知道该不该将发生在我家的事情告诉她?我不知道。
吸完烟后,我伏下身轻吻了阿美的嘴唇和脸。没想到却将阿美惊醒了。我们又做了一次那事。阿美依偎在我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抱着我。
告诉我,前天晚上你浑身脏扒拉施,带着斑斑血迹深更半夜来叫我,并将我莫名其妙地带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出什么事情了?阿美终于问到了我不知要不要说出的话题。
我又点上一支烟,深深地用力吸了一大口,慢慢吐出烟圈。我在寻找说话的突破口。
你到是说话呀。阿美再次催我。
过了好长时间,我终于原原本本地说出了家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阿美整个事情发生的经过。
我说前天晚上我们家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我将那痛我爱我的亲哥哥用毛巾给活活勒死了,并将他抛尸野外。
为什么要勒死你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阿美不信我的话。
我只好将那次到食宿店去看阿美回家之后,我和我哥哥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如实地告诉了阿美。那天我回到小村,将阿美打工的事告诉了哥哥。哥哥听后,一定要我放弃。我问为什么?哥哥说到那些地方打工,一定不再是黄花闺女,肯定做了“鸡婆”。我就和他激烈地争吵起来,我说我和阿美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又是多年的同学,还定了终身,阿美绝对不会去做“鸡婆”,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
就这样,我和哥哥就一直围绕阿美是否做了“鸡婆”的问题开始了争吵。哥哥说我读书读成了白痴,辨不清楚是非,分不清楚东西南北。叫我打听打听小村里那些出去打工的女孩子,哪个不是做了“鸡婆”?我说她们是她们,阿美是阿美。哥哥说小村里出去打工的女孩子无外乎两种情况:一种是靠自己勤劳双手挣血汗钱和辛苦钱,挣钱虽然是少,但是心里安逸舒坦。另外一种是解带脱裤陪,靠用屁股来掏男人的腰包过日子的,就是所谓的“鸡婆”、暗娼。我无法接受,也不愿意承认生活之中活生生的现实。我不相信阿美会堕落到去做“鸡婆”,做千人骑万人骑的“公共汽班车”,做千人日万人日的“鸡婆”。
哥哥说小村里的小伙们,以前曾经结伴到阿美现在打工的食宿店吃过饭,在那里打工的姑娘几乎都是“鸡婆”。阿美在那里打工,不是“近朱者赤”也会“近墨者黑”,即使不黑也不会是白的了。
争论越来越激烈。白天下地干活,该做什么还做什么,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到了晚上,就充满了火药味。在我动手勒死哥哥的那天晚上,哥哥说他不希望我娶一个做过“鸡婆”的媳妇回家,家里尽管穷也丢不起脸,也不要阿美挣来的钱,那是带着臭味的钱,让人见了恶心。
我坚持阿美依然纯洁的看法和观点,说阿美她没有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哥哥说他宁愿打光棍也不让我娶这样的媳妇。激烈的争论结束之后,我怎么想都觉得哥哥的话不无道理。但是哥哥小看阿美,我心里就难过,对哥哥产生了百分之百的不满,我在心里边很恨哥哥,恨得要命,一直没能睡着觉。我回味着哥哥说过的话。哥哥说如果我坚持要娶阿美的话,家里辛苦攒下的钱,他一分也不会给,要让我打光棍。想到半夜,也没有结果。哥哥睡得很熟,打起了呼噜,鼾声四起。我越发没了睡意,就到厨房里拿了菜碗,倒出一大碗散装白酒喝下去。喝下一大碗散装白酒的结果就是我为捍卫阿美在我心中纯洁的形象,进卧室用毛巾将哥哥勒死抛尸野外。然后翻出钱外逃,还带上了阿美。
听完后,阿美没有说什么,泪水打湿了我的胸膛,顺着我的胸口打湿了枕巾。阿美抽泣的身子有点儿发抖。我分明地感觉到了。我捧起阿美的脸,替她擦去腮帮上的泪水,叫她别哭,事情到了这地步,哭也没用。
我有点害怕了。哥哥仿佛就站在我面前,看着我和阿美说这样的话。
带着阿美出逃,是我最不明智的选择,是最愚蠢的举动,是将哥哥勒死抛尸后的最大败笔。
我让阿美赶紧坐班班车回去,如果有人问,就说从未见过我,别跟着我受罪。负命案出逃的人没希望。就连前不久在省城大学校园里杀人,负命案出逃的大学生都在海南落网了,我这种出逃算得了什么?
阿美死活不愿意回去,说我是为了捍卫她的人格尊严才杀人的,愿意跟我一起出逃,不愿和我分离。就因她出去打工,才使我走上不归的出逃路。她现在成了间接的命案制造者,说什么也不能在此时离我回去。
最后,阿美终于明白了我的意思。我让阿美回去有几层意思:一是阿美回去后,她的弟弟可以娶上媳妇;二是阿美回去后,可以顺便照顾一下我的父母双亲。父母双亲在一夜之间成了孤独的老人,一夜之间,两个儿子都没了。三是……
还没等我说完,阿美就听明白了我的话。之后,我和阿美又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干了那事。阿美坚决要我将精子射进去,她说要留住我的根。我犹豫再三后,终于还是按照阿美意思做了。完事之后,我们起床洗脸退房,急匆匆地赶到班车站,刚好有一辆开往家乡的班班车启动要走。招手示意,阿美上了班车。我将大大小小的包放到阿美的座位下。在班车即将开动的刹那,我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钱,将那些整张的大钱递给阿美,只留下散小的零钱。阿美说什么也不要,她说我出门在外,到处都要用钱。她回小村后就不再用钱了,弟弟娶媳妇的钱攒够了。
阿美的眼里满是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在班班车启动的瞬间,我再次将钱扔到了阿美的身上。看着出了班车站大门远去的班班车,我拂拭眼角的泪水,抬起手用力地挥动着,泪水悄悄地流了下来。我漫无目的地走在城市的巷道里。
阿美走后,我用身上的最后一点钱,来到了离边境最近的一个小镇。我漫无目的地游荡着,我不知道下一步应怎么样去走。
对面就是缅甸的地界。
我要去派出所大门口看看有没有关于我的通缉令。
发表于 2006-10-22 19:50:34 | 显示全部楼层
为了一个女人,自己的亲哥哥说是"鸡婆",为这点事竟然勒死同胞兄弟!才出逃?
这个现实让人不可思议,心理上也接受不了,安排这样的故事情节,似乎有点超出常人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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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0-23 00:03:15 | 显示全部楼层
引用第1楼蒙山2006-10-22 19:50发表的“”:
为了一个女人,自己的亲哥哥说是"鸡婆",为这点事竟然勒死同胞兄弟!才出逃?
这个现实让人不可思议,心理上也接受不了,安排这样的故事情节,似乎有点超出常人思维.
这是一个我身边的故事,但杀死哥哥的原因是800元钱。我也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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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23 18:08:04 | 显示全部楼层
作者笔法老到,一直把悬念留到最后。但这样似乎产生了两个问题,一是阿美既然挣够了弟弟结婚的钱,也应该很有些见识了,怎会如此糊涂地一路跟“我”逃而不问清楚呢?二是既然是因为阿美做“鸡婆”的事杀了哥哥,而当真地验证了阿美当了“鸡婆”时,我还会如此平静吗?读时产生的一点疑问,不知对否,请作者见谅了。再说一遍,小说确实很好,我是一口气读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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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0-23 23:35:46 | 显示全部楼层
引用第3楼妙高台2006-10-23 18:08发表的“”:
作者笔法老到,一直把悬念留到最后。但这样似乎产生了两个问题,一是阿美既然挣够了弟弟结婚的钱,也应该很有些见识了,怎会如此糊涂地一路跟“我”逃而不问清楚呢?二是既然是因为阿美做“鸡婆”的事杀了哥哥,而当真地验证了阿美当了“鸡婆”时,我还会如此平静吗?读时产生的一点疑问,不知对否,请作者见谅了。再说一遍,小说确实很好,我是一口气读下来的。
谢谢妙高台的指点。一、阿美挣钱是在路边小店,接触外界不多,是“我”不让其说话的,阿美爱“我”致深而又有愧于“我”,所以就不好过多的过问;二、平静是我无法深入描写所致。
兄所提问题及时,待我思考之后作修改。谢谢,问好兄 [s:2]  [s: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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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26 16:47:35 | 显示全部楼层
小说从一开始就抛出了悬念,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引起出逃。越看越想看,看到最后让人一声叹息。
文字很不错,内容也充实。只个人感觉,对于“我”发现“阿美”是鸡婆的时候,怎么可能那么平静呢?况且那时候,等于验证了哥哥说的事实,也明白了自己是错杀了亲哥哥。对于这段的描写,常理上似乎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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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26 20:00:35 | 显示全部楼层
小说的结尾让我感到非常遗憾,可以说前部分写的和后部分写的差距很大。感觉后半部分作者是没有好好静下心写的,是为了结尾而结尾的吗?》
建议:
1、起首出逃的场景可以再紧张一些,神秘一些。
2、把出逃的“现”和杀人的“往”穿插起来写。]
3、结尾处让阿美回家,我觉得不理想,作者可再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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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26 21:46:31 | 显示全部楼层
很不错的一篇小说,整个过程交代得比较详细,情节发展也安排得比较合理。

生活跟主人公开了个残酷的玩笑,他为了维护心爱人的清白杀死了自己的亲哥哥,沦落为一个逃犯,到头来发现心爱的人果然如其兄所言,但却情有可原。至此,主人公那份心理的沉重无法言表,只能让读者去领悟了。

这里的阿美描写过于简单,没有明显特出她的个性来。她对主人公的爱只表现在她的叙述中,在那样的环境里,缺乏可信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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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26 23:50:36 | 显示全部楼层
看了,是很精采.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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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0-27 23:01:27 | 显示全部楼层
引用第5楼暗香如沁2006-10-26 16:47发表的:
小说从一开始就抛出了悬念,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引起出逃。越看越想看,看到最后让人一声叹息。
文字很不错,内容也充实。只个人感觉,对于“我”发现“阿美”是鸡婆的时候,怎么可能那么平静呢?况且那时候,等于验证了哥哥说的事实,也明白了自己是错杀了亲哥哥。对于这段的描写,常理上似乎难以接受。
谢谢指点,过后我一定修改。 [s: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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